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艾自怜的姿态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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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舟望着大殿中央的母女二人,眼中杀气旺盛,在顾婉儿这件事情上他就从未置身事外过,一个弱女子,在天衢山上被人掳走,若是传了出去,清白之身怕是没了。


    那是他就在想,究竟是谁想如此害死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用如此恶毒的段!


    可这还不过半日,便又听闻四年前她经历的那场落水,是有人刻意为之。


    堂堂公主的女儿,竟然活的如此胆颤心惊,他以为王府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能好好保护她,可不曾想,这堡垒中的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死他最想保护的人!


    果真该死!


    黑莫非只有你们能下?长静公主,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想伤害婉儿,那么你就得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一股寒气从背后脊背蜿蜒而上,长静公主徒然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稳住心神,泪眼蹒跚望着皇后,声声如泣,道:“母后,求母后放过敏儿!”


    长安公主款款起身,走到长静公主身侧,居高临下,眼中的寒意四溢,道:“你若问心无愧,我又何必带婉儿来母后这讨公道,当年这陈嬷嬷是你身边的人,一个下人,莫非敢自己去谋害主子不成?没人指使谁会相信,后宅里的那些事哪个官宦人家没有,可你偏偏这一副自艾自怜的姿态给谁看!”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长静公主脸上,右侧脸颊的钝痛传来,啜泣不止的长静公主不禁楞了片刻,望着怒不可遏的长安公主几乎不出话来。


    长静公主这番辩驳的话看似完美无瑕,可长安公主的亦是没错,对于深居后宅的夫人们而言,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来。


    长安公主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言,“你不要以为没证据我就不能把你怎样,今日我也确实没想把你怎样,今日,我只不过想给你个教训,下次,若还有下次,我会把婉儿身上所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还在你们身上!”


    长静公主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倒是顾敏儿在身边听到了这些话,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长安公主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与世无争之人,娴淡柔和,在王府中并不管事,兴许是她见多了这样的长安公主,当逼急了的公主露出了獠牙,顾敏儿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也是从宫里走出的公主。


    殿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皇后神色淡定从那高位上下来,众人起身相迎,脚步声踏入殿内,众人三呼万岁,皇上径直走到了皇后面前,拉着皇后的,将其扶了起来。


    “免礼。”


    顾婉儿站起身来,望着眼前已发白了的皇上,这位皇上,怕是安国史上在位最长的皇上了吧。


    可对皇后的情谊,却如同往昔般,不减一分。


    皇上望着众人,笑道:“一个个的这是怎么了?谁能和朕。”


    众人无人敢言,而皇后,也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并未给皇上一分的余光,面对皇后这番冷淡的模样,早已习惯了的皇上依旧是苦笑不已。


    自从当年酒后误事,皇后对他的情谊算是越来越冷淡了。


    “叶舟,你来给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舟出列,拱道:“启禀皇上,今日在大街上臣奉旨巡查京城治安,不想遇到一个婆子在街头拦住了顾王府的马车,声称当年有人指使她故意推婉儿姐下水,事关顾王府,臣不敢乱下定论,便将这婆子扣了下来。”


    “还有这事!”皇上眉头一皱,久居上位的气势油然而生,望着那婆子,沉声道:“你就是那婆子?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朕!”


    那婆子在皇上面前哪敢多言,支支吾吾了好半响才把那话全。听完了前因后果,视线落在长安公主身上,思索了片刻,最后落在了长静公主身上,问道:“长静,这婆子的可都是真的?”


    “这婆子毫无证据,仅凭一张嘴,字字指证儿臣,儿臣无话可,只盼父皇能念在父女之情,能放过我敏儿一条生路。”


    “放肆!朕了要处置你吗?”


    即使这女儿他再不喜欢,那也是他女儿。


    年少时的夺嫡之争让他失去了不少兄弟亲人,人到了晚年,时常回忆起来,一颗帝王心便会变得特别软,如今眼底通红的女儿跪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让他看到了当初死在他面前的那些嫡亲的兄弟。


    帝王的心变幻莫测,早在皇上问长静公主之时,顾婉儿便知道了怕是动了恻隐之心,“皇爷爷,这其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是有些害怕才告诉了娘亲,你别生气。”


    皇上笑着将顾婉儿招到了身前,“朕听闻你前几日在天衢山上遭到了歹人的掳掠,可有受伤?”


    顾婉儿摇摇头,“多亏了叶统领,否则婉儿此时此刻怕是不能站在这与皇爷爷话了。”


    皇后一声冷笑,“是啊,还有天衢山之事,本宫算是想不明白了,婉儿才十五岁不到,究竟是挡着了谁的路,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她!”


    皇上沉默了片刻,望着长静公主,叹息道:“长静,你母女二人起来吧,此事确实没有证据,不过这婆子确实也是你的人,被自己的人指认,自然会引起怀疑。”完又对陈嬷嬷道:“朕再问你一遍,究竟有没有证据。”


    陈嬷嬷磕头额上鲜血直流,哭诉道:“皇上明鉴,人真的没有证据,都已经好些年了,人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以下犯上,指控公主,叶舟,将这婆子带下去!”


    这息事宁人的态度却是让皇后颇为不悦,叶舟心里也清楚,今日这事怕是就此了了。


    在皇上这儿了了,可在他这还没了呢!


    叶舟的视线落在了陈嬷嬷身上,垂首恭敬应道:“臣遵旨。”


    叶舟将陈嬷嬷带了下去,皇后靠在后椅上懒懒道:“皇上,臣妾乏了,今日怕是不能再伺候皇上了,还请皇上回宫处理政务去吧。”


    皇上苦笑不已,知道皇后这是生气了,当即还想些什么,可皇后却已经站了起来,屈膝道:“臣妾恭送皇上。”


    望着那倔强的眼神,皇上无奈叹息了良久,道:“那你好些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待到皇上走后,皇后才懒懒看着长静公主母女二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今日这事本宫记住了,但你们记住了,若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长静公主母女二人踏出殿外,顾敏儿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望着长静公主,牙关上下颤抖着,“母亲,我怕。”


    长静公主静静的望着她,脸上妆容虽已花了,但依旧还是笑道:“别怕,你放心,只要有母亲在一日,母亲便会护你一日,有母亲在,没人敢伤害你。”


    望着长静公主平静眼眸下的坚毅,顾敏儿心头一震,咬紧了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未央宫内殿,皇后拉着顾婉儿的,叹息道:“孩子,委屈你了。”


    想起前世皇后被那六皇子软禁宫中后孤身一人郁郁而终的情景,顾婉儿便觉得全身都在发抖,反握住皇后不再细腻白皙的,宽慰道:“皇祖母,婉儿没事,婉儿不求其他,只求皇祖母能健康长寿。”


    “你这孩子”皇后叹息了一声:“这么好的孩子也下这么狠的!”


    顾婉儿乖巧在一侧没有话,其实就她的家世而言,除了那些皇子公主外,再也没有比她更尊贵的了,不,应该有些皇子公主都来不及她尊贵。


    可她身份越是尊贵,便越是有人处心积虑想除掉她,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母后,这些年是我与明成置气去了,反倒让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往后我一定好好照看婉儿,只是父皇那这么多年的心结,难道您还没原谅父皇吗?”


    “原谅?长安,你要母后如何原谅他,母后身边的宫女攀高枝也就罢了,他曾向我保证绝不会再见慧嫔,可往后一年又生了个儿子,如今我只要一想到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在同一屋檐下,和同一个男人母后这心就像被刀活生生剜出来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