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晋江文学城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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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枢几步跑到屋外,发现原本在看账本的褚源也从书房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褚源问道。

    夏枢也不清楚情况,正扶着他抬步往院子里走,垂花门处,红杏领着脸色苍白、脚步慌乱的蒋氏奔了过来。

    “枢,快去救救你阿姐吧。”蒋氏神色惶然地一把抓住夏枢:“你阿爹他、他要打死你阿姐了。”

    夏枢一脸懵,他阿爹脾气不上好,但教育子女通常都是讲理,他调皮又爱耍无赖,是被阿爹上揍过几次,但他阿姐是个温柔敏感的性子,他阿爹基本上都是温言温语地讲理,重话都没过几次,更别提动。

    怎么会要打死阿姐?

    “你先别慌。”夏枢一把止住被蒋氏拖拽的脚步,温声安抚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看。”

    他一站定,蒋氏就拉不走了,略一停顿,她焦躁的情绪就稍微散了些,但还是有些急:“你阿姐早上来了京城,你阿爹知道了,就一路追了来,要收拾她,你赶紧和我一起过去,我这跑过来就已经耽误了时间,怕你阿爹现在已经抓住你阿姐了,他一生起气来,你二叔根本拦不住”

    她着急的不行,但夏枢还是一头雾水:“她来京城就来京城,阿爹抓她干什么?”

    顿了一下,他一脸怀疑地看着蒋氏:“二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蒋氏脸一僵,她扫了一眼周围的褚源、高行、还有银杏等丫鬟,还是拽着夏枢:“你先跟我过去。”

    夏枢看蒋氏这表现,还有什么不懂的,怕是他阿姐根本不是普通的来京城走一圈。

    他想到先前蒋氏和他的阿姐和一个富家公子有来往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稍等一下,我叫人安排马车,马上就过去。”夏枢知道现在人多,不好当众问,就吩咐红杏:“准备好马车,你带二婶去东角门那里等着。”

    红杏看了一眼褚源,见这个主子没反对,就应声道:“是,少夫人。”

    完,便拉着蒋氏:“夫人这边请吧。”

    蒋氏看夏枢已经同意了,褚源冷着脸没跟她打招呼,心中有些犯怵,不敢再什么,低着头就跟红杏出去了。

    “褚源”夏枢把其他人都支开,咬了下唇,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和阿姐来往的那人是个什么身份”

    褚源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是不希望你再掺和她的事了。”

    夏枢也知道自己家里那点儿事,闹腾来闹腾去,褚源肯定是看不上眼,且心中极为不耐烦的。

    先前因着阿姐要当官夫人,夏枢想着他们家接触不到靠谱的人脉,就请褚源帮忙从官场以及应试举子们中挑一些才能、人品均不错的适龄男子,给阿姐相看。

    褚源本身公务繁忙,又是个性格冷淡的,但为了他,不仅花费心思去打探朝臣各家后院信息,看是否有私生活简单、品性不错的后生,还把京城应试的举子们的信息都摸了个遍,私下也借着会接触了一番,最终给筛选出了十几个人品、才能都不错的。

    为此,褚源那段时间里,很少有子时之前休息的。

    只是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阿姐竟然一个都没看上,也是夏枢没想到的。

    他知道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不是世家贵胄子弟,但家世上也都高于夏家,夏枢想不通阿姐为何看不上,除非她认识的那富家公子身份有异。

    夏枢低声道:“我怕她性子单纯,被人骗了。”

    那所谓的富家公子若真的想娶阿姐,完全可以到夏家提亲,这既不提亲,又私相授受,怎么看都不对劲。

    夏枢觉得他不像是真心的,倒像是在耍他阿姐。

    “她已经二十一岁了,比你多活了四年,你担心她受骗?”褚源嗤笑道:“你太看她了。”

    夏枢茫然道:“什么意思?”

    “那人是李茂,你觉得她会听你的,放弃一步登天的会?”褚源摇了摇头:“你去找她,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李茂?”夏枢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他?”

    他是怎么想也没想到,那富家公子竟然是二皇子!

    “李茂不是个好东西,他肯定没安好心。”夏枢一回过神来,就急了:“我得赶紧告诉阿姐”

    褚源一把拉住他:“你觉得她会不知道?”

    夏枢一愣,茫然地看着褚源。

    褚源摸摸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你没发现你们所有人在对待夏眉的时候,态度是有问题的吗?”

    “一直觉得她性子温柔单纯,怕她被骗,怕她受欺负,你们尽力去包容她、保护她,她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们所有人对她的包容和保护。但是,一旦她的利益受损,她下意识的不是去怪欺负她、让她真正受损失的人,而是怪你们这些没有保护好她的人。一旦她和你的家人出现了矛盾,她想的不是解决矛盾,而是怪你们不包容她,你的家人们想的也不是解决矛盾,而是想办法转移矛盾。”

    “过度的保护和包容,其实和杀人刀无异。”褚源道:“你们一直未能真正的了解她,她的性子已经被过度的保护和包容养成了现在的一意孤行,除非她醒悟,否则你去了,也不过是你的家人把他们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你头上,他们达成和解,继续相亲相爱,你成了里外不是人。”

    夏枢愣愣的,第一次觉得在家人的话题上,他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夏家定居蒋家村前的事,但回想过去的七八年,他刚开始是怕被二叔、二婶撵走,就有点儿讨好阿姐,后来是真把温柔细腻的阿姐当成亲姐,所以一直把她保护在身后,事事为她出头,二婶更是如此,为阿姐的事,没少拎刀子打上别人家,站在村里泼妇骂街,但对阿姐,却是温柔至极,让阿姐别吭声,好好做一个淑女。阿姐平时别和人打架,连脸都没红过。

    阿爹因着在外面到处跑,对子女心怀愧疚,对阿姐基本没过多少重话,夏枢唯一记得的两次,还是去年他成亲后的回门宴以及中秋家宴,最终以阿姐哭起来而告终。

    “我和她好好谈谈吧。”夏枢嘴巴张了张,他突然就很迷茫。

    “谈谈也不是不可以。”褚源还是妥协了,将他抱进怀里,摸了摸脑袋:“但你要记得,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结果如何,都和你无关,你不用心怀愧疚,你尽力了,不欠任何人。”

    坐上马车的时候,夏枢还有些心神恍惚。

    “枢,你可要想想办法呀。”蒋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担心道:“嫁到夏家二十多年,我从未见过你阿爹生过这么大的气。”

    夏枢心中沉闷,原本是将窗户打开一个口,看着外面,迎着冷风,纾解闷气,此时听到蒋氏的话,他放下扯着床帘的,转头看向蒋氏,神色平静地道:“二婶觉得我有什么办法?”

    “这”蒋氏一下子噎住了,眼泪挂在眼角,欲落不落,看着非常滑稽。

    “二婶,你不是最了解阿姐的吗,你觉得她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个境地,阿爹该不该生气?”夏枢询问。

    夏枢怕丫鬟们嘴杂,没把红杏带上,马车里只有两人,蒋氏就没有隐瞒地讲了实话。

    原来今日早上寅时左右,一辆马车到了蒋氏家,把夏眉接走了。

    蒋氏和夏河拦过,但没拦住,还被夏眉要求了不能告诉她阿爹,她只是去京城侯府给的宅子里待半天,哪儿都不去,晚上就回。

    蒋氏、夏河二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上午巳时,才反应过来夏眉要是出事儿,他们根本没法向大哥交代,赶紧找到夏海,把事情讲了出来。

    然后夏海勃然大怒,从村里借了个牛车,就朝京城跑来,夏河怕他出事,就一路跟着。蒋氏怕出意外,就回家拿了银子,打算以备不时之需。她比两人都晚到京城,到了京城后,又怕事情闹大,夏海、夏眉父女俩关系闹僵,就跑到淮阳侯府来找夏枢,想让他想想办法,别让事情闹的太难看。

    蒋氏道:“你阿姐就是想嫁个好人家,先前她想借着褚夏两家的婚约,进侯府和你做个伴,你防着她,不愿意和她平起平坐,她虽然伤心难过,但也没生你的气,哭过一场就过去了,所以你是知道的,她性子单纯,一根筋,但坏心眼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她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她太想找个好人家,人却单纯,叫她刚从褚源的坑里出来,一下子又跳进了眼下这个坑里,谁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着,她捂着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的眉子,她命怎么这么苦啊!”

    夏枢听她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她还在怪他不同意给褚源纳平妻。

    看来阿姐根本没把褚夏两家婚约的实际情况告诉她。

    如今褚源已经不是褚家人,婚约跟褚源完全没有关系,夏枢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

    他道:“那你觉得什么是福?”

    蒋氏一愣。

    显然她也一直处在混沌状态,没有仔细想过。

    半晌,她嘴上喏喏:“福当然是那人不是骗子,得真是好人家出身才行,不然你阿姐又是一场空。”

    夏枢心道,看来阿姐也没跟二婶过那富家公子的身份。

    他们这一家子,事到如今,恐怕也没谁真的了解阿姐。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那对你来应该就是福了,阿姐的那富家公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李茂。”

    完,便重新挑起窗帘,看向窗外,不管蒋氏是否惊的差点儿晕厥过去。

    一路沉默无言。

    到西城的时候已经快未时了。

    马车停在三进宅院的大门口,新换的门房给开了门。

    夏枢也是过年的时候才知道,先前给阿姐找的丫鬟、婆子们因撺掇她阿姐私会外男,在他阿爹把阿姐带回家后,丫鬟、婆子们都已被褚源给发卖了。

    现下院子里也没有下人,夏枢和蒋氏跟着门房,被带进了花厅。

    花厅里没有争吵,也没有拳打脚踢,夏海、夏河兄弟俩头对头坐着,眉头紧锁。

    “阿爹、二叔。”夏枢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

    “你来了啊!”

    夏海和夏河两人同时开口。

    夏海上前一步,抓住夏枢的腕,就要往外拉:“谁让你来的,你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儿,等一会儿我和你二叔他们也都回去了。”

    “哼,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和你的宝贝双儿抢夫君,你怕什么?”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画着黛眉朱唇、戴着珠环玉佩的盛装女子从花厅后走了出来。

    夏枢撒眼看去,神情一怔,而后眉头微蹙。

    眼前的人是他阿姐,但浓妆艳抹后,形象和之前已全无相像,若不是轮廓还有些影子,从一块长大,夏枢可能都认不出来她。

    这一身装扮,步摇、玉佩、金丝、银线,就算夏枢不擅内院经济也能看出来,至少得五百两往上。

    这不可能是出自他们家,那就只可能是李茂的笔。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屋里去把衣服换了。”夏海真的是怒了:“这关枢什么事,你可知那人是谁?”

    他气道:“他那样一个人,招惹你,怎么会安好心?”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夏眉冷笑一声:“原来你早就知晓他的身份了,怪不得一个劲的反对呢,是他告诉你的吧?”

    她把指指向夏枢,问夏海道:“是不是你怕我夫君和他夫君不对付,你才偏心他,一个劲的不想让我也过过好日子?”

    夏海怒道:“你在胡八道些什么?”

    他一个乡野村夫,日常去京城也是打听侯府对夏枢好不好,褚源人品咋样,对夏枢好不好。他在茶楼是听人过褚源和皇子们因为盐铁案有龃龉,但那是褚源的公事,他没问过褚源,也没想着去详细了解,因为他知道褚源一个高门贵子,做事肯定不是他这个岳丈能置喙的。他也不觉得褚源查案严厉,揪出皇子有什么不对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妨碍他觉得皇帝的儿子们差劲,特别是这个牵涉盐铁案,从黎民百姓身上吸血的皇子,更是让他觉得不靠谱。

    自褚源告诉他接触夏眉的富家公子是个皇帝的二儿子后,他愁的几乎日日晚上睡不着觉,怕这人看上夏眉,强取豪夺,谁知道最后不是皇帝的儿子强取豪夺,人家招招,夏眉就跟着跑了。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摞纸,冷着脸道:“从明日开始,你给一个个从这里面相看人家,元宵前必须把婚事给我定下,否则你这辈子都别嫁人了。”

    夏枢看过去,发现有些眼熟,竟然是褚源画的男子像以及简单介绍。

    “不。”夏眉瞬间慌了,也不冷笑了,抓着蒋氏就道:“二婶,你快救救我,阿爹他想把我嫁给夏枢夫君的下属,想利用我给夏枢夫君巩固朝堂关系,根本不考虑我的心情,我若是真的就这么嫁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她慌的都抖了起来,拉着蒋氏的也在不停地打哆嗦:“我不能嫁给别人,否则我的一辈子都毁了。二婶”

    她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我夫君真的很好,他是当朝二皇子,身份地位比夏枢夫君还高贵,夏枢就是在嫉妒我,不想让我好过,二婶你帮帮我吧。”

    夏海听的差点没气晕:“这关枢什么事,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是你的‘夫君’了,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蒋氏也觉得夏眉没成婚就称呼一个男人为夫君不像话,但当朝二皇子啊,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将来不登基为帝,就是做个普通亲王,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好男子,夏眉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遇见,怎么能叫大哥偏心夏枢,就叫眉子错过二皇子呢。

    蒋氏立马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眉子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不能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啊。”

    夏海眉头皱的死紧:“什么叫她不喜欢的人,她现在执意要嫁的这人,她就喜欢吗?”

    蒋氏一噎,下意识看向夏眉。

    夏海也看向夏眉,问道:“这个所谓的二皇子,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夏眉擦了一把眼泪:“当然是真心的。”

    夏海的眉头都恨不得夹死苍蝇了:“若是有一日他一无所有,沦为平民,不事生产,不懂经营,你还喜欢他吗?”

    “我”夏眉一怔,嘴巴张了张,话却不出口了。

    现场安静下来。

    “哎哟,大哥,你这话根本不成立。”蒋氏打破了现场的安静:“他是皇子,皇帝的儿子,就算再好吃懒做,也是丫鬟、仆役成群,怎么可能过咱老百姓朝不保夕、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的生活呢。”

    夏河也道:“他二婶话的没错,人家身份高贵,怎么可能一无所有呢,就像枢的夫君,我听那侯府没落,侯爷也没当大官,但就这样,人家家里的丫鬟侍卫到官府办事儿,官府还跟孙子似的,巴结的不行。咱平头老百姓眼界有限,见识少,但那些官府的人总不是傻的吧,巴结来巴结去,还不是侯府高贵?那皇帝的儿子更是如此,就算落魄,那肯定也比侯府强的多啊,所以根本不用去假设人家一无所有,人家再一无所有,也比普通当官的强。”

    他这话一出,夏眉原本黯淡的脸瞬间又焕发出光彩:“阿爹,就算他落魄,我也喜欢他。”

    夏枢:“”

    夏海:“”

    夏枢见阿爹身子晃了一下,脸皮血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跳起来,顿时一惊,忙几步上前,一把住他的脉搏,一快速轻抚:“阿爹,你别生气,别生气!”

    夏河、夏眉、蒋氏三人同时一愣,反应过来后也慌了,忙凑到跟前。

    “大哥!”

    “阿爹!”

    “你们”夏海真的要被气死了。

    他看着夏眉,摇头道:“你气阿爹骗你枢夫君虐待他,打消你进侯府的念头,就觉得阿爹偏心枢,你就没想过枢夫君今日这般境地,你若处在枢的位置上,你能落着什么好?”

    蒋氏和夏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忙看向夏枢,问道:“褚源怎么了?”

    夏枢看他们表情殷殷切切的,想着也没什么不可的,就道:“褚源辞官了,我们和淮阳侯府分家,净身出户,之后要去皇陵种地,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了。”

    蒋氏和夏河都是一惊,连夏眉都是一脸的惊讶:“净身出户?”

    那是不仅连官位没了,连财产都没了,比普通百姓还不如。

    “嗯。”夏枢对她刚刚那一通污蔑的话非常生气,所以直接道:“我不知道你刚刚的褚源要利用你巩固朝堂关系是你从哪里听来的,但是他已经辞官,连侯府的财产都一分没要,你对他来唯一的价值也不过是我夏枢的姐姐,我希望这些污蔑他的话,你以后最好能闭上嘴,少。”

    他对夏眉除了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些龃龉,其他时候根本没过重话,这是他七八年来,第一次冲夏眉不客气,让夏眉一下子涨红了脸。

    夏枢当着他阿爹、二叔、二婶的面,将那一摞纸拿到上,一张张地给展开:“这是今科举子顾达,家在南地,素有贤名,他爹娘虽然农人出身,但里有上百亩良田,家中还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今科若是得中,就是进士出身,若是不得中,他举人也可以选官,但无论他走哪一条道路,若想有利用价值,至少还有十年的路要走,那个时候褚源早就是普通农人了,能利用他什么?”

    “还有这个”他翻开第二张年轻人的画像:“这个是南地韩家的韩治,他是大理寺卿韩大人的族侄,虽然功名只有秀才,但南地韩家为书香世家,家族子侄大部分不登仕途,只醉心学问。韩家创办有李朝最出名的竹山学院,学子英才遍布天下,韩治年纪轻轻,功名虽然不显,但已经成了竹山学院的讲师,就算他将来不走仕途,那也是学子满天下,受人尊崇。这样的人,注重清名,隐居山水田园,怎么可能被褚源利用?再者,大理寺卿韩大人是忠君孤臣,他怎么可能叫自家子侄被皇室子弟利用?”

    “还有这个徐寿”

    夏枢将画像一张张地讲给所有人听,这十几个人,是褚源从成千上万人中挑选出来的,过程之繁琐,挑选之谨慎,都是夏枢亲眼所见。

    褚源白天忙公务,晚上从高景那里听取这些人的信息,夏枢陪在旁边,知道他有多用心,多辛苦。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夏枢!

    可是现在,却被他阿姐认为是为了利用她?

    简直太可笑了。

    “你可以不承情,但是你不能践踏别人的用心。”夏枢讲完最后一张,就把画卷都收了起来,折了折,塞进自己怀里:“不想相看就不相看,直接就成,搞这一套别人都害你,也太难看了。”

    “枢!”蒋氏、夏河、夏海都是一愣。

    蒋氏忙劝道:“你阿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心思细腻,想的多,其实没有坏心思。”

    夏河也道:“你们是姐弟,不要闹矛盾。”

    夏枢都给他们气笑了,敢情这么一遭就全是他的错了不成?

    他嗤笑一声,看向夏眉:“现在已经证明了你在污蔑我和褚源,我也懒得计较是你听谁的,还是自己想的多,我只想问你”

    “你一定要嫁给那姓李的吗?”

    作者有话要:  没码完,这节马上就过去了,大家先别气。感谢在202-0-0522:2:42202-0-0623:5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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