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

    独孤重敛去神色，向着明德帝拱一礼。

    “是不敢？”

    明德帝有些受伤。

    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几声，靠坐在了身后的龙座之上。

    伺候的太监连忙上前扶着，并奉了茶水上前。

    独孤重却是一动不动，不知心中作何想。

    片刻后，殿中的咳喘声停下，方才听得端坐在上首的明德帝哑着声音道：“你会后悔的！

    这个世上，哪里有不爱权利的男人？如今你正值青年之际，自然是觉得情爱重要，待楚氏风华不再，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他虽然因着楚氏进宫之后便一直都在坐月子的缘故都未曾见过她，可是不妨碍有人将画像献上御前，他知晓，楚氏生的出色，能惹得儿子倾心也不会无缘无故。

    “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

    独孤重又怎么不会懂这朝堂倾轧，可是他心中自有思量。

    “到底，这几年，你还是与朕生分了！”

    明德帝淡淡摇首叹息。

    似是觉得疲累，他将额上的龙冕取下放置一旁，方才看着跪在下首的独孤重道：“朕答应你，楚氏可封为正妃，可你必得娶孔家女儿做侧妃！”

    这是他的最大让步，独孤重有些为难。

    仰首看向端坐在上首的父皇，独孤重想出声辩驳道：“儿臣”

    只是，在看到明德帝那两鬓斑白的额发，满是沟壑已然苍老不堪的面庞之时，他忽然犹豫了。

    “父皇儿臣答应您！”

    话落，独孤重神色恭敬的俯首在地叩首。

    这是一场交易，有独孤重的私心，也有明德帝的打算。

    或许是因着太子答应了自己的缘故，明德帝微微喘息咳嗽，他耷拉着眼皮的双眼带着亮光，直直的看着下首的独孤重道：“既是如此，朕便安心了。”

    孔家身为文坛的半壁江山，只要有他的支持，独孤重的皇位定会坐的稳稳的。

    “累的父皇为儿臣操心，是儿臣的不是。”

    他直起身子，神色中满是愧疚之色，一双紫眸也含着担心之色的看着端坐在上首的明德帝。

    可是明德帝的神色却是疲累极了，只微微摆示意他退下，却是不再其他。

    独孤重退下，殿中方才又安静了下来。

    福安一把年纪了，虽然没有白胡子，可发髻到底白完了去。

    待独孤重退下之后，他方才走到了明德帝身边轻拍明德帝的背部温声劝道：“太子殿下到底还是和皇上亲的，如今这可不是应了此事？”

    只明德帝淡淡摇首：“若非以楚氏要挟，他哪里会那么快答应。”

    着，明德帝便又咳了起来。

    福安连忙吩咐了太监奉上茶水，方才柔声劝道：“陛下何必？奴才瞧着您早早的便写好了册封太子妃的诏书，只待公布，可为何却不告诉太子，你已应下了楚氏为太子妃的事情？”

    “朕的身体，朕明白，已然是时日无多，本来已然答应了他要立楚氏为太子妃，可是楚氏身份低微，身后无势力能助重儿，朕才以此相要挟”

    着，明德帝又咳了起来。

    福安连忙伺候着他服下了药丸，心中亦是明白了明德帝的苦楚。

    太子殿下归来不久，朝中地位还不稳，他便要去了，怎么都不会放心，方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