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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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五条悟!你们两个竟然藏匿星浆体!”

    “这是叛逆!这是叛逆!五条家何等无能!”

    “夜蛾正道!还不动!”

    满月照亮了漆黑夜空,沉默地注视着喧闹人间,将刀光剑影染上了一层霜色,沸腾人群的面容纸一般苍白模糊,脚下密密麻麻的影子扭曲相融,怪物般对着校门口的三人张开利爪。

    人群逼近围拢,他们已是众矢之的。

    夏油杰神色冷淡地注视着喧闹的众人,他应该感到荣幸吗?东京大半的咒术师竟然都放下任务被调来围剿他们,这些陌生的年轻面孔有些迷茫,有些憎恨,有些冷漠,但他们都紧握着中的咒具,冰冷的刀尖对准了曾经的同袍。

    人群中没有一个长老院的走狗,高层认准了他们不会对这些奔走在一线的普通咒术师下死。

    嘴角的弧度越发讥讽,他深邃幽暗的眸中闪过冰冷的笑意,森寒的目光穿越人海与那些缩在最后面被重重护卫着的阴婺老者对视,慢慢露出一个轻慢嗜血的笑容。

    胆如鼠的废物。

    夜蛾正道高大健硕的身影此时显得如此疲惫无力,被推到最前面的他神情复杂。凝视着两个他悉心教导出的得意门生,动了动嘴唇想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起,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咒术界的教师最终只能长叹一声,苦涩地笑了笑,下定决心般地挺直了脊背,带着近乎决绝的气势转身面向高层。

    “我”

    “夜蛾老师,不必为难。”夏油杰轻声打断他的话,他和悟无所畏惧,但绝不能连累曾经的师友。

    他与五条悟对视一眼,垂在身侧的慢慢举起。凄冷月色下,长身而立的黑发咒术师气势惊人,明明面容清雅,笑意温和,但他狭长的深眸中却毫无暖色,如同邪祟恶神般冷酷又怜悯地看着面前骚乱的人群,五指微张,混沌无序的极致黑暗在他的掌下酝酿。

    “别担心,夜蛾老师。”他的神色安静平和,声音低哑轻柔,暗藏着某种压抑的,近乎暴戾的阴冷,“若是有罪,那也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第一个嘶吼着喷吐血气的咒灵撕破黑暗,在主人的驱使下慢慢露出獠牙。

    “我错在,没有向贪婪恶鬼低头,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

    成片的咒术师在咒灵的尖啸声中倒下,中的利刃还未挥出就被利爪击碎。

    “我错在,救下无辜之人,揭露了他们藏匿的肮脏秘密。”

    夜蛾的惊呼声被瞬移过去的五条悟一记肘击劈到后颈软软倒地。无数咒灵带着主人的怨恨铺天盖地般涌来,黑潮般将四散的人群吞没。

    “我错在,与一个你们忌惮恐惧的存在相爱。”

    悠悠的叹息声响起吗,鲜红的血泊缓缓流至脚下,他上挑的狐狸眼中满是犹带血色的温柔,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高层长老们轻声笑了下。身后的咒灵正将一个试图偷袭的护卫用力击飞。

    “夏油杰,你这个叛徒,你敢——”

    “啊,到这个,我这个叛徒得为你们介绍下我的新主人。”他眼中的笑意渐浓,低柔的声音仿佛淬了毒,微微俯身,笑容温和地彬彬有礼道,“愿圣灵保佑你们——”

    他让开身,身后的大主教施施然走到惊恐万分的高层们面前优雅行礼,背后的白色脉轮将他圣洁无瑕的面孔映衬得越发悲悯,他眉眼弯弯地张开双臂,缓声道:“好久不见,我忠诚的朋友们。”

    他笑意盈盈地温声安慰着开始色厉内荏地高声发出各种威胁之语的众人,和气又亲切道:“别害怕,孩子们,一点都不疼。”

    “圣灵在上,愿圣光与尔等同在。”

    光元素迅速凝结,脚下的微微震颤,魔一寸寸启动,在大主教的轻声祝祷下,辉煌的白光刺破黑暗,冲天而起——

    天元融合之夜,霓虹咒术界两位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夏油杰公然叛逃至光辉圣教,东京分部全力围剿却惨败而归。四百四十位咒术师当场昏迷却毫发无损,被雇佣的诅咒师全部毙命,现场指挥的高层长老团不知所踪。

    这是百年来咒术界最黑暗的一夜,在此之后,光辉圣教迅速崛起,荣耀圣光所及之处,无人可挡。

    水银堡的忙碌清晨从一个甜蜜而缠绵的早安吻开始。

    月眠宫的水晶穹顶透射静谧天光,秋日温和的暖阳将卧室墙壁上满绘的白蔷薇花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桌边一个圆润可爱的鱼缸里,一只金色的金鱼正缩在水草后瑟瑟发抖,恐惧地看向暗红色帷幔内正在进食的白色怪物。

    “嘶——维尔,停——”

    “不行,悟在等我唔唔”

    勾人的轻笑声和喘%息声交织,夏油杰半倚在堆叠着的华丽软枕上,紧绷的脖颈微微后仰,敞开的衣襟下肌肉精壮虬结,被汗水浸润得越发性%感。他微眯着眼睛,单轻按着那个贪吃混蛋的漂亮脑袋,像安抚猫儿一般轻轻梳拢着那月光般顺滑银亮的长发。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压抑闷%哼声响起,让正在沉迷进食的维尔德脸上的潮%红越发艳丽,他迷恋地抬眼看向自己的伴侣,美丽纯净的白蔷薇在爱人的浇%灌下散发着成熟糜丽的诱人甜香。

    于是被这暧%昧香气诱惑的猎物又一次晕乎乎地踏进了毒蛛的陷阱。

    门口的五条悟鼓着脸烦躁地瞪着紧闭的大门,那些令人心痒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嘲般地笑了笑,破坏力极强的咒力在他的精妙操控下快速破解了维尔德布下的结界。

    “杰!老子来救你——”

    一身正气的勇士五条悟从大魔王维尔德的中夺走了被困的可怜公主夏油杰。虽然故事中的三个人都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距离那个混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两天,而失去了两位特级的咒术界高层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为了所谓尊严都做了什么蠢事。

    他们亲将中的王牌推到了大主教的面前,让自己沦落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作为仅存的纽带,五条家就成了那个维系这岌岌可危的虚假和平的重要缓和剂。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五条家长老:???

    月眠宫中,两人高的巨大金框水晶镜前,一身神袍的夏油杰看着镜中熟悉而陌生的自己,一时竟有些恍然。肃穆庄严的雪白长袍将他精瘦的腰身衬得越发挺拓;高领的衬衫扣子系得整整齐齐,禁欲而高不可攀;边缘绣满金纹的飘带垂下,上面的星月纹路神秘而圣洁。

    一双纤白的臂从后边攀附而上,亲昵地环绕在腰间。维尔德仅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袍,从后面紧紧地拥住自己的半身,注视着镜中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他将一个朴素的银月吊坠系在夏油杰的脖颈间,迷醉地轻抚过男人散落肩头的黑发。

    “好孩子,你真美。”他用目光深情描绘着那双静谧深邃的紫眸,高挺的鼻梁和带着莫名禅意的温和俊颜。男人挺拔的身形在温暖阳光的辉映下显得越发清冷悲悯,如同一个无喜无悲的神佛,让人想跪倒在他的脚下叩拜俯首。

    维尔德舔了舔唇角,感觉灵魂深处那永不熄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双眸渐渐湿、润迷离,眼神中带着直白又贪婪的欲%望,贴在男人耳边柔声私语道:“我好饿,我的信徒,你该为你的神明献上更多祭品”

    戴着白套的大用力捏住那个精巧白皙的下巴,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掐住维尔德那张漂亮脸蛋强迫他抬起头,挑起眉轻笑一声,狭长的双眼带着些悲天悯人的温和味道,但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温柔,他笑眯眯地劝诫道:“你该学会忍耐,神明大人,难道你的戒律中没有标明暴食的罪责吗?”

    “戒律可管不到我,亲爱的,我只被你束缚”金碧辉煌的纯白宫殿中,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他唯一的信徒揽在怀里肆意亲%吻,一个衣不蔽体,美艳堕落,一个英俊优雅,风度翩翩,共同组成一幅圣洁又诡秘的邪异画卷。

    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玩着的五条悟鄙视地看了眼不到五分钟又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超大声地咳嗽了下,长腿一伸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两人撕开。同样一身教廷神使装扮的白发青年仗着体术优势箍住维尔德的脖子将他塞进更衣室,懒洋洋地格挡住大主教愤怒至极的光锁攻击,语气恶劣道:“喂,超过分啊你!还打我!快点换衣服啊变态,藤原的短讯都快炸掉老子的啦!”

    “藤原同学?她怎么了?”夏油杰一边将长发随意扎起,一边走到五条悟身边低头咬了一口他里正举着的超大号甜甜圈,疑惑问道,“她今天不是要去品川那边督建分会吗?”

    五条悟露出一个能吓跑孩的狰狞笑容,咬牙道:“我们家那群老爷子正在会客厅静坐示威,她被堵在里面了!”

    想到那个表面纯良暗地里心狠辣的短发少女的莫测段,五条悟牙酸似地咧了咧嘴,为自家的长辈们点了根蜡,谁要是惹恼了藤原佳奈,就等出门买菜超级加倍吧!

    会客厅内,笑容越发虚假的厄言使捏紧了中的茶盘,在心里痛斥新同僚的不靠谱。努力压制住把这群耽误她工作的混蛋咒术师们统统扔进地窟的冲动,藤原佳奈甜蜜一笑,温声细语地第十四次将茶水注入面前的瓷杯,饱含歉意道:“五条先生这两天身心疲惫,恐怕此刻还在准备今日的工作,麻烦各位稍等片刻。”

    与那双漆黑无光的阴沉双眼对视一瞬,五条家的长老顿时感到有一股森寒气息沿着后脖颈攀附而上,被厄运注视的无形恐怖攥紧了心脏,让他呼吸一室,忍不住率先转移了视线。

    再想到刚进入水银堡时在花田中一闪而过的诡异黑影,以及走廊中撞见的术式奇特的双胞胎。已是古稀之年,见识广博的五条长老忍不住暗自叹息,他的那群老伙计们实在太过自负轻敌,唯有在这个庞然大物幼年时将其一举击溃,他们才有反击的余地,此刻,什么都晚了。

    五条家传承千年,而咒术界却日渐腐朽,面对这风雨飘摇的局面,不定家主做出的决定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唯一两全之法。

    对五条悟有着八百米厚滤镜的长老自觉领会了家主大人的深意,已然准备妥协,但他必须亲自与深入敌营的家主见面。

    若是一定要改换门庭,五条家必须要在新时代中占据一席之地!

    正在和夏油杰争抢甜甜圈的五条家主突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揉着鼻子抱怨道:“谁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