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人道
伏黑甚尔在确认老板不会一怒之下扣了自己的工资后就表示还有外快要赚,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临行前他特意路过了正蹲在眠月宫门口发霉的五条悟,在对方犹带杀气的目光中一脸遗憾地感叹道:“你们真是走运啊,臭子们。”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感慨,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的五条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用一发苍作为临别赠礼,轰走了相当没有礼貌的天与暴君。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这个禅院家的男人就觉得烦。
悠哉悠哉地走下山,伏黑甚尔随抓了一个魔偶要求蹭车,一边在等车一边给客户发消息。
一刀999:计划有变,难度上升了,截杀改为尽力阻挠,不过钱不能退哈。
盘星教外务组:这和约定的不一样啊伏黑先生!我们可是付了大价钱的!
一刀999:哦,老子的兵器么得了,被人抢走了。如果你能在4时之内给我找到替代品那也行。
盘星教外务组:这怎么可能做到啊!别开玩笑了伏黑先生!你必须完成任务!不然我们就要投诉你了!
一刀999:随便,就这样,我去准备了。:)
切,投诉去呗,反正我现在也是有铁饭碗的人。
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的自由打野生活伤春悲秋了几秒,打算尽快糊弄完这最后一个大型委托任务的雇佣兵皱起眉头开始头疼起金主爸爸的命令。
“‘审判之矛’的下落,伏黑先生。这是你唯一的任务,你必须要找到它,如果它已经损毁,那就将证据带给我。”
大主教温和又严厉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在茫茫人海和广袤天地中寻找一件从未被记录在册的奇特武器,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仍旧存在,这工作的困难程度之高一度使他想要放弃。
但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向金钱势力妥协的伏黑甚尔为自己未来的奔波生活哀叹一声,打定主意要再从美人老板那里再捞点好处的雇佣兵垂头丧气地钻进车里,长腿一伸懒洋洋道:“去最近的地铁站。”
决定了,揍完这两个臭子就把家里的那个鬼也扔到这来,反正老板的爱好就是捡人,多捡一个也没啥。
看着车厢外快速后退的美丽景色,嘴角挂着微妙冷笑的天与暴君在心里惋惜着,可惜,要是老板再弱一点就好了。
那个桀骜不驯的六眼根本不记得自己,呵,天之骄子吗?真想让他尝尝死亡的滋味啊——
痛失天逆鉾的伏黑甚尔利索地将压力给到了盘星教那边,而忙脚乱被这一消息搞得猝不及防的盘星教高层震怒无比,但由普通人组成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尽力募集诅咒师来弥补伏黑甚尔摆烂的缺口。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兄弟,是这活钱少又累性价比太低啊。不了我正在帮光辉圣教抓咒灵,妈的,最近抢活的也太多了”
孔时雨无奈地挂掉电话,向脸色漆黑的盘星教高层摊了摊,服务态度极佳地友好建议道:“或者您可以再等等?我这边联络下国外的朋友。”
“光辉圣教——”那位衣着华贵的老者面容扭曲地咬牙切齿道,“这些无耻的异端,骗子!无理之人——”
无耻的骗子,异端头目维尔德正懒洋洋地躺在自己半身的腿上晒太阳。
即便对那根骨鉾的来历和危险程度厌恶忌惮至极,夏油杰也没能使维尔德动摇留下它的决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笑得无比虚假阴狠的藤原佳奈进来拿起天逆鉾退了出去。
“你打算把它藏到哪里?绝不能让那群烂橘子得到它——”他拦住少女准备拿起天逆鉾的,低头问向维尔德,他的嗓音轻哑而温
柔,眸色却冷得像冰,“放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把它藏到一个绝对隐秘的位置。”
大主教活动着自己完全愈合的臂,闻言抬起头对着夏油杰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灿如春晨的美好面容上,在他清澈的双眸中洒了一层晶莹的碎金,“刀剑须得出鞘才能锋利如故,把他们贴上符纸挂在墙上是在消磨他们的灵魂。”
他挥示意少女持鉾退下,拿出一块散发着极寒气息,非金非玉的石头凑上去在夏油杰眼前晃了晃,腕一翻又快速收走,眨着眼睛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侧脸,暗示某个信徒可以上贡了。
就像只将“礼物”藏好等着主人发现的猫咪,看着又萌又坏,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高贵不容亵渎的模样。
突然被可爱到的夏油杰哑然失笑,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那滑嫩的侧脸。维尔德身上的那令人迷醉玫瑰香气汹涌袭来,他凶狠而急切地叼住那丰润柔软的唇%瓣,贪婪地舔%舐深-吻,近乎失控地掠夺着甜蜜的气息。
“徘徊之女的礼物?你要用它修补断鉾?”一吻过后,夏油杰把人按在软榻上,意犹未尽地轻咬着那截脆弱白皙的脖颈,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红-痕,维尔德身上的白袍已然凌乱不堪。
维尔德抓住男人肩膀的指尖时不时用力蜷缩着,眼神涣散而迷茫,湿润的水汽将那双温柔绮丽的双眼染上了动人的水红,他遵循本能不断追逐着由男人赐给他的快乐,浑身哆嗦着轻声呜咽道:“嗯,我喜欢完整的东西唔,给我帮帮我——”
在他的高强度锻炼下,而今的夏油杰可不是当初那个生涩稚嫩脸皮很薄的愣头青了,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凶兽,为了满足神明的渴求而改造出的贪婪怪物。
低笑一声,夏油杰掐着维尔德双将其牢牢束缚在头顶,像是抓住一只美丽蝴蝶脆弱的羽翼。凑到他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诱惑传入维尔德因为动-情而空白迷乱的大脑:“恐怕不行,我尊敬的大人。时间紧迫,我马上就要出发去保护一个倒霉的祭品,悟正在门口等着呢。”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你知道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真的想要的话——”
伸拍了拍那张潮红的脸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将诱惑进他白色罗中,将他的本性彻底释放出来的美丽凶兽,愉悦而满足地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求我。”
将你柔软甜美的花蕊毫无保留地向我敞开,求我把你撕碎。
当黑着脸萎靡不振的五条悟终于等到自己的好兄弟打开门放自己进去时,就看到一个容光焕发的大主教周身萦绕着幸福的光芒,一脸圣洁地从看上去有点疲惫的夏油杰背后走出来。
咦,好刺眼。
“夜安,五条先生,希望我没有耽误你们的行程。”他彬彬有礼地朝像是要长出蘑菇,一脸憋屈的五条悟点点头,元气满满地拍了拍,兴致勃勃道,“献给你们本土神明的祭品,这可真是有趣,不介意我参与一下吧。”
他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道:“我不会打扰你们,孩子们。我是个有素质的合格观众。”
“当然了,身为长者,我总要为勤劳肯干的年轻人提供一点点帮助。”大主教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夏油杰一眼,在对方无奈又尴尬的目光中用甜蜜蜜的调子把“勤劳肯干”四个字拉长调子加重语气得无比轻浮暧-昧。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廉直女子学院投资考察团的成员了。”他理了理没有一丝褶皱的袍摆,步履优雅地施施然走向门口,对着两个年轻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来吧,孩子们。做个好向导,给我展示下你们是如何祭祀神明的。”大主教的声音温煦柔和,却暗
藏着无尽的恶意。
差不多了,让他发觉你的存在,蜃。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无知的偷会为他的贪婪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遵命,神主大人。
薨星宫内,一个拄着木杖的佝偻老者凭空突破了忌库的封锁,如入无人之境般突然浮现在地底的螺旋结构中。他中的木杖在黑暗中散发出诡秘的橙红色光辉,这来自异界诡秘的扭曲力量惊醒了地下宫殿的主人。
“谁——是谁?!竟敢擅闯薨星宫!”一个古老而庄严的质问声在黑暗中响起。只一瞬,就让蜃老定位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佝偻老人并未转身,脖颈猛地向后扭曲看向中央巨木的方向,兜帽下的虫群拍打着翅膀开始发出兴奋的簌簌声,它们通过集体意识快速交流了信息,按照神主的指示举起木杖,一道橙红色的锋利文字慢慢浮现在空中。
吾等是来自异界的旅人,追寻神明血液的踪迹前来拜见——敢问这位大人,是否是此界神明遗留的血脉?
吾等并无恶意,只是想向此界的主人献上问候与祝福。
似乎被这直白又诚恳的措辞惊住,静默良久后,那个苍老的声音终于给出了答复。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神明早已不在了。”那个声音似乎疲惫至极,带着浓浓的苦涩意味慨叹道,“来自远方的旅人,你们不必如此多礼。”
“我们这个世界现在的主人,是这渺渺众生,是万灵之长——人类。”
坐在通往廉直女子学院的车后座上,悠闲翻开文件的大主教指微微一顿,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妙笑容。
“怎么了?”夏油杰若有所感,关切地望向维尔德,他刚刚的情绪很奇怪,像是失落又像是欣慰。
“啊,没什么。只是再次意识到了人性的复杂而已。”大主教侧过头温和一笑,轻声道,“人总会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而为此真心悔过而不怨天尤人的人少之又少。”
坐在副驾驶的五条悟闻言翻了个白眼,非常不满地大声嚷嚷道:“见鬼了!你们两个为什么都这么哲学!能不能好好话能不能!谜语人给老子滚出东京——”
随着魔偶司一脚刹车,还没有吐槽完的五条悟只得收住话头,他瘪着嘴打开车门窜了出去,好奇地打量着面前普普通通的女子中学,疑惑道:“星浆体这么重要的存在,他们竟然放她在这种没有一丝特殊防护的地方上学?”
大主教将那一大摞文件整理好塞到档案袋里,闻言头也不抬地漫不经心道:“你们这里有个词专门形容这种行为,我的孩子,这叫人道主义临终关怀。”
“给待宰的猪羊听听音乐放放歌,再为它们选择一种舒适点的死法,这就是最大的仁慈了。”维尔德微笑着轻飘飘地讽刺道,眉眼温柔毫无破绽,“与其使祭品哭闹不休让大家都不好过,不如让它‘自愿’牺牲来得体面。”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准备好为这只羊羔哭泣的眼泪和庆祝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