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我当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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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新任甲方,乌利尔也拿到了白翎的体检数据。

    十年了自己关于肢体残障者驾驶甲的研究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

    这只鸟,就是最后一块拼图。

    乌利尔知道,身体健全一直都是开甲的硬性要求。即便肢体残疾,在生物技术极其发达的帝国,只要肯花大价钱,就能进行断肢再生。

    但平民阶级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帝国,甲的用途和地球时期的工程车差不多。除了部分军事打击,一般民用甲在填海造陆,星际轨道建设,海底城市基建上用途广泛。

    因此许多平民家庭也会购入中低端甲,承接工程来养家糊口。

    这群人里,很大一部分是鸟类血统。

    他们天生能承受俯冲的超g值重力,但骨骼较轻,遇到事故很容易粉碎性骨折,甚至经常不幸截肢。

    然而断肢再生费用,少则七八十万,多则四五百万,事后还需要停工停产,在专人照顾下休养至少半年,根本不是普通家庭在失去劳动力顶梁柱之后能承受得起的。

    乌利尔就想开发一款型,让残疾鸟们也能开上甲,努力生存下去。

    十多年来,他的计划处处碰壁。

    厂商们着“没利润”回绝了他,政府用“物竞天择”为由拒绝拨款。

    求到最后,他都快放弃了。某一天,他那位叔父忽然开口,愿意资助他。

    问到理由时,对方沉吟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身体不便的故人。”

    乌利尔只想狠狠感谢这位故人托梦,为他争取到“戈尔贡”联合武器航空制造集团五千万的投资。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拿到资金没几天,他又碰上了合适的实验对象——

    断腿的白翎。

    仿佛一切都嵌入了正确的轨道,正在向着希望的方向,前进。

    乌利尔迫不及待向叔叔汇报情况:

    “晚上好,我们的实验驾驶员已经通过测试,后台飞控数据十分优秀,相信足以支撑我们完成四期实验。”

    “不过他有些营养不良,还有低血糖。可惜他不肯常驻基地,否则肯定要拎着他的翅膀过来调养。”

    乌利尔即便已经年过三十,面对这位年深历久的叔父还是心有忐忑,毕竟在对方眼中,整个帝国都不过是蹒跚孩童。

    于是他顿了顿,谨慎提出看法:

    “现在凯德掌权,生育委员会都不把提高eg体质的重点政策当回事了。通货膨胀一天比一天高,eg生活质量一天天下跌,根本领不到配给的牛奶。”

    “应该是这样,驾驶员的体质才会下降。”

    那道声音穿透深邃的电磁波,沉淀到耳畔:“除了扣发牛奶,还有哪些情况?”

    乌利尔认真想了想:“似乎还有部分监护人失职,虐待,并拒绝抚慰eg。”

    郁沉听到“监护人”一词,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道:

    “好,我了解了。”

    走出社团,已经夜幕漆黑。

    白翎向安娜支取了2000星币的周薪,去掉购买联系终端和线路零件的钱,还剩下400。

    有这四百,他可以去酌两杯,放松一下神经,或者赶在大雪席卷前,添置一件外套。

    可他干了一件更奢侈的事

    花费00,买下五颗濒临停产的牛奶糖。

    白翎握住口袋里的糖,感觉义肢晃荡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难听了。

    他知道这附近的广场有免费饮水桩,他可以喝一些水,吃一颗糖,再把那些该死的人工a性素塞进嗓子眼。

    白翎痛恨这种药。

    不仅因为那股子廉价的水果香精味,还因为药厂总是将它做得很大颗,逼着eg在口腔里含化。

    白翎总是恨恨地用尖牙嚼烂它,再咽下去,但粗硬的颗粒时常会卡在紧窄的喉咙口,害得他恶心干呕。

    白翎找到一处背风口,坐下来。

    他拆开蓝白相间的糖纸,迅速塞进嘴里,然后等着唾液浸湿,慢慢变软,变得粘牙,肆意流淌出香甜的牛奶香,侵染了冻得哆嗦的唇舌,像一枚带着温度的晚安吻,让他舒服得舔起了牙根。

    还是时候的味道。

    腥咸的海风把绵绵雾霭赶上陆地,广场上点缀的灯光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出几条活动的人影。

    即便快到凌晨,依旧有人锲而不舍地翻着垃圾桶。

    如果运气绝佳,可以捡到附近餐馆扔掉的烂菜,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功而返,只能饿着肚子回到帐篷里,用破棉絮把自己裹紧。

    白翎望着那几道嶙峋的身影,有些出神。

    很快,有人就哭着咒骂起来,把酒瓶子高高掷向雕塑,玻璃四溅:

    “去你妈的帝国,去你妈的伊苏帕莱索!害我家破人亡的血统主义恶魔,去死!”

    “我总觉得他在指桑骂槐。”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的声音。

    白翎立即站起身,拉开一段距离。

    是个戴着破帽子的男人,胡子拉碴,蓝眼睛倒是明亮。

    “你是bet?”白翎刚吃了a性素,可不想惹上麻烦。

    流浪汉大方点头:“很容易看出来吧,海洋垃圾,社会工蚁bet,我们都长着一张社畜精疲力竭的衰脸。”

    这个人非常健谈,话的口音很标准,有一种饱经训练的腔调:

    “那你呢?我猜你是个eg,虽然个头不像,但是你的脸上写满警惕,你应该有过不少糟糕的经历。”

    白翎也没否认,只是:“在这个国家里,还有经历不糟糕的人吗?”

    流浪汉哈哈大笑,转而问道:“那么,你也相信那些话吗?”

    “什么话?”

    “恶魔,极端血统主义者伊苏帕莱索给孩子们的牛奶里下毒,给逢年过节的奶糖里放老鼠药,只为了去除劣质基因。把不听话的部下做成肥皂,还把反抗的lp送去人造月球种土豆这些话。”

    “听起来像是他会做的事,”白翎没什么表情地,“至少我时候在救助站里,顿顿都能吃上新鲜土豆。”

    一句话把先皇和现任都骂进去了。

    “哈哈你可真会,我喜欢!”

    流浪汉眼中多了些真诚。

    “我刚来这里不久,桥洞党,流浪汉,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不过我白天还是有正经营生的,我在公园的椅子上摆摊给人算塔罗牌。”

    他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套牌,用冻得青紫的拨开,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来吧,抽一张,算我请你的。这么冷的天,我更想请你喝杯杜松子酒,可惜情况不允许。”

    白翎不想辜负他的好意,随抽起一张:

    是个戴着珍珠项链和王冠的女人。

    流浪汉拿回去,双眼微微睁大:“喔,正位皇后。”

    白翎并不懂占卜,淡淡问:“预见我要当皇后吗?”

    那恐怕不太准。

    他只是个未来会高悬榜首的400亿通缉犯。

    “不不不,”流浪汉用播音腔感情充沛地宣布道:“qeen是一位温暖慷慨的母亲,明你要迎接一段甜蜜丰厚的感情了。”

    好熟悉的腔调白翎觉得自己绝对在哪听过这道嗓音。

    流浪汉怕他不信,拍着胸脯保证:“我的占卜技术虽然才学三天,但这次我有预感,你肯定会获得应有的幸福。”

    应有的

    白翎默念着这个词,想自己注定颠沛流离,孤独一生。可是想了想,还是别打击对方的好,于是他置之一笑:

    “谢谢,希望如此。”

    离开之前,他把剩余的零钱都给了对方,并提醒道:

    “这里的夜晚很冷,你最好凌晨三点起来,去上东区的垃圾场多抢几条被子。你可以睡在雕塑脚下,那里有个死角,能够挡风。”

    流浪汉愕然在原地。

    恐怕只有亲尝过困苦的人才能给出那么周详的建议。

    迎着寒冷的霜风,白翎紧了紧薄薄的外套,低着头向前走。

    一道俯视的光轻柔抚过发顶,他下意识回过头,望向提篮暖灯的帝国女神雕塑。

    而在不远处,一个流浪汉脱下了帽子,紧扣在胸前——

    正向他深深鞠躬。

    凌晨时分,白翎钻回浮着冰渣的皇宫水道。

    他一边控制着呼吸,一边警惕水流动向。

    希望今天别再碰上那个水怪。

    上次就是因为想避开怪物,他才冒险选择了爬墙,结识那位废妃

    白翎在心里数秒,估算着上升高度,到了位置,却摸不到来时的井口。他心里一惊,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立即调转方向,寻找其他出口。

    无边黑暗里,隐约波荡着一丝亮光。

    白翎憋住一口气,用力向光的方向游去,光亮在视膜里越来越大,他心头一松,突破水面正要大口呼吸——

    骤然被拽过去,止住声音。

    不是单纯的捂嘴,而是极其专业且过分的钳制:

    大拇指压在他舌苔上,剩余四指扣紧下颚。这是战俘营里的玩法,让战俘能自由呼吸,却不能发出声音。

    被拇指粗暴塞嘴,白翎瞬间尝到宝石扳指上冰冷的贵金属味,抵着他的牙龈,凉得令人牙酸。

    反观那人,却平静且慵懒,与不远处对话语气如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我很惊讶,克里斯托弗,这么晚了还来拜见我,希望你不是碰上了麻烦。”

    克里斯托弗?

    白翎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下,是暴君!

    克里斯托弗凯德显然听到了动静,怀疑地问:“那是什么声音,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郁沉轻描淡写:“是我的夜宵点心,不心掉进了池子里。”

    白翎:?

    哈哧一口,咬下去。

    郁沉被啃在右虎口,不痛不痒的,反而起了点兴致,怜弄似的捻了捻不听话的鸟舌头,再抽出拇指,将扳指上沾的唾液,全擦在鸟嘴唇上。

    白翎还想再咬,被他点了点唇峰,像在训斥。

    这个老骚货!

    白翎在心里声谩骂。

    郁沉似乎知道他在骂什么,转过头,捏捏他的脸肉,算作安抚。

    为防鸟乱扑腾,被门外站着的第三者看见,郁沉索性一把扯住电线,连鸟带义肢,俯身贴颈,压在高高的池壁边。

    白翎正要抬头,鼻尖撞上了湿透的胸膛。

    一滴水珠从鼻梁骨滑下,落在他微张的唇缝里,他无意识舔了舔,隐约尝到一抹香气。

    亘久而糜烂的木香

    那香味似乎引导着他,在他脑海里幻化出一些旖旎的镜头比如湿透的睡袍贴在胸肌上的纹路,又比如腹青筋的延伸方向

    风姿绰约的老骚货!他愤愤补充。

    “阴险的老毒蛇!”

    这位更是直接。

    凯德连嘲带讽,逐渐控制不住情绪:“我来当然是想欣赏一下,一个老瞎子能活得多落魄。”

    “正如你所,克里斯托弗,”郁沉百无聊赖,像逮住一条妄图逃窜的银鱼,在水下随握住白翎的大腿,托在掌心颠了颠:

    “我只是个江河日下的老人,眼睛也看不见东西”

    他顺着略带肉感的腿根捏下去,摸到冰凉的械组织。

    奇妙又粗犷的东西。他心情莫名好起来。

    “我落魄得很。”

    白翎听得直想给他两个白眼。

    落魄到当着暴君的面,玩弄他的宠,是吧?

    郁沉漫不经心拨弄着义肢裸露的电线,让它们在掌心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惧怕,像个丧家犬一样,对我缺乏礼貌地大喊大叫?”

    “别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评判我!”凯德还是下意识矮了语气,咬牙切齿道:“只要你交出权柄,我当然会还你清净。”

    “克里斯托弗,你实在令我失望。”

    郁沉的嗓音明显冷了两分。

    接着,他吐出两句白翎听不懂的语言,凯德像被吹了哨子的狗,被踩了触的章鱼,重重摔上门,离开了。

    白翎艰难消化着信息。

    居高临下,老人,权柄

    他可能搞错了,这人根本不是凯德的废妃

    这应该是伊苏帕莱索的遗孀!

    实际上,先皇从未签署过退位诏书,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杖也不知去处,凯德那个家伙,很可能把伊苏帕莱索那个老头的配偶囚禁在这里,留着当人质。

    这是非常合理的推断。

    因为如果换了白翎,他绝对也会这么干。

    挟持皇后或者,前朝的王太后。

    凯德走后,郁沉后退一步,准备放白翎自行离开。

    可是那只嚣张的鸟儿却两腿一夹,翻身劲扭,瞬间将他带翻进池子里,拿械膝盖死死压在他的心脏上方,扯住他微卷的金发,戏谑道:

    “王太后与其缩在澡堂里,不如给我当皇后吧。”

    作者有话要:  郁沉:brd的解题思路是完全正确的,但是数值代错了。

    鸟,史上第一个放话要魔鬼先皇给自己当压寨夫人的革命军领袖——

    好想对鸟喊:快跑啊啊啊啊会翻车的!

    —————

    p:看评论区有朋友搞不清代号,在这里带大家复习一遍~

    攻=先皇=郁沉=代号伊苏帕莱索,是条大人鱼

    暴君=现任皇帝=凯德=代号tegretkng,是只臭章鱼

    就记得攻是那个名字很长的就行啦~

    攻:推行lp监护人制度,大搞a德雄竞,各种保护eg资源的妈咪~

    暴君:抬高lp,贬低eg,并扣压牛奶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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