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47章 被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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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狗、二狗一路哭嚎着回家。

    秦娘心疼地揽过鼻青脸肿的两个孩子,挨个摸摸脑袋,“你两被谁给打成这样?”

    二狗哭着喊,“栓子打我们。”

    “栓子不是在你二叔家门口玩吗?你们两又去你二叔家了?”秦娘板起脸,上午刚丢完人,她的脸皮没厚到下午再去秋生家。

    “栓子打我。”二狗一摸眼泪,抱紧秦娘大腿,“娘,栓子带着一帮孩打我。”

    “谁让你去你二叔家的。”秦娘一边心疼一边气,“你二叔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孬东西。”

    “我没去二叔家。栓子来找我玩,我就跟他们去玩,然后他们就打我了。”二狗委屈,他没得罪栓子呀。

    秦娘皱起眉头,二狗没去秋生家,怎么就招惹到栓子了?肯定是西觉家的人撺掇栓子来打二狗。

    “栓子他们人太多,我带去的人都跑了。我看见坨坨和丛了,在给栓子他们发蜂蜜水。”大狗想不明白,嘟囔道,“蜂蜜水是苦的,他们咋爱喝呢。”

    “都了是甜的,你怎么还是苦的。”秦娘轻戳大狗脑门,“甜的蜂蜜水谁不爱喝?”

    “就是苦的。”大狗坚持,“我和二狗、狗都喝过的,就是苦的。”

    “对。”二狗点头,“娘,蜂蜜水真的是苦的。”

    “死脑筋哟。”秦娘气道,“这咋想不明白,你们喝的蜂蜜水里一定被放了其他东西。不定就是你二叔放的。”

    “那放什么是苦的?”二狗抬头问秦娘。

    “苦的东西可太多了。你们孩懂的少。”

    秦娘越想越气,拉着大狗、二狗就往秋生家去,要找西觉一家讨个法。最好能赔上二斤肉。

    大狗、二狗走后,丛带着碗和蜂蜜回院子里,坨坨留下和栓子一帮孩子玩耍。

    婉娘盯着丛绣了半块帕子,心里的担忧彻底消散。丛除了年纪,贪玩些,不管是艺、耐心还是速度,那都是没得的。她果断给丛分了四条帕子。

    收拾好自己的筐,婉娘起身离开,“秀娘,你们可得抓紧绣着,我再去村子里找找其他人。”

    秀娘将她送到院门口,正好碰见秦娘一一个地拉着大狗、二狗迎面走来。

    “大嫂。”见到大狗、二狗脸上挂彩,秀娘关心地问道,“两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婉娘跟着打招呼,见秦娘只点了两下头,脸色不虞地站在一旁不话,她立马转头对秀娘,“我得赶紧走了,事情你可别忘了呀。”秀娘这个大嫂子向来跟麦芒似的,刺挠人,她也不愿意和这人多相处。

    “忘不了,你可放下心吧。”

    婉娘一离开,秦娘扯着家里的两个子进到院子,对着花旗嚷嚷开,“上午我们不是来赔过礼了吗?你们怎么能叫栓子来打我家孩子。你瞧瞧我家孩子被打的。”

    花旗抱着云善,不客气地回道,“你家孩子被打了来找我们做什么。又不是我家孩子打的你家孩子。孩子被人打了也来赖我们,你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不是你家人挑拨的?”秦娘掐腰气愤道,“栓子好好的打我家大狗、二狗做什么。”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后面起屋子的人。

    刘大力竖着耳朵听了两句,喊前面挖坑的的秋生,“秋生,有人来你家吵架似的。你快回去看看。”

    秋生丢下铁锹就往家跑,西觉、兜明追在他身后,人一起回了院子。

    冲进院子内,见到都是熟人,秋生松了口气,问秦娘,“大嫂,怎么来我家吵了?”

    “秋生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你两个侄儿今天无缘无故被栓子打了两顿,你看孩子的脸被打成这样。栓子平时在你家门口玩,今日偏偏跑去我家找二狗,把孩子打了一顿。这能不是西觉家挑拨的?”秦娘这时候把秋生当自家人了,抓住他就让他评理。

    瞧见自家两个侄儿脸上红红绿绿的,秋生跟着心疼。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坨坨不在。就坨坨平日里鬼精鬼精的样子,还有他对云善的偏袒,这事能是他干的。

    “大嫂,孩子之间玩闹,哪有这样复杂。你想多了。”就算是坨坨叫栓子打的二狗,让他这个做亲叔叔句公道话,这种惩罚算不得重。不过是孩子打来打去,脸上被打得难看些,人没伤到。不像上午,才将两个月大的云善胳膊被拽脱臼。

    “怎么就想多了?”秦娘不依不饶,一脸不满地看向秋生,“你还是大狗、二狗的亲二叔呢,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西觉是你亲大哥还是夏生是你亲大哥?”

    “你这话什么意思?”秋生冷下脸,“就是孩子间打打闹闹,孩子是栓子打的,你上我家这闹什么闹?”

    “栓子就在门外,大狗你去,把栓子叫来,我倒是要问问栓子,到底是不是有人指派他那么干。”秦娘伸一指院外,大狗麻溜地跑了出去。

    秦娘翻个白眼对着二狗,“你看看,这就是你亲二叔。”丝毫不避讳秋生在场。

    秋生懒得理她,和这泼辣女人不清话。大哥、大嫂的脑子都叫牛踢过吧,一个比一个有问题。花旗都没还闹呢,大狗、二狗被打了一顿,秦娘就先闹起来了。谁家孩没挨过同龄人打?孩子间打架还值得吵闹?

    坨坨趴在草地里看准了一只绿色方头蚂蚱,捂着正要去扑,听见大狗叫栓子回家,他立马爬起身。

    “叫我干什么。”栓子不高兴地看着大狗,“你个告状精,丢人!”

    “我娘让叫你。栓子你来。不然我就让我娘找你娘去!”有自己娘撑腰,大狗话更是硬气。

    栓子不情不愿地跟在大狗身后进了院子。

    坨坨挂着一身土,跟着一块跑回院子,站在丛身边,悄声问,“怎么了。这个坏女人怎么在秋生叔家。”

    丛声回道,“来吵架呢。是咱们指使栓子打了二狗。”

    坨坨瞪大眼睛,看向面无表情的花旗,趴在丛耳朵,心虚地,“那不就是咱们叫的嘛。我看到臭黑蛇不高兴了。”

    丛看向花旗,果然见他冷着一张脸,嘴角微微下撇,整个妖看起来极为不高兴。

    “我听村子里的孩子,要是惹事了,回家会被大人打。”坨坨分享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丛地哆嗦一下,畏惧又侥幸道,“不,不会吧。咱们是帮掌门报仇,花旗不是是非不分的妖。”

    “难。”坨坨明显不相信,花旗的脾气有多差,整个云灵山都是知道的。

    秦娘问向栓子,“栓子,是不是西觉家的人叫你来打二狗的?你要是不老实,我回去就告诉你娘。”

    栓子后退两步,远离秦娘。倔强地一口认下,“就是我自己去打二狗的。”他这么讲义气,帮了坨坨和丛,他们两一定还会给他蜂蜜水喝的。

    “你为什么打二狗。我家二狗招你惹你了?”秦娘瞪大眼睛,冲着栓子凶道,“栓子你可得老实。不然一会儿我就去你家找你娘。”

    “他就招我了。”栓子不是被吓大的。他皮实,在家里常挨打,浑身皮都被打厚实了,才不怕秦娘冲他娘告状。他急中生智道,“他把云善弟弟弄伤了。云善弟弟和我弟弟是一家人。我是大哥,我要保护云善弟弟。二狗打了云善,我就打他。”

    “欸?”抱着云善的花旗懵了,“我家云善怎么和你家弟弟是一家人了?”

    云善正在玩自己的,听到花旗叫他,抬头看向花旗的下巴。他现在认得名字了,知道叫云善就是叫他,叫掌门也是叫他。

    “我们玩了过家家,他们两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栓子。

    “你胡!我没答应和你玩过家家,你弟弟是男的,云善也是男的,怎么成一家人。”坨坨不乐意了,跑到栓子面前和他对质,“上次我没答应!”他刚刚还觉得栓子讲义气,转眼间,转眼间这人就开始胡话了。

    花旗瞪向人参精。坨坨身子一僵,立马摇头,红绳绑着的朝天辫在空中快速晃动。他解释道,“我真没答应。要找我也给云善找个女孩过家家。”

    秀娘哭笑不得,劝秦娘,“大嫂,孩子想的事咱们哪能寻思明白。谁知道栓子把过家家当真。”

    “后面是大狗带人来打我,我才打他的。”栓子指向大狗,“这事怪大狗。”

    大狗一愣,嚷嚷道,“是你先打二狗,我才去打你。”

    “这事我看也掰扯不清了。都是孩子玩闹,大嫂你还闹什么闹。”秋生埋怨道。

    “秋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挨打的是你的亲侄儿,我看你是半点不心疼。”秦娘完,矛头又对准秀娘,“我看你对秀娘的两个侄子都比对自己亲侄子好。要不枕边风好用呢。”话里话外意思是秀娘在挑拨秋生和侄儿们的关系。

    “大嫂你莫要多!”听到媳妇儿被指责,秋生是真的气急,“你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去!”

    秀娘抿嘴低头,不去看这个事精大嫂,听她话,能气死个人。她给秋生吹什么枕边风了?大毛、二毛来玩了两天,和坨坨、丛玩得好好的。不让他两碰云善,他们就真不碰。两个孩子一点也没惹事。倒是大狗、二狗,不是要吃肉,就是把人家孩子弄伤。秋生自己就看不见这些吗?怎么就怪罪到她身上。大嫂是真不讲理!

    西觉和兜明转着脑袋来回看着,一脸迷茫,这个坏女人不是来找花旗吵架的吗?怎么还没吵两句,现在又和秋生叔吵起来了?

    “回家就回家。谁稀罕来你家”秦娘领着孩子往回走,一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唠叨,“别人家兄弟都是互相帮忙。咱们家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鬼,做弟弟的不帮大哥家,还帮外人对付我们。许是家里祖坟位置不对,回去让夏生到云灵观拜拜,找大师指指路。”

    妖怪们齐刷刷地看向秦娘,心里统一道,这活我们可不接!

    中午的郁气还未消散,秋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站在原地把这两年的怨气全吼了出来,“我怎么不帮你家了?没分家之前,我做工的钱基本都在娘那。我一年能挣五两银子,你家一年挣多少?分家的时候我分到多少?”

    “我家里盖房子,大哥要去镇上做工。我给二十五个钱一天,镇上做工给二十六个钱。他宁愿去镇上做工也不来帮我的忙。”

    “家里买牛我找你们借钱。你们没钱,就给我一百文。一百文!我就不信,你家里难成那样。大哥隔差五去县里打工,你家又不欠债,怎么会没钱。”

    “你平日里讨便宜,我们都忍了。你还我不帮你们。我这个弟弟活该给你家当牛做马?挣的钱叫你们花去?!”

    “上午那事你们做的也叫人事?云善才多大,两个月!这么的孩子你不赶紧带着东西来看看,拎着把青菜就上门,还专门挑饭点来。”

    这些丑事被秋生当着外人面大声宣扬出来,秦娘脸上挂不住,她红着脸对着秋生吼,“你家出的钱少,你大哥去给人家做工怎么了?我家里没钱就是没钱!你要借钱,咱们又不是不借。一百文也是家里挤出来的。谁我是赶饭点?那不是事情耽误,凑巧了吗?家里条件不好,没有拿得出的东西。带点东西你们还嫌弃。”

    “我看你就长了一张好嘴。”秋生瞪向秦娘,“镇上多给一文钱,就能起早贪黑地往镇上跑?我看你这枕边风吹的才不错。我大哥原先压根不是这样的人。”秋生将秦娘刚刚讽刺秀娘的话撅了回去。

    秦娘喊道,“怪我?我还要怪呢!我这些年容易吗?要不是家里困难,你大哥能为了一文钱起早贪黑地往镇上跑?你是木匠,你能挣着钱,你不用辛苦。我们一家是地里刨食的,家里还有个子,我们过的难!没你这样有钱!盖了青砖房子还买得起牛!”

    “秋生,别了。”秀娘拉住秋生衣裳宽慰他,“你消消气,去后面看看房子建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