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睡美人的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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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宜宜等人出发的时候是大年二十八的下午,到山东老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年二十九的凌晨了。

    在酒店里好好修整了一晚后,第二天早上,刘宜宜才联系了之前来帮她解围的老人。

    老人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刘清我。

    她拨打了老人当初留下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开门见山道,“我,我是刘宜宜,我到山东淄博了。”

    老人接到她的电话后,显得很开心,“您在哪里,我让我的孙子来接您。”

    刘宜宜报了地址。

    老人没想到刘宜宜真的来了。

    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刘宜宜之前的话只是托词而已。

    老人喜气洋洋地,“好,我让他马上出发。”

    半时之后,刘宜宜等人和刘清我的孙子碰上了头。

    这个年轻人,正是上次陪着刘清我去沪市的那个。也算是熟人了。

    老刘一脸热情的和对方打了招呼,“辛苦你了,还要你来接我们。”

    年轻人摇了摇头,“不辛苦,应该的。”

    刘宜宜朝他微微扬了下下巴,“我们是自己开车来的。你在前面带路就可以。”

    刘清我的孙子蔺才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性格比较腼腆。

    闻言,他忙,“好的,祖宗。”

    -

    他们这行人到刘清我家里的时候,刚巧是午饭的点。

    饭桌上摆满了还没被动过的美味佳肴,显然是在等他们来了再开饭。

    老人一见到刘宜宜,就一脸激动地站起来,她主动迎上前,“您来了。”

    刘宜宜朝她点了点头,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我没想到您会来。”

    刘宜宜一脸自然地在主位上坐下,“我之前了要来,就一定会来。”

    老人先是愣了下,接着才露出了一个祥和的笑容来。

    “是。”

    她早该想到的。

    刘家的大姐,怎么会是个不守信的人呢?

    对方既然了来,那她是肯定会来的。

    是她想岔了。

    刘宜宜坐下之后,樊尧之紧随其后,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这一次,刘宜宜的另一边,坐的就不是刘屿了,而是刘清我。

    在这里,是需要按照辈分大落坐的。

    坐在樊尧之另一边的,是老刘,老刘边上是刘母。

    刘母边上是刘祈许,刘祈许边上的,才是刘屿。

    他只能坐在离刘宜宜很远的地方。

    他看着坐在刘宜宜身侧的樊尧之,心底到底还是意难平。

    怎么就偏偏是他的死对头呢?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慢慢适应了。

    适应死对头成了他长辈这件事。

    -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很是热闹。

    刘清我的儿子一脸热情地,“你们这次准备待多久?如果不急着走的话,可以在这里好好玩玩。”

    老刘眯了口白酒,,“我们打算在这里待一周的时间。”

    刘清我接话,“那感情好,大家伙儿还能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完,她看向刘宜宜,,“祖宗,我们这儿,都是一大家子一起过年的。今天才年二十九,等明晚啊,其他家的人都会来我家,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新年。”

    老人了这么长一段话,到最后都有些气喘了。

    但她看上去很高兴。

    她也是真的高兴。

    刘屿长到这么大,都没在这里过过年。

    他连刘家的亲戚都认不全,只认得刘栗儿那家人。

    至于其他人,他就不熟了。

    是亲戚,实则他们以前都不曾联络过感情。

    他一脸好奇地问,“有多热闹?”

    这一次回答的是蔺才。

    他轻声,“大概四五十口人一起过年,有孩,青少年,中年人,也有老人。”

    四五十口人一起过年?

    这也太多了吧?

    能认得清谁是谁吗?

    刘屿挠了挠头,在心底暗暗咂舌,这得有多少个家庭一起过年啊?

    蔺才继续,“每年,我们家大概会摆五桌年夜饭,就摆在院子里。吃完饭,孩会一起放烟火,大人就在一起看电视,搓麻将。”

    刘屿一脸八卦,“你和他们,都很熟吗?”

    闻言,蔺才笑了下,“有的亲戚,我也不是很熟。”

    刘屿忍不住想,这才正常嘛。

    那么多亲戚,哪能个个都混熟?

    能叫得出名字都算不错的了。

    吃完饭,刘屿走到刘宜宜身边,问,“祖宗,我们下午干嘛去?”

    刘宜宜想也不想地,“去买红封袋。”

    家里四五十个亲戚,甭管是老人还是孩,在她这里,全部都是她辈。

    作为家里辈分最大的人,明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辈们,52ggd过年红包肯定是得提前准备好的。而且,拜年红包也得准备起来了。

    刘屿闻言,微微瞪大眼,“您有准备那么多现金吗?”

    “没有。”

    刘宜宜往停靠的轿车那边走去,“所以等会儿还得找个取款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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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完钱,买完红封袋之后,刘宜宜就开始和樊尧之一起往红包里装钱。

    “刘清我一家的红包包得大一些,其他人的,意思意思就行。”

    刘屿在一旁边看热闹边问,“意思意思是多少?”

    刘宜宜抬头,,“八百八十八。”

    “那刘清我一家的?”

    “八千八百八十八。”

    亲疏有别。

    刘宜宜不可能给所有人都发八千八十八的红包。

    没那个必要。

    讲道理,樊尧之第一次上女方亲戚家做客,其他人是应该给他发红包的。

    奈何他的辈分跟着刘宜宜水涨船高。

    他不光得不到红包,还得给别人发红包。

    谁让他辈分大呢?

    新人的待遇,他是注定得不到了。

    不过他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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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完红包,都已经是一个时之后的事情了。

    包到后面,刘宜宜都懒得动了,就在一旁看着樊尧之包。

    至于刘屿,他早就投入到了游中。

    完工后,刘宜宜开口,“我要去个地方,你们送我过去。”

    樊尧之抬头看她,“大姐想去哪里?”

    刘宜宜报了一个地点。

    是一个公墓。

    樊尧之很快意识到她应该是要去看已故的家人了。“好。”

    既然刘宜宜是带着未婚夫去看望大帅及其妻子的,刘屿就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了。

    到公墓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天暗沉沉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下雪。

    到地点之后,刘屿没下车,只,“祖宗,我在车上等你们。”

    “嗯。”

    刘宜宜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整坛女儿红。她里拿着女儿红,朝樊尧之,“你带上碗,然后跟我来。”

    “好。”

    上山没一会儿,刘宜宜就找到了她父母的墓。

    她没忘记之前在梦里答应父亲的事。

    下个月,她就要结婚了。

    她会在沪市举办婚礼,到时候就不来这里了。

    所以这一杯喜酒,她准备提前让父母喝上。

    她让樊尧之将碗放在地上,然后打开这坛女儿红的盖子。

    埋了近百年时间的女儿红,一打开,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这股浓香,随风飘散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樊尧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评道,“真香。”

    刘宜宜一边往碗里灌酒,一边,“这是我和我老师一起埋的酒,原本是打算等我出嫁那天就挖出来喝的,可惜他们都没能等到那一天。”

    老师这辈子,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她既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女儿。

    埋酒的那一天,他曾是那么期待

    樊尧之无声地将放在她的肩上。

    刘宜宜弯唇一笑,“现在这样也很好。”

    这一杯酒,他们到底还是喝到了。

    以另一种方式。

    因为埋在地下的时间太久,所以这一坛女儿红的香味格外霸道。

    仅仅是闻到这股香味,刘宜宜就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她安静地看着父母的墓碑。

    为了保护她,墓碑上甚至都没有“女儿刘宜宜敬立”这样的字样。

    待了一会儿,刘宜宜就准备离开了。

    她朝墓碑挥了挥,“等清明的那天我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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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回到车上,刘屿就用力吸了下鼻子,“好香啊。”

    刘宜宜嗯了一声,“之前我不是给了老刘两坛酒吗?”

    刘屿借吐槽,“那酒,我爸哪舍得喝啊,是要供起来,当传家宝一直传下去。”

    刘宜宜成功被逗笑,“不至于。想喝就喝。”

    刘屿忙,“好嘞,等我回头就跟他。”

    回到刘清我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一行人吃过饭之后,在附近随便逛了会就到了晚上十点。

    回去洗漱过后,刘宜宜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樊尧之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轻轻脚地将她搂入了怀里,闻着她身上的玫瑰清香,樊尧之也很快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刘宜宜是在孩童的哭闹声中醒来的。

    听到这热闹喜庆的声音,她知道,大年三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