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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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长江跪在地上,两捏着耳尖:“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带她出去玩了。”

    怕媳妇担心,囡囡今天被王氏带走的事儿他不敢。

    所有的苦只能自己咽下去。

    指望闺女帮着句话,一扭头人影儿都没了。

    不是好了一起挨批评,怎么自己先跑了。

    马兰被赵氏领着去屋里洗澡换衣服。

    热腾腾的水汽晕染,脸红扑扑的。

    “以后可不许疯玩儿。”

    赵氏捏她的脸:“谁家闺女这么爱玩儿。”

    不是去东街遛狗,就是南街打马,疯起来还要去水里抓鱼。

    马兰鼓着腮帮子撒娇:“奶奶,囡囡饿了。”

    “饿了,那就吃饭。”赵氏赶紧嘱咐下人准备饭菜。

    可不能让她家囡囡饿扁了肚子。

    洗完澡干净清爽,又是白嫩可爱的肉团子。

    马兰爱吃肉,打就爱吃。

    厨房的艺总是不尽人意,调料的味道盖过了食物本身的鲜味。

    除了孙姨的卤肉,马兰总是兴致缺缺。

    从,她就在心里发誓长大了一定要教会所有人做饭。

    李雪儿看她举起拳头的模样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将来要是真的想做个厨娘我和你爹就给你开个铺子。”

    马兰看她们不信,低下头乖乖吃饭。

    李雪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儿。

    “今天王员外托人送了喜帖。”

    “什么喜帖?”

    “月姑娘要出嫁了。”

    赵氏接话:“你忘了,你还给她送了根千年人参添妆呢。”

    要不是因为这人参,咱家也不会有这好日子。

    “嫁的是京城的望族,镇安侯世子。”

    李雪儿十分羡慕:“光是聘礼就有十船。”

    马兰也想去看看自己大姐姐,便求父亲带她一起去。

    “都去!”

    看世子爷娶亲也算长见识。

    夜凉如水,王府后院一个女子静静地坐在窗边看月亮。

    身形纤细,体态优雅,如墨般的青丝散在耳后。

    不过几年的光景她身上就没了从前的影子,举投足都是高贵优雅。

    眉目温和,却也多了三分坚定。

    过了今夜,她就看不到家乡的月亮了。

    娘,我在外公家过得很好,你呢?

    她抬头望月静静许愿。

    月亮啊月亮,你能照见南边也能照见北边,如果照见我的娘亲记得帮我告诉她我过得很好。

    月亮啊月亮,你能照见未来也能照见现在,如果照见我的妹妹请帮我照顾好她。

    月亮啊月亮,你能照见天地也能照见人心,如果照见不太平,请保护好我的亲人。

    “姐姐。”

    “大姐。”

    两个欢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马月的愁绪:“今夜咱们一起睡啊!”

    就像在娘亲时那样,一张床一个被子挤在一起。

    姐妹三人笑闹成一团,一个五六岁岁的男孩子也要凑热闹。

    现在的床很大,躺四个人一点儿不挤。

    “大姐,姐夫要是对你不好你和我。”

    马华捏着拳头:“看我不扎她个半身不遂。”

    马芳接话:“那我就做饭毒死他。”

    来了外公家后,外公因材施教让二妹学习自己喜欢的医术三妹刁蛮任性,什么都学不长久,到现在一事无成。

    也不重要,只要她们快乐开心,外公就高兴。

    至于舅舅,迟早是要继承家业的,要求自然高很多。

    外公还等着舅舅长大成人去给娘亲撑腰呢。

    “姐姐,你明天娘亲和妹会来吗?”

    “会吧!”

    她曾偷偷回去看过,妹一家已经搬走了。

    母亲如愿生了儿子,日子却没有好过多少。

    她那个爹爹

    马月鼻子一酸,这一别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见了吧。

    月亮西沉,几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未亮,马月起床了。

    屋外热热闹闹的想睡也睡不着,马华快速爬起来:“我去帮大姐姐看看未来姐夫。”

    “我也去。”

    “等等我。”

    最的男孩儿步子慢,一回头人都不见了。

    “又不等我。”瘪着嘴慢悠悠往前院走。

    马月忍俊不禁,忙的脚不沾地。

    成亲的步骤很多,规矩也多,七八个人忙着给她敷粉化妆。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彻云霄,迎亲的轿子到了跟前。

    王家嫁女儿这事儿很轰动,附近村子的人都来了。

    也不收礼金,流水席大摆三天。

    盖头挡着马兰看不到大姐的表情,心愿她应该是开心的。

    人群中,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恋爱脑娘亲。

    她的脊背被压弯了,皮肤更粗糙了,头上戴了朵主人家戴的大红花。

    泪眼朦胧的送大女儿出嫁。

    花轿吹吹打打去了远方,那个背影却消失无踪。

    不是王氏不想多待,而是她家出了事儿。

    村里的张婶子告诉她的,她家状元为了抓一条大鱼给大姐姐做新婚贺礼溺水淹死了。

    赶到家的时候孩子的尸体已经硬了,而她的男人还在宿醉不醒。

    屋子里挤满了人,马路很可怜这个女人,安慰的话到嘴边不出口。

    王氏抱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硬生生叫醒了宿醉的马老三。

    “臭娘们,你又闹什么?”马老三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王氏吃人的眼神不禁害怕。

    “走之前我是怎么对你的?”王氏缓缓放下孩子,眼里一片死寂。

    看到地上的孩子马老三全然没了气势:“状元,状元这是怎么了?”

    他瘫坐在地上埋怨老天不公,又骂王氏为了个赔钱货害了儿子。

    眼看夫妻两要闹起来马路没法子安慰两句节哀就走了。

    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还不及早抽身,也不知王氏是倒霉还是可怜。

    王氏全无生气,抱着儿子在屋里枯坐一夜。

    马老三死性不改,继续去喝酒去了。

    就仿佛死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村里的人骂他没良心,他也不回嘴,喝的大醉。

    夜里格外的冷,王氏冻得直打哆嗦。

    她想喝口水,却叫不来人,想自己倒身上却没有力气。

    直到天明,一位路过的婶子看大门开着怕出事,进来给她递了水。

    她也不动,在儿子身边躺了一天一夜,回想这是不是报应。

    她怨公公婆婆卖了自己孩子,就在公公的裤子上涂了狼粉。

    公公命大,只被咬掉一条腿却被气的中风。

    心有不甘,又在他每天给他喝薏米水这种利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