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倒V开始)
银亮金属块在半空中解离开来,锐利银光飞散而出,在第二波光束爆发之前化作一道银亮屏障,隔离了光束来源。
巨大的冲击声在其中轰鸣,但当金色光雾弥漫其上时,银球连晃都没晃一下,稳稳接住了所有攻击。
雷廷看了一眼那周围几个几乎被腰斩或撕碎的人,还有远处一些无辜牵连受伤的人,眼底闪过一道金光。
金色流雾开始扩散,细微的骨裂与惨叫声从银球中响起。与此同时,周围受了轻伤的人流血速度开始减缓并在短时间内止血,受了重伤的人则被飞过去的金属钙覆盖患处,强行拖延濒死时间。
在袭击发生的第一时间,多数人快步逃走了,但此外也有一些没受伤的人大声呼喊着请大家安静下来。不过多时,就有一队护卫无人从港口大厅管道里飞下来,还有一队持|枪安保人员与医务人员从旁边跑出来,开始救助伤患、隔离危险源。
很快,场面安静了下来,全息投影的警戒线闪耀着红色光芒,医务人员检查伤患后转头看向飞在半空中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将目标锁定在雷廷身上:“您好,尊敬的见义勇为超能者,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可以解除能力了,谢谢。”
雷廷没有多问,只是抽离了自己的金属钙。那银亮光辉与血液或其它什么完美分离开来,回到他身边,重新变成了几颗不大的立方体。
做完这些之后,在另一边的安保人员也向他道谢并请他撤除封锁。他将那微微飘浮起来的铬球压低至地面后收回它,让铬顺着衣袖流了进去。
原本被银色圆球占据的地方,这会儿被一组护卫无人立起了一道屏障,其中瘫坐着一个面色痛苦满脸是泪的秀美青年。
他就是那些失控光束的来源,雷廷为了防止他继续伤人而直接抽去了他四肢的大部分钙质,这让他仅只是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就腿骨折了,四肢关节也被丝状的银亮细针|刺穿。
这会儿抽走铬球时,那不能算大的高低落差就让他痛呼一声,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却还是咬牙没有倒下,只是默默流泪,脸色愧疚。
在这时间跨度极短的整个过程中,瓦伦一直没话,只是用臂撑着雷廷的肩头,一边保持自己不至于彻底倒在这家伙身上,一边微皱眉头看着场内发生的事。
片刻之后,他忽然低下头来,在雷廷耳后道:“我刚才听到了,那人是准备去银核参加一场关键性的学术研讨会,结果被家族派人逼着回去结婚的oeg。”
当他几乎贴在雷廷身上话时,一丝微妙的、近似薄荷的清甜香气泛起,即使仍处于分神状态,身为alp的他也本能的对这种气息加以注意,于是惊愕意识到,自己的居然还搂着瓦伦的腰。
本能告诉他,他应该注意那种香气的来源。但他认为瓦伦的话更值得被投以关注,于是也就找到了保持冷静落面貌地将对方放下时的话题:“家族?逼迫结婚?都这年头了,宗法制那一套居然还在延续?”
有一一,他其实想骂一句‘垃圾宗法制’的,但那一是有点引战,二是骂人不好,他从来不骂脏话,连心里都很少去想。
“宗法制?有家族与血统的延续,就会有它的存在基础”
瓦伦面色平淡,轻声道:“其实我认识他,他主名叫岑砚,二十多岁的医疗界超新星,经常上新闻。只是没想到他也是个超能者,而且能力杀伤力这么强,这会儿应该是被逼到崩溃,在极端情绪波动下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医疗界超新星,经常上新闻,水平高到能去银核环世界参加学术会议,但因为是个oeg,所以在这个类似海关的地方被家族的人逼迫回去结婚
雷廷眉头一皱,真挚发言:“什么玩意儿。”
两人都知道他的不是岑砚,而且那话里对这种毁人前途也要逼婚的行为的嫌弃堪称突破天际。
实话,这种直白的负面情感表达对雷廷而言十分少见。
瓦伦听的笑了起来,又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秀美青年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他肯定走不掉了。”
雷廷也叹了口气。对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岑砚是真的差点杀了人,又对多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身体损伤。
他只能在医务人员转头来问他时隔空消融了那些钙,让它们流回岑砚骨骼里去,并加快了他的骨折恢复速度。
在这一切变动发生期间,岑砚已经不再流泪,只是呆呆的、目光空洞的坐在原地任人摆弄,就好像他的身体毫无痛觉可言,现在也已经死在这关卡前了似的。
不久之后,安保人员中有人来问雷廷两人的个人信息。两人配合的直接对其开放了自己的表层身份信息阅览权限,还有基因注册码,这相当于星际社会的身份证。
半时后,该带走的带走该修整的修整,这片中心大厅恢复了正常,雷廷两人也出了门。
第三行星本次自转周期几乎结束。天色近晚了。
出门时,雷廷的光脑外亮光一闪,一份署名是最高法|院的赔偿金入账,数额为三十万星币。还有一份署名是阿普顿昂耶的金钱赠与同时转来,两者共计一百万星币。
很好,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雷廷知道对方在用钱砸自己,这让他有些惊讶与不适应——前头三十万还好,那是他该得的。后头七十万怎么回事?
就算后勤部长提前过了会有这么一笔钱转来,他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怎么了?”瓦伦突然问道。
雷廷想了想,感觉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对方的事,于是还真就张口了。
“原来如此你觉得不该这么多,对方是在用钱侮辱你的人格?”瓦伦笑了起来。
“不,没有。”雷廷嘴角一抽,“后半句错了。”
“其实前半句也错了。”瓦伦轻声道,“估算自己应得的价值之前,你得先认清你自己有多‘贵重’。我敢这会儿整个联邦的高层都在注视你,单只是这份注视都价值千万,而它之所以投来你身上,是因为你的价值完全不止这个数目。”
成熟的主管先生伸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你是个无价之宝,他们只是在进行前期投资而已。以往每个有价值的人出现,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他。“对一个有能耐有脑子又有品德的人,那些聪明人可不会像里讲的那样挡他的路。
“施恩才是最好的方法,他们知道怎样让人惦记他们的好。因为他们明白,等这个人发达了,他们付出的一切,都会十倍百倍千倍的回来,或者成为杀死那个人的刀剑。”
这话的太不留情面。雷廷抿了抿唇,放眼看向眼前宽阔长街。
下层一片步行街,上层一道悬浮载具街,金红的夕阳从街道尽头坠落,缓缓没入地平线尽头。
无论是人还是星辰都有自己运行的路径,而那些人提前在他必经的道路上放好了鲜花与陷阱。
“其实这么想想还挺不错,至少我的年薪也只有四十万,你一次就搞到了我两年半能挣的钱。”瓦伦耸了耸肩,“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挣钱挺难的,就算在公司里也一样。没有后台,你的大部分收获都会有人看不顺眼,然后你努力得来的收获就可能不再属于你了。
“这就是我喜欢打游戏的原因,游戏里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报,而那就是最大的不现实。”
雷廷有些愣怔。他想起了背后那座大厅里刚刚发生的事,即使现在那里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但他依然记得那个名叫岑砚的青年医生,或者青年科学家空洞而悲哀的眼神。
性与权力有关,但把性与权力挂钩的人最后都吊上去或者埋下去了。人类发展到现在,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别想那么多了,”瓦伦和善问道:“先去吃点东西吗?”
“不,不用。”雷廷摇了摇头,“我得先去报到。”
“也是,你还有你的正事要做。”瓦伦理解的点头,感叹道:“你看上去还是这么遵守规则。”
“遵守规则没什么不好的。”
雷廷着,走向街边静置的无人驾驶运载,那玩意儿看上去就是一颗一颗的透明白球,渐变的不透明涂层从下到上杜绝了飞行时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
球体大大不同,单人多人都有,按照光脑的指示,他只需要进入它之后对它发出指令,它就会自动按照最近路线将他带去目的地,并自动结算消费然后扣除相应星币。
“不,我的意思是看上去。只是‘看上去’。”瓦伦同样走向了那一排运载球,在雷廷身边微笑起来,“一直以来,我在你身上几乎看不到alp应有的侵略性、攻击性与掠夺欲,这是为什么?我很好奇。”
“因为本来就没有。或许我应该是个bet。”雷廷和气的回答道,“实话,我最开始真的以为我会是个bet”
“我在十六岁分化之前也以为我会是个alp。”瓦伦耸了耸肩,“世事无常。”
两人着话,各自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相邻的两颗单人运载球里,它们自动在正中间亮起了一环橙色光芒,以表示自身已有乘客准备乘坐,请其他人自行选择其它运载球。
但在坐进去启动它们之前,瓦伦忽然又道:“雷廷,你的确很不了解你自己。”
“嗯?”雷廷一扶着运载球暂时取消了斥力屏障的圆门,从喉咙里哼出一个疑问。
“我是,如果你真的像你的那样寡欲,”瓦伦微笑起来,侧过身去,在那头也不抬的英俊少年耳边轻声呢喃:“那为什么,你不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