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见过的善,便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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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北城。

    一间坐落在城郊的屋里,坐着几位魔教的关键人物,以及千里迢迢来到这的以司魔为首的波竹教几人。

    墨音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位魔教的年轻一代,道“该讲的我都和你们了,接下来,我们得想想如何守住这座立北城。”她的是守住,那么也就意味着她预测到了立北城即将被攻打的几率是很大的,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话来。

    名为“冰”的魔教谋士,皱起眉头“这么快?”其实据他的计算,没有墨音的这么急迫,魔教人皆知神算的神通广大,那么他那个计算,可能就存在错误了。他想了想,看向波竹教的那几人,为首的男人,腰佩双刀,看不出境界,听墨音,他的名字叫做“司魔”。冰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别有所图,或者,是波竹教对魔教别有所图,但这些悄然生发的莫名情绪现在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所以他也就不再这件事情上面细想了,而且还有教主在,这些谋划,在他们的那个层面上,大概就是以苍生为棋子的切磋罢了。

    “好吧,那我就先按照之前的计划先去办了。”冰沉声道。

    墨音点点头。

    冰于是很快告辞离去,接下来的事情,有的他忙了。

    波竹教的人也随即走出屋子,腰佩双刀的男人看着前方步履匆匆的年轻人,笑了笑“魔教的那个年轻人,不容觑,若是能为教主所用,教主的那个想法,实现的日子应该会大大提前吧?”

    “慎言。”一旁的男人提醒道。

    司魔挑了挑眉,笑道“无妨。”

    屋内,一袭白衣的女子叫住了正准备也离开屋子的墨音。

    墨音有些奇怪地朝她看来。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吧?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聊聊了?墨音心想。

    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窗户旁,落日余晖照在她的侧脸上,映红了她的脸,她咬着嘴唇,犹豫地问道“那那个林葬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能和我吗?”

    墨音愣了下,然后睁大了眼睛,像是布娃娃一样,眼神愣愣的,她惊讶道“离长歌!?你不会”她张着嘴,但是由于过于震惊,竟然是一时半会不出话来了,墨音晃了晃脑袋,还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吃痛后哎呦一声,确认这不是自己听错了,或是产生的幻觉之后,她僵在原地,看着那个脸上羞涩的红着的离长歌,声音颤抖道“他可是林家的人!你”

    离长歌倒是自然,这时脸上的红色浅了些,大方地道“那又怎样?”她微微扬起头,然后声道“再再了,我就是问问,又不是要做什么。他可是有婚约的人,我可不想做妾”

    后面的话墨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离长歌正望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墨音沉了口气,扔了句“他就是个大坏蛋!”然后就摔门离去了。

    门还在微微晃着,震颤着,离长歌看着门那边,独自笑了笑,对于墨音的话,她其实大概也是听不进去的,只不过是想问问罢了。一个能够破掉她的幻术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个问题让她越陷越深了。以至于后来得到的关于那人的消息,也都是在为这个问题锦上添花罢了。

    离长歌默默笑着,看了眼窗外的绚丽光景,眼睛眯了眯,微笑道“大坏蛋吗?哈哈”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之后,离长歌就再也没有问过墨音关于林葬天的问题了。因为在这之后,她已经不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关于林葬天的任何消息了。

    黄昏下。

    林家军帐。

    林葬天早早地就搬了椅子坐在军帐外面,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林葬天的身边多了一位读着医书的白衣女子。

    若明抬了抬头,书反扣在腿上,“每天坐在这里,也不看书,那你究竟是在看什么呢?”

    林葬天翘起腿,伸了个懒腰,扭头回答道“什么都看,今天的云,和昨天的云,今天的石子黄沙,昨天的石子黄沙,嗯挺多的还是。”

    若明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翻书。

    “挺好的。”她翻过一页纸,道。

    林葬天笑道“确实啊。”然后月壶剑瞬间从腰间出鞘,转眼去向立北城城墙那边,剑光一闪而逝,然后又返回剑鞘待着了。

    林葬天看着城墙上自己这些天一笔一划画出来的乌龟,笑眯起眼,很好,只不过画功还有待加强,嗯,继续努力吧。林葬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明抬头看了看,噗嗤笑道“你也是真够无聊的。”

    林葬天笑了笑“既然是要做陷阱,那么伪装上总得下点功夫嘛。”

    两人转头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陷阱,或许真能让林家黑骑,先拿下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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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溪湖。

    即使快入冬了,这里依旧生勃勃的。

    许清站在栅栏便,放松地欣赏起周围的美景来。远处跑来一位和尚,气喘吁吁的,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还是那一家的糖葫芦,总觉得别家做的不太正宗。给师叔一串,自己一串,而且师叔每次都吃不完,自己还能再多吃些。和尚开心地笑着,好像对他来,快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许清接过和尚递来的糖葫芦,抚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吃了一颗糖葫芦以后就微笑着给和尚了。

    湖边,两人的腮帮子都鼓鼓的。

    和尚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师叔,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位林公子呢?”

    许清咽下糖葫芦,想了想,道“我们大概很难再见到他了。”

    和尚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失落。

    许清看了和尚一眼,然后又道“若是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和尚踮起脚来,扒在栏杆上,望着清澈无际的梅溪湖,眼睛里五颜六色的。记得师叔过,等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望见梅溪湖的边了,就可以下山游历去了,书上得来的终究只是别人的道理,自己的东西还是要去通过实践得来,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写出什么了不起的道理来让后人学习,千秋万世,代代相传。

    这样想着,便觉得长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那一定会再见的。”

    许清笑了笑,没有打破和尚的幻想,那位林兄弟的未来道路,不会是在这个区区帝国之内,而是在那之上的之上。我们都只是过客。想到这,许清的眼里好像有什么熄灭了,他看了眼身旁的和尚,他的眼神要比自己清澈,也要更明亮。许清望着眼前粉红色的湖水,轻声道“慢些长大吧。”他看了眼和尚不解的神色,揉了揉和尚软软的脑袋。

    师叔怕以后赶不上你啊

    “师叔想那个姐姐了吗?”和尚狡黠一笑,悄悄看着许清的神色变化,左玩右。

    许清笑道“想啊,但是想她也不会马上就能够见到她啊。”

    和尚反而红了脸蛋,指着许清“师叔真不知羞,我走了我走了”和尚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他下去,一路跑,拿着两串糖葫芦,很快就跑远了。

    许清望着和尚远去的方向,轻轻笑了笑。孩子还,这些思念,他是不会懂的。

    许清突然转头望去,一位白衣女子正面无表情地向他看来,他有些慌神,狠狠揉了下眼睛,发现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之后才终于定在原地,指微颤,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然后道“好久不见啊。”

    女子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感觉她还是要比以前多了些温度,她倒提着剑,轻轻点头,“好久不见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以后估计不会再见面了,总觉得就那么一走了之好像不太好,所以来见见你,和你一下这件事情就要走了。”

    许清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问道“你要去哪儿?我”

    一袭白衣的女子摇了摇头,许清立马止住了话头,她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该的话我早已经都和你清楚了,所以对不起。”

    许清眼眶红了,正准备些什么,面前的白素,那位他心心念念,忘不了的女子,就那么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化为一缕白烟,倏忽不见踪迹了。他抬头望着天空,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许清揉着眼睛,越揉眼泪越多。虽然有些事情他早已经预想到了,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心痛不已。

    沉痛的、泛滥着梅溪湖的大好年华,好像随着那缕白烟,眨眼间便被风吹散了。以后的许清,要做好潜阳宫的宫主,一个国家的国师。

    有些时候,能够重逢才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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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覆盖的荒原上,红栗赤足踏雪而行,由于周围无人,所以她的九条绵软褐红的尾巴也就扬起在身后了。从衣袖中拿出林葬天给她的那张纸看了看,眼下大概走到了哪里心里也有数了。

    她突然笑了笑。是想起了当初林葬天跟她的一句话,当时她对于他给的这张纸还是将信将疑。

    “没见过的善,便以为是恶了吗?”

    现在想来,当时他原来是在骂自己。

    红栗笑了笑,掌拂过毛色光亮的尾巴,“期待下次见面哦,林葬天。”她的瞳子的颜色突然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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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军帐。

    林葬天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突然眼前的光被一个黑影晃了晃,林葬天睁开眼睛,然后笑容玩味道“终于来找我啦?”

    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刚来雪原厄斯也没有多久,——古月。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先来找你了。”古月笑了笑。

    林葬天站起身,上前一步,“想好了?”林葬天望着面前的那座立北城,拍了拍古月的肩膀。

    “可行!”古月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