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8章 48
“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霸道的爱！”
男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桑唯被捂住耳朵。
听不清楚男人在什么,只看到我男人唇瓣开开合合，神色暴怒。
她又侧头看向捂住他耳朵的男孩。
不认识。
应该是新来的吧。
混血儿？还是外国人？
白头发是生病了吗？
但他长的好像精灵啊。
桑唯胡乱想着。
斯温德勒碧绿色的眼眸冰冷。
可在这段记忆里面。
他能改变给桑唯送饭这中事，但却不能改变这种对人生来讲,是重点折点的事。
七岁的孩子。
被骂作“没有感情的怪物”。
斯温德勒微微垂下雪白的眼睫，遮挡住晦涩眼神。
一直到这对夫妻离开。
桑唯依旧没有话，任由斯温德勒捂住她的耳朵。
最终是斯温德勒回神,松开后，碧绿色的眼眸漂亮至极，温柔如湖面剪影,好似春日最暖的风。
桑唯出自己的心里话了：“你好像精灵呀。”
斯温德勒微怔。
他抿抿唇：“我不是。”
桑唯眼神天真：“？”
斯温德勒没再话,收拾好刚刚掉落的饭盒,“擦药了吗？我帮你上药？”
桑唯奶声奶气的：“老师已经上过药了。”
斯温德勒好。
他还想在这里找切入口，和桑唯做朋友。
然而桑唯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斯温德勒只好：“我晚上来给你送饭。”
桑唯嗯了声。
到底还是个孩子,面色难免有几分低落与难过。
瘦孱弱的身躯躺在床上,看上去的一团
斯温德勒救助过不少孩子。
见过很多惨案。
可却对桑唯多了很多怜惜。
也许是未成年冒着被友辱骂的风险,也要将他从舆论漩涡拉出来，在三年前的阴影中注入一丝光。
先入为主的厌恶是因为不愿承认自己悸动而产生的抵触，抓到未成年给出的光之后，这些抵触全部变成源源不断的好感。
此刻达到了顶峰。
又衍生出更浓郁的怜惜。
涌出一种拼命对她好，恨不得满足她所有愿望的冲动。
所以。
斯温德勒拎着饭盒又回到了桑唯床边，“我也被骂过怪物。”
桑唯翻了个身,露出拒绝和他交流的姿态。
斯温德勒：“你不是怪物。”
“会有人给你毫无保留，只将你视为唯一的爱。”
桑唯终于扭头看他，冷漠：“出去。”
斯温德勒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
“那我出去了。”
离开桑唯的房间,斯温德勒又几分后悔。
他现在是个孩子啊。
即便他嗓音再温柔，再假装稳重，出的声音也稚气而又充满童真。
很容易被同龄人误以为是朋友之间的站队。
是一国的。
不过
斯温德勒心想,对于孩子，这种交朋友的方法一般来很奏效。
但桑唯是特殊的。
桑唯腿伤好了以后就要去上学。
她现在所在的这所学校是第二个收养家庭给她安排的贵族学校。
学习内容除了日常主要的学习任务以外，还要挑选两个课后兴趣活动，还有礼仪培训。
斯温德勒上过社区学。
就是那种帝国政府义务教育必须去上的学。
里面的课程花样没有这些多。
但教学内容和质量却远超这个时代。
他坐在桑唯身边。
“我们下次可以走路来吗？”
桑唯古怪的看了眼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甚至流露出了震惊。
斯温德勒：“怎么了？”
桑唯：“为什么要走路？隔两个街区呢。”
斯温德勒：“那个叫汽车的，后面喷出的尾气对身体很不好。”
桑唯：“”
她垂头拿出外语书。
复习了会儿上节课学习的内容，忽然看向斯温德勒：“我想起来啦，你就是那个环保主义者对吗？”
斯温德勒：“不是。”
桑唯托腮：“可是走路太累了，我不想走着上学，好远的。”
她现在浅浅抱怨的模样才有几分孩子气。
斯温德勒神秘一笑，“我可以带你，不用跑步。”
桑唯弯了弯眼睛，“好呀。”
第一节课是外语。
硬格累使语言。
斯温德勒莫名想到了频道出现硬格累使语的狗血文。
星际语言那么多。
外星语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硬格累使？
但转念一想。
里面有些描述虽不露骨，但又有几分香艳。
不应该是一位十七岁孩写出来的。
斯温德勒自我否定，但仍然存了一丝疑惑。
课堂上读着简单的硬格累使语言。
老师：“这堂课我们用硬格累使介绍一下家庭，好吗？”
大家当然举好。
桑唯翻看着书，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即便是贵族学校，提前接触了英语，也经常有孩子出差，但有英语流畅的，也有英语不好的。
不过大多数朋友都可以用简单句介绍自己的家，类似“我妈妈很漂亮，我爸爸很英俊”“我有一个大房子，里面有客厅，卧室，餐厅”“我们有一个马场”之类的。
轮到桑唯的时候。
桑唯书都翻烂了，最后忽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老师焦急：“唯唯，你怎么了？”
桑唯：“肚，肚子疼。”
斯温德勒：“”
她是怎么做到，从就这么会装病的？
最后老师是把桑唯送到了医务室。
斯温德勒陪在桑唯身边。
给桑唯递了热水。
校医笑眯眯的问：“朋友，你哪里不舒服呀？”
桑唯：“饿。”
校医：“？？”
“没吃饭吗？”
桑唯：“吃了，但还是饿。”
校医想要摸摸桑唯肚子，但被桑唯躲开了，“那叔叔这里有几个面包，你要吃吗？”
桑唯：“我想躺一会儿。”
校医迟疑，“你是想逃课吧？”
桑唯闭上眼不会话。
校医：“”
“只有这一节课，下节课就要回去上课。”
桑唯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闭上，“谢谢。”
校医笑了笑。
出了这个隔间去打电话。
桑唯声和斯温德勒话，“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斯温德勒任性：“不想去。”
桑唯眼神谴责，“你逃课哦，你真是个坏孩子！”
斯温德勒：“”
装病的人有什么资格这种话？！
桑唯：“你有写介绍自己家的作文吗？”
斯温德勒：“没有。”
他近乎漠然的，“我没有家。”
桑唯笑了：“好巧，我也没有。”
斯温德勒也笑，“那你想要有家吗？”
桑唯想了想，“不了。”
不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之前想要有一个家。
斯温德勒心想。
到底是个孩子，总归是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家。
桑唯：“你呢？如果有人收养你，你会离开吗？”
斯温德勒：“不会。”
桑唯趴在床上看他：“为什么？”
斯温德勒：“我已经过了想要家庭的年纪。”
桑唯哇了声，“那我们一样哎。”
她给斯温德勒腾了个位置，示意他躺上来。
斯温德勒摇头拒绝，后来见她坚持，便一起躺在床上，只占了一块位置。
桑唯：“我最近在想，要求别人爱自己是不对的，我们应该自己爱自己。”
斯温德勒嗯了声。
心想。
你不用要求，别人自然而然就会爱你。
桑唯：“你爱你自己吗？”
斯温德勒：“什么是爱？”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桑唯这个年纪回答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她，“我能感受到的就是爱。”
上完礼仪课之后，就要去兴趣班。
桑唯选择的是芭蕾舞。
严格来，这不是她选的，是第二个收养她的家庭帮她选的。
除了舞蹈外，还有钢琴，提琴这两种乐器。
桑唯心想，做孩真痛苦。
等以后就做个大人，每天就工作三时，剩下的时间全部都要用于娱乐。
跳舞休息的时候。
没有人和桑唯一起玩。
斯温德勒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爸爸她被退回孤儿院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她这会儿没有爸爸妈妈了。”
“那她是不是再也穿不起漂亮的裙子，带好看的皇冠了？”
“肯定啦，她都没爸爸妈妈，没人会给她买这个。”
“啊她好可怜啊。”
有孩跑到桑唯身边，“你爸爸妈妈真的不要你了吗？”
桑唯没搭理他。
孩的同伴拉着他，“你别和她话，我妈妈她是怪物，很可怕的。”
“？什么怪物啊？她会变身吗？是那种看起来很吓人的怪兽吗？”
斯温德勒皱紧眉头。
回头就见桑唯回更衣室换舞蹈服，准备回孤儿院。
他碧绿色的眼眸看向这群孩。
天真，懵懂。
但也拥有最残忍的冷酷。
桑唯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就见他们都哭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怪物怪兽。
“？”
斯温德勒：“被自己的想象吓哭了吧。”
桑唯唔了声，还是很好奇。
斯温德勒适当转移话题。
“我带你回家？”他神秘，“我有特殊的办法。”
桑唯被转移了注意力。
斯温德勒的特殊办法是背着桑唯飞回去。
他是想抱的。
但因为只有七岁，抱不住。
背着反而轻松点。
桑唯趴在天使的背上惊叹。
“你有翅膀哎。”
她好奇的摸着斯温德勒雪白的翅膀，羽毛柔软蓬松，摸上去就好像握了把云朵。
“你就像，就像电视里的大扑棱蛾子。”
斯温德勒：“”
想把这熊孩子扔下去。
桑唯：“你会魔法吗？”
斯温德勒：“会一点。”
桑唯：“那你能在云朵上建个乐园吗？”
斯温德勒：“不能”
桑唯：“这个世界有恶魔吗？”
斯温德勒：“没有。”
桑唯：“有上帝吗？”
斯温德勒：“没有。”
桑唯难过的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一只大扑棱蛾子。”
斯温德勒：“”
沉默两秒，他带着桑唯去云朵建乐园玩了。
在记忆里，改变一朵云朵形态还是可以的。
就是。
忘记孩子玩起来是根本不想回家的。
更何况。
那对桑唯来，也不是家。
桑唯靠在斯温德勒的翅膀，拿云朵捏人。
斯温德勒：“要回去了。”
桑唯：“我不想回去。”
斯温德勒哄孩子：“我们先回去，等晚上睡觉了，我们来这里玩，我们可以玩一夜。”
桑唯想了想，好。
孤儿院里面，那对夫妻又来了。
女人看着桑唯，她面色有几分憔悴，“宝宝，老师你上午装病逃课了，这是怎么回事？”
桑唯：“我看到了个天使，我想去抓他。”
女人茫然：“什么天使？”
桑唯：“大扑棱蛾子。”
女人：“？”
“抓昆虫吗？还是蝴蝶？”她更担忧了，“妈妈和你过，这些东西有很多都有毒，还很脏，宝宝不要玩这种脏东西。”
斯温德勒冷冷勾唇。
倘若这不是一段记忆，这对夫妻哪里还能如此蹦哒？
桑唯忽然大声：“他不是脏东西！”
斯温德勒微怔。
桑唯面对这对夫妻尖酸刻薄的言语时没有任何回应，反而在此刻据理力争。
像是在维护自己珍贵的宝贝。
“他不是！我喜欢他！我不允许你这样他！”
女人震惊，但很快就哄桑唯，“好好好，我们不这是脏东西，咱们唯唯以后不定会成为个昆虫学家呢。”
院长在旁边笑着劝桑唯。
这对夫妻有多在乎她，多喜欢她，一听桑唯出事就连忙放下中的工作赶了过来。
话里话外都在这对夫妻的好。
院长不是不喜欢桑唯，只是有这么好的领养家庭，这么关心桑唯的父母，当然是希望桑唯能去这个家庭。
至于新添了个弟弟。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桑唯充耳不闻。
等他们到口干舌燥，男人忽然蹲下身，没有前几天的暴躁，反而真像个慈父一样温柔：“宝宝看到什么扑棱蛾子了？”
“爸爸认识一个昆虫学家，研究过很多你的那种扑棱蛾子，很漂亮，爸爸带你去看，好不好？”
桑唯摇头，“不用了。”
“您上次的对，我可以给您打一张欠条，以后还您钱。”
男人脸色骤变，深呼吸两次，像是压制怒火，最终站起身，咬咬牙，“你有心吗？”
桑唯歪歪脑袋：“我没有心的话，就死了。”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
那里心脏正在跳动。
“你们已经得到礼物了，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还不满足吗？”
男人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尖叫鸡。
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恼怒与心痛。
最后像斗败的公鸡转身离开了。
深夜。
斯温德勒睡在桑唯的房间。
那张大大的公主床。
但桑唯很喜欢枕在斯温德勒的翅膀，她语气茫然，“他们明明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拥有的，但又要贪心的想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斯温德勒闻言若有所思。
他听院长讲过。
这个收养家庭是被确诊过不可能有任何生育可能，甚至能斩钉截铁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拥有孩子。
但桑唯去了以后，没多久，他们就怀孕了。
结合桑唯的话。
礼物。
她送给这对夫妻的礼物。
与其是一个孩子。
不如，是里卡尔族的治愈，帮这对夫妻治愈了生育方面的疾病。
斯温德勒给桑唯搭了层薄毯，“你也会得到你的礼物。”
桑唯翻了个身望着斯温德勒，“你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斯温德勒心口微动。
不的情感在胸口涌动，他喉咙滚烫，“不是。”
桑唯弯了弯眉眼，“晚安。”
斯温德勒：“晚安。”
斯温德勒隐约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段回忆——
这个时期应该是桑唯心中最为渴望哦时刻。
她渴望爱。
但没有人能给她。
而周围的孩子因为父母的嘱咐，也许是因为桑唯太过孤僻，不仅没有要好的朋友，甚至还充斥着伤人的话。
收养的家庭还时不时冒出来，对桑唯这些显然是孩子不能承受的话。
没有人理解她。
这种堪称众叛亲离的情况。
西蒙森的技能能发挥到极致，能抓住桑唯心中最阴暗的方面，让她黑化。
斯温德勒指尖微动。
原本想要看到过去的记忆便停下来，可此刻却想要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一个充满治愈的童年。
斯温德勒这个时候的想法和桑唯刚进入幻境时刻的完全一致。
救赎。
桑唯的伙伴最近比较神秘。
好像经常偷偷摸摸去别的地方。
星期天。
她看到伙伴在孤儿院对面的房子，好像在被人训斥。
桑唯从秘密通道爬了出去，凑过去看伙伴在做什么。
还没等靠近。
就听到激烈的骂声。
“你灵魂都透着肮脏，斯温德勒。”男人，“我真应该杀掉你，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斯温德勒静静看着男人。
——这是他的记忆。
他没有做任何更改，只是让记忆融合。
桑唯站在不远处听着。
男人骂人时候也很优雅，好似天生高贵一般，但话语却格外伤心。
桑唯心想。
就像她上一任爸爸一样。
男人：“你生下来灵魂就是黑的，你是被神厌弃的存在，你不应该存活于世。”
桑唯眨巴着眼睛。
望向斯温德勒。
斯温德勒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男人骂的没劲。
慢吞吞走了。
斯温德勒敛了目光，从这里走向孤儿院。
见桑唯就在自家门口，适当露出些许惊讶。
桑唯眨眨眼，“你是人呀。”
斯温德勒：“”
所以，第一句话应该是这个吗？
难道没有安慰吗？
桑唯又，“你为什么不和他你是天使呢？他信仰上帝哎。”
斯温德勒走到桑唯身边，碧绿色的眼眸像是含着水光，“因为我不是天使。”
桑唯：“因为你的灵魂是黑的？”
斯温德勒摇头。
“我和你一个秘密，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桑唯点头。
她举，“可以拉勾。”
斯温德勒没忍住笑了，“好，拉勾。”
幼稚。
真的很幼稚。
不过他也是真的很喜欢。
拉勾之后。
斯温德勒带着桑唯去了他们的云朵上。
他和桑唯，“我不是天使。”
桑唯眨巴眼睛看他。
斯温德勒坐在她对面，尽量用孩子能听懂的话讲，“这个世界有一种很脏的东西。”
桑唯：“是吗？”
斯温德勒：“”
他并不想拿自己和比。
他换了种法，“这种脏是指丑陋，和坏蛋。”
桑唯点头。
“但是你不丑，也不坏。”
斯温德勒：“这不是我本来的面具。”
桑唯：“？”
斯温德勒抬，指尖变成了藤蔓，开出娇嫩的花朵。
桑唯哇了声，“你好厉害。”
斯温德勒：“不，这是障眼法。”
“我真正的形态是触。”
这是个新词语。
桑唯不知道这是什么。
斯温德勒：“这会儿你看，会吓到你，等你长大了，我会让你看。”
桑唯信誓旦旦：“不会吓到，”
斯温德勒拒绝的干脆。
桑唯：“我真的不会被吓到，我想看看。”
她还装可怜，泪眼汪汪的望着他，娇气的让人招架不住。
斯温德勒：“我们是朋友吗？”
桑唯愣住。
斯温德勒任性：“我只让朋友看。”
“这是我的秘密。”
“我希望我的朋友能把我当成唯一，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
他的要求。
就是桑唯对朋友这种的要求。
她给她身边的每个人定义了一个身份。
当对方是这个身份的时候，她要求获得这个身份最极致的情感。
斯温德勒只相信。
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会给桑唯一个全身心只为她的朋友，但这一步，要桑唯主动提出来。
此时。
桑唯认真想了想朋友这件事，“可是我对朋友的要求很多。”
斯温德勒：“我可以做到。”
桑唯：“我要我的朋友只有我一个朋友。”
斯温德勒：“我也是。”
桑唯：“t不可以有别的朋友。”
斯温德勒：“我也是，”
桑唯：“t要对我很好很好，”
斯温德勒：“我也是。”
桑唯：“t不能是个学人精。”
斯温德勒：“”
他神色郑重，“我是认真的。”
桑唯：“好吧。”
“那我们试着做朋友。”
成为试用期朋友后，桑唯就主动要求行使朋友权力，要求看斯温德勒的触。
斯温德勒：“”
他怀疑这孩是想看完触后就宣布试用期结束，友谊破裂。
虽然这么想。
但为了维持守信形象，斯温德勒指变成了软乎乎的触，颜色有点脏，可他身后又张开着圣洁的翅膀。
矛盾极了。
桑唯握住触捏了捏，上面还有细的吸盘，嘬了她下，痒痒的，她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不是触，这是章鱼啊。”
斯温德勒成功从大扑棱蛾子进化成了章鱼。
桑唯：“你能去海底玩吗？”
斯温德勒：“可以。”
桑唯：“那海底有美人鱼吗？”
斯温德勒：“这里有。”
星际有。
不过人鱼在首都星的很少，他们更喜欢聚集在一起，生活在自己的星球。
这种生物喜欢水。
虽然可以脱水，但也不能脱水太久。
斯温德勒看着自己被桑唯把玩的触——
这是他基因病出现后显露出的第二精神体特质。
触。
神圣之下，是肮脏。
就像他的童年。
亲生父亲妄图杀死自己的惨淡童年。
重新在经历一次。
原本以为自己会有那么一点不解，或者恨意，可竟然没有任何恨意。
而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我显示过的形态，自己想要掩藏的肮脏，就这么展现出来。
桑唯没有任何惧怕。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全是笑意，她可能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斯温德勒绷着的心突然放松。
此时此刻他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担心桑唯会讨厌他。
或者。
担心自己这个形象被人所厌弃。
桑唯握住斯温德勒的触，“那你整个人都可以变成触吗？”
斯温德勒：“目前还不可以。”
桑唯：“那什么时候可以？”
斯温德勒：“等你长大。”
桑唯唔了声。
“那你可以把我变大吗？”
斯温德勒笑了笑，“不行。”
桑唯交到了朋友。
人生第一个朋友。
斯温德勒从来没想过做桑唯的朋友是这种感觉。
明明她才七岁。
但就是给人一种。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陪在他身后，鼓励他，支持他的感觉。
就好像是找到了最坚强的支柱。
光。
斯温德勒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好像是他灰败人生出现的光。
这一天。
斯温德勒和桑唯放学回家。
他照旧跟着桑唯进了孤儿院。
因为记忆融合。
对面的男人忽然冲了出来，中拿了一把枪，对着斯温德勒毫无犹豫的开枪。
“恶灵！天生恶灵！杀了你！”
最近过的太舒适。
斯温德勒都忘记记忆中还有这一刻。
他也想记忆中愣了两秒。
不同的是。
在现实世界，他是自己逃跑的。
并且还提前激发了精神力。
而在这里。
是桑唯拉着他跑。
跑进了孤儿院。
但男人已经疯了，他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个恶灵儿子。
他这辈子都在信仰教廷。
渴望拥有一个去见神的会。
但是。
现任教皇告诉他，他有一个灵魂全黑的孩子。
从出生，就是黑色。
这是不详。
是恶灵。
是被神明厌弃的。
男人发了疯的要杀斯温德勒。
只要杀掉斯温德勒，他能不会被神厌弃，他还能被神嘉奖。
桑唯拉着斯温德勒奔跑，“我们去云朵上。”
“为什么院长和其他人都不在？”
因为记忆覆盖。
这会儿是斯温德勒记忆的主场。
只有等男人被抓到后，其他人才会出现。
桑唯疏于锻炼，又因为本身体弱，已经气喘吁吁，“我不跑了。”
斯温德勒：“你不用跑，他只想要杀我。”
桑唯：“你先走。”
“我帮你拦住他。”
斯温德勒愣住，“你怎么拦？”
桑唯：“我有办法，你快走。”
斯温德勒抱起桑唯一起跑。
身后是砰砰砰的枪声。
危险至极。
那段记忆里。
孤立无援的恐惧与死亡的逼近渐渐消失。
他以为自己可以熬过孤独。
斯温德勒心想。
原来有人陪伴是这种感觉。
按照记忆里面的。
他胸口中了一枪，而男人也被赶来的警察抓住。
桑唯呆呆看着他胸口的血。
斯温德勒：“别害怕，我不会有事。”
没有伤到心脏，救护车来的及时。
他被抢救了过来。
他抬擦去溅到桑唯脸颊的血液，好像摸到了点湿润，斯温德勒惊讶，安慰的话语都有些笨拙，“别担心”
桑唯：“你是我的朋友。”
斯温德勒：“是。”
“我是，我永远都是，我也永远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桑唯眼睫颤抖。
好似滑落了滴滴眼泪，混合脸颊的血液，落在他的胸膛。
那里开出一朵花。
伤口慢慢愈合。
斯温德勒微怔。
这就是里卡尔族的治愈能力？
桑唯体力不支，要晕倒的时候，斯温德勒用翅膀托住他。
她：“有个声音告诉我，不可以用这个能力。”
斯温德勒被陌生的情感吞噬，怔怔问：“为什么？”
桑唯语气虚弱：“因为用了，是在透支生命。”
记忆彻底崩塌。
斯温德勒从漫长记忆中回神，而现实只过去了几分钟。
面色有几分发怔。
但心跳却在快速跳动。
他心想。
这一场记忆，桑唯有被治愈吗？
斯温德勒不知道。
也许吧？
可他真的有被治愈。
在和自己的过去和解。
和童年的那一场来自最亲近人的追杀和解。
他看向桑唯。
褪去稚嫩外表，但仍然有几分青涩。
十七岁少女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斯温德勒。
漂亮眼眸迷茫，“？”
斯温德勒淡淡解释，“是西蒙森的技能，我们陷入了自己的记忆。”
桑唯哦了声。
被关押着的西蒙森崩溃极了。
他用了技能。
将人拉进了记忆。
但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斯温德勒掌握了记忆的控制权。
啊啊啊啊啊！
他要杀了斯温德勒这个狗东西！
桑唯并不知道西蒙森的想法。
她正在考虑另一件事。
看着斯温德勒，“我们能去看人鱼吗？”
斯温德勒：“”
他笑了笑，碧绿色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我可以给桑同学报销船票。”
桑唯声嘟囔，“明明之前还叫唯唯呢。”
斯温德勒要刷卡进去：“那只是一段记忆。”
桑唯现在对西蒙森没有一点兴趣。
“我不想见他了。”
她转身向反方向走过去，斯温德勒跟了过来。
原本以为桑唯是要离开。
没想到竟然是朝他的房间走过去。
斯温德勒面色微怔，“桑唯同学？”
桑唯轻车熟路的打开他的房间，然后就看到了那面巨大的镜子，将她和斯温德勒都照了出来。
斯温德勒微微挑眉。
他将房门关上，好整以暇看向桑唯。
桑唯眨巴着眼睛：“我现在长大了，可以看看大章鱼了吗？”
斯温德勒：“不可以。”
他并没有做好任何在现实世界，给未成年看他最丑陋不堪的模样。
桑唯面色委屈。
眼巴巴的望着他。
就和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斯温德勒心想，简直就是等比例放大。
桑唯失落，“我们不是朋友吗？”
斯温德勒：“我们是吗？”
桑唯忽而定定盯着他。
斯温德勒心中一慌。
苛刻的交友条件必然也拥有极为苛刻的情感要求。
一丁点的瑕疵都不可以拥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指尖就变幻成了触，圈住了未成年纤细的腕。
桑唯捏着软乎乎的触。
“它和你翅膀的触感一模一样哎。”
她的态度和记忆中的内务任何区别。
斯温德勒渐渐放松。
但却又有一种与记忆不同的酥麻传来。
——他从来不知道指变成触后这么敏感。
触游走过未成年的腕。
吸盘在她娇嫩雪白的皮肤留下星点红梅。
斯温德勒喉结滚动。
骤然收回了触。
与此同时。
系统发出提示音。
[
你的信徒（/???）
斯温德勒（忠诚度：00％）
]
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系统震惊不已。
你做了什么？
桑唯淡定：交了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