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二毛早起,趁着婉娘不注意，两人偷偷溜出门，一路跑到秀娘家。

    “姑姑。”“姑姑。”

    秀娘见着他两就笑道，“这么早就赶来吃肉了？”昨天的事她已经听秋生了。坨坨抢了这两子的糖。

    大毛、二毛扒在厨房门口张望,“姑姑,坨坨呢？”

    秀娘回道,“坨坨还没起呢。”

    “他住哪间屋子？”大毛问。

    没等秀娘回答,丛抱着云善跑过来递给秀娘。云善蹙着眉头，一副要哭的模样。秀娘知道他这是饿了，轰开两个子道,“你们一边玩去。今早姑姑蒸米糕，一会儿给你们多吃两块。”

    大毛、二毛应下一声,围上丛。

    “蜂蜜呢？”两个子惦记了一夜。

    “还在山上呢。我现在叫坨坨上山。”丛往屋里跑，大毛、二毛跟在他身后。

    花旗探头看了一眼,对秀娘抱怨道，“坨坨干正事不行,调皮倒是一把好。”

    秀娘笑他,“坨坨才多大？孩爱玩是天性。再，你还能指望他干什么正事。”

    花旗心道,确实指望不上。

    屋子内只有坨坨一人。他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均匀。兜明和西觉已经上山，春意领着羊羔在外面吃草。

    大毛爬上炕，熟练地捏住坨坨的鼻子，二毛去扒坨坨的眼皮，两人闹腾着喊道，“坨坨,起床了——”

    坨坨不堪其扰地睁开眼，挣扎着从大毛、二毛心逃脱，呲溜蹦下床，光着脚站在床边气道，“你两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早上没肉吃！”

    “姑姑有米糕吃。”二毛认真地回他。

    米糕？这又是没吃过的东西。一会儿要让秀娘给他块大的。坨坨捡来鞋子，倚在炕边一只一只套上脚。大毛、二毛跳下炕，站在一边等坨坨穿鞋，“你们要去山上？”

    “我们要去山上取蜂蜜。还有桃，你两吃桃不？”坨坨领着大毛、二毛出屋子。丛已经拿好秀娘专门留给他装蜂蜜的罐子。

    二毛立马回道，“吃。我们什么都吃。”

    “你两上山能不能带我们一起？我们还没去过山上。”大毛期待地问。

    “不行！”坨坨一口回绝。他去山上要钻土的，带着人类不方便。还得时刻记着不要让人类发现他们妖怪的身份，太不自在。

    “为什么不能带我们去山上？”大毛不开心道，“咱们一起去山上玩不好吗？”

    坨坨回他，“不好！”

    “你怎么这样！”二毛转头看向丛，“丛，你带我们上山吧。”

    “他也不带你们去。你们留在这，等我们下山回来给你们带蜂蜜。”坨坨挤进二毛和丛中间，隔开两人。

    趁着大毛、二毛不注意，坨坨一抱着罐子，另一只拉着丛往外跑。

    “坨坨！等等我们。”大毛、二毛撒开腿追出去。

    秀娘赶紧拉上衣服，抱着云善追出厨房，“大毛，二毛，你两回来！”

    云善吃得正好突然被断，一只抓住秀娘胸前的衣襟，着急又不满地叫道，“啊！”

    “云善乖，一会儿吃。”秀娘冲着正屋喊，“秋生，大毛，二毛要跟着坨坨上山了，你快去把他们追回来。”

    喊完了，秀娘咂摸回味，着急地对花旗，“坨坨和丛怎么能自己上山？你快去追呀！”

    “呜呜呜啊！”吃不到奶，云善急了，来回摆动臂表示自己的不满。脑袋一个劲地在秀娘怀里拱来拱去。

    看到云善的样子，花旗莫名其妙觉得心疼，他，“秀娘，你先给云善喂奶，我去追他们。”他快速跑出门外，对着外面就是一顿吼，“坨坨，丛，给我站住！”

    那一嗓子喊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秋生趿拉着鞋子跑出屋，声，“难怪兜明嗓门大呢。不对啊，花旗又不是他亲娘。”

    “你在这叨咕啥，快去追。”秀娘急道。

    秀娘怀中乱动着，想要吃奶的云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随即咧嘴哭起来。“哇——哇——”

    正在跑着的坨坨、丛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花旗掐着腰站在院子门口，“你两别把大毛、二毛带到山上去。”听见人类崽子的哭声，花旗更心疼了，“你们两把云善都给气哭了，给我回来！”

    “我两什么时候气掌门了？”坨坨一脸懵地问身旁的丛。

    “不知道，回去看看吧。”

    两只妖怪往回走，大毛二毛等在原地。大毛去拉坨坨的，二毛拉丛的。四个孩排成一排往回跑。

    坨坨跑到近前，云善已经停止哭声重新吃上奶。坨坨颠起脚，去拉云善的。“云善，我们怎么气到你了？”

    云善专心地吃奶，坨坨摸他，他把往回缩，扒住秀娘的胸口用力嘬奶。不过花旗去摸他的，云善明显听话很多，勾着花旗的指，放缓吃奶的速度，一边吃奶一边对着花旗笑。

    花旗偏过头不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云善的在花旗的大中一挠一挠地，被花旗一整个抱住，又松开。云善吃着奶斜着眼睛看一眼，继续一挠一挠，又被花旗捉住。重复几次后，云善一边吃奶一边露出笑脸。

    秀娘和花旗，“你看咱们云善多讨喜。只要吃饱了就爱笑。整天乐呵呵的。”

    “这两天我抱着他，感觉他比春花都重。”秀娘羡慕地。

    他摸掌门的，掌门不让摸。花旗摸掌门的，掌门居然主动伸让花旗摸。坨坨瘪嘴，心里不高兴。掌门怎么还是最亲近那条黑心蛇。

    “你们几个的咋能上山？”秀娘抱着云善坐在树下，“云灵山那么大，要是迷路了，找都找不回来。你们四个的听话，就在家里玩。”

    坨坨抱着罐子，“大毛、二毛要吃蜂蜜。”

    秀娘转向大毛二毛，好言好语地商量道，“明天让兜明去山上找蜂蜜。咱们今天先吃肉。好东西不能放在一天吃完。蜂蜜咱们匀到第二天吃，行不？”

    “那，那行吧。”大毛点头，“今天先吃肉，明天吃蜂蜜。”

    米糕刚出炉，兜明和西觉带着猎物回来了。

    大毛、二毛顾不得吃米糕，盯着地上的猎物来回转圈。大毛问，“姑姑，咱们什么时候吃肉啊。”

    “中午吃。”坨坨把米糕摆在面前的桌上，呼呼地吹上几口气，对着大毛、二毛，“早上咱们吃米糕。这米糕可好吃了。你两怎么不吃？你们不吃，我来帮”

    坨坨话音未落，大毛、二毛跑回桌前，顾不得米糕烫，一人拿了一块，放在里来回倒腾。秀娘心疼侄儿，劝道，“米糕烫。大毛、二毛把米糕放在桌上。等凉了再拿着吃。”

    “不烫。”大毛坚持。被烫得一边跳脚一边换，就是不愿意把米糕放在桌上。

    兜明深深吸口气，对着米糕长长地呼出，热气顺着他呼气的方向飘散。丛把自己的米糕叠在兜明的米糕上，这样兜明吹气时也能吹到自己的米糕上。

    大毛的米糕刚吃下半块，婉娘找来了。她一进门就是歉意地笑，“我就怎么一早上没见到这两个的。还以为跑去哪玩了。吃饭时也不见人，他爹许是惦记蜂蜜，一早来他姑姑家了。没想到，还真是。”

    见秀娘家摆桌子正要吃饭，婉娘连忙唤自家的子们，“大毛，二毛回家吃饭。”

    “嫂子。”秀娘拦她，“家里的饭好了，都留下来吃。我今早才蒸的米糕。”

    “家里饭也做好了。就等这两个的回家吃呢。”婉娘，“你们吃吧。我们这就回去。”

    大毛、二毛捧着米糕站在原地，婉娘喊他们，他们也不动。

    秀娘笑道，“嫂子，就在我家吃吧。大毛、二毛和坨坨好了，要留在这吃肉呢。”

    “吃什么肉呀。孩子玩闹还当真呀。”婉娘一一个揽住自家两个子，“你们赶紧吃饭吧。”

    大毛、二毛想吃肉，不想回家，眼神期待地看向坨坨。奈何坨坨现在眼中只有米糕，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桌边的丛捧着米糕声，“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吧。我们和大毛、二毛好了的。”

    孩的话大人哪会当真。谁家的肉是能随便吃的？婉娘仍旧要带大毛、二毛回家。

    丛戳戳旁边坐着啃米糕的西觉。

    西觉低头，疑惑地看向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的丛。

    “西觉，你，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昨天坨坨把他们的糖吃了。”秀娘掌门吃糖。昨日里他带回来的半块糖分成了三份，一份给西觉，一份给兜明，还有一份给自己。丛声，“昨天你也吃了大毛和二毛的糖。”

    吃人嘴短这种事西觉还是知道的。抹掉嘴边的米糕渣，他沉声开口，“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带着命令般的语气，弄得几个在场的成年人类一愣。

    秋生反应过来户，笑着打哈哈道，“嫂子你看，坨坨爹都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呢。这两子今天就在我家吃饭。晚上我送他两回去。”

    秀娘找出干净篮子，铺上一层蒸笼布，放上几块米糕，“嫂子，你带回去给爹娘和大哥尝尝。”

    婉娘接过篮子，夸她，“你蒸米糕的艺比娘的都好。”到底是把大毛、二毛留下了。

    大毛、二毛挨着丛坐下，亲热道，“丛哥哥。”刚刚他们看见了，就是丛哥哥一直在帮他们话，所以他们才能留下。在大毛、二毛心中，丛比坨坨靠谱多了。

    丛咬米糕的动作一顿，“你们叫我什么？”

    大毛、二毛齐声道，“丛哥哥。”

    坨坨吃完米糕，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你们也叫我坨坨哥哥吗？”

    大毛噘嘴，“才不呢。你长得比二毛都。你是弟弟。”

    “我才不呢。”坨坨声嘀咕，“我比你们两个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