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
薛家干出那种诋毁黛玉的缺德事时,正好是林家下人新老交替的时候,加上真相流言本身就有宝钗,黛玉的存在,所以新上来的丫头才没有发现问题。
潇湘馆这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流言走向出现了劈叉,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发现问题不过时间早晚的事罢了。
五月初一,清虚观打平安醮,各种事故频出。
五月初二,贾珍授官,在贾家甚至是京城都引来了一场规模轰/炸和关注,也让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贾珍和林珝身上。
毕竟贾家的唾沫教子法以及林珝的身世和太上皇的‘护犊子’,都具备抢头条的实力。
五月初三,薛蟠生辰。虽是在外面办了酒席,可薛家那边也摆了酒。薛蟠那狍子最擅长拖人后腿了,这一次也没例外。
林珝提大作不念旧情流放贾珍,黛玉蛇蝎心肠偷听不算还拿宝钗顶缸的消息下晌的时候就传到了潇湘馆。
前者林珝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办法解释,但后半句在林珝看来完全是倒打一耙了。
这不,凡事经不住查。这一查,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宝钗这回真的惹怒林珝了。
如果林珝是风筝,那黛玉上一定握了一根牵制林珝的风筝线。黛玉不是林珝的逆鳞,却是林珝在乎的人,是林珝成为人类后的引路人。宝钗触线了。
黛玉也没想到宝钗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这么溜,听到流言里她是那个偷听又陷害别人的主角,黛玉气得指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回。
看着新上任的紫奈,南星等人,林珝虽有些不满她们的工作失误却一时顾不上她们,而是双托腮的想着怎么回敬宝钗和薛家。
“世人待女子向来严苛,谨言慎行都不能避灾免祸,更不要行差就错了。”黛玉训完丫头后,便让她们出去做事,而是拉着一言不发的林珝语重心长的道:“乖宝儿,我们跟她不一样。”
黛玉其实也气宝钗一次次的撸虎须,可她更不想看到林珝钻了牛角尖。有时候黛玉也想不明白,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教导林珝,想让她做个善良的好人,为什么那些人就非要作死的将她往‘歪道’上引呢。
林珝嘟了下嘴,呐呐的问黛玉:“哪里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黛玉伸整理了下林珝鬓间摇摇欲坠的宫花,轻声道:“天/朝的女人不能指望男人,而天/朝的男人却往往要指望女人。不想打仗了,就要女人去和亲。国家亡了,就拿红颜祸水定功过。商汤是妲己弄没的,大周是褒姒弄丢的,安史之故也是杨贵妃之祸。男人永远是一身清清白白,女人永远是罪魁祸首。这样的道理谁不知道,可事到临头依旧是推功诿过。世人的熙熙攘攘,不过是利来利往。她如此利已求的也不过是份好前程。她这般,倒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贾珍的事一出,她做为林家长女,珝姐儿名义上的姐姐,定是会引来多方注意。爹娘不在京中,鞭长莫及,外祖一家又是这般心性德行,太上皇更是个连嫡亲孙女都往死了算计的无情之辈。她名声有瑕,未尝不是一层保护。
家风清正的人家,听了这样的流言肯定不会凑上来。若真有人这时候热情拉拢提亲这倒是极好的试金石。
还有往日那些处得来的姐妹们,这时候也可以看看谁可真心相交
而且世人的记忆大多是随着时间和利益走的,等爹娘回来,她‘幼时’这点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现在忍一时之意气用事,总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林珝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这么放过她和薛家?”先撩者贱,薛家都出了,她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这一次不将她们打怕了,下次指不定又作什么妖呢。
“珍大哥哥的事一出来,她此时定是惶恐不安,若你真的出做了什么,那才是帮了她呢。”黛玉笑,“你不出,她们就会一直担心宫里那边会不会降下更大的惩戒。”
人只有在等待和未知的时候才会惶恐,一但最后的那个结果出现了,心也就安稳了。
林珝:“受教了。”
她以为黛玉是太过善良,原来她的善良也跟流言一样是劈了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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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五月初四。早上去荣庆堂用早饭,林珝无视了一屋子人上上下下的打量,非常淡定的吃着一大早就很丰盛的早饭。
每次在荣庆堂用饭,林珝都不由想到在现代时听人类的那什么三高。然后再看一眼贾母,满心的敬佩。
用过饭,大家仍旧和往常那般聚在贾母这里陪聊。巳时刚过,薛姨妈就和宝钗过来了。
林珝看了一眼黛玉,见黛玉只是瞧了那对母女一眼便将视线转过来,连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是呀,以前黛玉还看着长辈规矩的份上,每每见了薛姨妈都会给她行个晚辈礼,待她跟待她那俩个舅母一般。可在昨日知道了薛家私下里干的那些事后,黛玉已经不想将尊重和礼数留给不值得的人了。
若芒种节那日是宝钗的临场发挥,那如今府里的这些流言薛姨妈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可以这是她们母女商量出来的善后方法。
为的不过是踩着她的名声,好保证宝钗的前程罢了。
黛玉不相信这些事都是宝钗一个人做的,即便真是宝钗一个人做的,黛玉也不准备再礼遇薛家了。
她们,不配。
三春起身与薛姨妈行礼,一下子就将稳稳坐在那里的黛玉和林珝显了出来。黛玉将头转到一旁不去看那娘俩,林珝则笑眯眯的看向宝钗。
对着宝钗无声的了一句:‘你凉了!’
林珝笑眯眯的样子,在黛玉看来是可爱,但在宝钗母女的眼里却恐怖非常。
她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初一那日林珝对贾珍的话。
虽然她们只是听下面的人转述的,可联想到转日贾珍就被授了官的事,娘俩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了。
她一定知道了。
联想了一下此时还坐着不曾起身行礼的黛玉,这个想法更肯定的了。
黛玉不是那等得势便猖狂的人,她能这般失礼,肯定是知道了她们私底下的那些事了。
明知道林珝身世有疑,又与林丫头姐妹情深,她们还,还这一刻,薛家母女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们当初将林珝从流言里摘出去的操作,如今看来就仿佛一个笑话。
林珝:“听昨儿是薛大爷的好日子,咱们家也不方便送什么礼。到是恭喜薛太太养了个好大儿了。”
林珝这话得不伦不类,阴阳怪气的,消息不灵通的还在想着林珝怎么这么话。可消息灵通的那些人却都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关爱了一回薛家母女。
呦呵,你们娘们更会作哇。
“哥,哥哥他不过一混人,当不得珝姑娘这么。”薛姨妈在听到林珝这话时慌得脸都白了,宝钗还算镇定,估计也是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与林家姐妹对上的情景了。此时也是强压心慌的应对道:“珝”姑娘,
打贾珍这事出了,宝钗是再不敢厚着脸皮唤林珝‘珝妹妹’了。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珝姑娘,正想狡辩,哦不,是为自己辩解什么的时候,不想林珝完这句话便将脑袋瓜子转到了一旁,看都不看薛姨妈和话到一半的宝钗。
直接将人晒在那里,尴尬得不要不要的。
相较于尴尬,薛家母女更怕林珝出报复她们和薛蟠。
打击她们家的生意,叫她们失了皇商的身份。或是让宝钗失去进宫的会,更甚至是直接替宝钗定下不般配的婚姻。
当然了,听林珝刚刚那话的意思,她们母女更担心的是林珝将矛头指向薛蟠。
贾珍还是宁国府的当家人,正经的三等将军,贤德妃的隔房堂兄呢,就因为恶心了一回这丫头,就被发配到大西北看城门。她们家拿着林家丫头的名声往地上掴还能有好?
此时的恐惧已经彻底将嫉妒压了下去,越想越害怕的薛家母女膝盖都软了。
想跪地的那种软。
然而林珝彻彻底底的在执行黛玉的那个想法,即便她们跪了,她也不会就此打住。
啧,她们又不是黛玉,凭什么让她放弃‘原则’?
与此同时,荣庆堂这边气氛诡异,外面也不逞多让。
就在荣国府上上下下还在因为贾珍的事各种震惊时,宁国府的贾敬却将这件事情推上了**。
宁国府贾代化曾有两子,长子贾敷八九岁上便没了。次子贾敬便是如今这位敬大老爷。初二那晚,听到贾珍想要丁忧,贾敬便知道这儿子留不得了。
想了一日夜,贾敬便做了一个决定——将儿子过继给早逝的兄长贾敷。
你既然不想要活着的老子,那我就成全你,给你个死了的。
贾敬不是没想过也给自己来个丧子之痛的,但想到林珝的话以及太上皇的心性,贾敬便觉得还是将造了大孽的儿子留给太上皇撒气,以免他抢先一步再叫太上皇迁怒无辜。
将所有族老和两府男丁都叫到宁国府祠堂前,贾敬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回忆了一回幼时与兄长相处时的点滴亲情,随即又了一回他要追寻大道等等理由,最终才将决定了出来。
今儿他除了将贾珍这个孽子过继出去外,还将之前已经想好的分宗之事也提了出来。
出了五服的都分出去,其他没出五服的想分也可以分出去。
贾珍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明白咋他和薛蟠那几个喝了一夜酒自己就换了个老子。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贾敬将贾珍父子都过继给了早逝的兄长贾敷,虽贾珍袭了爵,但宁国府却又仿佛从此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贾敬当着所有贾氏一族男丁的面宣布:
“从此四丫头就是我的独生女儿了。”这么的时候,贾敬不由又想要给他这个独生女儿改个名字。
还不知道自己一下子成了独生女的惜春此时正在荣庆堂看热闹,等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就见他老子正在与一脸被雷劈的哥哥商量宁国府要怎么分家。
宁国府再不是一家独大了,现在是贾珍的大房和贾敬的二房两家人了。
惜春:“”
亲哥变成了堂哥,好在她爹还是那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