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半私会
夜深,一轮明月高挂于漆黑的天幕上,无星的夜,余皎月显得有些冷清萧条。
此时营帐中除了巡逻守夜的士兵外,其他人都已经轮流休息,营帐中一时安静,只剩下燃烧的柴垛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
为了配合夜晚出行幽会的行为,木樱很是上道的穿了一身黑,连斗篷都是黑色的,将帽子戴上,猛的一看就一张白兮兮的脸,乍一看几乎能将人直接送上天。
青桑没有她家姐的恶趣味,还是穿着灰色的男装,尽量不引人注目。
两人离开并未特地隐藏行踪,而是大大方方的往马坡的方向走了去。
据南二,南宫奕今夜要和将领们商谈要事,即是要事,便要谈很晚。
木樱乐得不用和南宫奕找理由出去,带着青桑两人轻装上阵。
此时马坡枫亭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已经等候着了。
此人身穿着银白色镶金边的长布衫,头戴白色金丝玉冠,如书生般儒雅的气质中偏又少了书生的质朴,多了丝富贵人家公子的贵气。
此人,正是水洲侯林纾齐。
写信给木樱的人,正是他。
早在那天在街上看到南宫奕为护木樱而大开杀戒之时,一个计谋便在他心中成型。
木樱有多爱他他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何不利用木樱,来毁了南宫奕那个贱种呢?
忍不住在心中为这个计划而鼓掌,林纾齐敲定后便派人给木樱送了信。
他没有署名,因为她认得他的笔记,他自信,她看到了就一定会来。
此时秋风吹过,亭外枫叶纷飞起舞,月如凝脂般铺了地上一层银霜,气氛浪漫。
桌子上,是让人烹饪好的精致美食和糕点,旁边还放着一个炉子温着酒,还是木樱最爱喝的荔枝酒。
果酒的味道清香四溢,翻过山头的木樱闻到那迎风飘来的酒味,眉头一挑,顺着风的方向看了过去。
感应到来人的气息,林纾齐起身,看到是木樱的时候脸上表情顿时一扬,极其惊喜和意外的表情,快步迎了过去:“樱儿”
“”
木樱嘴角抽了抽,总有种他在叫她婴儿的既视感。
她方才还在想看到林纾齐,她应该装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但是此次看到林纾齐这张明明很帅,却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的脸,沉默了。
实在是装不出来。
看到木樱面无表情冷漠的样子林纾齐一愣。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看到他迎上去而哭着扑到他怀中,而是侧身避过他伸过去的,绕过他走到亭子中兀自坐了下来。
“樱儿在闹脾气?”林纾齐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反而还有些得意和开心。
是了,那时候放任南宫奕带走她,她必定是伤心难过的。
女人不就是这样吗?
哪怕看到他的信就巴巴的赶来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和怜爱。
林纾齐太清楚这种套路了,当下捂着自己的心口对着她难过道:“樱儿可是在气我让南宫奕将你带走?”
按照他想的,木樱这个时候肯定会不是,然后一些似是而非的气话,他再哄上个一两句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木樱非常淡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呀。”
要是这个渣男没有让南宫奕带走她,不定此时她已经回她的快乐老家木洲了好吗?
“樱儿”
林纾齐隐隐觉得木樱似乎不像以前那样无理由体贴他了,但是并没有多在意,毕竟女人越是发脾气难缠,就越明她爱他。
当下,他沉了沉脸,略不高兴道:“我还以为,樱儿你是最懂我的那个人,你懂我心中有天下,心中有百姓,心中有千秋万代的功业!”
“南宫奕那厮混蛋,魔蛊已经侵我族地,嗜我百姓,可他竟然趁火打劫!逼着我在万民和你之间做选择!”
“樱儿面对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我毫无办法呀!你以为我就舍得你吗?你离开后,我心如刀绞,日日难眠!这才放下族中万千大事追随你而来!”
“我对你的真心,你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懂吗?”
罢,视线对上木樱的眸子,脸上适时的带上了浓重的失望。
这番话先扬后抑,先大志后人,这大饼画的木樱都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
果然p无处不在啊!
要是木樱真的爱他,怕是就要在这番话里面内疚到死了,又怎么还会生她的气?
可惜,木樱快烦死他了,听着他这番p语录,甚至想对着他的脸来一拳。
演?
欺负谁不会演呢?
社会主义的**人,谁个没点演技?
就他带着玉珠出门还找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种猪样,鬼才信他了!
木樱屏蔽掉心里的恶心,深吸了一口气,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挤出一丢丢眼泪,扁着嘴道:“我懂你的,不必再了。”
怕再听下去,她就要吐了。
林纾齐看她这幅样子,顿时顺了一口气,嘴角也挂上了得意的笑。
他就知道,女人最是扭捏,明明心里委屈得要死,也气得要死,但是每次听完他的凌云壮士和抱负后,哪怕心里再委屈,都会故作大方。
毕竟这些女人爱他,就会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得体贴大度。
呵,女人真蠢,怕也只有玉珠才是最真实的吧,不高兴的时候总是直截了当的和他表达,那份坦荡和与众不同,总让他觉得新鲜和独特。
视线落在木樱身上,林纾齐顿时觉得毫无挑战性。
木樱那张脸美则美矣,可这女人总太过于顺着他的意,他什么就是什么,和死鱼一样没有半点自己的想法,一点趣味都没有。
注意到林纾齐眼角的自得和轻蔑,木樱不由冷笑连连,忍不住在心中疯狂艾特原主。
就是这样的男人,也值得你爱得失去自我?
木樱从前支教的时候,曾为了教好那些敏感的留守儿童而疯狂补心理书籍,太明白林纾齐此时这种心理了。
卑劣的大男子主义。
爱这样的男人,何不好好爱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