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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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廷退开的步伐几乎是踉跄着的。

    ——那是个成熟且神秘的人。你并不真正了解他,即使你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不出意外的话,过了这么一段短短的时间,因为军队与战斗才是你的职责与未来所在,你们可能要等好些年才能再见面。他想。

    瓦伦笑了起来。他从栏杆上离开,走向年轻人的方向。这让雷廷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

    ——外界动荡不安,难道你要在这种时候考虑个人情感问题吗?他是个很好的人,但他好不代表你一定要千方百计去拥有他他想。

    雷廷一步步退后,目光像是要闪躲瓦伦那双湛蓝的眼睛,但又不由得被他所吸引,仓惶的徘徊在他身边。而瓦伦一步步跟了上去——“你在怕什么?”他笑着问他年轻的‘朋友’。

    ——你的未来必定跌宕起伏,如果你一定要和他扯上一份亲密关系,或许会为他招致灭顶之灾,接下来必然出现的分离时间也会让他困扰、让你分心。他想。

    “不,没有。”雷廷哑声否认他的话,偏过头去不看那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力的男人,“埃呃,瓦伦先生,瓦伦主管,您”

    “不,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瓦伦饶有兴味的笑着,看这样一位强大的战士被自己这个‘普通人’逼迫到几乎被低矮的门槛绊倒。

    瓦伦挑眉笑着,唇角微勾。他实在很喜欢看面前这家伙足无措的可爱样子,尤其当他清楚知道对方正直到绝不会随意冒犯他的时候,逗起来就更有趣了。

    至于可能玩脱的问题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但这可是雷廷,是那个从不被任何事物动摇自我的‘双s’。就算他自己哪天失去控制了,对方都不会失去控制。

    雷廷目光闪烁,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你要尊重他的想法与他的人生规划,但也要考虑到你自己的那部分。你还有你要做的事即使你们互相了解了这么久,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你是alp,是在更多时候占据主导权的那一个,所以你更应该为他的未来而考虑,即便只是出于朋友关系

    他用混乱不堪的思绪告诫自己。

    可瓦伦却一步踏前,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你在害怕,而且不是怕我,也不是怕其他任何人”成熟俊美的男人凑过来,在他耳边呢喃低语:“从一开始,你在怕的,就是你自己。

    “你在怕你自己,做出你想做的那些事。”

    雷廷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窒。细微轻柔的薄荷糖般的甜香味又弥漫在了他的鼻尖。他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呼吸。

    瓦伦满意的笑了,起身后撤准备离开,可雷廷却好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探搂住他劲瘦有力的腰。

    接着,他一个发力就把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按在了旁边的黑色半透明隔断墙上。

    “”

    这一刻,不止是雷廷懵了,瓦伦也愣住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雷廷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用足足两秒时间,才勉强反应过来对方的正按在自己腰后这件事。

    那衣服下的臂没有覆盖金属,坚实的像一块铁。

    心下咯噔一响,瓦伦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在那双黑到清晰倒映出两片海洋的眼睛里微微张了张嘴,:“”

    “”雷廷死死盯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真的冰冷的像一座雕像。

    但他们都知道,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深邃的眼睛藏在阴影里,里头倒映着瓦伦的脸,还有那双对他而言从未变过的蓝眼睛。

    “‘埃南瓦伦’”

    青年慢慢靠近他怀里的男人,撑在墙上的那只滑过那感冰润坚硬的隔断墙。

    最终,他带着厚厚茧子的指没入对方漆黑的头发,温柔的垫在对方后脑勺与墙之间,却也扶正了对方头颅的位置,强迫那个几次差点转过脸去的男人与自己对视。

    他在颤抖。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他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是心灵还是别的什么

    伊文海勒康可以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慌成这样。

    在一种奇异的、发自自身深处的本能驱使之下,他想靠近这个人。同样因为那样的本能与一种引发了它的酷烈的危险感,他又想竭尽所能的远离现在的对方

    瓦伦,或者,伊文海勒——他看过雷廷所有训练内容,也通过学院方面向对方提出过不少改进建议。

    那之中有些后来被雷廷采纳了,也有些被他忽略了,伊文海勒知道,这家伙从来不是个会真正意义上被他人干涉影响的人他会在任何一件事里找到一个平衡点,一个安全的平衡点。而如果这份‘安全的平衡’需要某一方承担一些代价,那他绝不会选择将代价丢去别人身上。

    伊文海勒清楚这一点,因为时间如果回退十年的话,一般都是他自己在扮演这个在每一个平衡里支付代价的角色。

    于是他也就更放心了,放心的玩笑,放心的相处,放心的倚仗这明明年纪比他了那么多岁的年轻人的克制与宽容,一些他以往他不的话,做一些以往他不做的事。

    但他忘记了,这是一个强大的alp。一个

    一个和他互相抱有好感的alp。

    体温开始升高,身体开始发软。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但瓦伦一时半会儿没有开始挣扎着离开,因为现在他脑子里开始升起混乱的景象,以往午夜梦回时记住的一些梦里的碎片开始向上翻涌,他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才能让这件事有个好结果。

    雷廷有些无奈的轻声叹息着,紧紧抱着那具并不单薄瘦弱的身体,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对方的唇角。

    随后,他最后用戴着套的指抚摸了一把对方的后腰,隔着薄薄衬衣记住了那漂亮的直肌流线,轻且缓的松开怀抱,呼吸也有些颤抖:“你先出”

    瓦伦失去了他的力量支撑,哼都没哼一声,喘息着倒向前来。

    “”

    雷廷一把接住了对方,二话不操纵金属将门关好,遮光的垂地帘也完全拉上,痛苦的把那骨肉匀停的身躯死死扣在怀里,埋头在对方颈侧,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你的抑制剂,放哪儿了?”

    “在,在隔壁,我房间床柜”瓦伦无力的抱着雷廷的腰,昏昏沉沉的嗅闻着他颈边气息,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含混不清的软腻:“抱抱歉”

    雷廷深呼吸一口气,却被那已经飞快充满整个房间的薄荷糖香气灌了个倒仰,他崩溃的出了半口气,眼中泛起一丝金光,远程控制隔壁床头柜打开,自己则艰难的克制着自我,抱着怀里这混蛋玩意儿倒在床上,让对方能躺下节省一丝体力。

    但要命的是,对方躺下之后虽然背对着他,却还在颤抖着往他怀里靠,明显是一副极其异常的过反应模样。

    雷廷心里都快骂起脏话了。他有些足无措的将对方抱在怀里,一扣住对方的双腕、一搂住对方的腰腹,竭尽全力忍住了真做点什么的冲动,用精神力激活光脑操作,弹出目镜后扫描了对方的身体情况。

    然后他就停止了让抑制剂注射器自己飞过来的行为,四年来第一次骂了脏话。

    “妈的”瓦伦听到那从来都沉稳而克制的青年在他颈后咬牙怒吼,声音沙哑:“你|他|妈注射的抑制剂太多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不能再用那玩意儿了!你本来就发育不良,再用那玩意儿,你的激素系统会遭受严重的伤害!!”

    瓦伦几乎苦笑出声。他能怎么样?他又能怎么样?他根本没办法他难道有别的选择吗?

    一个过度敏感的oeg,从性别分化时就开始在偶尔出问题时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一直如此二三十年。原本如果他不遇到一个合心意的alp,他可以把自己一辈子维持在那样微妙的均衡状态下可现在,这个抱着他的男人,他并不想拒绝。

    那他还能怎样?他又不能去摘除信息素腺体,这玩意儿可不像有些bet想的那样‘只是个腺体而已’,它是a与o身体激素非常重要的调控组件,重要程度仅次于甲状腺与脑垂体。

    只要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摘除腺体都是完全不可行的选项,他的身体本就发育不良,再那么做的话,不止身体素质肯定会直线下降,战斗力都肯定会遭遇不可阻止的衰减问题。

    那么,既然这样选择了,得到的可不就是这种结果吗——在一个他无法抵抗的人怀里,遭遇一次他无法抵抗的热潮。

    “抱、歉”他脸色潮红,连这样一个简短的词都的断断续续,却还是艰难的试图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抱歉我”

    他可不能真的真的那么做。

    现在这个状态,如果他和一个alp建立那份关系,虽然不会怀孕,但接下来肯定会更不好受。

    瓦伦艰难的想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可过于虚软的身躯却让他猛地倒了回来。

    这让他绝望的意识到,如果他不取消伪装让自己的超能力量重新活跃起来,他几乎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更要命的是

    那个让他无法拒绝的alp强硬的用一块金属扣住了他的腕,然后精准的扯掉了他脖子上两条项链之中本质是抑制器的那一个。

    随后,一股浓郁的、强悍的、可怕的alp信息素灌满了整个房间,将他完全淹没了进去。

    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遭遇什么,猛地瞪大了眼,下意识想要挣扎并解除伪装,却被一个落在他颈后的安抚的吻短暂的停下了动作。

    “别怕。既然你不想,我就不会那么做。”

    雷廷的声音嘶哑且无奈,他轻柔的舔舐瓦伦颈后,将对方抱在怀里,脱去自己的套,指慢慢下滑,安抚着对方颤抖的身躯。

    “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他温柔的,和缓的,却也强硬且拒绝宽恕的安慰着对方,“别怕。

    “但是我想,你需要受到一些惩罚,我的埃南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