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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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追着欢喜跑,到底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经逗弄就忍不住上头了。

    原先还各自互殴的人,一下子又团结起来,一起想要把欢喜这个家伙给按住。太嚣张了!偷了钥匙就算了,还要那样得意的炫耀出来。就算你是欢喜,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搞不定你一个?

    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当然也不排除一开始也有人只是想要跟着凑份热闹的心,并没有多么真心想要顶在前面,毕竟欢喜的名声还是让人有些忌惮的,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多多少少能证明他并不是个好欺负的。

    可偏偏欢喜恶劣的很,他要是直接一口气把人甩掉,或者掉过头干翻几个,也许大家掂量下实力也不追了,偏偏他一副大呼叫,看起来像是慌不择路一样到处乱跑,给人一种马上就能把人追到的错觉。

    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有实力的人。

    哪怕理智上知道,但是心里还是或多或少起了轻视,觉得——也不过如此。

    原本只用了三分的力,到最后也被迫发挥了八分、十分。可是那触可及的距离却像是被人拿尺子比划了一样,就是一直没有变过。

    台阶上的盖亚看得更仔细一些:“谁见过他跟人正面交过?”

    他身边的学长学姐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一个学姐道:“没有。”

    盖亚侧过头:“一次都没有?”

    学姐点头:“一次都没有。”她顿了顿道:“一开始,大家没觉得他有什么实力。因为他一直装作一副胆如鼠的样子。后来察觉到了,也有人想要逼他出”

    学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那个人最后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最后跑到力竭,放弃了。”

    盖亚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他:“你们彭主任也没有试探出他的实力?”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学长:“彭主任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他看向场上抱头鼠窜看起来很狼狈的欢喜:“但是他直接认输,彭主任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死了。”

    盖亚:“老彭还是太心慈软了。”他看了眼场内,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在我这里,这套可行不通。”

    其实跑了这么久,哪怕刚刚确实上头了,这会儿大脑也隐隐冷静下来了。就在一些人准备放弃的时候。前面的那个身影好像也跟着慢了下来。

    接着就被后面的人群淹没。

    不知谁喊了一声:“我压住他了!”然后所有人都扑了上去,一个又一个的开始叠罗汉。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芮平表情一顿,还在犹豫要不要插一的时候,身后被人一拍。那个被人压住的欢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人群后面,来到芮平的身边。

    “给你。”他扔给她一把白银钥匙。

    芮平总不能让那钥匙掉地上,接过来道:“我有钥匙了。”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那把黄金钥匙。

    欢喜微微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捡到的?可以啊。”

    芮平:“别人给我的。”她想要把白银钥匙还给欢喜:“你找到合适的人了?”

    欢喜却躲了开来:“找到了,这么多人里头找几个人还不容易。”他看了芮平一眼:“但我觉得这把白银钥匙除了你,再找不到更适合的人了。”

    “可我已经”

    “不需要?”他摇头:“这个事情你了不算。”他又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我了才算。”

    已经有人发现他们压着的那个人并不是欢喜,接着有人吼道:“他在那里!”

    欢喜最后朝她一笑:“想要还给我?那你来追我啊!”然后撒开腿就跑。

    芮平:“”

    追吧,这次我支持你。塔维斯道,好好把他收拾一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芮平低头看向里的白银钥匙,她这次并没有任何掩饰,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拿在里瞧。

    正好有人从她身边路过去追欢喜,回头看到她里的白银钥匙,忍不住睁大眼睛。

    但是看了眼芮平,那些哪怕发现她上有白银钥匙的人,最后还是忌惮她的实力,没有朝她靠近,只是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选择去追欢喜。

    跑出去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理解冲旁边的人道。

    “你看到了吗?那钥匙到底是欢喜给她的,还是她从欢喜身上抢到的?”

    被他问到的人想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是抢到的,你觉得呢?”

    “你得有道理。”哪怕亲眼看到欢喜跟芮平之间并没有任何争抢的动作,但是可能是自己眼拙,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呢?

    为什么不追呢?塔维斯有些惋惜的道。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傻瓜。芮平摇头笑了起来。

    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个心思这么细腻敏感的傻瓜。

    不管他是以何种目的,是看出她内心里的恐惧,于是用这种笨拙的办法,但她确实被真正安慰到了。

    她把这把白银钥匙放回口袋,现在她三把钥匙全齐了。

    其实场上剩下的人也不多了。陆陆续续的有人往淘汰区那边走去,也有哪怕一身伤仍旧艰难的爬着也要从那个地方回到场上的。

    而这些行为,盖亚并没有任何制止。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淘汰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他只是丢下了一千多把钥匙,所有的选择都是学生们自己做下的。

    其实场上还留着的人远远不止一千人,但是芮平却已经渐渐看明白这个游戏的意义了。

    是真的为了淘汰实力弱的人吗?

    不是的。

    是在判断你有没有那个决心,明知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仍旧拼死,也要留在场上!

    欢喜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他把自己身上的兜全部翻出来:“不要再追了!钥匙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他拿出一把黄铜钥匙:“我身上只有这一把黄铜钥匙,你们要么?”

    有这个闲心来追他的人,谁身上没有一把黄铜钥匙啊!

    他们一拥而上:“谁还关心钥匙不钥匙,你先让我们打一顿!”

    欢喜竟然真的抱头捂住脸蹲下来躺平了:“你们打吧记得不要打脸啊!”

    其他人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死鱼不怕开水烫,一时反而踌躇了。

    最后还是一个人大着胆子在他身上搜了一通

    欢喜哎呀哎呀的叫唤:“不要到处乱摸啊!”

    这个人黑着脸起身:“钥匙呢?”

    欢喜望天:“我也不知道,可能跑着跑着就跑丢了吧?”

    这可真是个敷衍至极的回答。所有人都有些一言难尽。

    打吧可是打一个躺平不还的人有什么意思不打吧,心里又憋着这口被耍弄的气没办法发泄出来。

    最后还是盖亚站出来,了声:“游戏结束,好了,都停下来!”他的声音像雷鸣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他看了看场上一片狼藉的模样,脸上甚至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容:“你们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在我想象中,此时留下场上的人应该会要少一点点现在看看,还有三四千人还不算是废物。”

    “你们也不要因为这个得意,你们也就比废物稍微强那么一点点。”盖亚话间,等待在一旁的医疗队已经抬着担架上前,他们先去了伤患遍地的淘汰区。

    但是那里只有几百人是真正被抬出来的,还有一部分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们是自己选择离开场地走到这里。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不理解,也许是理想破灭,他们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有人哭着跪着也要留下来,也有人明明有留下来的实力,却选择了离开。

    盖亚指着那被抬出来的几百人道:“这批人都享有拥有白银钥匙的权利。”

    所有人都抬起头朝他看过去。

    “所有费用全免,学费、餐费、医疗费。我的。”盖亚脸上依旧淡定的模样:“他们战斗至最后,直到再也不能站起来,是真正的战士。”

    在他的话语中,那些脸上没有任何伤,甚至只有一点点伤,但是自己选择放弃的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被抬上担架的人突然举起,他的里握着的正是一把白银钥匙:“盖亚老师是你把白银钥匙放到我这里的吗?”

    盖亚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

    他看向人群当中的欢喜:“我只有十把白银钥匙,而且它早已不在我的上,给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顿了顿道:“也许是某个人的把戏,大家不妨看一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多出一把钥匙。”

    所有人半信半疑的开始摸着自己身体。

    单番大声“啊”了一声,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白银钥匙:“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种声音并不是一例。

    但是每一个从自己身上拿出那把白银钥匙的人脸上都是一样的不敢置信,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又有一个共通点。

    他们看起来都不如何强大,游走在被淘汰的边缘,甚至有的已经被“淘汰”了——但又很想要留下来。

    此时,他们纷纷把复杂的目光投向欢喜。

    欢喜的脸上却是同样不敢相信的模样:“我的钥匙什么时候跑到你们身上去了?是谁!谁拿走我的钥匙做这种事情!”

    芮平终于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好了,别演了!”

    欢喜轻轻一跳,闪了开来,摸了摸后脑勺:“别看我哦,我只是想着反正我一个人拿那么多钥匙也没有,反正也是便宜别人。”

    “不如便宜你们。有些人总是觉得自己有点实力就以为自己多了不得了,可以把人划上个三六九等,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把白银钥匙自己吞了,丢了,给那些被认为不配待在这里的人,让他们享受白银钥匙的权利,也不给他们!”

    芮平又一脚过去:“都叫你不要再这些废话了!”

    欢喜再次闪开了,委屈道:“我得可都是真心话。”

    “‘真心话’?”芮平都要被气笑了:“好,真心话。要我替你把你真正的真心话出来吗?”

    欢喜这次真有些怕她了,芮平这个人是真的有点邪门,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他忙不迭的摇头,认怂道:“你还是别了。”

    芮平却是不管不顾的扭过头道:“他不需要你们的感激。他就是这样的贱/人,喜欢别人讨厌他,你们越讨厌他,他就越快乐。所以你们要真的感激他了,喜欢他了,他反倒真的难受了。”

    欢喜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样跳起来:“喂!!”

    她的嘴角荡出一个笑:“你们不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吗?”

    “要治这种贱/人。”她指着欢喜,朝着所有人道:“那就喜欢他,告诉他,你们有多喜欢他,他怎么捣乱都没办法阻碍你们对他的喜欢。”

    欢喜整个人都要缩起来,他弱弱的:“你们别信啊,她骗你们的。”

    他看起来真的要哭起来的样子。比他平日里装模作样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要可怜多了。

    芮平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忍,最终还是扭过头去。

    我总要治治他这毛病。她对塔维斯道。

    哪有人非要给自己找罪受的。明明把利益送给别人的是他,为别人处处考虑的也是他,可别人明明得了他的好却不感激还反过来怪他!

    他能够受这委屈,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