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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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思打头,一群人和鬼扛着避雷针从别墅里跌跌撞撞逃出来,恰好碰上隔壁住的老爷子吃完饭出门散步。

    “”老爷子傻眼地看了会他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开始往兜里掏,神色警惕,“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搞得衣冠不整的,屋里什么声儿啊,这么大。”

    司纪头晕目眩还得坚持公关:“大爷,就做装修呢,要拆墙拆水管。您看看我们这扛的避雷针,现在就准备装上。”

    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们,心里大概在忖度,避雷针多少钱,值不值得偷最后才智地:“嗯,我还没见过避雷针怎么装呢,就看看,要是装的好,下回我也请你们给我家装。”

    屋里的青福并不知晓屋外的斗智斗勇,引而不发的心魔又趁钻出来舞,金丹内的灵炁越发鼓胀,仿佛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在里面叩击。

    雷声在天际殷殷地响了几声,青福眼前一闪,如有无数金花掠过,眼前的景象便换了一换。

    曲径通幽,雾台亭榭,青福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低头入目便是熟悉的紫裘大氅。

    “师父,为何我久久不能结金丹?”

    青福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合,发出比如今更加年轻些的声音:“难道我此生便只能有筑基修为?”

    亭榭栏杆上,鬼谷子随性而坐:“这话你也问了我千余年。可别让你师兄弟听见,不能结金丹有什么不好?你筑基修为也能与师兄弟打个不分上下,这些年也不见变老。”

    鬼谷子顿了顿,突然问道:“那若是,天不让你成仙?”

    “我不视不听不知,神不出身,与道同久。吾与天地分一气而治,自守根本也。”青福张口便来,“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

    “考的不是你背经文”鬼谷子敲了敲中的书,神色带着些无奈,“你自去悟。”

    悟?悟什么?

    天不让我成仙?

    凡夫俗子亦有勇气人定胜天,他本为修道之人,要的就是与天同寿,入道千余年,他凭借筑基之躯,凭借肉体凡胎,熬过了秦汉三国,熬过了魏晋南北朝,熬过了唐宋元明清,渡过的金丹劫,次数比师门上下加在一起的劫都多。

    心魔还以为他会是关在玻璃缸里的蚂蚱,多撞几次玻璃盖,就会不敢再尝试,又怎知道他是被辖制于牢笼中的鸿鹄,早想冲破这片天!

    “咔嚓”

    金丹被迫不及待地撑开,自里头生出一个拳头来大,大脑袋短腿的人来。

    青福猛吸一口气,人握金光捅穿心魔的同时,他也睁开眼:元婴期,成?

    青福面无表情地和张着的酆都大帝对视:“你干什么?”

    酆都大帝眼神无辜,仿佛掌心托着的不是紫色电花,而是庆祝的花束:“我看你几次渡劫雷都不降,心中一定失望,便想替你补全缺漏。”

    话间,酆都大帝低头看了看掌,眉目间掠过一丝若有所思,接着带出些疑惑的神情。

    青福:“?”你还疑惑上了,“自享用去吧。”

    青福反握过去,灵炁凝于掌间,将那冒头的电花硬往回逼,紫色的电球顿时被压得分出细密的枝杈,眼看着要缠上酆都大帝的臂,却被驱使者嗤得一声掐灭了。

    没了电花的阻隔,酆都大帝的和青福的握在了一起:“这么热情,是不是回心转意?我这里备好了文书,随时可以签。”

    青福没有防备,被酆都大帝抓住,一顿。

    太温暖了,这触感哪里像是鬼帝。或许是地狱的刀山火海灼热了酆都大帝的体温。

    “大哥,你没事吧!我们在外面看雷半天没劈下来,现在风都没了”司纪咋咋呼呼地进来,呆若木鸡地闭嘴。

    这,干啥呢?握庆祝?

    青福冷着脸甩开酆都大帝的:“没兴趣,不是一路人。”

    他是要往上走的,谁要下去。

    司纪挠着头试探:“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避雷针我们都装好了,还额外接了单隔壁老爷子家的业务”

    “”真行,青福正要开口,系统不合时宜地叮了一声。

    请宿主尽快抽取卡牌。

    青福也很想尽快,但他看了一眼杵在原地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酆都大帝,关怀智障儿童:当的酆都大帝的面?

    系统不出声了。

    青福倒是有了疑问:按照剧情,沈馔这个主角受不应该是在木鱼达摩那会就找上一思?

    这会儿拘魂鬼的剧情都结束了,也没见人影。

    是宿主太快了吧,系统道,也可能是蝴蝶效应。

    是吗?青福还想再确认一下,一思摘下脏兮兮的套走过来:“热烈祝贺!一回来就有喜事。我看这雷也就是声势厉害嘛,都没降下来,看来文学里的描述也不尽然。对了,我已经把酆都大帝的神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能请神?”

    “”青福不是很情愿,刚刚酆都大帝才撩过他老虎须,但看看一思沾满灰的衬衫,“我去卧室拿纸笔出来。”

    酆都大帝信步跟在他后面:“斋醮还需要纸笔我能进吗?”

    青福回头,看见某个进人家都不带敲门的男人男鬼,仿佛很守规矩一样站在门口,像模像样地征求他的意见。

    “你这个位置,和进来有什么区别?”青福很难弄懂酆都大帝的想法,好比现在,他就不能理解对方想进他卧室的理由。

    酆都大帝就当这是默许了,进门来环视了一圈卧室,定睛看着青福拿好纸笔,又打开衣柜。

    ——还真是一排深深浅浅的紫。酆都大帝的嘴角像被逗乐,又像是愉悦一样勾起,持续到现在的好奇总算得到满足。

    “?”青福要换衣服时才注意到某位还木杆子一样杵在原地,眼神还很诡异,“换衣服也要看?”

    看酆都大帝一瞬间的表情,像是要“可以吗”,然而司纪却蹭了过来。大约是这段时间酆都大帝都表现得比较平易近人,司纪一看青福要更衣,还斗胆拉住酆都大帝的袖摆,把人拉出来了,带上门。

    对话声透过薄薄的门板还能穿进来,司纪憨笑:“嘿嘿,早有个问题想问问您,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问错别见怪哈,有法讲您是在佛教东渡入华夏后,慢慢诞生的佛化道教神仙,也有法讲,您是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的化身,奉玉帝的命令,紏察三界鬼神,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酆都大帝果然也没生气:“你猜?”

    司纪:“”

    这语气,青福在里面听着都想打人。

    本身,他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但此时他也不太想焚香了,也不知道到时候酆都大帝看他特地熏得香香的做斋醮得是什么眼神。

    青福提笔书下请神咒,推门而出,往一思满怀期待往法坛上放好的神像前一放:“请吧。”

    “”酆都大帝转过身微微挑眉,“你这请神的方式有点特立独行啊,好歹多几句拜请。”

    还拜请青福保持一个眼神平静的黄豆脸微笑:“我看你进我家门,进我卧室,都还蛮积极,也没需要我拜请”

    青福脾气差,自己也清楚。对着熟悉的人,他都不太控制自己的脾气,师兄弟常会逗趣的,青福有点像是野猫,张牙舞爪地撒泼一番,对面的人要是真被吓到了、反击了,那野猫的爪子就狠狠招呼上来一击致命,要是不把这撒泼当回事呢,隔天回来继续拿了玩具、鱼干逗猫玩,可能没半个月,你就发现这猫凶还是照凶,但挠上来的爪子都收在肉垫里,拍起来还挺勾人的。

    酆都大帝显然是后者,和青福随意斗了几句,真就应允了庇佑,青福反倒有点过意不去,忖着灶王爷都有个正经的请神法事,酆都大帝没有,那多少有点不合适,等酆都大帝离开后,才又补了斋醮。

    一思对请神还是挺重视的,特地去挑了一尊金身神像回来。

    这神像还采用的是古法鎏金,需先用铜棒沾水银做成“金棍”,然后用水银溶解黄金,倒入冷水中成稠状,以金棍在铜像外表涂抹,再用放在铁丝笼里的烧红木炭蒸发掉水银,最后用玛瑙、玉石做成压子将镀金压平。

    老匠人的艺极好,将酆都大帝的威严展现了出来,可请神结束以后,青福抬起头来,分明看到那神像嘴角并不怎么威严、反而挺气人的翘了一下。

    青福险些又拔了一次剑要劈神像,还好系统提醒:嗐,跟外人斗什么气,先发展我们大家族,是不是该抽卡啦。

    许仙猛地从旁边蒲团上弹起来,吓了司纪一跳:“对”

    想起旁边还有人,许仙只能用渴望、恳求的眼神看着青福。

    系统唏嘘:希望这把能抽到白娘子吧他也不是很想再听千年等一回了。

    让一思把神像暂时收回房间,顺便把司纪提溜回去补课,青福怀着对新儿女的期待,等待盲盒开启。

    叮!抽中人物卡:孟姜女。

    卡牌详情:

    姓名:孟姜女

    种族:人

    等级:一级

    解锁技能:哭倒长城(主动)

    客厅中央微光一闪,便有一女子身着孝衣,抱伞挎包裹,眼角带泪地俏立于此,大约是民间传都爱加上秦始皇在看到孟姜女的好颜色后欲强抢入后宫的片段,孟姜女长得肤白唇红,十分俏丽。

    然而,在场的人或鬼,并没有一个在意他的颜值,许仙甚至在看到孟姜女的瞬间,眼神就一下黯淡了,失魂落魄地打开音乐,在千年等一回的歌声中缩到餐桌边消沉。

    聂倩则凭借这段时间磨砺出的本能,脱口而出:“这技能好啊,听起来可以搞无本拆迁!”

    孟姜女挂着泪刚出卡牌就听到这么一句,俏脸上满是懵逼,连头顶戴的孝巾支棱出的线头都仿佛勾着问号。

    许仙也没有安慰的心情,他眼泪甚至流得比孟姜女还惨呢。

    聂倩心态倒很好,反正这会儿司纪已经被一思提溜回房,她也就不悄悄话了,大摇大摆在沙发上坐下:“姐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我叫聂倩,是一名厉鬼”

    系统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看聂倩自我介绍的多么自然。

    孟姜女迷茫地:“嗯嗯,聂大哥好”

    “”怎么又这样误会,青福无语,上下打量孟姜女,眉头就皱起来了。

    看这个含胸缩背、神色怯怯的模样,和聂倩当初刚来时真是一个调调,青福沉吟了一会道:“聂啊,多带新来的家人打一打游戏,帮助她尽早找到初心”

    聂倩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没问题,我先给新人一家里的规矩。”

    孟姜女下意识就紧张起来了,她丈夫是招赘入门的,从前都没人给她立过规矩,此时是打点起了十万分的注意。

    聂倩拉着她,曼步走进浴室:“首先,严禁使用这一排我大哥的护发素”

    孟姜女:“?”

    聂倩仿佛并不觉得自己的哪点值得奇怪:“要用就用这半拉,是我自己买的。”

    “还有呢,”聂倩转过身,神色郑重,“咱们都是成熟的卡牌了,要学会独立,自己赚钱,自己氪金养自己。”

    “”孟姜女什么也不敢,什么也不敢问,只谨慎地点头。

    系统发出低低的心绞痛的声音:他也不是第一次带宿主,可其他宿主哪一个不是即便身处低谷之中,宁可自己吃方便面、喝凉水填肚子,也要供给卡牌升级。精打细算如何配置卡牌,哪些重点培养,要给哪些氪多少金。青福倒好,把这一切重担统统转嫁到卡牌自己身上。

    这卡牌还觉得自己挺独立!挺成熟!

    凭借着自己过硬的本事,一思在担任家教的短短一个月,就通过编程的外包工作将认捐的钱统统捐完,并且借助对杨发给他的理财、投资资料的自学,成功攒够钱,买下了青福家后方的别墅做养老、休假专用。

    司纪疯狂羡慕,眼红的同时又狂喜:“哈哈!可恶的一休终于走了!”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假期,杨已经开着车赶到,要接一思去场了。在学业的压迫下,司纪也终于认清一思的真面目,一个可恨的填压器,一个比法海更加没有人性的魔鬼,是个人都不会要求他每天做八张试卷,这不是人类应该承受的。

    一思在门槛边停下脚步,奇怪地回头看了司纪一眼:“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科技很发达,足以支持我们每晚进行视频晚课。”

    “嗬——”司纪发出快要死掉的声音。

    杨满脸热情地过来帮一思提行李:“——教授?”

    杨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一思,随后眼眶红就红:“教授您怎么胖了这么多,是尝试什么新药剂了吗?还是糖尿病”

    刚刚还快要死掉的司纪瞬间发出一阵狂笑。

    一思脸也黑了下来,真的胖的这么明显吗?虽然这段时间他确实能吃了一点

    杨被一思瞪得缩了缩头,怂怂地避开眼神,继续对着青福等人笑:“不太熟悉各位,也不知道该送什么谢礼,道消息打听到司少好酒,特地带了些好酒来。”

    杨很稳当地完,就把身后的酒箱子搬起来了,教授不太会为人处世,像送礼这块都是他包办的,不是吹,在送礼这一块,他是拿捏得死死的

    司纪:“??????把你的诅咒拿开!!”

    青福不太清楚地府的公文是什么情况,之前大帝每次出现的时候,还都带着不少文书要批改,但以这段时间大帝过来“拜访邻居”的频率,他开始怀疑地府是不是倒闭了。

    “我要去许的诊所,你也要跟?”青福对着酆都大帝挑眉。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好像有点摸索到了,不知是神职、身份的原因,还是天性如此,酆都大帝并不喜欢没事出门。就好比现在,酆都大帝听完就主动地告辞离开了。

    终于能呼吸到没有酆都大帝存在的空气,青福只觉得天地都广阔了些,虽然司纪现在仍在上课,他依旧很有心情地自己打了车,去许仙的诊所。

    许仙的诊所是个背靠区的门面,因为附近有中学,区内又多是老人孩,诊所生意还挺忙,更别提还有些之前看事时认识的富人,青福进门的时候一眼都没望见许仙。

    ——倒是望见了一条超大的横幅:

    “许医生救我性命,我感谢他全家”

    青福:“”

    什么玩意儿??

    许仙忙完了一圈才发现青福,赶紧迎过去,看到青福盯着横幅直看,尴尬地:“这啊,是病人送的。估计您不记得,咱们隔壁不是住着一位老大爷吗?渡劫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后来还上他家装避雷针的。前段时间我去场接一思给我送来的一些现代医疗仪器,刚好碰到这位沈大爷突发心梗,我急救了一下,他就给我送了这横幅。”

    一思虽然回a市了,但出于对中医知识的学习热情,还是时常和许仙联系。许仙头上有很多他和白娘子当年整理出来的古方,一思表示希望能整理出来,他还想用现代科学的方式来验证它们的有效性,特地给许仙送来不少现代医疗仪器。

    “”青福盯着那阴间横幅看,心想那这老爷子表达能力也够成问题,不光是他啊,周围很多病人也在盯着那横幅纳闷,又不太好意思问。

    几次想把眼神抽走,这横幅太大又太红,映照得许仙的脸都红光满面,青福实在忍不了:“要么摘了——”

    “啊!许医生!”

    门口传来一道急匆匆的声音,许仙回头一看:“这不是曹操曹操到,刚刚我还在和大哥您送的横幅。”

    沈老爷子风风火火地进门来,闻言还愣了一下,对着青福很有礼貌地:“许先生好。”

    青福:“”

    感情我这大哥的姓都是随弟。

    许仙正想给沈老爷子解释,沈老爷子一把抓住许仙的腕:“快,快,江湖救急啊,我孙子急症,求求许医生救救他吧!”

    许仙和青福对视了一眼,别是邻居了,医者仁心,许仙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和排队的病人们道了个歉,许仙动作利索地收拾东西,三人一起坐上沈老爷子打的车。

    青福暗自掐了个决,让车开得更快些。

    司:“——我去,不会吧,刹车坏了?市区限速啊!不对,是不是要死了啊!!”

    “”青福默默把法术撤掉。

    系统一边为沈老爷子的孙子紧张,一边还在狂笑:哈哈!一代大哥!惨败于市区限速!

    青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笑的,一个系统,怕鬼又怕高。你配吗?你配当系统吗?

    系统吭叽了一声:那,那也要尊重系统的多样性

    青福和系统在这边斗嘴,许仙则在询问沈老爷子他孙子的病情,沈老爷子开始还含糊其辞,被问急了只好道:“我也讲不清楚但真的很急,我孙子出国回来以后,足足五天没出门,我在外头敲门又敲不开,但一直能听见呕吐声,而且他还不怎么进食,已经硬拖了好几天了,他还讳病忌医,我是没办法了才找许医生你来上门求诊。”

    “一直吐?吐了五天?”许仙眉头皱得很紧,“这怎么能不上医院。”

    话间,车在区门口停下,沈老爷子第一个从车上蹿下来——还拉着许仙。

    别看他白发苍苍,跑起路来比许仙还精神,司都惊了一下,才乐呵呵道:“老爷子精神面貌很年轻啊,这个,打的费付一下?”

    因为不慌不慢,反而落在后面的青福:“”

    都越尴尬的时候,越不希望熟人发现,偏偏熟人就总会出现。青福刚黑着脸想掏,副驾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也不知道用阴魂不散来形容酆都大帝算不算恰到好处,青福抬起头,就对上酆都大帝促狭的眼神。

    司还纳闷:“你别慌开门啊,往外看啥,喏,扫这个码。”

    酆都大帝没刻意凝练身形,司阳气正足,自然看不见,还以为青福开的门。

    青福沉着脸付钱,刚从车上下来想和酆都大帝好好聊一聊关于社交距离,以及社交频率的把控,许仙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大哥!”

    本来许仙还老老实实叫青福大师的,这次在沈老爷子面前喊了句大哥,仿佛得了趣儿了。

    沈老爷子也步履矫健地跑过来:“许先生不是,许大夫啊,江湖救急,许医生我孙子这病他治不了,让您帮忙看看。”

    “”青福几乎立马就听见了酆都大帝的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