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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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猫和梁易澄都玩累了。

    梁易澄瘫倒在了沙发上,白猫熟练地蹦到他的肚子上。

    家常菜的香味一点点地从开放式厨房里飘出,慢慢地充满了整个客厅。

    这种家独有的味道,梁易澄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过了。

    符朗的手脚利落,没多久,饭就做好了。

    符朗家没有餐桌,沙发旁的茶几便又派上了用场。

    符朗把菜都布到了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的梁易澄的面前,自己则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距离还挺远,估计只能弯腰夹菜。

    第一次在符朗家吃火锅的时候,梁易澄全副心思都在猫身上,因此他现在才发现符朗那将近一八五的身高虽然夹菜有优势,但两条长腿只能局促地交叉着,一不心还会磕到茶几的尖角。

    梁易澄趁着符朗起身倒果汁的空档,悄悄地把盘子往符朗那边挪了几分。

    符朗端着两杯果汁回来,刚坐下,就一言不发地把盘子全推了回去。

    梁易澄无奈:“符哥……”

    “洗手吃饭。”

    “好吧。”

    梁易澄把蜷成一团的白猫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

    洗完手回到桌旁坐下,他忽然想起杨逾,问:“诶?不等杨哥吃饭吗?”

    符朗抬起头,愣了几秒,才:“不用等。”

    “可是——”

    “他很忙,不常……在这吃饭。”

    梁易澄点点头,心情有点复杂。

    有点钦佩。

    钦佩两人的职业,敬佩他们能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服务他人上。

    但也有点心疼。

    他想起了符朗那落寞的表情,想起了那些颤抖的视频画面。

    梁易澄没由来地觉得,符朗也像一只猫。

    筋疲力尽地守着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有人回来的家。

    符朗的声音把梁易澄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菜不合你口味?”

    “合的,我什么都爱吃的!”

    梁易澄胡乱点头,顺带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脑海,才端起碗。

    真正看清楚菜之后,他又有点愣了。

    上次大热天的还吃四川火锅,他以为符朗是喜辣的,但今天餐桌上的,却全是清淡的粤菜。

    梁易澄夹起一块冬菇蒸鸡,咬了一口。

    鸡肉蒸得恰好,肉质鲜嫩,入口滑而不腻,带着浓厚的冬菇的清香味。

    梁易澄着实被这个味道惊艳到了,也不顾鸡肉还冒着热气了,猴急地塞进口中,边吃边含糊地夸道:“好吃,真好吃,甩我们食堂的冬菇蒸鸡九条街。”

    符朗被他的贪吃模样逗笑了。

    符朗笑得很浅,但他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好看,梁易澄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脸上热得慌,连忙低下头吃饭,又忍不住吃一道夸一道。

    梁易澄那些真情实感的彩虹屁拍得极有水准,夸得符朗的桃花眼都笑弯了,伸出筷子夹起鸡腿,放进了梁易澄的碗里,:“以后再给你做。”

    “真的吗!”

    梁易澄惊喜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茄汁猪排的番茄酱,睁大的眼里满是期冀。

    像只馋猫。

    符朗失笑,应道:“嗯。”

    听见他的回答,梁易澄嘿嘿嘿地笑了。没笑几下,又把头埋回了碗里,飞快地把碗底都扒了个干干净净,才拍拍肚皮,满足地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一口气。

    还是只容易满足的馋猫。

    吃饱喝足,梁易澄又精神百倍地骚扰起了白猫。

    然而,白猫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手脚伸得笔直地趴在沙发上,任由他怎么搓怎么揉都一动不动。

    看着疲惫的白猫,梁易澄才想起符朗应该也累了,连忙起身告别。

    符朗忍着笑,看着梁易澄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把他送到了门口,然后站在梁易澄身后,安静地看着坐在玄关的台阶上低头穿鞋的人。

    梁易澄的脖子已经很白了,但宽敞的领口随着低头的动作大大敞开了,符朗看见下方露出的背部的皮肤更白,漂亮的蝴蝶骨微微突起。恰好在衣领的位置有一条淡淡的色差分界线,符朗猜这应该是他顶着大太阳骑车晒出来的。

    梁易澄穿好鞋,忽然抬起头,“啊”了一声,符朗立刻移开了视线,却听见梁易澄:“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忘记拿了!”

    “都湿透了,我都放进洗衣机里洗了,你下次来再拿吧。”

    符朗见他又拎起那个硕大的登山包,又皱起眉,:“你包里的衣服也放下吧,外面太热了。”

    梁易澄面露难色,踌躇道:“可是,我,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过来……你和杨哥都太忙了,你们休息时间少,我也不能总来扰……”

    符朗静静地听他完,转身快步进了屋。

    梁易澄不明所以,只能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悄悄往里张望。

    很快符朗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串钥匙。

    符朗把那串钥匙递了给他,见他愣着不接,:“你刚不是还随时能替我喂猫吗?”

    “这个月底实习生就毕业了,人手不够,这段时间我要经常加班。猫粮我可以多倒一点放着,但白狼还,总是自己待着太可怜了,你如果有空能多来陪陪它,它也会很高兴的。”

    梁易澄还在犹豫,符朗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歉然:“啊,对不起,你学校那边也很忙吧,我不该麻烦你的。”

    梁易澄连忙摇头,:“不!不麻烦的!”

    符朗立刻又把钥匙递了过去,梁易澄只能硬着头皮接过。

    见符朗的嘴角勾起,梁易澄的脑袋又有些迷糊了,支支吾吾地问:“可是,你不担心吗,我们才见过没几次,你就不怕我居心不良,把你的猫拐走了……”

    符朗忽然笑了,英俊的脸上竟现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梁易澄直勾勾地瞪着那两个酒窝,直到它们渐渐消失,面部的线条恢复了平常的锐利,才听见符朗慢悠悠地:“一般,居心不良的人,目标都不是猫……”

    “呃。”

    “以后白狼就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的!”

    的钥匙被梁易澄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冰凉僵硬的金属几乎要陷进肉里,疼痛只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却没能让他心中的激动和雀跃减少半分。

    而符朗,则慢悠悠地往他那熊熊燃烧地火里再泼了一桶汽油:

    “现在,你的衣服可以放下了吗?”

    作者有话:

    猫:他的意思其实是叫你把身上的衣服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