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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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盛哲憋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股和盛与澜呆久了产生的郁闷消散。

    冬日稀薄的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了盛与澜的眉眼间,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温柔。

    在盛哲的笑声里,他有条不紊的记录着那份调查,骨节分明的指敲打键盘。

    盛与澜:“你要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我要工作了。”

    盛哲不大乐意:“怎么一和我话,就要工作了?”

    盛哲嘴上嘟囔了几句。

    可今天看的乐子已经够多了,他心情不错的哼着曲走了。

    盛与澜这才缓缓拨出一个电话。

    对面是荣耀战神游戏组的制作人,“盛总,我们昨晚加班加点,按您的效果去改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能完成。这一次肯定没问题”

    制作人熬了好几个大夜,但语气依然神采奕奕。

    显然是数目客观的奖金刺激了他,像打了一针兴奋剂。

    盛与澜淡淡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靠在转椅上,想起一个问题。生日礼物送迟了,他是不是应该再附加一份礼物?

    送什么呢

    一大早上,盛总就为了公司发展而沉思了。

    苏特助推门进屋,看清办公室内的一幕后,这般想道。

    另一边。

    云以桑坐在车内,也在思考。

    真是美好的上午啊,等会去哪呢?

    案子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但她只需要每周打几个电话就行。她想做的事情,随时可以开始,由她把控。

    之后会很忙,前两个月也忙,而现在正是忙里偷闲的日子。

    她上有点钱,有一辆跑得很快的好车,有司,还有几个随时都能停下头的事来找她的亲人朋友。

    这种感觉真好啊。

    云以桑慢悠悠的翻出盛哲的电话,打了过去。

    很快就被接通。

    盛哲还有点懵,“云以桑,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云以桑笑:“北城吃喝玩乐的事,我当然要问你了。”

    一起这个,盛哲很来劲。

    那头盛哲刚打车到自己公司楼下,接了个电话,立马向同事借了一辆车。

    “今个我不来上班了,你们自己随意啊。”他笑着上车。

    二十分钟后。

    盛哲在一个胡同前等到了云以桑。

    云以桑下车,往胡同口里看了一眼。

    建筑古典,白雪和红瓦交错,有一种老式的美。门口站着的两个西装门童。笔挺英俊,堪比男模了。

    如果没有这几个门童,云以桑会以为这是什么要收票的自然景点。

    很难想象,在高楼林立的cbd区旁边,会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

    门口没有招牌,隐蔽,低调,显然是一家会员制、要熟人引荐的会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云以桑扶着墙,心翼翼的往前迈步。

    门口的积雪都没有扫,她穿着高跟的皮鞋,走起路来有些滑。

    盛哲的第一反应是想去扶。

    伸到一半,盛哲硬生生控制住了。不行,这是他嫂子。

    可云以桑要是摔着了,他哥不得扒了他的皮?

    盛哲灵一动,从车上摸了一把伞,让云以桑扶着伞把。

    “算了。”云以桑嫌弃的。

    盛哲恼火的问公馆的人。

    “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铲雪的吗?要是摔着客人了,你们能负责吗?”

    还没盛家的佣人激灵!

    今早盛家台阶上的雪,扫得那是干干净净。

    经理模样的人很惶恐,他刚被喊出来,就迎面挨了一顿骂。

    能在这个地方,当上管事级别的人,多少都有点背景。一般级别的客人,经理被骂了立刻把人赶出去。

    可这是盛哲,经理只能认了。

    经理:“是这样的,林家千金叫今下午要过来拍照,让我们不要除雪,保持原生态,这样才好出片。”

    盛哲一愣:“哪个千金?”

    经理:“还能是哪个呢?现在,林森雨能不能进我们店都不一定呢。”

    云以桑惊讶的一瞬,盛哲则不以为然的挥。

    “去,把雪给我铲了。林渝那表妹要是来问你,你就是我吩咐的。”

    经理带着人高高兴兴的去了。

    院子深处又走出一个级别更高的负责人,领着两人往里走。

    这不是简单的四合院,结构复杂,分为内外两个空间。

    外层的屋子里,坐着一些喝茶看雪景的客人。

    往里走,穿过不知道什么品种但依然繁盛的树林,和走廊,云以桑看到了一面巨大的湖。

    盛哲边走边给云以桑解释刚才的话。

    “林家孩子很多,这事你知道吧?”

    “之前最受宠的人是林森雨,老太太和老爷子很喜欢她,但她亲哥,林渝和她关系很冷淡。”

    “现在啊,两位老人家都病了,林渝掌权,林森雨就屁也不是了。”

    盛哲语气平淡,“这豪门里的千金少爷就是这样,讨掌权人喜欢,你就是众星捧月。不喜欢你,你就连路上的垃圾都不如。林森雨现在的处境,差不多就是这样。”

    “如今的林家千金,从林森雨变成了林渝的表妹。和林森雨年龄差不多。虽然对外宣称是表妹,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林老爷子年轻时在外生的私生女。”

    盛哲想不起来那表妹的名字,索性也不提了。

    这时,他们抵达到了湖边,这里有一圈坐落在湖边的屋子,搭建得很别致,古典和现代风格兼具,几面落地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光亮。

    盛哲是这的常客,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屋子,绅士的推开门,让云以桑先进去。

    盛哲没进屋,停在门外熟练和负责人点菜。

    云以桑进去后,先是看到几个年轻人,男孩子多,女孩就一个,长得都漂亮又贵气。

    他们原本坐窗边玩桌游。

    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看到云以桑,全都一脸惊讶。

    云以桑很淡定,就像主人一样的走过去。

    恰好,她身后的盛哲点完菜进屋。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盛哲乐了,“你们怎么也在这?干嘛呢?傻子似的,发呆啊?”

    看到盛哲,这些人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热闹了起来。

    “盛哥,你来了啊。”

    “早啊,今个不上班啊,盛少?”

    “我就怎么忽然进来一个人,我都愣住了,这是你”

    这人盯着云以桑,眉头紧锁。

    盛哲生怕他下一秒蹦出一个“女朋友”。

    他着急的,“这是我嫂子,我哥老婆,你们平时不上吗?没见过她吗?对吧,云以桑。”

    云以桑这时已经走到窗前,所有人全盯着她看。

    她一点也不怕生的看了回去,神情平淡。

    窗边坐满了,云以桑扫了一圈,明显在找位置。

    旁边的漂亮女孩子站了起来,“姐,你坐着吧。”

    盛哲看不得这种。

    他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就真看着一个女孩子让座,在这装傻啊?平时给我拍马屁的时候,没看你们傻过。”

    那几个男孩很委屈。

    他们也想过给云以桑让位置,可一想到盛哲口中那个恐怖的亲哥,和盛与澜在商界中的传闻,他们全都萎了。

    要是让人误解了怎么办?

    盛哲:“你们都去隔壁屋子里,挂我账上,别来这碍眼了。”

    很快。

    屋子里原本的人被盛哲全赶走了,只剩下那个漂亮女孩。

    云以桑和女孩聊了起来。

    原来这都是些大学生,平时在国外上学,放假回国没几天。

    不怎么了解情况,也没在上见过云以桑。

    盛哲还是不满意,“怎么我平时没觉得,他们这么没眼力见啊。”

    “他们应该是太惊讶了吧?”

    “我们上学之前,你哥都还是单身呢,一学期下来竟然就结婚了。还这么漂亮。”

    女孩好奇的看着盛哲和云以桑,“你们以前是同学?然后,云姐就成了你嫂子呢?”

    盛哲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以往他不太爱提这事,总觉得太打脸。

    几个月前,他曾斩钉截铁的和云以桑过:“你和我哥哥没有可能性,放弃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结果现在不也罢。

    云以桑好笑的看了一眼盛哲的表情,转移话题,“这湖里竟然还有鱼。”

    两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湖面波光粼粼,高大的树木倒映在其中。

    “对哎,这里的还能钓鱼呢,不过今天太冷了。等暖和点,春天这里更漂亮。”

    盛哲兴致很高的介绍起来。

    聊了没一会儿,茶点都上齐了。

    云以桑眨眼:“你们觉不觉得,只聊天有点干?”

    女孩问:“对哎,云姐你打牌吗?又或者麻将啊,游戏。”

    云以桑:“打麻将吧。”

    “那不是少一个人?你等我一下。”

    盛哲起身走了出去。

    这人去其他屋子里摇人去了。

    云以桑觉得盛哲这人,确实有几分厉害的地方。

    “这人可真是交际花啊。”

    女孩笑了笑,“是啊,但盛哥其实很善良的,尤其在盛家里。”

    云以桑听着女孩的话,忽然发觉自己对盛家的了解知之甚少。

    周围所有人对这些事都避而不谈,有点忌讳,又有些畏惧。

    三分钟后。

    盛哲进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孩。

    “来来来,这样人数就够了。”

    盛哲让侍从把麻将桌摆上,四张椅子挪了挪位置。

    云以桑最先入座,她选了一个正对着落地窗的位置,冬天的阳光无比珍贵,落在身上暖烘烘的。

    然后盛哲和女孩挨着她一人一边坐下。

    临时被拉过来的男孩,颤颤巍巍的在云以桑对面坐着。

    一开始,他觉得这离云以桑最远,好位置哎!

    打了两把,他警惕的发觉不对劲!

    他坐云以桑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脸,一个不注意还会眼神交错一下。

    要是云以桑回去之后,和盛与澜随便提了一嘴,今天打牌时对面有个男人老是看她然后,盛与澜面上不话,实则心生醋意,觉得他觊觎云以桑,然后一怒之下让他家今年生意不好做。

    卧槽!盛与澜真做得出来的!

    男孩刚恶补完,他出国念书期间盛家发生的大事。

    很震撼,很传奇。

    在故事里,云以桑是一个段牛逼的女人,不仅搞定了盛与澜,还和娱乐圈豪门的很多人关系密切。很会混圈子。

    正因为如此,男孩刚被赶走,又被喊来陪玩的那点怨气也没了。

    只想着能平安落地。

    打麻将打到中午,云以桑饿了。

    会馆的点心她吃着腻,盛哲又让会馆的私厨给她做了几道菜。

    “你们吃吗?”盛哲顺道问了句。

    “不了不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男孩告辞了。

    女孩也拎起包,“我下午有个活动,要提前回家准备了,下次见了。云姐。”

    屋内只剩下盛哲和云以桑两个人。

    饭端上桌,盛哲一直没怎么动筷子,看着云以桑吃完后,他想了好一会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云以桑侧过脸望向盛哲,“挺好的。”

    “挺好的是啥?”盛哲都有点费解,“就没有再具体一点的形容词吗?”

    “你这是来给你哥当爱情保安了?”云以桑反问。

    盛哲爽朗的笑了一下,“那也不是。”

    云以桑喝了口咖啡,没话。

    盛哲:“你是我的朋友,我哥是我的亲人,盛慕是我的侄子。”

    “对我而言,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当然,如果要私心,那我肯定会更希望我哥和盛慕幸福一点。”

    他盯着云以桑,眸光微动,“不过,如果你的幸福也是他们的幸福那就好了。对我而言,这世上不会有更好的事情了。”

    云以桑都惊讶了。

    这是盛哲这脑子能得出来的话?

    是因为完全发自内心,才会显得如此可贵和感动人吗?

    云以桑垂下眼帘,“他都很好,只是,我总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盛哲想,他好像和云以桑过这种话?

    盛哲立马慌张了起来,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好几次。

    他停下来转身看着云以桑,表情复杂。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以桑茫然的眨眼。

    两人的“不是同一个世界”,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盛与澜有什么不好吗?没有,他家世好,身份太高,皮囊身材都是一流。简直像一个完美恋人。

    而这样一个人,对她伸出了,好似触可及。

    做梦在云端上漫步,也不过如此。

    可以她如今的处境来,喜欢上盛与澜,等同于和自己老板纠缠不清。

    看似是一个美梦。

    可迈过这条线之后,关系变质后,一切都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她们两人没结婚,云以桑不会这么犹豫。

    正是因为结婚了。

    假设她和盛与澜相爱了。

    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欢盛与澜了,对盛与澜的处境会有影响吗?

    没有。

    盛与澜难过个几天,生活状态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反过来,如果盛与澜不喜欢她了。

    她的处境会变得很凄惨,还很可笑。可能会人财两失。

    正是因为结婚了啊

    云以桑想着又冷静起来,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起码,她看到了很多曾经见不到的风景,也拥有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有得必有失。

    云以桑现在看起来有点忧郁的样子?

    盛哲注视着她的侧脸,这样想。

    怎么忽然就哲学、深沉起来了呢?

    云以桑缓缓开口,“其实吧,我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盛与澜。”

    盛哲来精神了,“你喜欢他什么?我哥优点还挺多的!”

    云以桑:“我喜欢他的胸肌腹肌,他这种身材的男人,我垂涎一下美色也正常吧?”

    盛哲:“?”

    他闭嘴了。

    别等会聊着聊着,云以桑要把他哥当py了。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在盛哲对云以桑也有几分了解,清楚她满嘴跑火车的能力。

    这样估计是为了让他闭嘴。

    潜意识里,盛哲察觉到,云以桑对盛与澜的态度有点暧昧不清。

    可她到底在担忧什么呢?

    盛家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吗?盛哲想不明白。

    云以桑又,“你别光问我,我还想问你盛家的事呢。”

    盛哲笑了笑,果然啊。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吧?

    他所期望的,也不过是这一点微弱、明亮的火苗能燃烧起来。

    盛哲扯过毯子给云以桑垫着,喝两口茶润嗓子,然后给云以桑讲起了盛家的八卦。

    盛哲的爷爷辈就很有钱了,盛哲爸爸的名字,更是频繁出现在国内外各个金融学院的教材上。

    之后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也就是盛氏企业。

    很早开始,父亲就试图在三个儿子中挖掘出最有潜力的一个,当做继承人培养。

    他腕强硬冷酷,对待儿子也不留情。

    盛哲学时直接出局,然后一直被放养。

    而此后,盛哲爸爸一直在大哥和二哥之间反复横跳。

    一开始选中的人是二哥,很聪明,很有灵性,堪称天才。

    可他实在太桀骜了,虽然念书念得很好,但不可控性太强了。

    而大哥就比较中庸,虽然比不上二哥的天赋,可极其认同父亲的三观和理想,也非常努力。大哥简直是把父亲当做神来看待,很想获得父亲的认可。

    所以,在父亲提出“协议婚姻”,大哥立马答应了。大哥和没有感情的林家千金结婚,很快有了孩子,又因为大哥常年不着家,林家千金得了抑郁症。

    这个孩子就是盛慕。

    盛哲到这,声音有点低沉。

    在大哥结婚之后,盛家继承人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

    二哥也步入青春期,在外面玩各种自己想玩的,创业,参加运动比赛等等在父亲眼中一文不值的东西。

    直到大哥一家发生了车祸,父母受到打击,缠绵病榻。

    在生命的最后一天里,父亲把二哥喊到了床前了什么。

    之后,二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沉稳了起来,并快速接盛家,把盛家从危之中拉了回来。

    到这,盛哲竟然笑了起来,“所以你知道,这个家里我为什么最喜欢盛与澜了吧?”

    父母还在的时候,他是家里地位最低的一个孩子。只有盛与澜和他话是最平等的。

    这是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豪门秘辛,可盛哲竟然也毫无顾忌的给云以桑讲了起来。

    这个下午。

    云以桑听盛哲像口述电视剧连续剧一样,滔滔不绝的讲着盛家充满冷漠和权利纠葛的家庭故事。

    她一时间有点吃不下饭。

    云以桑忽然觉得,自己和盛家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一家人都挺离谱的。

    合着她认识的这三个人,是盛家最正常的三个人?

    得口干舌燥,盛哲灌了两杯茶,笑着起身。

    “好了,要回家了,我哥还在等你呢。”

    他给她拎包,“盛慕也在等你,他今天约了律师,到时候你们要由律师见证签一个赠予合同,但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回家咯,云以桑,大家都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