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院(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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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樊幼娟神色平常,接过来放进裤兜里,“我呢带在脚上,怎么不见了。”

    只是听着话的声音有点。

    这东西大适合当脚链,虽然没见樊幼娟戴过,谢炀也知趣没再问。

    两人默默吃着饭,谢炀碗里一大堆,樊幼娟却只挑着鸡肉少的地方吃,他扬了扬眉总觉得不是味,放下筷子站起身。

    樊幼娟很难大早晨沾了荤腥,正口吃着,她男人忽然起身,她抬头看着他,“桂圆?”

    谢炀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鸡蛋糕和开罐糖水罐头往她碗里捞,“娟子不能我一个人吃独食。”

    “你也出不少力。”

    “快吃吧。”樊幼娟眉头微微蹙起,放下筷子,嗔道,“这些没头没脑地话。”连忙伸捂住他嘴。五根指无意识并拢,拇指下意识按在下巴上轻揉。

    有点微刺。

    谢炀高挺的鼻梁皱了皱,不自觉动了动嘴唇。

    温热的气息直往心里钻,樊幼娟后知后觉,收回。

    早就给大队里请好假,她男人吃完饭去上班,她则是拿着饭去医院找樊幼锦。

    眼看自己都收拾好了,樊幼娟坐在凳子上,瞅了瞅还在忙活的人。

    谢炀拿着把梳子在镜子前梳,认真地往脸上抹了点雪花膏,两只搓着揉开,一个大男人闻起来香香的。

    穿着白背心、蓝棉袄,外面套着一层薄薄的工装褂,只扣了两个扣子,是知青办里的下乡知青都有人信。

    一点不像结了婚,还有两个娃的男人,樊幼娟看不过眼把人喊过来。

    见樊幼娟踮起脚要给他整理衣服,谢炀默默弯下腰,任由她弄,只觉得一双在脖颈和下巴上微痒,看着樊幼娟柔顺的发顶,歪过头瞧了眼镜子,扣子被扣的四平八正,到最上面一个。

    樊幼娟露出满意地神情,拿着锁要锁门,“走吧。”谢炀扯了扯嘴角,大包包拿着跟在她后面。

    两人出门的时候路过隔壁,露出一个心照不宣地神色,门吱呀一声要开,都加快脚步。

    “娟子,桂圆,早啊。”里面柳凯旋听到人声,传出动静。

    开门的也不是旁人,是刘纯纯。

    想起昨夜的事,谢炀和樊幼娟对视上,原来半夜撞墙的就是她。

    刘纯纯看到两人没有避讳的意思,扎着俩油亮粗长的麻花辫,怀里抱着一盆男人衣服,一看就是从柳凯旋的,见到两人热情地打招呼,“谢哥,嫂子,你们起的真早,上班啊,我不打扰你们了,里一堆活。”

    屋里传来柳凯旋的抱怨,“我裤子呢,刘纯纯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别理他,又上神经了。”刘纯纯拧眉,把门一关,落上了锁,笑呵呵朝屋里喊,“凯旋哥,你先在屋里睡会吧。”扭着腰往公共水龙头那边走。

    这么高调自然有人看不惯,楼道里有家老大爷出来看了眼,了句世风日下被刘纯纯刺回去。

    “我大爷同志,这是新时代,倡导自由恋爱,我给我爱人洗衣服咋了,碍你啥事。”

    “还是,您看我长得漂亮,想老牛吃嫩草?!”

    “哎呦,你去招惹那不好惹的干什么,老祸害。”

    屋里耳朵尖的老太太笑眯眯出来,扭着耳朵把老头拉回屋,刘纯纯一叉着腰,一端着盆轻哼了声。

    这老大爷经常对筒子楼里的女人,尤其是年轻姑娘评头论足,老伴又不管,大多脸皮薄避着他。

    今天看他吃瘪,一个出来洗漱的圆脸姑娘对刘纯纯投过赞许的目光,刘纯纯顺杆子往上爬介绍,指了指她是那个屋的对象,两人有有笑地进了水房。

    一个上午的功夫,筒子楼里都知道那个不着调的柳凯旋有了贤惠能干的对象。

    樊幼娟屋里。

    “是怪能干,也挺能折腾的。”万燕耷拉着眼皮坐在板凳上摘豆角。

    樊幼娟品出她话里有话,顺着她话问过去。

    万燕指指脸上淡淡的黑眼圈,“昨晚听了柳凯旋家一夜墙角,我都没睡好。”

    幸亏她男人不在家,要不然怕是听了禁不住火鏖战起来。

    “你俩听着没想法?”她男人都老掉牙了,谢炀两口子可是年轻,万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用胳膊肘戳戳。

    她昨晚都是压着声音的,樊幼娟不自在的摸了摸喉咙,一抬头就看见万燕暧昧的眼神在她脖颈处游移,想找出证据。

    可惜她脖颈里系了围巾根本看不见,万燕有些失望,要收回目光,下一秒立马眼前一亮,她拉着樊幼娟脖颈的围巾啧起舌来,“呦,娟子,围巾从哪买的?真漂亮这针线。”

    “这个?这是桂圆给我买的,不值几个钱。”樊幼娟见她一惊一乍,抿唇笑笑。

    万燕更激动了,“娟子,你家桂圆可怪疼你,这围巾可比棉袄都值钱。”

    “啊,有么?”樊幼娟低头瞅瞅。

    “起码这个数。”万燕伸出三指头,就是三张大团结,她都肉疼,感慨了句,“还是年轻夫妻好,我这个都不着家了。”

    樊幼娟里摸着围巾思索着,也跟着转了话题,却没有跟着抱怨韩磊,“我看是最近厂里越来越忙,桂圆也经常加班,姐夫也是忙。”

    万燕心缓过来,笑了,“也是,他回来就跟乌眼鸡似的,窝窝头都不带细嚼慢咽地。”

    两人正着谢炀推门进来了,他里还提着两只牛皮纸包的东西,牛皮纸太露出来鸡爪。

    万燕一看人家男人有好东西拿来,很有颜色的就要走,“闺女该放学了。”

    谢炀看了眼樊幼娟,樊幼娟点点头,谢炀就剁下来一只鸡大腿用牛皮纸包起来,万燕都愣住了。

    “姐,你就拿着吧,解放和家宝平时还老上你家玩。”

    “嗨,哪有,解放还给俺家妞妞辅导作业,乖得很。”到底眼馋荤腥,万燕还是收下了,回家给韩磊完,两人都觉得要对谢家态度更好点,人家多大方啊。

    吃饭的时候韩大妞就瞅着门口心不在焉,被万燕敲了敲碗,使眼色,“肉都不吃,真金贵!”

    “谁不吃了。”她妈明明给她苞米饭里埋了两块大肉。

    万燕正心气不顺,本来想藏着等婆婆回老家吃的,还是被婆婆发现,叔看到肉眼睛都直了,瞪了眼闷不吭声地丈夫,万燕又,“行了别看了,解放跟着他爸妈回老家了。”

    “他怎么回家了也不给我一声。”韩大妞失望地捅了捅碗里的饭。

    瞥了眼奶奶和叔吃着野菜炖鸡腿,辣的嘴通红,还不住啃窝头叨菜,再不吃就没了,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

    谢炀推着排车,樊幼娟骑着自行车,两人去医院的路上。

    “围巾呢?”记得樊幼娟早上系的不是这条淡黑的。

    “还呢,要是知道那么贵我才不带。”樊幼娟一早给收拾起来压箱底了,打算以后儿子结婚再戴,脖子上戴了往年的旧围巾,虽然便宜但是上面不少漏洞。

    谢炀默默无语,拿给她一条橙色花边的围巾,面料摸起来厚实又保暖。

    和之前那条材质不一样,但一打眼就很贵。

    樊幼娟骑着车没注意,看了眼谢炀身上也没东西,谢炀摸摸鼻子,这当然是他空间里的。

    “车里早预备的,还有一条是幼锦的,赶紧戴上,能花几个钱,我有钱。”

    樊幼娟突然定定看着他,没话笑了笑。

    停下车系上围巾,拉住要走的谢炀,淡黑色的围巾不能空着,樊幼娟见她男人脖子空落落的,给他围上。

    温暖的肌肤交融,两个人打了一个激灵。

    周围男人大冬天就没有围围巾的,戴个帽子都是另类,谢炀一进医院不少人还望过来,再看到旁边到男人下巴的女人了然的笑笑,人家有老婆打扮。

    樊幼锦在病房里,谢炀去办续,樊幼娟坐在屋里看着他忙活,拉着樊幼锦的低声话。

    樊幼锦面上恢复了点气色,嘴角对着两人笑了笑,倒是有点年轻人的活力,不过回村的路上她就变了,脸上淡淡的遇见人也不笑,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

    谢解放坐在樊幼娟的自行车上,谢家宝嫌硌屁股,一早躲闲跑到了谢炀的排车上躺着,这会里拿着高粱饴咬着。

    一边眼睛滴溜溜瞅着闷不吭声地樊幼锦,“姨,你和姑住一屋,你能打过她吗?”

    樊幼锦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没话,谢家宝看到哥哥转过头给他使眼色,他也没啥吓得慌的,虽然姨不喜欢话,可没凶过他,不像他哥,还揍过他屁股,爸妈也不管,

    谢家宝撅着嘴寻思,“姑这会应该走了。”

    等几人回到家,谢茜不仅没走,就连胡连还有谢军也过来了,胡连扶着腰坐在石凳上,谢茜瞪着眼睛,谢军则在哪皱着眉毛看着里的纸,满院子闹哄哄。

    他爸妈也没主心骨似的,急的满院子走。

    “李大夫?”谢炀认出来院子中间摸胡子的人。

    “桂圆啊,你可来了。”谢炀刚放下车,他妈就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