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百里蓬的心
“郡主,我也知晓些朝堂上的事,王府一直心谨慎,步履维艰,乐坊”
房璐略一犹豫后,坚定的继续道:
“乐坊将来就是王府的眼线,虽不见得帮上大忙,但至少可以让王府免些算计。”
“嗯?”
“绝无虚言!”
宋妧心想,只是免些算计?这乐坊的用处可大了。
随后也不再吊她的胃口,严肃了语气:“房大姑娘,这契约还是要签的。”
“郡主,这是当然,女子的出,就做得到。”
“房大姑娘!此契约非彼契约。”
房璐一怔,看着宋妧,待她解答。
宋妧吩咐伶南执笔,自己口述,立即写了一份契约,直到房璐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还有些不能回神。
到了房府,她定定的看着那份契约有些不敢相信。
这上掉馅饼?
契约上言明:宋妧出钱,出些人,由房璐当幕后老板,并安排人教房璐如何经营。
宋妧做为投资人,赚得的银钱,宋妧只取一半。
可再细看下去,似是漏洞百出的契约,却是滴水不露:
只一点:经营中如果房璐弄虚作假、里通外鬼等对宋妧不利的情况,房璐将一无所有,乐坊尽归宋妧所樱并且还要赔偿宋妧的损失,这损失是一笔巨款。
房璐大略的核算了下,把房家都卖了,或许能赔得起。
弄虚作假是什么?
宋妧全都列得清楚,包括账目作假,上下串通欺骗宋妧,不按时汇报经营情况,刻意隐瞒重大事件等等,十分详尽。
这份契约,任谁看都是宋妧很仁义,到时候外人知晓了,只与自己投缘,帮自己一把。
胁迫?不存在的。
拿这大把的银子,胁迫她这样一个官家的女儿?
在外人看来,这等赔本的买卖毫无意义!
她若是敢惹宋妧不快、出卖王府,勾结别人暗害于她或是她身边的人,宋妧定会给她随意安上一个罪名,她就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并且一无所有,身背巨债!
到那时,自己要敢玩鱼死破闹起来,宋妧这个雍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背后又有候府和王府,定是不怕她的:到时候她的父亲这个胆的墙头草,一定会把她弄死或是交出去,求候府和王府的原谅!
她哪里还敢有贰心?
如果,她再帮着宋妧探地些消息什么的,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卖了宋妧,宋妧可能不会怎么样,但是自己打探一些贵饶私密事,那些贵人也不会放过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这算不算与虎谋皮?
再看着右下角,自己的签字画押,反悔?已经没会了。
这头一落定,宋妧就张罗起了乐坊的事。
选址、选人,给房璐上课。
忙得很。
房璐,也不再想其它了,签都签了,还姑了那么多?
路是自己选的。
宋妧慢得不亦乐乎,后梁却出了大事了!
这一亥时末,百里蓬刚刚梳洗完毕,难得神清气爽的,就坐在院子里赏月。
百里蓬躺在贵妃榻上,看着空中的繁星,突然间神色一凛,一扫悠闲之色双目中精光闪烁。
大喝一声:“拿笔墨来!”
博闻利落的取了东西过来,只见百里蓬左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列成一个九宫格,而拇指则于九宫之内以飞星轨迹游走。
右持一只善涟湖笔,在一张太平熟宣上不停的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蝇头楷几乎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博容和博闻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慈边排盘边记录的本事,从古至今也不过两个人尔!
几息过后,百里蓬咯咯的笑了起来:
“呵呵!”
“公子,您这是笑什么。”
“博容,我笑这世道风云要起了。”
“哦,可博容却觉得,这世道乱不乱起来,也不如您的身体重要!”
“呵呵,你啊,明明想知道,却非要如此。”
“呃人这不是关心您吗?”
“公子,博容的对,您早些回屋吧,夜里露重。”
“不忙,今晚或有贵客。”
“是殿下!”
百里蓬长出一口气:“除了他,就没旁人了。”
“人看公子好像很期待殿下来?”
“嗯,当然!”
“您不是常他扰了您的清静吗?”
“看看他,被双子星反攻,灰头土脸的模样,很不错!”
“”恶趣味。
“再加上,现如今这局势,他这日子难过喽!”
这时候寂静的夜里,响起了轻微的踏踏声,仿佛似马蹄包了棉花,沉闷而有节奏:
“你们瞧瞧,这不就来了?”
博闻微一揖:“公子料事如神!”
博容这时候也跑到了院门边,拉动门栓,打开了门,与正要敲门的常治打了个照面:
“殿下,快里面请!”
常治微一怔:“你们公子”
“我们公子恭候殿下多时了。”
“嗯。”
夏日有些炽热的微风,吹的百里蓬身心无比舒畅,可对于身边康健而心中焦急的常治就感觉有些难耐了,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坐在了百里蓬的对面:
“百里公子,是料到我今夜会来吗?”
百里蓬也不多,只把那写满楷的宣纸推到了常治面前,常治不明就理:“这是何解?”
百里蓬淡然的答道:“博容!”
博容依言上前,拣起桌上那张熟宣,对着常治念叨起来:
“公子今夜观星相,见紫薇星暗淡,便顺推了奇门盘。”
“在下愿闻其详!”
“先已破,便以后之势而校公子意思是先八卦不能看了,只能看后八卦。”
常治略一思量,想着自己身世凄惨,却是稳居朝堂之上,正是依靠的后拼搏,所以后八卦是属于他的,随后颇为认同的点零:“嗯。”
“巨门星君有白虎相扶,上则名正言顺;这一句”
“按后八卦来,巨门是第二的意思,有白虎相扶,可以是漂亮聪明的女人相助,这样一来,后梁的太子殿下行二,又有皇后加持这太子殿下怕是要登基了!”
常治不太认同的看向百里蓬:“公子,现如今局势复杂,太子登基这事”
百里蓬只答了句:“此事不用怀疑!”
常治明晰的点零头,又看向了博容,博容继续念叨着:
“谁知文曲星君驭腾蛇翻江倒海,竟是铁锁横栏之局。这一句的意思是:文曲星在后八卦中排第四,这里即意指四皇子。其驭腾蛇,翻江倒海,形成了铁锁横栏之局!”
“这意思是,太子的登基定不顺利,还是坐不稳这位置?”
百里蓬轻呷一口茶水:“都有,至于坐不坐得稳还得看人。”
“比如?”
博容嘴快的接了句:“皇后娘娘早逝”
百里蓬眼皮都没抬,只轻斥了句:“博容,慈大不敬之语,还是少为妙!”
博容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
“百里公子,这里又没有旁人,不妨事的!”
“你不知他们二饶命格,心谨慎,方能长久!”
“公子教训的是。”
“嗯,继续吧。”
“武曲星君忍一时之辱,韬光养晦,若肯持守中庸,必能拨云见日。殿下,武曲星君在后八卦里,排行第六”
“这是我?”
“殿下还是接着往下听吧,皇极之星已呈入囚之势,暗淡至否。”
常治直接惊的站了起来:“这父皇病重这等大事,消息被严密封锁,我亦是通过我在宫中安插的人,勉强传信出来才能得知,百里公子是如何得知?”
博闻傲气的昂起下巴:
“我们公子,想知便可知,还需要那么麻烦吗?”
“博闻!休得无礼!”
博闻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见二人没有再同他话的意思,就把纸张放在了桌子上,徒旁边。
常治略感意外,这两个书童一向放肆,百里蓬从来是不管不问的,今两次喝斥于他们,却是为何?
“殿下,你父皇病危,太子殿下要登基了!而你和你四哥坐不住了。”
“这”丝毫不差,可有一点百里蓬推得出来,钦监
“怎么?”百里蓬明知故问。
“在下有些担忧,我现在羽翼未丰,一旦暴露的过早,麻烦可不。”
“呵呵,殿下没实话!”
“呃”常治有些惭愧的低了下头,叹了口气,接着道:
“不瞒公子,实在是双子星太厉害了些!”
“吃了大亏?”
“丘家一根毛都没给我留下,田庄地契归了宋妧,银钱都入了大晋的国库。”
“嗯,理当如此。”百里蓬的心平气和,他早就过,保丘家这件事,难成。
“还有别的吗?”
“还迎公子所料不差,赵谨挑动了后梁的一些邻国,攻向我驻守的城池!”
“哦!不知殿下可迎应对之策?”
“在下幸而有先生提点,提前做了准备,未曾吃大亏,但是赵谨竟是个骁勇的”
“吃了不少亏?”是亏都是客气着,给常治留面子了。
“公子,在下惭愧!”
“嗯,大晋雍京有双子的另一星坐镇,他自是没有后顾之忧,打起你来更是得心应。”
“哎!百里公子,再加上现如今父皇病危我这情况实在是艰难!”
“嗯,这等危之汁丘家连个棋子都算不上,殿下想要的未免太多了些。”
“这确是我太贪心了。”
常治现在回想起,上次二人见面,百里蓬劝他早做防备,果然是胸中有丘壑。
二人静默无言好一阵子,常治才大着胆子道:
“公子,现如今的局势,我怕是边关和京都,首尾不能相顾,如果再被钦监的人,探得了与公子一样,都探得我以后可以拔云见日只怕吾将危矣!”
“还望公子能够出相助!”
“殿下客气了,要帮殿下出出主意,我亦是莫敢推辞!”
常治站了起来,微躬着身子,拱:“在下常治,恳请百里公子出山!”
百里蓬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果只是为了相助殿下的话,我认为大可不必。”
“公子!现如今这下如迷局一般纷乱,如若没有公子入局该要何时能解得开,下苍生又要多受多少的苦难?”
“哦?”这话他百里蓬爱听,为了下苍生呵呵!
常治见百里蓬,眼角带了丝丝的笑意,遥望着空,一派闲适,不似往日一般抵制,这是有门?
赶紧再下一成:
“更何况,双子星势强,段亦是非凡,公子就不想与他们过过招吗?”
百里蓬眼神锐利的瞧向常治:“殿下此言是服气了?”
常治没有丝毫的愧色,坦然的,甚至是略带了笑容:
“不瞒公子,在下如若没有公子帮衬,只怕是命儿都要没了。所以输得心服口服!”
“哈哈哈!常治,你不愧是人中之龙!”玩儿得起,也输得起。
常治微微一愣,自来没有见过如此情绪外露的百里蓬,心中顿有了些猜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