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主老财奴役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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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头野猪在香满楼卖了一两银子并五百八十文。老裴还起狼崽的事,“西觉老弟,”

    西觉低头看向只到自己下巴处的老裴,没有回应他的招呼。

    老裴脸上带着微微兴奋,“上次那两只狼崽我送出去了。哎呀,我这礼是独一份的,人家就看上了。哈哈哈。”

    “哦。”西觉冷淡地回应,不知道老裴起这些干嘛。那两只狼崽他送人还是吃了,都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耐下性子听了一会儿。

    谁料想,老裴起来竟然没完没了了。从送礼又扯到他时候。连丛都听得着急。他拽住兜明的衣服,声,“裴老板,我们还要卖桃,先走了。”

    “啊?”老裴停下嘴,舔舔发干的嘴唇,从筐里拿出一个发红的桃,随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你这桃真甜。多少钱一斤?”

    “两文钱一斤。”丛想想,又加了一句,“都是山顶上最甜的桃,早上刚摘的。”

    “我全要了。”老裴又咬了一口,赞道,“是真的甜。”

    丛笑地开心,没想到卖桃之路这么顺利。他大着胆子问,“明天你还要桃吗?明天我还能送一筐来。”

    “明天不要了,这桃足够我家里人吃上两天的。等吃完了,我再找你买。”老裴笑着摸摸丛头顶。

    丛捂着脑袋,害羞地整个身子躲到兜明背后。

    出了香满楼,他们直奔西市。

    丛和兜明坐在牛车旁卖花环。秋生带西觉去看农具。他们打算最近开荒、肥田,冬天还能赶上种一波冬麦。

    西觉热情高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挂起微微笑意。连一旁的秋生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

    两人一路从西市逛到东市,每家打铁铺子都进去询了价。比了整条街,最后选了一家价格便宜,东西实惠的。

    秋生对打铁铺的伙计,“锄头,铁锹、镐每样三个。”

    “四个。每样四个。”西觉突然开口。

    “加上兜明,你家才三个人能干活,为什么要订四个?”秋生疑惑地问。

    西觉,“丛和坨坨都能干活。”

    秋生瞪大眼睛,指责道,“他们是孩子,能干的活也就是帮着拿拿东西,捡捡草。他们别的什么也不能干。坨坨上次扛铁锹都费劲。丛才八岁,坨坨五岁!”

    “能干。”西觉坚持,“上次是因为铁锹太长,坨坨个子。这次铁锹做的些,他们都能干。”“伙计,两份尺寸要,适合孩子。”

    这次不仅秋生觉得西觉疯了,就连站在一旁招待的打铁铺伙计都觉得西觉不像个正常人。就是再贫苦的人家,也没有让五岁,八岁的孩子扛着锄头开荒地。

    “太的孩子确实不适合做农活。”伙计看向西觉的眼神都不对了,那两个孩子是这人买来的吗?牛也没这样使唤的呀。

    这人满身的补丁,又是要开荒地,可见家里是穷苦的。开铺子,来来往往的什么人伙计都见过。可见过家里穷的,没见过家里穷到八岁、五岁的孩子都得跟着下田去开荒地。

    秋生将西觉扯到一旁,声,“丛和坨坨真的还,他们两个把照顾云善好,不用你和花娘操心就挺不错了。你让他们两下田,真干不了什么活。”

    “能干的。”西觉很坚决,“他们两个也想学种田。给他们买农具。”

    秋生劝,伙计劝,西觉始终认准,要给丛、坨坨都配上工具,最后给了二两银子定金,约定好七天之后取货。

    秋生可怜丛和坨坨,心里不太痛快。怎么个事,那两个那么的人。家里又不是活不起了,西觉和兜明每日打猎挣的钱赶上农家半年挣的银子,怎么让那么的孩子受罪?

    西觉还是亲爹呢,瞧着人不错,对上面的三个儿子始终不像个爹,倒像是奴役长工的地主老财。只有云善是儿子,其他人不是亲儿子?以后不给西觉养老?

    “你怎么不高兴了?”西觉显然察觉到秋生的情绪。秋生话多,像这样走了一条街不一句话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我在气你!”秋生大咧咧地把话一股脑地倒出来,“丛和坨坨是孩子,你怎么能让他们下田开荒?丛长得还没铁锹高呢。”

    西觉,“所以要买的。合适。”

    秋生气结,“我不是这个。他们是孩子!孩子!除了云善,你都不疼其他三个。”

    西觉在脑子里想了会儿,慢吞吞,“云善,他们已经长大了。”最的坨坨都已经一百岁了。

    “他们长什么大,坨坨才五岁呀。村里的五岁孩子都尿尿活泥玩呢,谁家这么大的孩子跟着下田开荒?”秋生气呼呼,西觉就好像也是个后爹似的。怪不得老话,有后娘就有后爹。虽花旗看着人不错,可她对孩子,他都是看见的,算不上多和善,不过也没克扣吃食。

    西觉皱眉,人类崽时候不干活?

    两人走到西市,秋生还在数落西觉。丛听了一耳朵,连忙替西觉辩解道,“秋生叔,是我和坨坨让西觉帮着买农具的。我们想跟着一块下田。”

    秋生一顿,摸摸丛脑袋,“丛,你真话,真是你和坨坨要自己下田的?不是花娘和西觉逼你们去的?你放心,有事和秋生叔,秋生叔一定帮你。”

    丛仰着睁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真的是我和坨坨要下田的。我们要学习种田,长出粮食给云善吃。”

    听听丛的话,下田种粮食给弟弟吃。丛和坨坨多么懂事!还不是让西觉和花旗偏心给造的。村里谁家孩子都没丛和坨坨懂事。平时帮着照看云善,连上山玩都不忘记弟弟。秋生看向丛的目光越发怜爱。

    丛早上带来的五个花环一个也没卖出去。他从桶里撩了些水,洒在花环上,大着胆子叫卖,“花环,山上摘的花,一文钱一个。”

    尽管丛放大了胆子喊叫,那声音在兜明耳中不比丛平时话声大多少。

    兜明,“我来。”他深吸一口气,撩开嗓门,“花环,卖花环。一文钱一个。”

    和兜明第一次叫卖柴火一样,整条街的人都转头看向他。兜明继续叫道,“卖花环,一文钱一个。”

    嚷了好几声,面前跑来一个梳了两个辫子的姑娘。姑娘脸圆圆的,有个大肉鼻。她掌心捏着一枚铜钱,大人模样,“买一个。”她伸出指指向花最多的那个花环,“我就要这个。”

    丛赶忙将花环递了出去,接过铜钱,喜滋滋地交给西觉。

    后面任由兜明再怎么叫唤,街上人来来往往人,再没谁停留在他们的摊子前。剩下的花环应该是卖不出去了,丛将花环放回车上,一群人赶着牛车往回走。

    秀娘挎着篮子,告别爹娘,哥嫂,快步回家。在娘家呆这么久,不知道家里的春花有没有醒。

    隔着院墙听见院子里“砰砰砰”剁骨头声,秀娘还以为是秋生他们回来了。进了院门才发现是花娘在剁骨头。

    “春花呢,醒了吗?”

    花旗指指屋子,“坨坨带着春花和云善在屋里睡觉呢,没听见哭声。”他用刀背点点桌上的骨头,“猪惊骨,再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哎。”秀娘高兴地应下。

    坨坨听见动静,从窗户下探出脑袋,笑眯眯地喊道,“秀娘你回来啦。”

    “回来了。”秀娘应一声,进厨房放下篮子,拎出里面半袋糯米。这是娘知道她爱吃糯米,特意给她攒着留下的。

    篮子底下还剩一吊钱。串钱的红绳脏的发黑,在尾梢有一个系死的绳结。

    秀娘记得这是她时候扎头发的红绳。红绳上的每一文钱都是爹娘,哥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她家是南边逃荒来的,一无所有地在东望村落下脚。刚开始是她爹去山上打茅草自己盖茅草屋。

    后来攒了些钱,盖了三间泥房。没过两年,大哥就娶亲了。侄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娘家一直就没落下钱。

    这次她回去借钱。娘家里只存了三两银子,二两银子自家留着,借一两银子给她。

    秀娘套上围裙,转回院子里,拎着一吊钱不好意思地对花旗,“再还一两银子。还欠五两银子。”

    花旗略微一想,就知道秀娘是回娘家借钱去了。他放下刀,头一次打趣秀娘,“你是不是想早日还完钱,把我们这些能吃的人赶出去?”

    “你这的哪门子话。”秀娘将钱放在桌边,拍拍围裙开玩笑,“我就是赶你,花娘你也不会走。”

    “那倒也是。”花旗笑笑,他们还要赖着秋生和秀娘学习种地呢。

    钱的事他们真的不急。在秀娘家除了不能变回原型,其余的都很自在。

    “都了不急。没钱起屋子我们就还赖在你家。你着什么急。”

    他曾见到过一家人为了钱财反目成仇,也曾见到过为了钱财恩将仇报的事情。花旗担忧秀娘和秋生。这两个人类十分善良的,他不希望他们因为钱财改变本性。

    “知道了知道了。”这番话,让秀娘心里十分熨帖。

    “你别总答应知道。”花旗不满地,“你上回可就答应的。这次怎么还去借钱?欠来欠去的,都是欠,何必多拐一道弯子。”

    秀娘一笑,那怎么能一样。她和西觉一家才将认识几天?怎么就能拖着一直欠着?

    “秀娘。”花旗放下刀,郑重地,“你得听进去。吃你家的米面我们还都白吃呢。唉?”

    花旗看向从窗户里钻出脑袋的人参精,“我让西觉买米面,他怎么没买?”

    坨坨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他告诉花旗的。“是不是忘了呀?让西觉明天去买。”

    之前家里有点余钱,西觉家吃些米面,秀娘没那么在意。如今家里只剩下百来个铜板,这次的米面吃完都不知道怎么买。她只在一旁听着,没客气话。客气话可没法!

    花旗重新拎起刀,问秀娘,“肉要切多大块的?”

    “肉得剁烂,剁成泥。我先把这两块骨头刷了晾晾。等没味了就给云善和春花带上。”

    作者有话要:  打铁铺活计:这家真穷,心还黑。

    秋生:坨坨和丛好懂事。这么好的孩子哪里找。

    坨坨:又给我找了份活感谢!(还让不让孩子玩了???)

    西觉沉默,你们不明白,他们是一百岁和三百岁的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