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只奥特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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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外面看,这整座城市和往常一样,除去被虚影笼罩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妥。
但当我进入之后,我就嗅到了那股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味道。
眼前的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像是浸泡在了糜烂腥臭的尸堆中一样,浓郁的气息差点让我忍不住吐出来。
“队长?”
弯下腰,我克制住干呕的冲动。
感觉到一旁快斗队员拍着我的后背,我伸出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有一点晕车。”
也顾不上自己的理由有多扯淡,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
上一辈子本该被杀死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这里,并且想要将那一场噩梦重新带到现实。
它一定就在哪个角落待着,并且不定还正保持着跟上辈子一样讨人厌的高高在上、轻蔑且又玩味的眼神观望着这一切。
“快斗队员。”
我觉得我的神经在紧绷。
上辈子的画面像是破碎后被胡乱拼接在一起的片段,在我的眼前不断地闪回。
可是在那一片混乱的景色中,我唯一能够清晰捕捉到的是我那些队员们。
是他们对我伸出的,是他们在最后看向我的眼神。
他们,在那个时候想要对我的话,是什么?
喘了口气,我站起身来,将回忆摁了回去。
看向一旁紧张的快斗队员,我勉强冲着他笑了笑,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嗅觉能够捕捉到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蠢蠢欲动的因子似乎要汇聚成为实质,上辈子在这里死亡的丧尸皇的资料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是“污染”与“同化”。
它所走过的地方,它所圈画的地方,就是它身躯的一部分。
只要它想,只要它还有一滴血液存在,它就可以无休止的依附在任何活物的身躯上,然后掠夺宿主的生,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而被它选择“同化”的对象,会在无知无觉中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的眼神落在周围不知何时显得略有些空旷的街道上,看到了正坐在街角一家露天咖啡馆中喝茶的人们的身上。
他们的身上有着独属于丧尸王的气味,有着被打上的印记。
尽管他们此刻仍然是“人类”,可是我却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丧尸皇的“子嗣”。
“同化”根本不会遵循任何的道理。
只要被沾染上,就意味着被污染。
无论触碰到你的是丧尸皇本人还是它的“子嗣”。
所以,我不希望快斗队员待在这里。
于是我伸出了,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想不出任何的借口和理由,我也不知道我该什么。
遵循着内心,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将最真实的想法出口。
喉咙干涩而又胀痛,让我的有些艰难。
“快斗队员,我拜托你,离开这里。”
离开。
请求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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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马快斗很清楚诸星团或者是奥特赛文选择让他陪着队长过来的意思。
尽管对方当时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离
开,尽管对方什么都没有,但他依然在同对方对视的瞬间知晓了对方从未曾出口的话语。
因为信任,所以选择了放她离开。
但也因为担忧,所以选择了让他来陪伴。
所以,东马快斗与森下千代组成的搭档寄托着的不仅仅是一位战士对另一个战士的祝福,还包含着一位长辈对孩子的担忧。
换句话,赛文把重要的责任托付给了他,并且希望他能够在最后把他的孩子带回来。
‘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这是东马快斗在听到自家队长的话的那一个瞬间的下意识反应。
但就在他试图拒绝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不是立场的动摇,也不是试图去违背与赛文之间无声达成的约定,而是单纯的为眼前人的眼神而感到犹豫。
森下千代,在请求他离开。
那个眼神里面隐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细弱的恐惧,话的尾音都有着轻颤。
可是她却很坚定。
坚定的想要把他给推开。
细碎的复杂情绪在胸口蔓延开,向来是保护别人的战士成为了另一个人眼中应该被保护的存在。
位置的颠倒,身份的调换。
一切的一切开始冲击麦克斯的认知,可是他却依然铭记着自己与赛文的约定。
张了张口,不善于言辞的战士最终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消抹对方的担忧,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但麦克斯却知道行动是最有力的保证。
“队长。”
麦克斯回忆着记忆中“东马快斗”的笑,模仿着对方的表情,生疏而又笨拙的朝着自己的队长露出个灿烂的笑。
他同样伸出,握住了对方的腕。
“相信我。”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抗拒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恐惧着什么。
但,他不会再让那样的情绪蔓延。
在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东马快斗清晰地听见了像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虚幻而又模糊,像是梦境与现实交融。
脚下的地面破裂,空间像是被人给粗暴的撕开,东马快斗与森下千代被强硬的分割开,两个人被扔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该死的乱入的老鼠还不止一只,啧。”
沉闷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东马快斗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后又有三个人被扔了过来。
是诸星真、朝仓陆和千树怜。
“不过你们倒还有点用。”
东马快斗、诸星真、朝仓陆与千树怜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戒。
他们几乎是瞬间便握住了自己的变身器。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奥特战士。”
不知名的存在比他们更快一步点明了他们的身份,在话时尾音微微上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语气中流露出了愉悦。
似乎是有了个好主意,再次开口时,它话语中的恶意浓郁的仿佛是要溢出来一样。
“别乱动,或者你们是想要看着整座城的人消失。”
混乱的空间趋于稳定。
街道开始回归正轨,四个人看到原本躲起来的人走了出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
无数张脸就那么注视着他们,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平静而又木然,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就像是被复制出的人
偶。
不同的脸,相同的表情。
不同的个体,相同的行为举止。
他们同时张口。
“他们”一起着相同的话。
“请救救我们。”
“救我们。”
“救我。”
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像是在执行着任务,无数的人就那么注视着眼前的四位奥特战士,将他们包裹。
街道被他们占满,从高处望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潮流试图吞没仅剩的四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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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分割超出了我的预料。
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证明一件事,出现在这里的丧尸皇要比记忆中时更强。
也就是,我多拖延一秒,快斗队员的处境可能就会越危险一分。
所以——
我刚刚就不应该跟诸星大叔妥协,我就应该坚持自己来。
后悔。
后悔。
我现在后悔了。
如果快斗队员出事,如果我又一次失去了他们——
思绪开始变得纷乱和不受控制,我觉得像是有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着我的脖子,在一点点的收紧。
甚至是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呼吸都变得困难的错觉。
急促的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我顺应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目标前行。
践踏地板时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回响,不断地不断地在这片空间内回荡,只让我觉的烦躁。
呼吸声似乎都能够被清晰的捕捉,但我只是朝着目的地冲去。
上辈子为了彻底的围剿清除这只丧尸皇,在最初的方案被提出后,我们几乎是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不断地完善计划。
所有的路线、所有的方案都被我们背了下来,死死地刻印在脑子里。
而我现在走的,就是上辈子我走过的路。
但是跟上辈子不同的是,这次,我的身边没有那些熟悉的人陪着我。
没有同伴,没有朋友,甚至是没有阻拦我的敌人。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当我来到记忆中的地点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坐在椅子上的“人”。
跟我记忆中的家伙拥有着相同的脸的“人”。
“你终于来了。”
一模一样的声音。
一模一样的场景。
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看见那家伙睁开了眼朝着我看了过来,面上甚至是还带着和记忆中相同的微笑。
它朝着我伸出了。
它在朝着我笑。
“我一直在等你。”
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
它话的声音逐渐变得生动,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可是眼睛里依然是森然的死寂。
“我很想你。”
“我想见见你。”
“我一直在等你。”
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粘稠,像是包裹着淤泥的硬糖外壳开始融化,黏糊糊的褪色糖浆顺着滑落沾染在上,里面潜藏着的腐烂物质顺着攀爬而下,沿着指向身躯蔓延。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像是要把整个人都给包裹起来一样,多到像是就这样要把人给溺闭其中。
“你呢?”
最后,我听见它轻声的朝着我发问。
声音轻软,像是贴在耳边低语。
“我?”
轻咬咀嚼着这个字,我看着它,而后同样朝着它伸出了。
学着他微笑,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再亲密不过的友人。
“我当然也想你。”
“在想,你怎么还没死?”
你怎么可以还活着?
你怎么能活着?
你怎么敢活着?
不能理解。
不想理解。
也不愿理解。
无鞘也无护的光刃被握在掌心,腕、臂有光铠寸寸蔓延。
无形的光拥有了实质,炙热如同火焰般在空气中燃烧,吞没着那些腐臭的味道,将我与其隔绝。
“如果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的话,那么就去死吧。”
“这次我会连同你的骨灰也一起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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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皇当然知晓眼前的人类那具身躯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那比火焰更加的耀眼,比金属更加的锋利。
本该是柔软与温和的光,在它的眼前显露出最致命的危险。
眼前的人类被那光芒包裹,浓郁到了化作实体的光焰一寸寸的蔓延,顺着地面扩散。
一朵又一朵,空气中浅金色的“花”开始不断的绽放,最终在它的视野内构成不真实的美丽风景。
扩散的光点笼罩着这一片的空间,细的光粒子像是雨滴一样飘落。
而自那人身后延伸而出的火焰一般的羽翼在半空中拖拽出破碎的焰尾,像是破开皮肉从肩胛骨处扩展而出的不应该属于人类的完美的构造。
丧尸皇不为所动。
它只是一寸寸的扫过眼前的景色,最终视线定格在对方的上。
苍白的指尖,就和记忆里面的一样。
跟血液记忆中破开它的胸口,捏碎了它的核心时一样的纤细,像是轻轻用力就能捏碎的枯败树枝。
可是现在,那只正握着一柄剑刃。
“真是”
和记忆里面的一模一样。
身体里面不安分的渴望开始蠢蠢欲动,压抑着的欲/望在一寸寸的复苏。
尖锐的獠牙开始生长,对血肉的渴望强烈到开始影响理智。
但丧尸皇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它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轻易的咬破对方的咽喉,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清浅的填满口腹之欲。
它要的,是彻底的满足更深层次的渴望。
皮肤被剑刃划破却没有血液流出,丧尸皇凑近了过去,在看到了对方脸颊被划出一道细长而又深刻的伤口时几乎是下意识的舔了下獠牙。
真的,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光在它与眼前的人类之间划出了一道深刻的分界线,鲜明的标注着对立的身份。
炙热而又耀眼的流光映亮了对方的眼睛,甚至是给她的眼睛晕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金。
它留下的伤口在扩大,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在增多,但此时丧尸皇眼睛里根本看不下其他的东西。
视野范围之内,唯有眼前的金色。
血液顺着苍白的皮肤蜿蜒流淌,在一片白色上留下了赤色的痕迹。
一寸又一寸,一点又一点。
焰火之中握紧着光刃,舒展开破碎羽翼,被它抓握着从空中硬生生拽下砸落在
地上的人身上有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可她面色未改,一如最初时那样反过来掐着它的脖子将它给引燃。
明明自己的身躯上已经遍布累累伤痕,明明原本应该用来吞食撕咬敌人的火焰开始灼烧消耗她自己的血液,可是那一份光芒未曾暗淡半分。
像极了在不顾一切燃烧着自己、即将要消失在如同火焰般浓烈的光芒中的蝶。
‘太耀眼了。’
怎么可以有这么明艳的颜色。
怎么可以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怎么可以这么的,让它想要攀折。
想要看到金色晕染上斑驳肮脏的杂色,想要看到不屈的灵魂低下头颅,想要看到挺直的脊梁弯曲,想要看到绝望浸染对方的脸。
想要看到血液记忆里面,这个家伙再次露出那种死寂的眼神。
想要——
看到这个家伙哭。
当悲伤一寸寸的充盈眼前的身躯,当对方匍匐在地面,当翅膀被折断,当光芒被一点点的啃咬吞噬,那才是最美味的东西。
记忆中因为彻底斩杀了自己而被称呼为“黎明”的人,为末世带来“黎明”的人,当她死于黎明之前的黑暗,那才是它所渴望的最大的珍宝。
所以怎么可以允许除自己之外的东西试图沾染自己的猎物?
怎么可以允许那个把自己给拉扯到这个世界的家伙试图让自己的猎物死在那些低劣的造物爪下?
它死在对方的上,所以,她也只能死在自己的上,成为最合自己胃口的礼物与祭品。
所以——
“黎明!”
疯狂吧。
悲伤吧。
痛苦吧。
绝望吧。
黎明想不起来的回忆它会带着她回忆,黎明试图抗拒的命运它会将其再次带到她的身边。
它会跟那些不堪的、黑色的过往一起死死地拽着她的脚踝,拖拽着她前往那个腐烂的淤泥构筑而成的地狱。
悲歌吧,哭泣吧。
那才是最动听的赞歌。
那才是最美妙的乐曲。
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但丧尸皇却毫不在意。
它抹掉脸颊上沾染的灰烬,唇边裂开的笑夸张到了不属于人类能够做到的范畴。
“你应该还记得,就在这里,在我们的脚下,在这座城市里,在这个时间点,除去我跟你,还有谁在。”
响指落下,脚下的地面开始塌陷。
在仅仅留下来足够它与对方站立的地方后,它们的脚下呈现出了最真实的画面。
穿着统一制服的人陷于尸群,唯一的出口就在身后,却没有人离开。
他们死死的守着唯一通往决战战场的路,用血肉之躯构筑而成最牢固的城墙。
满意的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丧尸皇微笑。
杀人要诛心。
它要送对方的礼物当然不止这一件。
“你很清楚,他们会走到这一步的原因在谁的身上。”
是你啊。
你不曾从这座城市的人类身上检查到任何丧尸病毒活跃的迹象。
因为你的一句话,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你的队友们就将后背毫无保留的面向了这群“人类”,所以,他们才在最后被“同胞”背叛,被逼着站在这里,用生命给你铺路,为你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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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血城里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失
去了我的战友,我失去了我的同胞,我失去了我的朋友。
我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他们的脸,我记得他们在出任务之前大笑着要在结束末世后要好好地吃一顿,要回家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我记得他们的每一句话。
可我记得最深的一句话,来自于我自己。
我记得当我们潜入这一座城池,在依托着博士开发的装置避开了最外层的丧尸群后处决掉了情报中显示的所有可能会威胁到最终行动的丧尸后,我看着那些街道上探出头的人类时,我的话。
“不要怕,我们就是来解决丧尸皇的,好好待在屋子里,很快,黎明就会来临。”
我那个时候是有多么的自信?
我那个时候又是何等的天真?
所有的情报都显示着这座城池被丧尸皇占领,它捕捉人类圈养在这里,将其当做培养晶核的养料,用他们来晋升自己的异能。
没有人知道,丧尸皇除去“污染”外,还有着“同化”的能力。
整座城的人类都是它的棋子,是它早就做好的伪装,是最后用来坑杀我们的底牌。
这些人类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为了丧尸皇的“子嗣”,不知道自己成了对方的刀。
所有的段都没有办法检测出来这种异样,所有的人都不知晓真相。
当我们看到他们时,他们当时还在笑,还在对着我“谢谢”。
他们的眼睛重新有了光,他们在哭,他们在笑,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拥抱明天,拥抱黎明。
还有个孩子在我经过她家的窗口时从缝隙里地给了我一颗过期的糖果,“姐姐,这是妈妈离开前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妈妈带回来”。
我们都希望着,能够在解决掉丧尸皇之后能够带着这些同胞回家。
我们渴望我们能够解放这座城,我们希望能够迎来一个完美的团员大结局。
所以我笑着点了点头,“好”。
而后,当我和其他几个同伴最终站在丧尸皇身前时,我透过耳麦听见了负责阻拦有可能赶来的其他丧尸的队友们发出了最后的通讯。
他们告诉我,那些人毫无征兆的变作了丧尸。
他们在最后告诉我,自己会拼上一切阻止对方冲上去阻拦我们除去丧尸皇。
透过破碎的地面,我看到那些人在存有自己意识的最后一秒露出了痛苦而又扭曲的表情,出了无力的一句“快跑”。
我看到那个孩子对我“对不起”。
我看到我的队友在最后将唯一的路给彻底堵死,将自己彻彻底底的留在了
就像是现在。
我低下了头,看到队伍里最的孩子将唯一的求生通道堵死。
我看到队医扔下了耗尽能源的武器,拔出了刀。
我看见,他们在最后抬头看向了我。
“你怎么敢——”
你怎么还敢出这件事。
怎么敢用这种洋洋得意的语气来出这件事。
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感觉到口腔内有铁锈味扩散开。
血液从掌流淌而下蔓延在了光刃之上,理智开始隐约的崩溃,徒留最原始的杀意。
“我当然敢。”
“而且,你知道吗,他们现在可还活着。”
握住刀刃的顿住。
呼吸停滞,我甚至感觉到了全身的血液在一寸寸的冻结。
我看见对面那个家
伙微笑着指了指脚下,对我出一句话。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活过来?”
“时光的倒流,构筑而成‘我’这个存在的一切都在这里,所以我站在了你的面前。”
“,有着所有的记忆与情感,有了再来一次的会。”
“所以,你会再次踏入这里,再次走上这一条路,看着他们重蹈覆辙。”
“这是你的命运。”
“你注定了会失去队友的命运。”
“真是可悲啊——他们为了你而死,第二次。”
“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吧?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哦,抱歉,我记不清楚了,你知道的,我对蚂蚁向来不会有什么记忆。”
“那个孩子似乎是叫你姐姐,对吧?真是可惜,死了。”
“而且,不止是他们,还有你现在的队友。”
我听见耳边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镜子破碎的声音响起,身体不听使唤,不敢回头去看。
“你不看看吗?这里,似乎也有哦,这次是三个孩子。”
转过身,我看到了熟悉的脸。
东马快斗,千树怜,诸星真,以及朝仓陆。
最不想要面对的事情就摆在眼前,我的队友又一次的站在这座城内。
上辈子的,这辈子的。
杂种。
混账。
该死。
握着光刃的第一次有些许的不稳。
我能听见
为什么又一次是这样?
失去,失去,总是在失去。
保不住,我保不住任何一个人。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水雾一点点的蔓延,拼尽全力也只能压下去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在了地上,一撑着地面,我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这样吧,我给你一次会好不好?两边,你想要哪一个?”
“你放心,你这辈子的队友听不见我们话,他们不会知道是你放弃了他们。”
“所以——做个选择?”
最后,我看见那个杂种对着我弯下了腰,凑近了过来。
它给了我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