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第5章殷勤
旁边陆建昭见了,无奈地安慰她道:“也不一定的,我看这是正经一块玉,这不是挺好的吗?挽挽也就随便,她也未必得准,你从跟着你爸看这个,这还能看错了?”
苏鸿燕却是根本听不进去。
她现在不想听陆建昭什么“也不一定”“我看如何如何”“未必吧”“这不是挺好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都是他自己瞎猜了安慰自己的,他根本不懂,不像初挽,张嘴都是专业名词,得头头是道!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明白,初挽得是对的,她被骗了!
她有些不服气,想了想,咬牙:“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这不是蒙我吗?”
当即往回走,她去找那老爷子去。
陆建昭见此,无奈,只好跟上,初挽也就跟着回去看热闹——她最喜欢看热闹了。
回去后,却见老爷子正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砸吧着老烟袋子呢。
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一只眼,斜斜地睨了眼苏鸿燕:“怎么回来了?”
苏鸿燕不高兴地:“这不是坑人吗,这是硝子,这不是玉!”
这话可是把老爷子给逗乐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初挽,慢条斯理地道:“我也没这是玉吧?我只这是无事牌,王爷裤腰带里掖着的,清朝宫里出来的,那是货真价实的。可咱也没清朝皇宫里出来的就一定是玉,玻璃造的那也是宫里的,你是不是这个理?”
苏鸿燕一个怔楞,陆建昭也傻眼了。
人家确实没这是玉,人家只这是无事牌,是皇宫里出来的,可皇宫出来的未必是玉,人家提都没提!
那老爷子笑看着这两个人:“你是想搁我这儿捡漏还是怎么着?自己不长眼,怪谁!你要是捡了漏还能回来给我找后账?买错了怪自己瞎了眼,找个没人的墙根抠自己眼珠子去吧!别在我这里丢人现眼的!”
苏鸿燕被得简直无言以对,脸红耳赤。
但凡换了一个,估计要哭闹一番,但她到底是跟着她爸见识过的,知道这行里规矩,你自己不长眼怪谁,人家也没特意骗她,人家只是没明白,怪只怪自己没眼力!
半晌,她终于压下心里那口憋屈,咬牙道:“算了,就当打眼了!我认栽!”
那老爷子拿老烟袋子在旁边石凳子上轻磕了下,白色烟灰飘落,他笑着:“姑娘,你这不能叫打眼,人家行家买东西买错了,才叫打眼!你们这叫外行,这叫棒槌!什么都不懂的棒槌,就敢几十块钱买东西,败家子,有钱没处花!”
所谓棒槌,就是不懂的外行。
苏鸿燕听着这话,简直是目瞪口呆,羞愧难当,一句话都不出来了。
这老爷子话够狠的,得了便宜还得这么狠狠地损她!
初挽从旁劝道:“苏姐姐,就当买个教训,也没什么,这硝子也是好东西,正经清宫里出来的,长久来看,不亏,总能涨上去,反正你也不是缺了这四十块就没饭吃了,买了就买了。”
老爷子点头:“瞧这姑娘,别看年纪,可眼力好,得也在理。你们两个哪,道行浅着呢,没事多看看,多见识,见识多了,估计就懂了!”
苏鸿燕被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还是有些不服气,打量着这老爷子:“瞧你老得这话,倒像是个行家呢,家底儿挺厚实的吧!”
老爷子呵呵一笑:“咱家里的老玩意儿,海了去了,都家里存着呢,我老头儿也就出来把这些破烂先给清了。”
破烂?意思是卖给自己的是破烂?
苏鸿燕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这口气也太大了,你们家还有什么?”
老爷子慢悠悠地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你要是想瞧瞧,回头去我家看看就是了,你也能开开眼。”
苏鸿燕咬牙,想给自己找补,盯着那老爷子道:“那敢情好,咱回头过去开开眼,你再多,还能多过博物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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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苏鸿燕依然愤愤不平:“怎么也得看看,看看他口气这么大,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邪了,必须找补回来!”
陆建昭:“你家学渊源深厚,这次只是大意了,也是这个老头太狡猾,他就是故意出来坑人的,咱当然就着了他的道道。”
苏鸿燕深以为然,不过深以为然后,她又摸了摸里的那玉牌,终究是心痛。
她竟然被人家那么数落,想想就呕,不就一破老头吗?
初挽扫了眼她那脸色,没吭声。
其实一般来,她并不想这么打击别人,他们觉得是玉就让他们高兴去吧,高兴几天赚几天,干嘛戳破人家的美梦?
可人有时候就是图个心情,比如现在,她心情就不错。
陆建昭却突然想起什么,望向初挽:“挽挽的太爷爷以前可是琉璃厂开古玩店的,也怪不得挽挽懂这个!”
这时候,他看初挽,那眼神就不一样了,就像走了十八圈,回到原处,突然发现脚跟底下有个好东西。
苏鸿燕一听,诧异地看向初挽:“是吗?你太爷爷开古玩店的?”
初挽点头:“是,但那都是老早前的事了,我太爷爷早不干了,我家也不剩下什么了,我也是恰好见过硝子,所以认识,再多也不行了。”
苏鸿燕:“你已经挺厉害了,能看出来这个,我根本看不出来!”
一时想起来刚才,不免有些悔恨:“我也是太傻了,当时该听你详细来着。”
初挽没话。
她当然是故意的,不过她也明白,就算当时她了,苏鸿燕也不一定信。
苏鸿燕和人家砍了价,等于被人家架那儿了,人家卖这个的,知道怎么拿话吊着苏鸿燕。
苏鸿燕肯定不信自己,而信那个老爷子。
所以这都是马后炮,白搭。
有时候在古玩市场上,看中了,就会跟着魔一样想买,旁人拦都拦不住。
等钱花出去了,人冷静了,开始徘徊怀疑了,这时候别人什么,她就信了。
苏鸿燕看着初挽,试探着:“初挽,你对玉是不是还挺明白的?”
初挽也就道:“我对玉,不见得多明白,不过倒是认识几个朋友,里囤着一点好货,我见识过。”
苏鸿燕:“好货?”
初挽看出苏鸿燕感兴趣:“你父亲收藏玉,可曾收藏有高古玉?”
苏鸿燕:“当然了!我父亲就喜欢古玉。”
高古玉,是汉代以及汉代以前的玉石器,比起后面朝代的玉来,这种玉一般古朴厚重,雕工未必多精细,但是却别有一番韵味。
现在这年代,玉是项,就算清朝精雕细琢的正经玉牌,顶天了六七十块钱,至于高古玉会更便宜一些,还是因为玩得人少,不是什么热门。
不过什么东西都是看个人喜好,遇到喜欢的,那价格自然就上去了,有一句话是千金难买心头好。
初挽见苏鸿燕这么,也就道:“我有个朋友中有几块汉代的青玉璧,青圭礼东方,正经开门货,如果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看看。”
苏鸿燕:“青圭?”
初挽道:“周礼中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青玉璧是用于礼东方的贵器。”
这些,苏鸿燕父亲苏玉杭自然懂,不过苏鸿燕还是白纸一张呢。
苏鸿燕听初挽得头头是道,又觉得她学问深,顿时来了兴致:“好啊!我回头和我爸提一声!”
初挽听了,也觉得这是一个会。
她是打算做这一行挣钱,挣钱的话,收了好东西不能藏里一直不出,得流动起来,这时候找几个固定卖家就很有利,而苏鸿燕她爸有钱,可以当成一个长期主顾来维护了。
关键是借着这么一个人,也许就能陆续有别的主顾了,她就能慢慢伸展枝丫,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瞎撞乱碰了。
和苏鸿燕分别后,陆建昭陪着初挽回去,时不时看看初挽,一直没吭声。
初挽沉默不言。
陆建昭叹息:“挽挽,你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这么眼力这么好,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初挽淡声道:“我们家以前就做这个的,我一直都跟着太爷爷学,八哥你不知道吗?”
陆建昭:“只是听有这么一回事,你也不太讲,哪知道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初挽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才:“八哥,我也就恰好懂这块玉,别的未必知道。”
陆建昭:“得,挽挽,你还搁我这里谦虚上了!”
初挽见此,也就没再什么。
不过陆建昭却颇为殷勤,一路上问这问那的,又问起那青圭来,初挽大致介绍了下,陆建昭只听得佩服不已:“其实你还是挺有文化内涵的,我看你好好学,估计考上大学也大有希望。”
陆建昭又起高考的复习来,这次了不少,比之前耐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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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陆建时,正耷拉着脑袋听训。
昨晚他带着初挽出去看文艺演出,结果竟然把初挽弄丢了,就这么被老爷子骂了一通,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等回到家后,他又被他妈乔秀珺骂了一通。
昨晚他自然没睡好觉,今天一大早,他想着过去老爷子那里看看,谁知道恰好碰到陆建昭带着初挽出去买书了,回来一提,乔秀珺又把他落了一通。
乔秀珺和其它几个妯娌不同,其他几个妯娌和陆家也都是差不多出身,都是文化人,但是乔秀珺家里却是戏院出来的。
解放前,乔秀珺妈唱戏的,唱得好,被人捧,乔秀珺从跟着她妈妈学,练了一个好身段,模样也俏。
当时陆守信爱看戏,一来二去看中了乔秀珺,就娶回来了。
那会儿是六十年代初,大家正缺吃的,一般人家都挨饿,乔秀珺知道陆家不缺吃的,麻溜儿嫁过来了。
嫁过来后生了陆建时,之后赶上了那十年,唱戏的都被斗,乔秀珺爸妈都被斗了,她妈还被剃了阴阳头,也幸好乔秀珺嫁了陆家,一点事没出,还能稍微护着自己爸妈。
因为这个,乔秀珺行事作风就和其它几个妯娌不太一样,她觉得自己“想得更深远”,觉得自己“比几个妯娌都要精明”。
她的精明之处在于,当其他妯娌对于儿子的婚事听之任之,并且对那个“和初家婚契很不在意”的时候,她却觉得,这是一个要紧事,必须抓住。
私底下,她和自己儿子好生分析过。
“初家太爷爷当年那可是做古玩商的,他们家有钱,别看现在跑村里去了,可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驴倒不散架,他们家能没钱?估计都埋屋里了!你要是找了初挽,以后缺不了你钱花。”
对于这点,陆建时仔细想过,他是认同的。
“况且老爷子那心思,你也能看出来,他是要报恩,既然报恩,初挽嫁进来后,就不能委屈她,不能让她嫁一个没本事的,你没考上大学,现在工作了,将来前途还不知道怎么着,比起你那些堂兄弟,你算混得不出彩的,你要是娶了初挽,那就不一样了,老爷子怎么也得保你一个前程,不能给初挽跌份!你回头咱们家老爷子到下面,见了初挽爷爷,他不能,好兄弟,我把我们家最没出息的孙子许给你孙女了,事情不能那么干,没脸见兄弟了!”
陆建时猛点头:“妈,你得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我早把我爷爷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
他叹道:“其实挽挽长得还行,她时候挺可爱的,估计是这几年营养跟不上,太瘦了,但眉眼好看,养养身子,以后你给她打扮打扮,带出去也不跌份,关键是我如果娶了她,我以后前途不用操心了,我大伯二伯我叔都得照应着我!反正什么好处少不了我的!”
乔秀珺听着,冷笑一声:“道理你都懂,结果你怎么做事的,带初挽出去,你还乱跑?一天到晚的,你那脑子都不知道想什么呢!”
陆建时无奈了:“妈,你放心好了,你别看爷爷训我,可挽挽逃不出我的掌心。”
乔秀珺:“我呸,的跟唱得一样,你哪来那么大本事,我看那初挽,主心骨大着呢!再了,你看今天你爷爷让建昭带着她出去了。”
陆建时却笃定地笑了:“妈,今天那情景你是没看着,我八哥根本看不上挽挽,我知道他的心思,他嫌挽挽土,觉得娶了挽挽拿不出。八哥总觉得他自己可聪明了,其实那脑子不活泛,差远了!”
乔秀珺一想也对:“是,就挽挽那样子,实话,放城里就挺难嫁出去,咱能娶她,她就偷着乐吧,你那几个哥哥,眼界都高着呢,估计够呛看上她!”
陆建时:“这就是了,挽挽到底是乡下姑娘,不怎么来城里,见识也少,我回头带她四处玩玩,哄哄也就差不多了。”
乔秀珺也觉得这事行,也就道:“行,你看着办吧,反正这个时候别不舍得花钱,多照着她下功夫,你要是能娶她,以后好处大着呢!”
这么着话,陆建时也就起身:“我这就过去瞧瞧,我估摸着他们这会儿也该回来了,今天建昭肯定不给挽挽什么好脸色,估计背地里什么,挽挽在他那里受了冷待,我哄哄,这事就差不多成了!”
乔秀珺自然催着他,陆建时也就大模大样地过来陆老爷子这边。
结果一到胡同口,恰好见陆建昭和初挽一起往胡同里走。
他笑了下,迎过去。
谁知道,就看初挽面无表情地走在那里,旁边陆建昭微微低着头,和初挽着话,那个热乎劲儿,别提了。
反倒是初挽,听着听着,打了一个大哈欠,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建时一愣,心想这感觉不太对吧?
陆建昭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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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和陆建昭刚进胡同,就看到了陆建时。
两边就这么走了一个照面。
陆建昭出门的时候,还觉得别扭,觉得带着初挽出去跌份,但是出去一圈,现在回家,他想法就不太一样了。
他倒是不太想娶初挽,但是他觉得初挽有本事,他应该没事多和初挽学学,确切地,他应该拜初挽为师!
所以陆建昭看到陆建时后,倒是没什么意见。
自己不想娶初挽,如果陆建时娶了,那也行,到时候初挽成了自己弟妹,自己没事请教请教学习学习,那不是挺好的吗?
所以陆建昭热情地和陆建时打了一个招呼:“建时,吃了吗?”
可惜,陆建时看到自己这八哥,却是心情好不起来,他看着陆建昭和初挽并肩走过来的那距离,还有那亲热劲儿,满身都不自在。
不是出门的时候,八哥还不太看得上初挽吗,怎么回来就完全变了脸?这也变得忒快了吧?!
陆建时很快就想到了,八哥一定是被高人点拨了,他一定是想和自己抢初挽了。
如果,他之前想娶初挽,还存着一些“也许未必是什么好事”的犹豫,但是现在,看到陆建昭对初挽那么殷勤的样子,雄性的领地感陡然上升,他浑身的毛都炸了。
他一定要娶到初挽,他不容许有人和他抢。
陆建昭本来笑着和陆建时打招呼的,现在一看陆建时对自己虎着的那脸,他就觉得莫名其妙。
想想这九弟的心思,只觉得这九弟是个傻帽,谁要和他抢了?
他也懒得解释,便随口道:“这会儿,估计老爷子等急了,我们先过去吧。”
然而他这么一提老爷子,陆建时便觉得,八哥这是拿老爷子来压自己?
当下心里越发憋闷着,皮笑肉不笑地道:“也是,老爷子惦记着挽挽呢。”
陆建昭看他那傻样,越发不高兴了,便存心想找他不痛快,故意亲热地对初挽道:“挽挽,走,我陪你进去吧。”
陆建时听得直瞪眼,心想出去一遭就这么亲热了?当下自然不甘心,连忙凑过来:“挽挽,对,我们赶紧见爷爷去,爷爷一直惦记着你呢。”
初挽听着这话,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搭腔,于是三个人往胡同里走。
陆建昭在左边,笑着和初挽起今天买的书,陆建时在右边,殷勤地着他今天拿到了红塔礼堂音乐会的门票,是要带她去看。
两个人都很有些赌气的意思,都争着要和初挽话。
初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是有些疑惑。
三个人就这么往里走着,恰好,陆守俨打对面过来了。
看到这情景,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要知道常规意义上来,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并排走在那里,如果距离半米或者以内,基本就是默认在谈对象了。
现在,他的两个侄子一左一右,就那么簇拥着,贴得很近,争着抢着讨好初挽,分不出哪个和哪个。
陆建昭和陆建时忙和陆守俨打招呼,陆家的家教还是很严格的,在长辈面前得有晚辈的样子。
初挽也跟着一起和陆守俨打了招呼。
陆守俨目光扫过他们仨:“你们这是?”
陆建时忙解释:“这不是八哥陪着挽挽过去买书,这才回来,我过来接挽挽,我想着今晚带挽挽去红塔礼堂,我们去看音乐会。”
初挽一听,立即反对道:“我可没要去音乐会,我不去。”
陆建时顿时脸上一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哄道:“挽挽,你想去哪里?”
初挽:“哪儿都不想去。”
完,她看向陆建昭:“八哥,晚上我先看看我们买的参考书,回头有问题我问你吧。”
初挽和陆建时话时,还颇为冷淡,转头和陆建昭话,那语气马上好起来了。
陆建昭顿时很受用,笑道:“好,挽挽,有问题你就问我。”
陆建时那脸色就非常难看了。
初挽和陆守俨告别,径自同陆建昭进院子去了。
陆建时站在原处,脸憋成了猪肝色。
陆守俨看着这可怜的侄子,开口道:“建时,别太在意。”
陆建时一听这话,委屈得差点想哭:“七叔,我八哥太过分了,他早上还对挽挽爱答不理呢,结果现在就这样,这不是故意的吗?本来之前我就了,我挺喜欢挽挽的,要是爷爷没意见,我要和挽挽谈,都是兄弟,他这样对我?!”
陆守俨对此无话可,他只是拍了拍这侄子的肩膀:“你不是想去打枪吗,回头带你去西北靶场。”
这算是长辈对这个失意晚辈的一点宽慰。
陆建时鼻子发酸:“还是七叔对我好不过算了,不想去,我没心情,心里难受。”
陆守俨默了下,声音辨不出情绪:“为这点事难受,至于吗,这么大人了,别跟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