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舒这副旁观的模样，云芙顿时心灰意冷，跌坐在地，两行泪珠无声滚落。

    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她。

    在宋夫人的命令下，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牵掣住云芙，宋夫人的贴身嬷嬷亲自端着堕胎药上前朝云芙的嘴巴猛灌。

    苦涩的药汁弥漫在唇齿间，云芙剧烈挣扎，却抵挡不住两个人的力气。

    她呛得两颊发红，泪水糊满眼眶。

    好不容易才将一只挣脱出来，想抠自己的嗓眼故技重施，再次催吐，但是却被身后眼尖的婆子抓住腕反剪在后。

    宋夫人冷笑一声，“原来是催吐啊，我就怎么避子汤单单对你无效！”

    完，她眸色顿冷，端起一盏茶，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沫，慢条斯理地道。

    “将她捆住关到柴房里。”

    两个婆子听令将云芙拖下去，像扔畜牲一样将她扔到柴房里，接着，看也不看她一眼，重重将门关上。

    破旧废弃的柴房一时间陷入黑暗。

    云芙脚被捆，仰躺在地，堕胎药已经发挥了药效，一股剧痛一阵接着一阵，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她的腹如同刀绞，云芙没忍住，痛呼出声。

    她脚被绳索紧紧勒住，此时此刻，就连捂住腹的动作都做不了。

    “孩子”

    云芙喃喃。

    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淌过耳朵，湿了地面。

    云芙痛得双腿发抖，连下唇都被咬破，齿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血不断地从衣物渗透出来，很快便汇集成一摊血水。

    她只能躺在血泊中，无声地睁着眼，目瞪瞪地看着头顶的那根破旧的房梁。

    那可是她的孩子

    “我错了。”云芙忽然泣出声。

    她不该嫁给宋舒的。

    明明火坑就不是自己的，翁汝舟躲过了，可她偏偏往里面跳。

    宋家根本就不是她的归属，还不如嫁给原定的秀才，成为一个正妻。

    起码怀着孩子可以堂堂正正地生下来，而不是被逼着打掉。

    可怜她，如今身为一个卑贱的妾，连拒绝的会都没有。

    “孩子”

    云芙的指尖稍伸，忍住身下剧痛，碰了碰身下的血。

    “孩子”

    她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声音也越来越弱。

    *

    第二日，云芙的死讯便传到了云家。

    据宋家人所言，云芙是因为和其中一个妾争风吃醋，两个人掐着架直接掐进了湖里。

    等宋家的人发觉，着急忙慌地将两人捞上来时，云芙已经没了声息，面色发白。

    云老爷得知此事很是惋惜。

    虽然云芙只是众位庶女中的一位，但也是他的女儿，怎么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云老爷也吃斋念佛了几日，接着心态渐渐放平。

    基本没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因为云芙之前在云府也是肚鸡肠，又张扬跋扈的性子。

    但云芙的生母，姚姨娘却不肯接受女儿死去的事实。

    得知此事，她当场昏迷，即使醒来，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抱着云芙的遗物又哭又笑，哭闹着要找吕氏要法。

    吕氏本来因为姚姨娘和云芙曾经陷害自己通奸一事而不满，如今见到姚姨娘大势已去，连倚仗都没了，更是随意敷衍。

    没想到，姚姨娘眼神阴冷地威胁，

    “我要敲登闻鼓，揭发翁汝舟的身份，让你们阖府人都给我的芙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