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云善受伤
大毛、二毛美滋滋地吃了顿肉,两人下午还陪着坨坨一起去上织布课。
兄弟两个在秋生家一直呆到吃完晚饭后,秋生带着坨坨、丛抱着云善,溜溜达达地把这两子送回家。
两子在家睡了一夜,第二日鸡刚叫,大毛就醒了。他摸着腰带迷迷糊糊地去菜地里撒了泡尿,回来后人清醒不少。他推醒睡得正香的二毛,“二毛,去姑姑家吃蜂蜜了。”姑姑昨日了,蜂蜜放在今天吃。
天刚擦亮,家里人还在睡呢,这两子拉开篱笆门就往秀娘家去了。
兄弟两走过田间门路,跑进村子,太阳已经在天边露出个头。
一大早空气带着凉意,大毛缩缩脖子,隐隐见道上站着条到人腿高的狗,瘦兮兮,长鼻子长脸,耳朵立起,腿短身子长,尾巴还细长。
常在村子里跑,谁家的狗长什么样,大毛、二毛心里都有数。
大毛呦喝着,“三叔家的狗,边上去。”
那狗歪着脑袋盯着大毛瞧,许是闻过这两人味道。大毛、二毛经过时,狗也没叫唤。
“大毛,二毛,这么早去哪?”
大毛扯着二毛停下脚步,发现叫他们的是姑父家的亲戚。“大伯娘。”
秦娘笑着点头,“你两这么早去哪里玩?”
“去姑姑家。”大毛老实地回答。
秦娘眼睛一转,脸上笑容更甚,“你两等等,把三个弟弟带上,一块去秋生家玩。”秋生家顿顿吃肉,他们不好常去拿肉,不如让孩子们经常去吃。
秦娘转身跑回屋里,推醒家里的三个子,“都起来都起来,去你二叔家吃肉。”
二狗爬起来穿衣服,帮着推醒一旁的大狗、三狗,“走,吃肉去。”
三狗眼睛还没睁开呢,秦娘一把将他从床上拽过来,给他套衣服,“你们二叔家天天吃肉。一会儿你们跟着大毛、二毛去二叔家玩,中午就留在那吃饭吧。”
二狗点头应下,带头跑出屋子。剩下两个穿好衣服,也跟着一块出了门。
秦娘看着五个的往秋生家去,心里高兴,一转身,撞上夏生。
“你干什么?”秦娘给了他胸口一巴掌,抱怨道,“走路怎么没声?”
“那不是大山家的两个子吗?怎么一大早从村子西边跑到这来玩?”
秦娘回道,“去秋生家呗。”
“秋生家有什么好玩的?春花还在摇篮里。”夏生一边舀水浇菜一边。
秦娘白他一眼,“那你去干吗?秋生家天天吃肉,估摸这两子就是去吃肉的。不然这一大早往秋生家跑什么?”
夏生握着水舀一顿,转过脸盯着秦娘出神。
“看什么?我的还有错?”秦娘道,“便宜别人家的孩子不如便宜自己家的孩子。大狗、二狗、三狗都跟去吃肉,咱家才不亏。”
夏生没话,继续浇菜。
秋生娘从屋里出来,和秦娘一拍即合,“我看秦娘的对。肉凭什么给别人家孩子吃。大狗、二狗、三狗以后就该常去他二叔家。”
“姑姑,姑姑。我们来了。”大毛、二毛进了院子,见树底下放了两个摇篮,他们跑过去先和春花打了招呼,“春花早”,又跑到云善的摇篮边笑着,“云善弟弟早。”
“你两起的可真早。”秀娘笑着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大狗、二狗、三狗先是一愣。大哥家的几个孩子来的少,一两个月不见得能来她家一趟。“都没吃饭吧?一会儿就在婶子家吃。”
二狗立马点头叫人,“二婶。”
大狗却是连人都不叫,看看春花,又瞧瞧云善。
许是秦娘在孩子面前了什么,大狗这么些年也只叫过她几声二婶,秀娘已经习惯了。反正分家了,都不常见面,又是辈,她也不会计较这些。
“哪里来的弟弟?”四岁的三狗站在云善的摇篮边问秀娘,“二婶,这是你生的弟弟吗?”
秀娘被他逗笑,“不是二婶生的。”
二狗伸要摸云善,坐在厨房门口的花旗喝道,“别碰他!”他快步走来,将云善抱起。
在场的五个孩包括秀娘都是一愣。谁都没想到花旗反应会那么大。秀娘知道这一家子看云善看得紧,可她和秋生碰云善,这一家人谁都不会什么。除了他两,村子里谁要想碰云善,坨坨都是不允许的。没想到花旗也这样。
二狗撇撇嘴,缩回背在身后。
秀娘立马笑着道,“云善还。太的孩不能随便碰。你们就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就开饭了。”
花旗抱着云善坐回厨房门口。云善睁大眼睛盯着花旗的下巴瞧。
“瞧什么,人类崽。”
挠挠云善的下巴,他就咧开嘴笑,仿佛有什么喜事似的。花旗忍不住跟着笑,“你笑什么?你老把嘴张着干什么?”
被喝了一声,二狗心里不高兴,时不时斜着眼偷偷看花旗。花旗懒得理这个人类孩,全当没看见。
大毛对二狗,“云善弟弟不能摸。”
“为什么不能摸?”二狗反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坨坨不让摸。”起坨坨,大毛跑到花旗跟前问,“花婶子,坨坨和丛哥哥呢?他们还没起吗?”
“他两去山上取蜂蜜。”昨天大毛、二毛和坨坨好好地玩了一天,加上秀娘娘家都是好的,花旗对这两个孩子印象很好。
大毛跺脚,语带不甘,“为什么他们可以上山,我们不能去。”
“兜明带着上山我放心,人家能打狼。你两去山上喂狼都不够塞牙缝。”
刚从屋里出来的秋生脚步一顿,秀娘的话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呢。再看抱着云善在厨房门口乐不可支的花旗,秋生顿时明白。花娘可不就是这么话么。一定是秀娘和花娘在一起呆时间门久了。
“山上真有狼啊?”大毛不信。
“那可不。”秋生,“屋里还有狼皮呢,你看不看?”
“二叔。”
“二叔。”
“二叔。”
大狗、二狗、三狗围过来。和对待秀娘的冷淡不同,大狗对秋生很是亲热,“二叔,我想看狼皮。”
“走,带你们屋里瞧瞧去。”秋生打开专门放东西的屋子,领着五个孩子进屋。
屋子里很快传来孩子们的吵闹声,“二叔,这真是狼皮啊?”
“狼皮不大呀。”
“二叔,你们吃过狼肉?狼肉好吃吗?”
“谁打的狼?”
五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从屋里蹦出来,缠着秋生问道狼肉是什么味道。
秋生草草地应了几句,牵起墙角的水牛,对着花旗道,“你家养的春意可真省心,饿了自己会出门找草吃,还不乱跑。吃完草就回家。”
花旗不假思索道,“这牛也能自己出门吃草。如果它不回来,被兜明找到了,一准得被打死。”花旗故意拿兜明的名头吓一吓这头水牛。
站在院门边上的水牛听了,瞪大了牛眼,却不敢看花旗,不自在地甩动尾巴。
秋生心疼道,“那不能。我还是每天牵出去喂吧。”
孩子们呼啦啦地跟着秋生出了院子,花旗耳边这才清净。一低头,瞧见云善皱着眉头,抿着嘴巴,似乎是在用力。花旗好奇,这么的崽儿遇到什么事了?下一刻,一串响亮的屁声夹杂着细的“噗噗”声响起,一股子臭味瞬间门从云善的身上传来。
花旗没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臭味臭到干呕,“呕”。他嫌弃地弯下嘴角,将云善抱离自己。等到云善眉头舒展,这才抱着他去换戒子。
花旗动作麻利,嘴上嫌弃道,“春花拉屎咋不臭?云善你天天不是屁夹屎就是屎夹屁,一天给你要多换五条戒子。”
云善踢踢腿,晃晃,悠哉地躺在桌上,随便花旗怎么动他。
“我看你现在就像我以前见过的老爷似的,就等着人服侍。”
秀娘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出来,刚走进,立马后退几步,“我刚才在厨房就听见云善的屁声了,没想到这么臭。”
“我去冲戒子,你帮我看着云善。”花旗一捏着戒子,一捏着鼻子,嘴里叨叨,“你赶紧长大吧,长大了自己洗戒子。”
“坨坨,你们从哪弄的蜂蜜?”大毛、二毛跟在坨坨和丛身后进院子。
秀娘,“正好,馒头刚出锅。洗洗,吃饭了。”
“山上呗。”坨坨把罐子放在桌上,跟着秀娘跑进厨房。他知道柜子里有勺。
“坨坨不用拿勺。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他们冲蜂蜜水。先去吃饭。”秀娘盛好米汤,八只碗排成一溜放在灶台上。坨坨掐着碗边端了一只出去。秀娘端了两只碗,一出厨房就对秋生,“端饭。”
“大毛、二毛,碗不够用,你两先用一只。一会儿米汤喝完,姑姑再给你们盛。大狗、二狗用一只碗。我和你二叔再用一只碗,这样碗就够用了。”
二狗笑眯眯地坐在饭桌边,拿起馒头。
秋生端碗出来,立马吆喝,“地方不够,孩都站着吃吧。二狗,二叔给你包点菜。”
秋生撕开馒头,夹了满满地咸菜包在馒头里递给二狗,又给大狗、三狗,大毛、二毛都包了。
秀娘端出鸡蛋,放在桌上。这都是有数的,一人一个鸡蛋,没有多的。
二狗三口两口吃完馒头,从碟子里拿了个鸡蛋,也不嫌热,放在桌边一磕,迅速扒掉壳,掰开两瓣,先吃了蛋黄,又把剩下的蛋白两口吞下,再喝下半碗米汤。别人刚吃半个馒头,他整顿饭已经吃完了。
兜明一连吃了十二个馒头,没动碟子里的鸡蛋。他嫌热,准备留着最后凉了再吃。他吃的最多,回回都是别人吃完,只剩他和西觉两个人还在动嘴。
二狗见没人拿最后一个鸡蛋,他眼馋,对着碟子伸出。刚碰着鸡蛋,兜明眼疾快地一把抢过,虎目猛地一瞪,“你敢抢我吃的?”
坨坨暗中偷笑,这头老虎可是很护食的。
花旗看一眼老虎,低声,“兜明好好吃饭。”花旗懂得一点点人情世故,知道这孩子是秋生的亲戚,不能落了秋生的面子。
秋生道,“鸡蛋是兜明哥哥的。二狗没吃饱的话这儿还有馒头。”
二狗心里有些怕兜明,他跑到秋生边上,靠着秋生,“二叔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去玩吧。”秋生,“估摸着盖房子的人一会儿就到了。趁着早上不热还能多干些。”
“一会儿我去镇上卖肉,让兜明留在家盖屋子。”西觉完,一口气喝完一碗米汤,自己站起来去厨房又盛了一碗。
二狗趁着没人注意,跑到树下的摇篮边看了一眼云善。见摇篮里的孩在玩,他不高兴地想,孩有什么不能摸的?春花就能摸。
他摸云善的。云善认生,缩回不让他摸。二狗一把拽住云善的往外拉,听见一声脆响,他使劲捏了捏,和别的孩没什么两样呀。
这让坐在桌边的坨坨看见了。他腾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带着凳子倒在地上。坨坨三步两步跑过去,一把推开二狗,气愤道,“你干什么碰云善?!”
云善被二狗的动作吓到,也被捏疼,委屈地“哇哇”哭出声。
坨坨抱起云善拍拍,哄道,“不哭不哭。”
丛跑过来,跟着坨坨一起哄云善,“云善乖,云善乖。”他轻轻扒开云善捶在身边的,指微微红了一些。
桌边的一种妖怪们站起身,连春意都愤怒地“咩咩”叫。
秀娘见西觉和花娘都变了脸,立马拦住这两人。“花娘,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花旗一脸阴沉地走出去,接过坨坨怀中的云善,一声不吭地回屋。“乖乖不哭,娘在这。乖乖不哭。”他不放心地看了云善的,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确定云善没受伤后,在屋里抱着云善轻拍,嘴里一直哄他,“娘的乖乖不哭哦。没事,云善不哭。云善玩不玩尾巴?我给云善尾巴玩好不好?”
兜明、西觉跟着回屋。
坨坨不高兴地瞪向二狗。大毛、二毛站在坨坨身边。丛拉着坨坨声提醒,“我们不能和他们动。”
云善张着嘴巴哭嚎。顺着他张大的嘴巴,花旗能看见他红嫩的嗓子眼。他心疼地摸摸云善的脑袋。哭得厉害,云善的脑门上已经出了汗。“乖不哭,不哭。娘在这。娘的乖乖不哭。”
秀娘在院子里听见云善一直哭,知道孩子是吓着了。她什么也没,转身进了屋子。
“云善怎么一直哭。”秀娘走过来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云善带着红绳的右搁在胸前,另一只左握着拳头。孩子哭时两只是攥成拳头的。她惊道,“云善的右怎么了?”
妖怪们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去看掌门的右。右上的猪惊骨露在衣袖外面,放在胸前不动。
花旗试着动了一下云善的右,云善一瞬间门提高嗓门,哭得更大声。花旗不敢动了,心疼地道,“秀娘你快看看,云善的怎么了?”
秀娘现在也害怕。孩子最脆弱了。就怕云善的被拽折了。“咱们现在就去找老张。”这一家子宝贝云善成什么样,再没有比她和秋生更清楚的了。云善现在才两个月大,这么大点的孩子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