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很不好
这次系统老早的学会了抢答:“我知道我知道!是楼相思!”
不,准确的,是相思罗刹。
本名楼道维,因在执行刺杀任务期间,只要被他念叨过的对,全部亡于他刀下,无一例外。江湖人送外号——相思罗刹。
楼相思这个名字,便是被玉楼派去谢家执行任务前顺取的。
早的没错,依照现有的证据,完全能推断出,牵绣解药在谢家这个消息,是楼相思在知晓了他们楼家灭门真相后,一步步引导玉楼“主动”查到的。
目的就很简单了,报仇。
楼相思这哥们儿,就是传中不仅聪明,还努力,甚至拼命的那种。
所以原剧情中,有一段看似普通的,增强男女主感情的,两人成长路上绊脚石路人甲的出现,就显得非常合理了。
那段描述中,男主谢寒夜惩奸除恶的同时,被许多邪恶势力所忌惮憎恨,每日都面临无数背地里的刺杀袭击。
那日正是郡王爷去世一周年忌日,他带着女主给外祖父扫完墓归家途中,偶遇一假扮成醉鬼的刺客。
谢寒夜功夫不敌对方,在三十招之内就显出颓势,情势非常凶险,性命危在旦夕,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就要被敌人得,路中央突然冲出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孩子。
孩子约五六岁模样,谢寒夜匆匆一瞧,竟然从那孩子脸上隐约瞧出了几分妻子楼相思的影子,一个愣神,心下暗道糟糕,命不保矣。
谁知回过神后,那来势汹汹的刺客竟然已经被爱人秋梨花偷袭成功,当胸正中一剑,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秋梨花缓缓抽出插在刺客胸口长剑,声音冷冽的告诉丈夫:“如此危急之时,这恶人竟然敢在打斗中失神,简直是自寻死路!”
谢寒夜这才知晓,原来这刺客方才竟然也因为那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失神了吗?
“这番来,此人也不是杀生成性无恶不作的歹徒,好歹还有一丝良知尚存,梨花,咱们将他埋了吧,送他最后一程,权当是为孩子积德行善了。”
两人在埋葬过程中,发现刺客身上佩戴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锦鲤玉佩,想来是此人的心爱之物,只好奇一瞬,却也并不贪财,将之与他一起埋葬,算作陪葬。
“从这段就能看出,楼相思在彻底脱离玉楼后,一直在暗中寻找会报仇,本来是有大仇得报之实力的,谁知终究抵不过人男女主的主角光环,就那么冤死,还成了我的委托人!”
早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委托人竟然是楼相思?怪不得您一直,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站在楼相思的角度,他会不会满意!?
这个任务也太不友好了叭,又是没有原身记忆,又是不告诉我们委托人是谁,委托的目的是什么?”
这也是道维最近才想通的,搞清楚了事情前因后果,楼相思的委托目的就不难猜测。
一切进展顺利,烟雨楼正等着新主人光临,自然是要去瞧瞧大管事亲打造的江南第一销金窟是何模样。
至于楼相思离开五日后,才发现他们家大少奶奶丢了的故园谢家?此刻已经被武林正义之士架在火上烤了。
谢寒夜当日听了守门弟子禀报,妻子带人骑马离开时,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心虚一瞬,尴尬的对身边人道:
“估计是相思闹别扭呢,去外面散散心也好,免得在家憋出病来!等她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好好和她,相思最是识大体之人,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心里却想,出去了干脆别太快回来,免得大家见面互相尴尬。他是真的担心妻子一言不合就动,他又打不过,只能被动挨打的样子,着实不像话。
本以为对方最多两三日功夫就会回家,谁知等到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依然不见人影。
这下不仅谢寒夜慌了,就是谢老爷心下也不安的很,派出去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找,都没打听到大少奶奶的踪迹。
及至今日,谢家大少奶奶消失的第二个月,外面流言乱飞,更多的猜测是:“谢家内宅太过肮脏不堪,父子共享一个女人,还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恶心人。
我要是大少奶奶,我也得被膈应的吃不下饭!走了好,走了干净!”
谢家父子和秋梨花的风流韵事,在短短两月内已经被人写成画本子,以故园为圆心,以流言的传播速度为半径,火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就是道维待在烟雨楼足不出户,也有客人拿这故事来逗楼里的姐儿们一笑,即便不在意,也每日都能不经意间听上一耳朵。
听烦了,就跟大管事:“这进展也太慢了,去让人添把火,故园的故事该更新了。”
大管事躬身应答,转身去安排。
在他的安排中,谢夫人在友人的帮助下,已经可以与谢老爷分庭抗礼。
她想要谢家的库房钥匙,又有正经夫人的名分在,得到的过程并不算十分艰难。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谢家不管是库房,还是账面上,并未有多少金银财产,收拢起来所有价值也不过谢家一年的总收入。
谢夫人快气疯了,这点东西连她都不放在眼里,叫她如何拿去与世子交换一门好姻缘?
希望彻底落空,谢夫人就差和谢老爷当场拼刺刀了。
谢老爷也是破罐子破摔:“你以为毁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早就跟你过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知道现在外面每日有多少人在追查当年楼家之事吗?
来势汹汹,我根本无力阻挡,迟早要被他们查出来的!左不过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反正我好过不了,你也别想拿着我辛辛苦苦挣的金银过舒服日子!”
谢夫人满脸扭曲的反驳:“放屁!就你账上这点儿东西,也敢辛辛苦苦攒的?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见证了全过程的谢寒夜整个人都麻了,本以为父母反目,互相朝对方身上扔刀子已经够惨了。
谁知还有父母真的成功搞臭对方,然后才发现家里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
不,不对!虽然谢家早就是个空壳子了,但破船还有三斤钉呢,他们家账上不该只有这点东西!
隐晦的打量他爹,会是他瞒着自己,提前将账上的钱全部转走了吗?
很快心里就有了确定答案,因此心里更加感觉凉飕飕的,当下顾不得其他,严肃的问他爹:“您将账上的钱全部转走,是想继续买药续命对不对?
那我呢?您就没考虑我往后要如何自处吗?”
谢老爷冷哼一声,指着谢寒夜鼻子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娘当初背着我合计了什么!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这当爹的站在一块儿。
这时候反过来质问我又有何意义?别以为外人客气两句,你就真是磊落君子了!我告诉你,你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生的崽子随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你我二人的性命之间选一个,我当然选我自己!”
谢老爷自认为很好心的提醒儿子一句:“你娘那个姨娘,你嫡亲的外祖母,可是郡王爷最宠爱的妾,郡王爷临死前肯定给她留下不少好东西。
想要活命,抓紧时间去找她吧!那女人脑子和你娘一样都不太好使,万一被世子爷和王妃娘娘给玩儿死了,你可什么都没了!”
谢夫人大叫道:“谢金年你放屁!我娘父王走的突然,王府被世子母子把持,根本就没来得及留给她什么傍身的值钱东西!”
谢老爷做出怜悯的样子,看了一眼这个脑子从来一根筋的女人,好心给解释一回:“你爹能有闲心管到你头上,你娘跟在他身边几十年,会没时间安排她?
左不过你娘觉得没有儿子养老,女儿靠不住,就想身边留些好东西傍身,不肯拿出来给你罢了!”
事实如何谢老爷根本不清楚,但凡是离间谢夫人母女,让她不好过的事情,他都乐于尝试。
这下不仅谢夫人麻爪了,谢寒夜麻爪了,就是陪在谢寒夜身边随时随地想为他出头,致力于让自己成为男主谢寒夜身边最特殊的那个女人的秋梨花,也麻爪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好想晕过去。
是不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为什么,明明好的名门望族,牵涉江湖朝堂之间,地位特殊的故园谢家,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到了现在,她突然就失去了对男主谢寒夜一定能走上人生巅峰的信心。
有这么一对父母,一个空壳子谢家,加上听起来谢寒夜好像中了什么了不得的毒,需要天价医疗费,如此种种,他就成了一个穷光蛋了啊!
好的富二代勇闯天涯,变成破产负二代白起家,这个家能起得来吗?
秋梨花觉得不太行。
她想晕过去,然后就真的晕了。
等醒来后,伺候她的下人告诉她:“恭喜姨娘,您这是怀了大少爷的孩子啊!”
秋梨花眼前一黑,觉得这孩子来的非常不是时候,在下人们欢天喜地的恭喜声中,心头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大少爷呢?找他过来,就我有要事相商。”
面对仅仅两月时间,整个人像是丢了精气神的男主谢寒夜,秋梨花心情复杂,但终究是她迷恋了这么久的男人,舍弃她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于是轻轻握住谢寒夜的,搭在腹部,语气轻柔:“寒夜哥哥,这是我们的孩子呢,你要做父亲了,高兴吗?之前听你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惜姐姐身体不好没法儿与你孕育你们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了呢!”
谢寒夜猛地将从秋梨花腹部抽出来,冷着声音道:“这孩子不能生,打掉!”
秋梨花一懵,虽然她方才也有过这个念头,但谢寒夜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
心头火起,面上做出一副委屈样子,心翼翼试探道:“寒夜哥哥,你,你不喜欢吗?”
秋寒夜闭上眼深吸口气,这才转身看向秋梨花:“想来之前你也听到了,我深中剧毒,虽不致命,但每年要花费无数金银,寻找稀有药材方能勉强压制,否则会痛不欲生。
你可知我身上这毒是打哪儿来的?我告诉你,是我爹遗传给我的,我打从一出生就日日夜夜受这毒折磨,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
谢寒夜眼眸幽深的盯住秋梨花眼睛:“你已知晓家里根本没钱继续负担我的药材,你要你孩子以后过上和我一样的日子吗?”
秋梨花惊呆了。
这,这尼玛的和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把关于男主谢寒夜相关部分来来回回看了少也有八十遍,怎么从未看到与中毒相关片段?难不成自己看了个盗书?
对,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他们还有最后的希望。
紧紧握住谢寒夜冰凉的大,秋梨花深情款款道:“寒夜哥哥,若不然,咱们听爹的,去京城找外祖母她老人家?
外祖母无非是担心身后没有儿子给养老,孤苦无依,只要咱们保证能好好照顾她后半生,作为她仅有的亲人,想来她会愿意帮我们的。”
着再次将两人的覆在腹上,泪眼盈盈道:“难道你真的忍心将我们的孩子亲杀死吗?”
谢寒夜冷酷的打断了秋梨花最后一丝希望:“方才得到的消息,外祖母她老人家,三日前,因病去世。”
秋梨花:“”
此情此景,谢寒夜心里一直的疑问索性也就敞开了问出来:
“你一个玉楼玄极杀,混进我家只为了完成楼主的任务。搭上自己清白不算,还真给我生孩子,这会儿更是惦记我外祖母里的财产,到底是怎么想的?”
秋梨花:“!!!”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杀的啊!
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行,这地方,这世界,太可怕,太让人窒息了,她要想办离开这鬼地方,不能被无限的拖入泥坑!她还有很多巧妙的赚钱点子,等将来里有钱了,再回来找寒夜哥哥不迟!
于是她面上露出少女怀春的样子糊弄谢寒夜:“自然,是因为人家喜欢你啊!”
心里不断盘算能有什么是可以被她带走的值钱东西。
不管被人带走多少,谢家的东西,最终都要回到道维里。最近在烟雨楼当老板的道维很是悠闲,权当听乐子了。
闲极无聊,正和大管事策划着要造一个节日:“重阳节,中秋节,这些节日也不是古来有之的啊!既然都是人为造出来的,咱们为何不能造一个女神节?
琴棋书画,德容言功,类类拔尖的女子,经过一层层筛选,便能成为每三年一届的女神。
只江南一带的名妓参加肯定牌面不够,咱们每年提前送请帖,广邀天下名妓前来参与。西域的,北疆的,南岭的,海外的,只要我们请帖能送到的地方,都可以请过来大家一起玩儿啊!”
大管事听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楼主啊,这样样都得花钱吧?属下掐指粗略一算,光是前期的排场,招待客人的衣食住行,一万两金子都打不住。
更别后期您还想整那些花活儿,出口气儿都是金子的味道呢!您花这老些钱,真把那什么女神给睡了也就罢了,可您连人家指头都不碰一下,就图一乐呵,不值当啊!”
完瞧周围有练舞的女子朝这边频频张望,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就开地图炮:“都是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好吃好喝养着,竟然没一个能勾引住楼主的心,叫他一心惦记外面的花花世界!
家门不幸啊,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道维:“”
一脚踹在大管事屁股上,见他没转过弯儿来,只能不耐烦的解释:“这叫投资,互相成就,女神只是咱们里的一件成功商品,懂吗?
当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所有人关注,被所有人模仿的时候,她身上穿的,上戴的,头上簪的,喜欢的稿,钟情的胭脂水粉,夸赞过的诗人才子,甚至常去的店铺,喜欢的房屋风格,样样都成了被人追捧的对象
不用我继续了吧?”
大管事顿时面色多云转晴,道维只了个大概,他心里已经完善了不少细节,乐呵呵的跟道维分享他的心得。
“届时一定有很多商家想要女神用他们家的商品,夸赞他们家的东西,已达到卖货的目的。
这时候咱们就可以采用竞价的方式,谁家出的价高,女神就用谁家的产品。当然,也不是随便谁都有资格参与竞价的,首先质量一定要过关,否则就是砸咱们自家招牌。
其次要优先考虑与咱们有长期合作的商家,建立商业互助联盟”
听大管事叨咕了半天,全是对往后捞金生活的美好幻想,道维一盏茶下肚,见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好气的踹了对方膝盖一脚。
大管事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终于后知后觉闭上了嘴。
道维提醒他:“想的不错,前提是,这女神得出自咱们烟雨楼,否则让外人得了女神称号,咱们可就为他人做嫁衣咯!”
大管事神色一肃,面上发狠:“从今天起,楼里所有姑娘的训练量增加一倍,顶楼的几位姐儿训练之余,每人再请十位老师单独进行讲解训练!
要这样还不能拿个女神头衔回来,干脆羞死在外面算了!”
烟雨楼老板要办女神节的消息风风火火的传开,百姓向来对桃色八卦的关注程度远高于严肃的国家大事,尤其是从一群中评选女神,这话题本身就充满了争议,丝毫不担心缺少话题度和热度。
坊间一时将之当做本年度最大的轶事讨论。
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火热程度瞬间远超故园谢家那些乌七八糟的家庭琐事。
与此同时,烟雨楼的姑娘们一个个白日里笑容缱绻的迎接客人,夜里被练的宛如老狗动弹不得,以至于除了白日里正常服务客人外,无人想和客人发展一段不可言的床上关系。
让外界一度以为最大的青楼——烟雨楼里姐儿们竟然要集体从良了。
自大管事起,下面人都要为此跑断腿,只出了个点子的道维却成了烟雨楼里最悠闲的那个。
每日闲暇之余听听下属们传回来的消息,日子过的十分不求上进。
比如谢老爷当年对楼家做的事彻底被人拆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谢老爷连夜携带巨额家产跑路。
谢夫人无奈之下回郡王府,面对已经成了郡王爷的昔日世子,头一次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然后被无情的扔进佛堂吃斋念佛去了,那头怕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谢寒夜受不了外人异样的目光,变卖了故园,远走西域。
秋梨花带着细软逃离谢家后,又混入竞选女神的队伍,现在正一路进发,赶往烟雨楼。
正当女神竞选如火如荼,经过了一系列紧张刺激的环节后,女神桂冠花落烟雨楼,烟雨楼名声传遍大江南北,彻底打响名号,成了名副其实的日进斗金销金窟之际。
道维躺在烟雨楼的顶级檀木椅子上,左边是女神瑶瑶给剥葡萄,右边是西域第一歌姬塔莉莎给倒酒,身后还有江南才子打破头见不着的顶楼姑娘们打扇。
大管事低着头前来禀报:“有人携带家产来投奔,这人,有些特殊,您要不要一见?”
谁呀?能被如今这鼻孔长脑袋顶上的大管事称一句特殊,殊为不易。
结果见了面,哦,是谢老爷啊!
谢老爷卑躬屈膝,态度十分卑微,进门后一直低着头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敢看,以求给这位传中神秘非常的楼老板一点好印象。
他是千挑万选,经过仔细思量后,才决定来投奔这位今年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的。
他知道如他这般想,也这般做的人对楼老板来如过江之鲫,并没有什么特别。
因此当听见大管事楼老板要见自己时,才显得非常紧张。
尤其是进了这富丽堂皇,即便是脚下踩的地毯,都是西域传来价值万金的毛毡的屋子时,呼吸不由自主放轻了许多。
然后就听一道清越的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抬起头来。”
在谢老爷震惊的目光中,道维在瑶瑶姑娘的意服侍下,慢悠悠咽下一颗葡萄,笑盈盈问:“公爹?一向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