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纸活
赏南不知道虞知白这又是在搞哪一出,他静静地看着张苟露出来的巧的鼻尖,略微有些乱的发顶,环抱着自己的臂收得越来越紧,赏南拍了拍张苟的背,低声问:“我和你不熟,离我远一点。”
虞知白是白,张苟表面上是赏南的一个变态追求者,赏南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非常憎恶张苟。
张苟仰着头痴痴地看了赏南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走到墙角蹲下来,他选择的那个墙角是离赏南最近的,也是光线最差的地方。
他坐在那块暗影当中,一条腿屈着,一条腿抻直,光斑恰好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光通过惨白的皮肤完全穿透进去,地面上薄薄一层灰尘看得朦胧。
赏南就陪它演。
时间静静流淌着,外边的虫鸣鸟叫十分模糊,从光线的强弱可以知道外面乌云密布,一切微的声音在仓库中都可以被放大数倍。
赏南站了起来,他口袋里还剩半包纸巾,接下来还要在这儿被关上一个星期,他不想在这把椅子上坐一个星期。
或者,他可以研究一下这个铁门是否能被直接撬开。
赏南完全忽略了坐在角落里的张苟。
他在仓库里的一堆杂物当中翻翻找找,试图可以找到比较坚硬的东西来撬开这扇铁门。
仓库铁门是深重的绣红,仓库墙壁有多高,它便有多高。赏南清楚看见上边那一把巨型的铁锁,也看见那几个人推开铁门时的用尽全力,所以他知道徒撬开这门的几率会很。
但哪怕会不大,赏南也得试试。
赏南穿着很厚的外套,里边还套了校服,一顿倒腾下来,他出了一身的汗,仓库里灰尘漫天,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撬门的工具。
他里捏着一截断掉的椅子腿,原地站了会儿,又把椅子腿丢在地上,掏出一包纸巾认命地擦拭起那只剩了一半床板的木床:先给自己做个窝。
这床是折叠式样的铁架子床,上边应该有两块床板的,但既然能被丢在这里,就肯定不可能是完好的可以直接使用的东西——它只剩了一半的床板,另外一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将这块半张床板擦干净,赏南直接合衣躺在了上边,他应该庆幸自己今天穿得很厚实,在这样冷清的地方就没那么冷。
他翻身面朝墙壁,看着墙壁上裂开的一条条纹路,沿着纹路撕开的墙壁,露出里头暗红的砖块,潮湿的墙灰散发着一股很陈旧古老的味道。
[4:南南,你还饿吗?]
赏南闭着眼睛,“不是非不可的话不用找我了,我要节省体力。”
外面阒无人声,就算是警察和学校找到他,也需要一两天时间,而他唯一可以指望并且能指望得上的“人”,换了个身份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赏南不懂他,甚至不想理他。
经过在车上几个时的颠簸,赏南本来一直在想着张苟既然只是个容器,它承载了虞知白许多的怨恨,那它的性情,是怎样的呢?
它
赏南翻了个身,这一翻身,他的呼吸就立刻退回了胸腔当中,他看在伸长脖子,近在咫尺的张苟的脸,后颈的汗毛几乎是瞬间便竖了起来,这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本能反应。
张苟似乎也没料到赏南会突然转过来,他眨了眨眼睛,退了回去,双扒在铁架上,低声对不起。
张苟的脸很苍白,赏南知道虞知白的存在,就会留意对方身上和人类不同的细节,张苟是残次品,它身上可以被发现的细节就更多。
它没有汗毛,呼吸的幅度频率可以忽略不计,瞳孔漆黑,直径有些大,黑黝黝的,像丛林深处的猫科动物,神态脆肉,皮毛柔软雪白,可眼里的野性和攻击性隐藏不了。
赏南往后撤了一点,肩背贴到了墙上,和张苟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赏南清了清嗓子,“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足够明显了,虞知白让张苟来,总不能是来和他来这儿度假的吧?
张苟当真像一只猫一样惬意地伏在铁架上,“为什么要出去?”
赏南:“?”
赏南:“你,什么?”
“我不想出去,”张苟脸上露出隐隐的希冀和羞怯,“和你呆在一起,我很开心,要是出去了的话,我就不能这样和你呆在一起了。”
“”
和虞知白很难沟通,和张苟是无法沟通。
-
时间悄然到了深夜。
赏南脚冰凉,蜷缩成一团,他的脸枕在掌心里,墙壁的潮湿不断袭进毛孔中,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冷,觉得饿,觉得腰酸背痛。
意识模糊的时候,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会变得感觉迟钝。
所以等赏南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苟那双早已经悄然无声地从后拥紧了赏南,对方的体温不比墙壁高多少,赏南醒了,无可奈何地用肘抵挡了张苟一下,“松。”
张苟却将赏南拥得更紧,他将脸埋在赏南的后颈里,瓮声瓮气回答道:“我不要。”
“”
让赏南真正开始反抗的是张苟在他的颈后落下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吻,那片皮肤立刻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张苟!”赏南低声呵斥,“适可而止。”
男生一天没吃饭,话没什么力气,连呵斥人的嗓音听着都柔软得像蓬松的白棉花,于是,抱着他的又收紧了些。
张苟低声道:“就这样和我呆在一起,不好吗?”
张苟将赏南圈在怀里,像圈着一只刚落地不久的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的人,你也最最喜欢我吗?”
外婆喜欢他,但更喜欢人类虞知白。
妈妈爱他,她也更爱人类虞知白,连它的恨,它的怨,也都是因为人类虞知白。
只有赏南,他眼里是纸人虞知白,它看得见。
赏南沉默着,眼前漆黑一片,张苟的呼吸声十分微弱,但存在感无比无比地强,哪怕看不见,赏南也能够想象得到张苟如今的眼神是怎样的——阴郁,黏稠,偏执,虞知白会有别的眼神,比如依恋,比如装模作样的腼腆和内敛,但这些,张苟都没有,撕开它的壳子,它内里全都是怨恨。
但哪怕满身怨恨,它也要守着赏南。
沉默了一段时间,张苟在后面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不止是轻吻,它冰凉的指悄无声息地掀开了赏南的衣摆。
赏南及时按住了张苟的腕,“虞知白,我让你适可而止。”
这次,赏南叫的不是张苟,叫的是虞知白。
张苟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次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轻轻的讶异语气在赏南身后响起,“南南?你怎么知道的?”
赏南强硬地掰开了张苟的双,窄的半面床板上挤了两个大男生,哪怕赏南再退后,也无济于事,他转过来,微微抬眼看着张苟的脸,有些陌生,但是有迹可循,有些神色,和虞知白如出一辙。
“我不是傻子。”赏南道。
张苟低下头,像之前虞知白蹭赏南鼻尖那样,也蹭了蹭赏南,“然后呢?”
赏南:“你不想办法出去?”
张苟不明白,“出去做什么?”
赏南有片刻无言,过了几秒钟,他低声:“虞知白,我饿了。”
张苟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什么?”
赏南拉着对方的掌,贴在了自己的腹部,一字一句地:“我,饿,了。”
张苟睫毛抖了抖,他垂下眼皮,若有所思。
它的确想要和赏南一起,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这里只有它和赏南,没有别人,赏南会彻彻底底属于它。
但它忘了,赏南是人类,要吃饭喝水,或许还需要一些讨人厌的社交。
南南饿了。
好可爱。
张苟是虞知白怨恨的载体,它不是良善的。
向它提要求,它是有条件的。
张苟从赏南里抽走腕,转而捏住了赏南的下巴,喃喃问道:“你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赏南很聪明,他看得见对方眼底的神情和执念,但本来就是预料内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赏南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思考半晌过后,赏南主动仰着脸,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他轻声道:“来吧。”然后微微张开了嘴。
作者有话要: 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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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十五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医生差点没救过来
痊愈后的第一天,他看着坐在床头的漂亮男生,问:你是谁?
漂亮男生微微一笑:徐邮
病愈后,江橘白身体大不如前,以前的好哥们都不理他了,徐邮是他从那以后的第一个朋友
徐邮经常半夜出现在他房间,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有时候飘着
“你家住在哪里?”江橘白好奇道,“你不用回家吗?”
“天使坟场。”
江橘白在一个晚上偷偷去了天使坟场,入目尽是坟地,江橘白抓着对方衣袖:“怎么还没到哇?”
对方指了指不远处:就在前面
一座新坟——徐邮之墓
徐邮:我本来想杀了他,后来我想抱他,想亲他,想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身体不是很好的呆瓜美人鬼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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