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们心塞，学好数学也不行。

    猝不及防，狗粮哐哐地往脸上砸。

    ……

    地上铺上防潮野营垫，铜钱饺子蒸熟摆盘后，原本不规则的穗状花边已趋于均匀，完全看不出明显的频率变动。

    圆球：摩斯码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是’蒸’发了，”楚门坐在阳光里，毫不在意地道，“这话本来就是给你们看的，他管吃就好了。”

    圆球：……

    楚门问，“还有问题？”

    圆球：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如果匹配无效成为事实，难道你还要和他在一起？那是违法的！是要被判终身监.禁的！不合法的情爱，都是被禁止的

    难道你要放弃现在的一切，成为“异议者”？！

    你知道什么是“异议者”吗——“异议者”总是认为自己拥有多么伟大的爱情，他们甚至认为每一次拥抱都是一场战斗，每一次高.潮都是一次胜利，是对所谓极权的击。在“异议者”看来，他们做.爱，并不是纯粹的爱和欲，而是一次政治行为。

    也许你觉得你现在拥有了爱情，但爱情在恐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摧毁爱情的力量永远要比爱情的力量可怕，在“改造”过程中，他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出卖彼此。

    他们要被关进“强光照射”的明亮房间，你没有去过那里，你并不知道，那里总是传出发疯一样的尖叫声，“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报复情绪的快意，一种要杀人、虐待、用大铁锤砸烂人脸的欲望，像一股电流充斥着那里，让你违心地变成一个恶声叫喊的疯子”

    也许你很厉害，厉害到能与全世界为敌，但是你能与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为敌吗？如果你成为“异议者”，没有一个人会帮你，包括我们每一个人在内！因为如果我们帮了你，那我们就会被视为“异议者”！我们有义务出卖你！甚至我们当中就有人是执法者！

    如果你想逃，但一个人再厉害，也总有疲惫、松懈的时候，每天也都要睡觉；就算逃，你们能逃一辈子吗，你们又能在一辈子的逃亡中始终相爱吗？

    这个世界是光明的，但也有黑暗，而光明永远是建立“消灭异议者”的黑暗之上。在你真的要舍弃这一个，未来都藏身在黑暗里？

    ……

    楚门默了许久，才问，“完了？”

    圆球：嗯。

    楚门摸出一根烟，又放了回去，“空腹好像不能吸烟。”

    圆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秀恩爱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们！

    “我听了，”楚门突然问，“你们能列举出多少个质数？”

    圆球：……什么？

    “质数很多。但是，要知道，在数轴上随便找一个点，刚好是质数的概率是零，”楚门笑着，“概率为0的事件却是可能事件，这样的幸运很难遇到。”

    圆球：

    (╯‵□′)╯又秀恩爱了！！

    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们！

    “我只是想，”楚门看着阳光里越来越近的人，眼神温柔，“他是我想要留住的幸运。”

    ……

    师旷回来了，微喘着气，脸上都是汗，宽松的运动装却衬得他整个人干脆利落，阳光柔和地勾勒着他流畅的肌理线条，温暖而又有力。

    他在楚门身边坐下，身板挺得笔直，随意地用胳膊擦了下汗。从看到楚门的那一刻，师旷的眼睛一直默默地盯着他，似乎连眨眼都不会了。直到看到漂亮瓷盘里的铜钱蒸饺，眼睫毛才有些疑惑，发出细微地颤动。

    师旷伸手去拿筷子，筷子轻轻敲击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长，一短，一长。

    圆球：

    什么意思？

    一长一短一长在摩斯字母对照表里是K，所以？

    K在摩斯码中是“邀请发射信号”的意思

    他好像看出了蒸饺的摩斯码，但因为信息缺失，所以请求重新发射

    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眼神好专注，就好像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突然好羡慕，我想如果有一个人这样看我，我也会忍不住爱上他

    ……

    楚门背对着镜头，夹了一块蒸饺送到他嘴边，师旷条件发射地一口咬出，鼓着腮帮子嚼。楚门一边笑，一边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嘴唇微动，“是夜发射，可否接收？”

    师旷的脸瞬间红了，尽管肤色微黑，遮掩了许多，但粉丝还是看出了不对劲。

    圆球：

    脸红了，脸红了，我还在上课，但就是克制不住想要尖叫！！！

    虽然不知道了什么，但是突然被撩得心肝颤啊颤啊

    被调戏面无表情怎么还可以这么可爱，被萌得一脸血，天知道我脑补了些什么

    ……

    师旷垂着眸，手指微动，频率一短，一长，三短。

    圆球：

    一短，一长，三短是AS？

    但是AS又表示什么意思？

    AS在摩斯码中是“等待信号接收”

    所以？

    从来没觉得摩斯码可以这么污，已经不敢直视

    性和摩斯码如此相似，高雅而又纯洁，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肮脏的灵魂，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

    楚门爱极了他坦然的样子，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眉眼间笑意更加温柔。

    新婚的第一个早餐，就在安静的甜蜜中度过。

    两个人相见不到一天，但彼此间默契却像是相识许久一般。

    ……

    “中午想吃什么？”楚门将碗筷放入洗碗机，

    师旷没话，但是眼睛亮了。

    楚门哑然失笑，“又想吃鱼了？”

    师旷认真地点头。

    “好像没有鱼了。”

    师旷的嘴唇，乖巧地一张一合，“海里有很多鱼，有虾，还有螃蟹。”

    楚门盯着他的嘴唇，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那等下我们去捕鱼，还有虾，和螃蟹。”

    师旷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没有发出任何摩斯码，但楚门却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很欢喜，发自内心的雀跃，这种情绪在彼此的呼吸间传递，温度升高，暖进了楚门的心里，让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温柔而又克制地轻吻他的唇角。

    师旷喜欢他的亲吻，喜欢和他赤诚相对、肌肤相贴的温暖，所以他勾住了他的脖子，生涩而又热烈地回吻着……

    ……

    圆球：

    钨丝是不是太粗，电阻太？

    不，电阻是不变的，是通过钨丝的电流功率有点大

    感觉连我的大脑都被注入了氚气和氙气，然后它发光了

    在该拉灯的时候，却发出耀眼的光芒，更令人伤心的是，这么耀眼的光，竟然照不亮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

    吃完早餐，两个人就去捕鱼。

    但事实上，真正捕鱼的只有师旷一个。

    因为洁癖的楚门，很不喜欢腥咸的海水。当然，粉丝们更觉得，即使忽略男神不会游泳的事实，单论体力和慵懒的性子，也根本就不像是能在海里捕到鱼的。男神可能宁愿设计一套简易的捕鱼设备，或者升级883号机器人的捕鱼技能，也不会自己去捕鱼。

    所以，所谓“两个人捕鱼”，其实就是师旷捕鱼，而楚门在沙滩上铺了野营垫，一边晒太阳，一边和圆球聊天。

    楚门漫不经心地问，“限制恢复了？”

    圆球：……嗯

    楚门有些好笑，“其实没有必要，我不会在意，他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圆球：不是的，管理员的对，圆球只是一个祝福新人的纯洁“花童”，不应该被染上任何恶意。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想破坏最后的美好……

    楚门声音温柔，“他在意的只有我。”

    圆球：(╯‵□′)╯你又没听我话

    “不过，如果他能听见，我可能真的会屏蔽，虽然他内心很强大，”楚门笑着，“但我舍不得他不安。”

    圆球：呵呵，让他一个人捕鱼，他不会难过吗

    楚门看着他不远处的背影，温柔地笑道，“不会。”

    圆球：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在看他。”

    圆球：……为什么我要问这种明知道要被秀一脸的问题

    楚门点了一支烟，淡淡地问道，“会画圆吗？”

    圆球：……会

    “圆心可以画出很多条半径来，而生活方式也有这样多。”楚门长吸一口，烟夹在指尖，“当然，我们也会为爱改变，或者被爱改变，就像香烟以后要过火柴的生活，就像连我也要吃胡萝卜。”

    圆球：(╯‵□′)╯你到底是对胡萝卜有多怨念？！

    楚门突然，“其实，我真的不挑食。”

    圆球：ヽ(｀Д)那是因为你的食材，从来都只有你喜欢吃的

    楚门抽了一口烟，抿紧唇线，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

    圆球：(σ｀д′)σ你已经挑食到无法列出负清单，而只能列出正清单。就是，连粉丝论坛都无法列出“不可食清单”，而只能勉强列出“可食清单”……

    楚门又哼笑一声，“无论清单正负，都无法全部列出，这就像是你无法列出全部的自然数和全部的质数一样。”

    圆球：质数不是无穷，云计算最大的质数是2的57885161次方-1，这个数已经得到了验证，而且这个记录已经保持了75年

    “哦？那他们可能要重新验证了，2的57885161次方-1只是第17425170位质数，”楚门捻着烟，略微思忖，“2的74207281次方-1，验证完了这个质数，你们再来列我的正清单。”

    圆球：……就，就这么，破了75年的记录

    师旷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楚门的话，他手上拎着湿淋淋的渔网，渔网上缠着些水草，里面有好几条使劲甩着尾巴的鱼，银白色的腹部在阳光下闪着光。

    “2的74207281次方-1是第22338618位质数，”师旷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楚门，“验证完毕，我可以列你的正清单？”

    圆球：……我好像又读不懂唇语了，他刚才了什么

    楚门也笑了，掐了烟，对镜头，“现在，你们只能验证2的77232917次方-1。”

    完，楚门去接他手里的渔网，然后握着他的手，两个人朝着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