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旁边。”林杳。

    这个会议室很大,一个非常大的长方形桌子，不是整体的桌子，而是一张张的桌子拼凑起来的,周围是三十张椅子。

    林杳摸了摸桌子,突然指尖碰到了什么,“在这里。”

    用力地摁了进去,桌面被打开，原本拼凑起来的长桌一块一块地翘起来，每一张桌子像棺材一样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算是型火葬场吧。”周宇目瞪口呆。

    林杳摸了摸边缘,没有温度，“不知道什么科技，可以烧掉尸体，同时急速降温。”

    每一张桌子打开后，能看到里面的粉尘,林杳知道一般火葬场不可能将人体烧得这么细腻,别骨头，什么都没有。

    短短二十分钟之内,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粉尘。

    “看来研究院这火葬场技术已经到了顶尖了。”周宇嘲讽地，真的是杀人一条龙服务。

    “哪一个是于妙思的。”林杳。

    “三十张桌子,我看了一下,里面没有粉尘的，只剩五张,埋在这里的起码有二十五个人。”周宇数着。

    一个画面闪过林杳的眼前,她倒抽一口气，“不止。”

    “什么？”

    “不止二十五个人，”她吞了吞口水,“之前，我和路庞进了研究大楼后，去搜过办公室，但是办公室的桌子很脏，我们以为是灰尘，后来又出了第二空间的事后，更加认定是太久没有人使用而落灰了。”

    周宇惊悚地头发都要翘起来了，“你是，那些桌子”

    “是，我怀疑办公室里的那些桌子，可能也是。”

    听把人的骨灰做成首饰戴着，可没听过做成桌子的。

    其实找出于妙思的的骨灰，并不是重点，而是他们知道，这个黑洞计划已经牺牲了多少人，并且明白于妙思是彻底地留在了第二空间，以精神体的状态。

    两人安静地把会议室恢复原样，心情沉重地走出了会议室。

    “怎么样？”路庞问。

    周宇把他们的发现告诉了路庞，他咬紧牙关，沮丧地低下头，“这样无声无息消失的人一定有很多。”

    想起自己的角色，他又，“我这个角色不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藏着水果刀，想走走不了，就想着自我了断了。”

    周宇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

    林杳看了一下时间，“我要回宿舍，把这些消息和易蔺互通，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早上十点半了。

    “你去，我和路庞在研究大楼里待一会儿，看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嗯。”

    林杳飞快地回了宿舍，见她回来，于妙语问，“我刚才看到”

    “我们都知道了，来，一边走一边。”

    等她们到了604室后，林杳飞快地将内容写给易蔺，“于妙思可能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死了，她的精神体留在了第二空间，真实世界的身体已经被陈教授销毁。”

    于妙语听得眼皮直跳，不由地走来走去，“她以为融合度低的人进不了第二空间，还可能因为副作用而死亡，可实际上，她待在第二空间这么久，她的身体和精神体早就分开了，根本不可能再融合。”

    “现在的问题是，于妙思知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死了。”林杳低声。

    于妙语想着不久前还和她温柔话的于妙思，明明不是真的亲姐妹，可她心中泛起了一丝难过，“可能是知道。”

    “那她是故意对易蔺撒谎了？”林杳猜，“为了让易蔺知难而退，早点离开这个黑洞计划。”

    “对，只有这个可能了。”于妙语点头。

    林杳把事情全部写在纸条上，快速地传给了易蔺，她现在不知道的是，易蔺那边什么情况，他是否能及时收到她传给他的线索。

    ******

    第二空间

    易蔺从研究大楼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看到林杳传来的纸条，眼皮跳了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二空间里，大多数人是已死亡状态，都是以精神体存留在第二空间。

    大概只有他们这些玩家，是最近刚进第二空间，还未死亡。

    他没有再迂回下去，而是直接找到了于妙思，“你知道你在真实世界已经死亡了吗？”

    她正准备回房休息，听到他的问话，神色却很淡定，“我知道，”微顿，“于妙语知道了？”

    “不知道。”易蔺撒了谎。

    “她不知道就行了。”于妙思笑了笑。

    “为什么要坚持这个计划，你也知道，这个计划并不安全。”

    “嗯，不安全，但是有一线生，总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好。”

    “你只是在延迟死亡时间，并没有给到希望。”易蔺残酷地指出这一点。

    于妙思轻笑，没有回答，转身回她的房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第二空间荡了一下，仿佛是坐在秋千上被推了一把，他们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柜子。

    就在他们刚稳住身体，陈毅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惊呼，“外面的天黑了。”

    易蔺看向外面，前一秒还是天亮，后一秒，天居然阴暗了下来。

    于妙思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易蔺盯着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的，为什么会提前！”她低喃。

    “什么提前？”

    “精神污染。”她揉着头。

    陈毅连忙问，“什么精神污染？”

    她攀着柜子，浑身发颤，“每一次第二空间消散的原因，都是因为精神污染，第二空间起初是由特殊矿物构成，后来是由精神体稳基的，精神体的能量超过了第二空间的承载能力，第二空间会被精神体污染，从而消散。”

    “可是，这个第二空间不是前所未有的稳定吗？”陈毅问。

    “早晚会爆的，没想过会这么快发生，外面的能量失衡，第二空间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北极黑洞已经要来了。”于妙思早就预料过所有的可能，但她没想到这么快，所谓的避难所还未完全稳定下来就要没了。

    易蔺直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你，这个计划到底是要做什么！没有药，那些没有精神体的人又怎么能进来，就算是分批进来，也最多成为和你们一样，是精神体。”

    “不一样的！”于妙思大喊，“完全不一样，我们是消散的精神体，可是他们不会，精神体和身体会融合的。”

    “可你的身体已经死了。”他低沉地，于妙思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精神体和身体如何融合。

    她一把抓住他的，“很简单，让身体和精神体同时存在一个空间。”

    他闪过一个猜测，“你要让真实世界和第二空间融合！”

    “对，但是郑教授不同意，他只想自己做神明，对众生指指点点，让他们拜在他的脚下，求着他给一点生，可笑不可笑，不是神明平等地爱众生吗？他倒是会给人分等级，他算个屁。”她破口大骂。

    “郑教授是想要把药先给他自己名单上的人，接着融合真实世界和第二空间？”

    “没错，这样精神污染才会停止，其他人侥幸活下来了，永远都是最底层的人，可以供郑教授为首的人驱使”

    陈毅觉得不对劲，“可如果都活下来了，不都是人吗？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接受药的洗礼的这批人他们会激发超能力，他们会凌驾于普通人！”

    这大概就是精神异能者的来源，易蔺眼神犀利地看着她，“就算真实世界和第二空间融合，可你的身体都没有，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我是会消散的，可是那群人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们的身体都保存得很好，可惜啊，保存得再好又怎么样，早有人关掉了保存仓的电源，他们现在也和我一样了，不过比我更烂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在真实世界里的身体已经没了。”于妙思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的帮是谁？”陈毅问道。

    于妙思不话，只浅笑着，易蔺眯着眼，“朱博杭。”

    她震惊地看着他，从她的神色中，他得到了答案。

    “你骗我一样地骗了朱博杭，他害怕地要辞职，你还服他把保存仓给毁了，对吧？”

    “我就你不一样，”她回过神来，笑了，“没错。”

    “保存仓在哪里？”陈毅问。

    “你们昨天才去过的地方，忘记了？”于妙思笑眯眯地。

    “便利店！”易蔺诧然，但随即一想，又解释得通了，作为唯一一个接通真实世界和第二空间的地方，便利店无疑是很重要的核心点。

    “嗯，就在便利店下面。”

    易蔺想到了朱博杭曾经借自己的工作证出去的事，也就是当天信号坏了，监控没有录下朱博杭去做什么，现在答案已经出来了。

    “我偷听到保存仓的位置，服了朱博杭。”她又。

    朱博杭去了便利店，关掉了保存仓的电源，这个保存仓很隐秘且绝对安全，因为玩家们去便利店也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估计只有参与到黑洞计划中的核心人物才知道具体开启方式，而他们利益相互牵扯，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