第52章
靠在墙边, 初然把外套穿在身上, “一会儿过去该怎么?”
顾见也没主意,掂量了一下, 问,“要不,实话实?”
看原程下午那样子, 应该是知道这事了,在明白人面前装疯卖傻这种事, 也就只有在智障偶像剧里才会出现。
初然想了想, 赞同他的提议。
“你回家, 顾叔没发现吧。”她指了指他的腰,“还疼不疼?”
撩开衣服,顾见让她隔着纱布看了眼伤口,“我这地方不显眼,倒是你得心点别被发现了。我这儿再疼也没你疼, 所以求求了, 然哥你别再只顾着担心别人, 也好好看看自己成吗?”
这位大爷又要来了,初然只得连连点头应是。
“这会儿进去?还是在外面对对话?”顾见往里面看了眼, 二楼的等已经黑了,原程应该是下楼等他们了。
一想到面对原程那张阴沉沉的脸, 初然就脑壳疼, 不是不喜欢或者怎样,就是觉得解释完了这事儿, 原程就跟这事牵扯上了,麻烦。
这个节骨眼,她不想让玉树揪住弱点。
“待一会儿再进去吧,想想等下要什么。”懒散的靠着墙,初然抬头望着夜空。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差评。
是对一下一会跟原程自白的话,实际上两人又扯到了其他地方。
“刚才看梁软过来了?”顾见问。
初然淡淡“嗯”了声。
“那你有没有问她跟老大到底什么关系?”
提到这个,初然愣了愣,随后就,“她情绪不太好,没问,这会睡了,等下醒了你自己去问。”
“我现在有感觉了。”
他没头没脑的了这么一句,初然眼角抽了两下,“感觉你的脑袋有抽水的声音了?”
听出她又怂自己,顾见一脚踹过去,被她躲开之后,学着她靠墙上瞅着夜空,“屁!我是感觉,你之前写的那个剧本好想挺像回事的。老大他,真的挺危险的。”
能让玉树服服帖帖,且认识什么不见只听就知道很难搞很社会的辉哥,不危险才怪。不过——“我还是喜欢老大,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大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的铿锵有力,初然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就算白痴也能看出来陈韵站他们这边。
叹了口气,初然摸了摸顾见的后脑勺,被他一巴掌开后,道,“这玩意儿放在你这儿真的屁用都没有。”
顾见:“……你滚!”
初然浅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对了,你老大联系你了吗?”
到这个,顾见又开始担心了,“还没,你老大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认真思量着,初然摸着下巴,“不是任何人,肩膀上那玩意都能当抽水马桶。”
顾见听了要人,初然及时制止,“放心吧,他肯定没事。”
“行了,不跟你贫了,我们进去吧。”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受伤的地方被遮严实了,初然重新站好。她不是在安慰顾见,因为她心觉得,陈韵不会有事。
转身,她正要进去,身后顾见喊了一声,“初然!”
转头,她眨眼,“嗯?”
“玉树那孙子,是不是在背后干什么非法勾当?他引我们上山的目的,不是纯粹的比赛,是为了绑你跟汤圆吧。”
在玉树把初然当成“货”,以及他最后放走他们时,目光都在初然跟唐媛身上,那眼神尽是可惜,就像是放走了嘴边的猎物。还有玉树在混战时,让他那帮菜鸡手下绑初然和唐媛,重点抓她们俩时,他就感觉不太对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难得顾见智商上线了一回,初然感动到要鼓掌。
顾见则是几步上前,给了这没心没肺的丫头后脑勺一掌,“我他妈没跟你闹,后面的比赛别去了吧,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吧。那帮孙子,越来越危险了。”
被他的发懵,初然没功夫去纠结顾见这家伙哪来这么大胆子,只是默了半晌,后道:“我跟老韩一声,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也没法儿处理。”
“那也交给警察!”顾见横着眼,凶巴巴的。
太危险了,他不想再让她们涉身险地。
这个初然也有想过,但如果警察处理不了,他们这辈子都得跟那帮人杠上了。所以,还是谨慎为妙,在没抓到明确的证据前,静观其变最好。
如此想着,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来,就听身后一声——“听顾见的。”
不知什么时候,原程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还很有可能把他们刚才的所有内容都听了进去。
初然紧张中带着点儿尴尬,死活不敢回头,疯狂向顾见使眼色。
顾见也怂啊,以前就不了,现在初然跟原程之间多了一层关系,他今天跟初然完完整整的出去,回来身上都带了伤,他就不用了,重点是他没保护好初然。
在初然频繁的按时他先上去跟原程解释后,顾见心一横。算了,他一个大男人没保护好一个女人,被几句也是应该的。
“原程,这事其实是这样的。”顾见用自己多年的国语水平,组织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等他组织好,已经没开口的机会了。
就见原程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点点头,道,“我都知道了。”
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他算出来看看初然怎么还不过来,结果就听到她跟顾见靠在墙边话。他本来不想听墙角,有什么事当面清楚就好,可三番五次想出去叫他们,都被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话题给断。想着还是回去等着算了,可当他听到顾见最后那段话时,怎么也挪不开脚了。
因此,零零碎碎加上之前了解到的,和头一次听墙角听来的,结合结合他就清楚这前后的关系了。
“先进去吧。”
见这两人一个都不动,原程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
初然踢了顾见的脚,让他先跟上,她跟在顾见屁股后面,能躲原程一会儿是一会儿。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已经不用再躲着,原程都知道了,她只需要坦然地把该的完就成时,一碗饭已经下了肚。
大概是中午跟下午都没怎么吃,饿了。
原程给两人添了一碗又一碗饭,在他们拍着肚皮暗示吃饱了时,才动了动嘴,“伤,重不重?”
了个嗝,顾见今晚第二次撩衣服,“没多大事,就是点皮外伤。”
初然也跟着,“皮外伤。”
前者的话原程还信,后者原程眯眯眼,“真的?”
怂了怂,初然道,“真没事,没伤到骨头,就稍微比他深一点而已。”
顾见觉着,如果自己是原程,听完这话肯定会把这丫拍死。都快要伤到骨头了,还没事!
不过,他不是原程,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了握,后松开,最终只了一句,“没事就好,换药跟我。”
但话是这么的,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放心初然的样子。
“别动,餐桌我收拾。”
“别动,碗我洗。”
“别动,喝水跟我,我给你倒。”
“别动,垃圾顾见去丢。”
“别动……你去坐着看电视。”
初然:“……”
顾见:“…………”合着是他伤的不重就使唤他了?
“程程,人家也想坐着看电视。”掐着兰花指,在原程看起来气压并没有那么底了时,顾见得寸进尺的“撒娇”。
然后,原程二话不,把手里的盘子全塞给了他,“都洗了,我去趟洗手间。”
眼看着原程是要跟他来真的,顾见立时急了,“别啊,我错了!哥,这么多盘子碗,我还是伤员啊!还有,你去洗手间干嘛?!”
问完,顾见就觉得自己傻逼了,去洗手间除了上厕所还能干嘛?
谁知,原程面不改色道,“去吐,你恶心到我了。”
顾见:“………”
他们里面收拾完,初然已经心猿意马的看了一集……哦,猪佩奇了。
“边上走走,遥控器给我,看球赛。”顾见咬着苹果,把她往沙发那头赶。
心情还不错,初然不算跟他计较,挪了挪屁股给他腾了个座位。
他刚一动,旁边沙发往下一陷,原程坐在了她身边。
因为挪的时候没注意,她不心坐了原程半个大腿。
懵了一下,初然屁股跟着火了一样,“噌”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被吓了一跳,顾见也跟着跳了起来。在看到面红耳赤的初然跟跷着腿的原程,了然。
重新坐了下去,顾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随意切着电视台。
初然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地缝是不存在了,不过她可以坐到另一边。正要挪动步子,她手腕被人一握,然后倒回了原位。
初然:“………”
算了,坐,坐就坐了!不就是,坐,坐个大腿吗?冷静!
房间里,除了解员激情的解着球赛,没有其他声音了。
顾见尽量不要让自己有存在感,把电灯泡的瓦数降到最低。
初然坐如针毡,以前没觉得,现在清楚自己对原程的心思,也看得出原程应该对她也有点意思?可这层关系没捅破之前,这样的气氛还是会让她尴尬到脸红。
原程则时不时的瞥一眼身边的人,见她神经紧绷,一晚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心情明亮了不少,只不过方才他们在外面讨论的事……
三人各怀心事的看着并不怎么精彩的球赛,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顾见提了梁软,像是总算抓住了点话题,氛围总算是不尬了。
“她吃了没?”顾见问。
初然想到她风风火火的赶来,还没问她,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吃,“待会儿她醒了,我点外卖给她。”
“那成。一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得问问她跟老大怎么认识的,什么情况啊,她都不跟我们。”
梁软跟陈韵怎么认识的?这个初然知道,可明显,他们俩的初识超出了她所知道的范围。
“大概,你老大经常去皇冠,就认识了。”她的回答很笼统,但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顾见点点头,“我待会再个电话给老大吧,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他手机被那孙子摔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俩聊了会儿陈韵和梁软,一边的原程没插上嘴,只是不停的在心里斟酌怎么劝初然别再跟玉树那人搅和了。
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结果,索性他就直接道,“把这事交给警察吧。”
还在谈论陈韵的两人,闻言,皆是顿了一下。
有人跟自己同样的想法,顾见当然举双手支持,“我同意,玉树指不定还干些什么勾当呢。”
初然脸拧成一团,想了想,道,“在没证据之前,我们这么做会草惊蛇。还有,”她好像没跟他们,“玉树他们贩卖毒.品。我估计他一直纠缠不休,应该是以为我知道他们老底,又跟老韩有交情。而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听完她的话,其他二人脸上挂满了震惊。不过原程一瞬就恢复如常,消化的比顾见快。顾见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在地上来来回回徘徊好几圈,把前前后后的事串了串,最后一拍大腿,“我靠!他们这群渣渣!还真他妈干这些勾当啊!这样的话,这事就更得交给警察了!”
原程敛眉仔细想了想,“跟韩叔商量一下吧,你的顾虑是对的,可……太危险了。”
“嗯,下次比赛前,我会去找他。”
“不对!等等!如果那群人吸.毒,老大看起来跟他们关系匪浅,是不是老大……不,我不能怀疑老大!”
顾见自问自答,跟个神经病似的,初然看不过眼了,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与此同时,原程也给了他一个脑瓜蹦。
被前后夹击的顾见,疼到清醒,“干嘛啊!”
“你老大要是跟他们一伙儿,今天那群人还用得着被他威胁到暴跳如雷?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原程想的,初然已经了,他负责点头赞同。
顾见霎时间又乐了起来,“也对啊哈哈哈。”
最后,三人决定先问问陈韵什么情况,再来定夺要不要告诉警方。
回到家,初然和顾见直接去了厨房,想看看梁软醒了没时,厨房已经空无一人。
桌上有一张便签——
【家里有点事,我先回了。谢谢你,霸霸。】
“回吧大爷,今晚你是解不了惑了,好好回去休息吧。”初然把从冰箱搜刮酸奶的人往外赶。
顾见嘴上叼着酸奶,回去了。
睡觉前,初然给吴奇唐媛他们几个挨个了电话,得知他们家里那边都已轻松通关后,才稍稍放松了一下。想着,明天提点东西去几人家看一看。
周日,初然起了大早,按照计划出门去买东西,然后去看吴奇他们。
才出门,她就碰到了练回来的原程。
得知她要提东西后,原程拧着眉,“我也去。”
不容初然拒绝,原程已经回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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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买了,嗯……去买个蛋糕吧,唐媛爱吃。”初然点了点原程手上提的吃的,摸着下巴道,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好利来,“就去那家吧。”
原程双手拎着购物袋,清风徐徐,吹起了他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弯了弯狭长的双眸,原程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好。”
他提着水果的双手,因为水果的重量,手臂上青筋隐现。
这种感觉。
购物有人提的感觉。
怎么想怎么像是在……约会啊。
初然心猛地跳了跳,跟着阳光下眼角带笑,微微倾斜着脑袋的清爽大男孩。
赶忙转过身,她捂着自己的心脏,等红灯。
在手机响的那一刻,她还没从这种少女萌动中回过神来,接起电话,就微笑道,“喂?”声音都能甜出蜜来。
没多久,她嘴边的笑意淡了下去,“哭什么?你在哪儿?对面?”
初然抬头,就见马路对面,跟自己长的九分相似的女人,在对上她的目光时,转过身抹点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