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楼下。
虽然不知道白宿为什么换个毛衣都这么久,但只要是他,萧恪便有十足的耐心等。
楼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萧恪抬头望去,霎时一抹淡雅的白出现在视线中。
服帖合身的白色毛衫被笔直修长的长裤包裹,勾勒出纤细腰身,肩直高胯。精致绾起的卷发偶有几缕拂在耳际,一条猫咪坐月的毛衣链璀璨生光,翩翩下楼的模样瀛洲玉雨如一朵梨花压海棠。
萧恪看得渐渐入了神。
真好看啊,漂亮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忽然有点理解父亲当年第一次见到母亲时的心情了。
但白宿里却很诡异地拿了条口水巾。
萧恪:“拿口水巾做什么。”
“我怕一会儿吃东西时弄到衣服上。”
萧恪:
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杳无人烟的郊区,开上了繁华的城市大道。
这时候,白宿的肚子发出了尴尬的一声“咕噜”。
“饿了么?”萧恪问道。
白宿摸摸肚子,有点委屈:“我从中午之后就没吃过东西了。”
虽然不想打击他,但正常人貌似都是中午之后就不吃东西等着吃晚饭。
何况现在才六点。
但萧恪还是透过车窗打量一番,接着将车子慢慢停在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道:“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点吃的,在这等我。”
白宿点点头,在萧恪下车后还不忘嘱咐着:“还想喝可乐,别忘了。”
萧恪去买东西,白宿觉得车里空调开太高,便打开了车窗透透气。
他趴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晚风吹散了些许燥热。
就在这时,他忽然隐隐听到一声焦急的“抢劫!”
他猛地睁开眼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拎着只女士皮包向这边狂奔而来。
而他身后远远跟着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中年女子,没跑几步便跑不动了,站在原地焦灼且无奈地看着抢劫犯离去的背影。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只是驻足观望,没人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毕竟这年头,这些罪犯都是不要命的,为了一个陌生人的皮包受伤事,要是被报复了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白宿看到抢劫犯气喘吁吁朝这边跑来,他灵一动,迅速打开车门。
“哐当”一声,抢劫犯直直撞在了车门子上,由于惯性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白宿急忙下车,一把按住抢劫犯。
抢劫犯长得五大三粗,挣扎起来和三百斤的老母猪没差,挣扎过程中死命推着白宿,白宿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磕在了身后车门上。
嘶——疼!
但他没有松,干脆整个人趴在抢劫犯身上,一只扯着他里的皮包。
而周围的人依然只是冷眼看着,没人敢上前帮忙。
直到萧恪买了东西回来,这家伙,一看到白宿和人扭打在一起,眼里喷出了火,疾步过去将白宿拉起来,接着反拧住抢劫犯的将他按在车门上。
眼见着歹徒被制服,这才有几个马后炮上前帮忙。
被抢的女士终于蹬着她一双高跟鞋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对着白宿直道谢。
白宿夺回皮包交到女人中:“您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女人低头检查着皮包里的证件和钱夹,幸好,都在。
“谢谢你,什么也没丢,多亏了你。”她轻轻握住白宿的,一个劲儿道谢。
但就在她抬头的瞬间,白宿却忽然觉得仿佛被雷劈中了般,呆呆的,一个字也不出来。
“妈妈?”他颤抖着喊了声,伸拉过女人的腕。
这张脸,和已经过世的母亲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痣,位置都恰如其分。
怎么会怎么可能。
女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妈妈”是什么意思。
她和蔼地笑笑,纤细的柳眉舒展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儿子早就不在了。”
白宿摇摇头,固执地拉着她的:“你就是我妈。”
太像了,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如此相像,就连话的声音和动作都分毫不差。
如果是现实世界,他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可这是书中世界啊,是不是妈妈没有去天堂而是早他一步来到了这个世界?
脑子乱糟糟的,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这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而来,跑到女人身边,毕恭毕敬道:“太太,我总算找到您了,您买东西怎么都买到这边来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快点出发了。”
女人点点头,想把从白宿里抽出来。
但白宿拽得很紧,她又不好用力,只得尴尬地笑笑。
一旁的萧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白宿拉着一个陌生女生不松,女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
他轻轻握住白宿的,一点一点,慢慢将他的拉过来:“乖,咱们也走吧?”
白宿伸还想去拉女人的,被萧恪制止住。
女人拢了拢耳边发丝,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感谢你的出相助,但是我现在有急事要走,这样吧,你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找时间登门感谢。”
白宿看着她,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是妈妈,一定是她。
但她好像不认识自己,而自己也实在不好继续纠缠。
可是,离开了十多年魂牵梦绕的脸又出现在眼前,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女人见白宿在发呆,只好冲他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跟着司离开。
见白宿还痴痴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萧恪有点担心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白宿怔怔的,半天不出一个字。
良久,他低头看着中的名片:
幻海国际董事长宣雅兰
是妈妈的名字。
“吧嗒”。
眼泪毫无征兆落下。
萧恪有点慌了,忙帮他拭去眼角泪水,但越擦拭,泪珠掉得越快。
“怎么了?跟我?”
女人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白宿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良久,听到他嘴里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
“我想我妈了。”
另一边,车上。
女人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出神,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即便已值中年,但岁月好像没从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柳眉、鹅蛋脸,一双秋水剪瞳,标准的美人胚子。
司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见她难得露出了点笑模样,很是好奇:“太太您今天好像很开心?”
女人掩嘴笑笑,探过身子扒着前车座,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你听到没,刚刚那孩子喊我妈妈。”
着,女人深吸一口气:“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是缘分吧,他之所以喊您妈妈,可能,您和他妈妈长得有几分相似吧。”
女人低头沉思着。
这样来,的确是缘分,看那孩子的表现,估计他的母亲也早已不在人世。
和自己的情况确实很像,也是早早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
其实还挺盼望能接到他的来电。
*
路上。
萧恪开着车,时不时瞧一眼白宿。
他从刚才上车后就一直低着头,像有心事,连最爱的肉松面包也握在里揉捏着,没有要吃的意思。
吃货对食物不感兴趣了,明要出大事了。
但现在,无论他问什么,白宿也不肯搭理他。
半时后,车子缓缓驶入一条林荫道,路口一块大提示牌:
私人重地,生人勿进。
道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如同水晶宫般的建筑坐落其中,周围被园林包围,即便冬天也是郁郁葱葱。
建筑大概有六七层,金色灯光透过玻璃散出,包裹着建筑形成一圈光晕,门前一道圆环形喷泉,被灯光映照的如同流散星河,从庭院到建筑,无一不透露出别具一格的壕的气息。
一直到了门口,白宿才稍稍回了神。
门口停了一排豪车,还有大批记者举着单反试图往里挤,闪光灯不停,人声鼎沸,都被几十个黑皮保镖形成的人墙堵在外面,保镖头头严肃提醒着:“请各位让一下,先让客人进来。”
而从车里下来的,无一不是各个领域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大人物们气场架子都摆得足,往那一站,记者们都不敢靠前,只能远远观望。
萧恪还担心白宿会紧张,还想着点什么安慰下,但一扭头,人已经迫不及待下了车。
没等萧恪反应过来,就看见白宿拔腿往前跑去。
这架势,很像尿急。
他刚要追上去,就看见白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而他旁边,就站着刚才大街上遇到的那个被抢了皮包的女人。
白宿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她,情不自禁就跟着跑过去,叫了声:“太太,又见面了。”
宣雅兰也是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笑得十分慈蔼:“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接到你的电话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白宿听到他这番话,脸颊倏然泛红。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像个得到了大人夸奖的朋友。
宣雅兰往里走,白宿也不由自主跟着往里走。
她递出邀请函给保镖看,保镖恭敬鞠了一躬,喊了声“宣董晚上好”,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宿也跟着往里进,然后被保镖无情拦下,用臂挡着他往外推,冷声道:“请出示邀请函。”
白宿张了张嘴,刚想什么,宣雅兰走过来推开保镖不礼貌的臂,温柔笑道:“他是我的朋友。”
保镖有些为难,毕竟萧老爷子过,人一张邀请函,没有的千万不能放进来。
下一刻,白宿的肩膀被人揽住了。
萧恪将人揽在怀里,对保镖笑道:“第一次见吧,我老婆,下次就记住了,请人进去就行。”
白宿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又占我便宜。”
萧恪满脸坦然:“进我的家门,还不让我占便宜,哪有这种道理。”
宣雅兰也热情的在一旁等着两人,待两人进了门,三人才一齐向屋里走去。
今晚来的客人非常多,都是西装革履或一身用尽心思的晚礼服,这一路,白宿听到的全是“胡厅长好久不见”亦或是“林书记又胖了”,诸如此类,称呼中都暗含高贵的招呼。
屋内一张长桌,华贵桌布中间摆着透亮如钻石的香槟塔,满桌珍馐看的白宿根本移不开眼。
直到他听见萧恪喊了声:“爸,晚上好。”
白宿立马抬头看过去。
面前站了个穿着暗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即便须发斑白也依然腰板挺直,眉间透着一股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萧老爷子点了点头,目光顺势转向跟在萧恪身边的白宿。
这就是那个让萧恪不惜得罪他叔也要护着的明星?
听最近在上讨论度很高啊。
老爷子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白宿。
难怪萧恪喜欢。
和他妈妈,实在是有几分相似,让他见了第一面,也不由自主心生喜爱。
白宿也不怯场,这种大世面他见得多了,从容道:“伯父晚上好。”
萧老爷子一挑眉。
嗯不错,声音都林籁泉韵一般,看起来家教不错。
但傲娇老爷子表面还要端着,冷声道:“进来吧。”
宣雅兰也走过来,伸出:“萧董,好久不见。”
见到宣雅兰,老爷子嘴角浮现一抹礼貌的笑意,伸出握了握:“宣董气色很不错啊。”
宣雅兰抿嘴笑笑,拍拍白宿的背:“因为碰到了好事,刚才我在外面逛商场,遭到了抢劫,是这孩子挺身而出帮我制服歹徒拿回了包,结果在这又碰到了,一定是上天的缘分吧。”
白宿又被妈妈夸奖了,脸红jpg
三人继续往里走,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
“萧董!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接着又听这声音道:“青禾,喊人啊。”
随即而来的,就是顾青禾那听着都打脑壳的声音,故作甜声:“萧伯伯晚上好,我是青禾,初次见面。”
白宿和萧恪条件反射地回过头。
一袭西装的顾青禾笑得可甜了,恭敬冲着老爷子鞠了一躬。
而老爷子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一般这种名利场上,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只需观察东家的表情便可。
比如在面对宣雅兰时,老爷子是彬彬有礼的笑,证明对方有可能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地位。
而面对白宿的养父母以及顾青禾时,老爷子连笑容都没有,证明对方可能是某个领域的大佬,但又是老爷子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地位。
而就是这一回头,水火不容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顾青禾愣了许久,目光犹疑的从白宿身上划到旁边的萧恪身上。
开始他还猜测着原来萧恪名声这么响,甚至能得到萧老爷子的邀请,然后就听见老爷子转头低低道了句:
“萧恪,过来打招呼。”
“白董,这是犬子萧恪。”
顾青禾肉眼可见的一点点石化,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尊雕塑。
草。
这他妈就是萧恪?
哈,自己当初在节目上放弃了萧恪去讨好那个什么王子,自己是傻逼么?
但是,为什么白宿也在他身边。
顾青禾悄悄看向白宿,一不心又对上了视线。
接着,就见白宿冲他莞尔一笑,其中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白宿的养父只觉得萧恪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不管了,先讨好着:“萧董家果然人才辈出,萧总一表人才,实在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
先夸着,给人夸高兴了不定还能顺势暗示一波家族联姻。
萧恪俯视着二人,嘴角一抹冷笑。
他伸出:“白先生您好,我是萧恪。”
“萧恪”二字咬字格外清晰。
顾青禾看到这架势,明白了。
来之前就听他爸,萧老爷子今天这场慈善晚宴只是个噱头,实则是为了公布他那从未露过脸的独生子,为儿子博些眼缘,方便日后继承家业。
他是没想到,萧恪就是松山财团的继承人,而且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却把白宿带来了,什么意图自然是昭然若揭。
妈的,明明已经到了扳倒白宿的最后一步,再一步,他就永世不得翻身,绝对不能被他得逞。
顾青禾躲到一边,摸出给一个号码发了消息:
今晚有时间没,想不想赚钱,如果想,就按我的做。
萧恪被他爸带着去见贵客,临走前极不放心地叮嘱白宿:
“你就在这里吃东西,不要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老爷子看着儿子对这明星依依不舍、白般心疼的傻模样,心里暗叹一声“没出息”。
白宿左拿着蛋糕,右端着香槟,人家是过来明争暗斗博取萧老爷子开心的,他是真过来吃东西的。
但他始终像条尾巴一样跟在宣雅兰身后,完全忘记萧恪的叮嘱,宣雅兰去哪他去哪。
再见到和妈妈一样的脸,内心那股思念再也抑制不住,好想一直跟着她,时时刻刻看着她的脸。
宣雅兰终于注意到了这条尾巴。
她温柔笑道:“怎么一直跟着我呀。”
白宿羞赧地低下头:“因为觉得您很亲切。”
他其实很想问“你是不是我妈妈”,但毕竟这是书中世界,要是这么问人家肯定觉得很奇怪,所以只能打游击战。
宣雅兰掩嘴笑笑,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一般:“我也觉得你很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白宿。”
宣雅兰逗他:“你是萧恪的男友么?”
“不算是呢,他都没有跟我过喜欢我。”白宿平时话会故意放低声调,以求看起来成熟些,但面对宣雅兰,他的语调高高的,声音也软软嗲嗲的。
宣雅兰觉得他好像傻蛋,虽然萧恪没跟他过喜欢,但特意选在今天把他带回来,心思还不够明显么?
不过再仔细一回想白宿这个名字,似乎很眼熟。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被全骂的那个艺人,他卖屁股上位什么的。
不过宣雅兰不太信这种事,要是他真是那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帮助别人呢。
宣雅兰对他越看越喜欢,拉着他到角落的沙发里聊天。
白宿的眼睛亮晶晶的,毫不遮掩望着宣雅兰,想把她过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这时候,台上的话筒响了声。
放眼望去,就看到萧老爷子已经站上了礼台。
宣雅兰牵过白宿的,笑道:“萧董要发表重要讲话了,过去吧。”
白宿想哭。
她握着自己的都和妈妈的一样,又柔软又温暖。
这个时候,保镖才把一直苦苦守在门外的媒体记者们放进来,记者们也很自觉的没有吵闹,自动站到角落架好设备。
萧老爷子例行公事先是发表了一番对此次到场嘉宾的感谢言论,接着介绍了下自己的公司,念读了所有宾客对各个慈善构的捐款与付出,接下来便是此次晚宴的重头戏。
他清了清嗓子,道:
“借此会,我想向各位介绍一个人。大家都知道我有个独生子,时候便去了英国读书,去年年中结业回国,出于安全考虑,我也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他的任何信息,只是,人,不服老不行啊。”
此话一出,记者们歘歘按着快门,几乎要冒火。
“这几年,我也愈发感到力不从心,希望能有人接替我的工作,带领松山电子进一步壮大,而我的独生子萧恪,在回国后接了公司大事宜,虽然经常见不到他人,但在他的领导下,松山集团去年年底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营业额,这在松山建成史上,绝无仅有!”
“但是年轻人还需要多加历练,所以我今晚先把我儿子介绍给大家,希望大家也能多帮助他。”
萧老爷子看向人群中的萧恪:“恪儿,上来吧。”
争奇斗艳的人群中,萧恪还是一眼突兀了出来,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人群中最受瞩目的那一个,长身玉立,皓如玉树兰芝,款款上台的模样看不出丝毫怯场。
人群也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
萧恪走上台,从容不迫接过话筒,和他爸一样,先是例行公事发表了一些官方感言,他也和他爸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白宿的身影,见他身边站着宣雅兰,才稍稍安心了些。
萧恪摩挲着话筒,嘴角一抹浅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其实我和我爸一样,都喜欢在重要场合介绍重要的人。”
“咔嚓咔嚓!”快门声响彻整间大厅。
记者们:来了来了要来了!这才是今晚的重中之重。
萧老爷子犹疑地看向他。
“其实刚回国时,因为环境以及习惯原因,诸多不适,几次想过回英国,不过,我很喜欢一句话,过往的遗憾或许会成为今日的惊喜,所以我很幸运的,收到了一份礼物。”
萧恪看着白宿,眼底沁出丝毫不掩饰的爱意,声音温柔似乎能滴出水:
“宿宿,愿意上来么?”
白宿:?
萧恪这人真的是,不是社恐都要被他逼成社恐了。
萧恪没有等他自己上去,而是主动下了礼台走进人群,牵过白宿的往台上走。
他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主动的那一个,永远不会让白宿产生紧张不安这些坏情绪。
白宿被他拉着上了台,望着底下人群,大方一笑。
好在是多年的舞台经验让他早已习惯将底下人当成萝卜白菜,好歹是没怯场。
萧老爷子眼睛瞪得老大。
也就是这明星吧,今天要是换做其他人,他非得撕了他不可。
台下有人认出了白宿,当然也知道他的那些烂瓜,狐疑地凑在一起议论着。
“萧董他儿子没事吧,怎么找了这么一个”
“听是靠着卖屁股上位的,萧恪他怎么下得去嘴。”
甭管是号称精英的上流人士还是普通人,都有着亘古不变的共同性——八卦。
宣雅兰听到旁边两人不知轻重的议论,瞥了她们一眼,清了清嗓子,依然是高贵有礼地笑道:“我还以为各位都是读过书的人,没想到嚼起舌根这形象,和山村野夫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深知对方是得罪不起的,立马闭嘴。
顾青禾攥紧指,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缓解紧张情绪。
因为萧恪在看他了。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介绍宿宿给大家认识,毕竟这么优秀的人,我怕有人打他主意。”萧恪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好似就在暗示顾青禾。
他是我的人,你自己掂量好了。
白宿的养父几次擦擦眼睛确认,台上这人,真是自己以前的养子白宿?
自己应该视力没出问题吧。
但现在,就怕这瘪犊子添油加醋在萧恪耳边吹什么枕边风,真要被秋后算账,难不会影响公司发展。
还想着能钓个金龟婿
萧老爷子察觉到萧恪话中有话,生怕被人拿了话柄随意发散,出来打圆场:“那么接下来是记者提问环节,针对我公司或者萧恪,请大家随意提问。”
记者a举:“萧恪先生,请问您对松山集团的制药项目有什么想法呢。”
萧恪从容回答道:“现在制药公司间流行一个可笑的法,如果药物不能从病人身上获取足够利益,会失去它自身价值”
一旁的白宿听着萧恪侃侃而谈,第一次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兼顾恋爱脑和商业头脑,世间恐怕仅此他一个。
白宿禁不住抿嘴笑了笑。
记者们的提问大多非常正式,偶尔有那么几个会询问些私人问题,诸如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萧恪也会明确告知“等到水到渠成那一天”。
记者群中,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眼角弯了弯,像是在笑。
接着,他缓缓举起:
“萧恪先生,我冒昧询问一点私人问题。”
“请问。”萧恪大概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倒也正好省了他多加解释的劲儿。
“您应该知道您身边这位,知名艺人,于昨晚和希丹路亚代理商出入情趣酒店一事吧,并且在该艺人参加恋综节目之前,平白受到了松山某股东的力捧,有传言称,该股东有些特殊癖好,为了捧他,强行收购可美妆更替代言人,所以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爱人出轨爬床多人也能忍受的。”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人群中的顾青禾终于松了口气。
妄想翻身?太天真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乎达到人声鼎沸的程度。
而台上的白宿,依然很平静,甚至不为自己挣扎一下,只是静静地等。
萧老爷子又用那种狐疑的眼神看向萧恪以及白宿。
良久,就听到萧恪一声轻笑,他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你问我怎么忍受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从来不忍,想骂你是白痴就骂你是白痴。”
卧槽!
众人傻了眼。
这是他们可以在这种场合上听到的么?!
先不管事情到底咋回事,敬萧恪是条汉子!
“作为一个记者,没有最起码的良知就罢了,信息还这么落后。”
萧恪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掸开给众人看,示意记者将镜头拉近:“这是警局的案件处理回执单,以及医院的药物化验单,上面清清楚楚写明,白宿是遭人陷害。起来,我倒想问问,你的雇主是否姓顾。”
顾青禾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那个记者。
记者不发一言,陷入沉默。
“妄图下药的嫌疑人现在还在市南区警察局看守羁押,他倒是招认得快,谁给他提供的信息,谁给他的违禁药,嗯?顾青禾先生?”
随着犀利的视线,众人都齐齐看向这个被夹在人群中满脸恐慌的男人。
白宿的养父扯了把他的,低声质问道:“真是你干的?”
顾青禾呆呆的,一个字都不出来。
“以及什么恋残癖的法,松山集团的股东只有三人,我父亲、我叔和我本人,所以你们的恋残癖是指我父亲?还是我叔?该不会是我吧。”萧恪脸上是平和的笑,但这笑容之下,是刀尖舔血的恶。
有记者好奇了:“那么白先生出入情趣酒店一事是真的么?”
“是真的。”萧恪毫不避讳,“照片都是真的,人是我救的,我们还一起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跨年夜。”
萧恪掏出,找出昨晚他和白宿一起拍的合照,右下角清清楚楚带着日期。
他的脸上是回味浪漫的温柔笑意,还特意向大家询问:“我们宿宿真的很上镜,对吧。”
“我还是很好奇,当时白先生应该是处于下身不遂的状态,众所周知,残疾对于一个艺人来,基本等同于告别娱乐圈,如果您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是怎么样的想法让您决定出资力捧白先生呢?”
“大街上偶遇,一见钟情,相处过后,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提问的记者露出灿烂笑容:“满意,我没有问题了。”
萧恪灿然一笑:“没有问题了?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吧?”
萧老爷子生怕事态扩大,在一旁低声制止:“萧恪,差不多就行了。”
“为什么差不多就行了,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人一次次恶意中伤,甚至叫嚣着让他去死。”萧恪眼底一抹悲壮的笑,“你们却让我差不多就行了?”
白宿鼻根忽的一酸。
他看向萧恪,眼眶泛着红,但欣慰大过哀伤。
是的,萧恪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透过这句话,也多少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在乎。
他今晚了很多很多的话,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自己的心疼。
这就是萧恪啊。
台下,一直沉默的宣雅兰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向众人,高声道:
“我可以以人格向你们保证,这孩子绝对不是上的那样不堪,他是个很热心很勇敢的孩子,帮助我制服歹徒抢回皮包,在所有人都不敢上前的情况下,所以请你们不要用恶意去揣测这样善良的孩子,不要寒了好人的心。”
“吧嗒、吧嗒。”白宿的眼底簌簌落下泪珠,挂在毛衣上形成一颗颗水晶。
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口中出来的他倒没太大感觉,但这话是妈妈的,在事情没有确实真相大白前,在所有人还在猜疑时,她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自己这边。
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会不计后果永远站在儿子这一边。
见白宿掉金豆豆了,萧恪还以为是他多日的委屈终于爆发,努力平复了下情绪,视线如针狠狠刺向顾青禾。
“所以,顾青禾,你是想主动坦白,还是想等警察过来公布实情呢。”萧恪笑问道。
霎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青禾身上。
记者们听到这一劲爆消息,纷纷举着设备靠近几步,把镜头对焦在顾青禾铁青的脸上。
顾青禾愣了许久,周遭好像都变成了真空环境一般,鼎沸的议论声被隔绝在外,他只听到了自己内心不断发出的哀嚎:
怎么办怎么办!
不慌不慌,冷静下来,事情一定还有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