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泡脚
杀他们的人,总共有六人。两人往左边来,四人往右边来。
江寂道:“右边的交给你,左边的交给本王。”
宋婉又踹了他一脚。
江寂眸中含笑,“踹了本王两脚,待会儿得给本王亲两下。”
宋婉:“”
江寂正经道:“待在这里不要动,闭上眼睛。”
宋婉抓住他的臂,担心道:“你一个人能解决掉他们吗?”
江寂道:“应该能。”
“什么叫应该?要不咱们与他们商量商量,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我们给他们就是了。”
江寂眸色幽深,“他们要本王的命。”
宋婉:“”
她放开了他的臂,既然如此,她只能做到不拖累他。
月光越发皎洁明亮,使得夜色恍若白昼。宋婉躲在树后,看着江寂迎上了那六人。
他们中的刀在月光下明晃晃、冷森森的,可见这些刀早就杀过人,吮过血。
宋婉的心担忧得都在乱跳,但见江寂与六人缠斗之时,几招之下就夺了一人的长刀,更一招之下连杀两人。
她惊讶得瞪大了双眸,好半晌没回过神,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可是事实告诉她,那都是真的。
江寂一脚踹翻了领头之人,提着刀走近他,“回去告诉你们世子,想杀本王,可以亲自来找本王单挑,不必在暗里动脚。”wenxec
领头之人道:“你得罪了我们世子,即便你是裕昌王,日子也不会好过,你且等着。”
他捂着胸口起身,带着三个被打伤的下属跑开了。
江寂扔了中的长刀转头回去接宋婉,发现宋婉正用审视他的眼神看他。
江寂道:“不是叫你闭上眼吗?”
宋婉道:“闭上眼就不知道你会武艺这件事了。”
江寂道:“本王会武,不过为了让女子喜欢、崇拜,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你最好是这样,你最好别骗我。”
江寂顿了顿身子,转而去擦衣袍上的血,不敢再看宋婉的双眸,“当然没骗你,如何,本王刚刚可有迷住你?”
宋婉不想理他,径自往追风那儿走,“我就不该与你出来,半夜出来被刺杀,这也便罢了,待会儿宵禁了,城门关了,我们可怎么回去?”
江寂道:“放心,京兆府尹想要进城,不会没有人开城门。”
江寂翻身上了马,快马回了城中。整座城安静至极,只城中央还点着灯,有些许人声。
江寂与宋婉回了梨花别院,凌刀见江寂回来,与他道:“属下见到霍褚了。”
江寂听此,让宋婉先回了卧房,与凌刀在院中道:“在哪儿见到的?”
“烟雨楼。”
烟雨楼是金陵合法放虎皮钱的地方,楼主与朝中官员大多关系匪浅,更是年年上贡寻求庇佑。金陵许多商户、豪第都曾去过烟雨楼借虎皮钱。
霍褚是霍侯的儿子,虽这些年在辽北,可官家这些年未曾亏待过辽北半分,给的军需甚至比给陈裕的还要多,他们根本不可能缺钱。
“他为何会出现在烟雨楼?”
凌刀摇头,“不知,但他一进去,烟雨楼的老板就对他点头哈腰,虽是身份尊贵,但也不至于如此。
属下是觉得,侪王给霍无心这位世子造势,在辽北之地就传世子如何厉害,又传到金陵,是给这位打掩护。
真正厉害的人,是这位二公子。”
江寂知道,霍无心武艺虽不错,在辽北跟着他老爹这么多年,领兵打仗自然不成问题,可他冲动易怒,经不起挑拨,要继承王位,只怕还差些火候。
侪王老谋深算,焉能不知江盛重用他却也忌惮他,更盯着他的儿子,尤其是世子,既然霍无心不如霍褚,便把霍褚推出去做挡箭牌。
他要的并非是父慈子孝的关系,而是真正能保全霍家的人。
江寂道:“你继续查霍褚,本王倒要看看他藏得究竟有多深。”
凌刀道:“是。”
夜不知不觉更深了,连着皎月都开始西沉。
江寂入了宋婉卧房,这会儿姑娘正坐在窗牖边泡脚,一双玲珑雪白的玉脚在热水里泡得通红。
江寂走近她,脱了鞋袜与她一块儿泡,他的脚很大,一只脚能抵宋婉两只脚。
宋婉烫得浑身薄汗,已经不想再泡了,江寂就一只脚踩住她一双脚,蛮横霸道地要她再泡会儿。
“烫。”
宋婉气鼓鼓的,一双灿若明星的双眸瞪着江寂,江寂见此,面上忍不住带起宠溺地笑,抬起了脚。
宋婉得到解放,忙把脚抬起来,在空中晃了晃。
“你自己泡吧。”
宋婉拿着帕子擦干了脚就去床上睡了,江寂一个人泡还有什么意思,于是也擦干了脚上了床榻。
两人一人一床衾被,江寂自然不会一个人待一个被窝,脱了衣衫就往宋婉衾被里钻。
“睡了?”
“嗯,睡着了。”
宋婉背对着他,江寂便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再陪本王会儿话。”
宋婉哪有他那么好的精力,这会儿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
“不了,困。”
江寂倾身在她右脸颊咬了一口,宋婉疼得蹙眉,睡意也消散了些。
她半阖着眼,“要什么。”
江寂把人抱在怀里,“亲本王一下。”
宋婉抬眸剜他一眼,把她咬醒就是为了这个,真是满脑子污秽。
她伸脚蹬他,“你打地铺睡去。”
“别别别,不亲了,睡了。”
宋婉睡在江寂臂弯里,没一会儿就睡得格外沉。待她醒来时,江寂又已经离开了。
今日天色不错,阳光暖暖地照下来,宋婉饭后坐在窗牖边看书,日光正好落在她脖颈上,更衬得她脖颈纤细如玉,白如凝脂。
没一会儿,喜儿拿着精致的糕点进来,是今日素芳斋刚刚做好的第一炉糕点。
宋婉道:“江寂去买的?”
喜儿道:“姑娘猜得真准。”
“他人呢?”
喜儿道:“王爷正在水廊钓鱼呢,他不喜欢看书,就不吵姑娘了。”
宋婉放下中的书本,起身出了屋中。不远处,江寂里正拿着钓竿,与身侧的凌刀正着什么。
两人神情严肃,像是着极为重要之事。
许是他听见了脚步声,立即向宋婉这处看来,刚刚严肃的神情立马变得温柔起来,他屏退了凌刀,与宋婉道:“今日中午吃鱼如何?”
宋婉道:“钓上来了吗?”
江寂:“”
宋婉走近他,看他身边的木桶,里面空空如也,“一条都没有,怎么吃?”
江寂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眸色暗了几分,“那就把你吃了。”
宋婉耳根微红,“别瞎胡。”
江寂抱着人不放,“别动,不然待会儿来真的。”
宋婉道:“你这样能钓上来鱼吗?钓鱼不专心致志,鱼上钩后又脱钩了你都不知道。”
“看来是真想吃鱼了,那本王可得把鱼钓起来。”
江寂放开了她,没多久,看院的厮急色匆匆跑来,与江寂道:“王爷,宋姑娘,夫人来了。”
江寂眉心一拧,面色不悦,好端端的这毒妇来做什么。
宋婉看向江寂,“你快躲起来,别让她看见你,她若抓住我的错处,我就难了。”
江寂道:“本王帮你教训她。”
“不能让她看见你。”
江寂只好与凌刀一起躲进了后院,没多久,原氏带着桂嬷嬷和张嬷嬷,以及灵芝还有三个丫鬟进了前院的甬道。
宋婉便在正堂迎接她。
宋婉真没想到,原氏竟然知道她在梨花别院。
她上前行礼,“见过母亲,母亲怎知我在此处?”
原氏冷嗤一声,没答宋婉的话,讽道:“你为何会在此处,你我都心知肚明。”
宋婉自己起了身,面色淡然,“女儿不知。”
“没想到啊,母亲苦心教导你,没教出个端慧识礼能执掌中馈的嫡女,反倒教出个厚脸皮来。”
宋婉道:“母亲前来这梨花别院,到底想干什么?”
原氏道:“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捉你的奸夫裕昌王江寂。”
“这里没有裕昌王,母亲可别乱。”
宋婉知道,原氏想毁她名声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江寂是个文武双全骁勇善战的枭雄,似萧王那般得人敬仰尊重,只怕原氏只会妒她,恨不得她早死,根本不会来捉奸。
就因江寂风流多情,常年留恋花街柳巷,是个浪荡浑球,废物王爷,她与他私下相处被人逮住,她这深闺女子的清誉与名声也就毁得干干净净。
若是江寂不娶她,恐怕日后也没人会娶她。
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这里有没有,我一搜便知。”
宋婉道:“倘若没有,母亲该如何?”
原氏道:“裕昌王绝对在这别院里。”
宋婉道:“若是没有,此事我定会写信告知祖母、父亲,你身为母亲没有母亲之贤德慈爱,只有构陷害人之心,应该休出府去,再也不能踏足大理寺卿府。”
“别以为我会怕你,你要写就写,倘若今日我搜到了裕昌王,我看谁会被赶出府去。”原氏看向桂嬷嬷和张嬷嬷,“去搜,前院后院都不能放过,若是看见了王爷,好生把人请出来,咱们带着大姑娘和王爷回府到老夫人院里去。”
宋婉道:“梨花别院是祖母的私产,没有她的同意,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闯。”
“搜到裕昌王了我自会去母亲那儿请罪,不用你操心。”
桂嬷嬷和张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在别院开始搜,原氏是有备而来,估摸着这些天一直派人看着梨花别院,就等着江寂在时,她前来捉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