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毒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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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齐武在吗?”楚潇潇一双水眸澄澈见底,问得无比认真。

    面前两个男人顿时神色颇为壮观

    片刻沉寂后,夜寒终于面色一沉,眼带杀气冷冷出声:

    “齐武是谁?!”

    “王爷的侍卫啊!”楚潇潇随口回答,且不明白他这周身寒意是为哪般。

    夜寒双眼一瞪,深邃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女人!竟然还有个侍卫你”

    一脸懵逼的楚潇潇:侍卫碍着你什么事了??

    咬牙切齿片刻后,夜寒终于瞪她一眼,带了怨气闷闷低语:

    “算了,你这女人,肯定是上天派来同我讨债的”

    一旁的尉迟焱,还兀自沉浸在“丫头为何会选齐武”的震惊中没回过神——

    他还尚未弄清,自己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夜寒这厮和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又突然多出一个“齐武和丫头到底发生过什么”的疑团

    但在这一团如麻思绪里,却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且坚定起来:

    他以后,再也不要与丫头分开了!

    “王爷,齐武在吗?”楚潇潇又问了一遍。

    “不在!”尉迟焱冷声回答,罢伸捏住她细腕,将她带往一旁软塌,

    “本王来将毒吸附。”

    夜寒琥珀色的眸子一眯,斜晲着他出声询问:

    “焱王爷,你知道你自己身中慢性毒药吧?你也知道,这将毒吸附,必会耗费大量内力吧?”

    尉迟焱冷冷瞥他一眼,心知他这一番话无非是想让丫头心生不忍,从而转投于他,自此欠下他这个大人情。他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果然,楚潇潇一听这话,急忙往外抽被尉迟焱捏在中的腕:

    “王爷,不可!潇潇怎么忍心让您”

    话还没完,已被尉迟焱一把扯到跟前,幽深凤目死死锁住她双眼,第一次对她面露愠色、语气强硬:

    “必须是本王!”

    楚潇潇还是第一次见男神露出这么强势一面,且那漆黑眸底似乎还带了隐隐怒气和霸道

    楚潇潇眨了眨无辜杏眼,一时被这强势目光瞪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夜寒却面带鄙夷嗤笑出声:

    “嘁!笑话!为何必须是你?”

    尉迟焱这才分他一丝目光,冷冷反问:

    “你可中过情毒?可知身中情毒是何感觉?又知晓该如何熬过去吗?还是你根本打算,再将这毒转于他人之身?”

    言下之意

    果然夜寒微微诧异,随后不再言语。

    “王爷,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中过”楚潇潇一想到男神这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却要被这种污秽沾染

    忍不住心头一酸,泪意涌上眼眶:

    “王爷,什么时候的事?是谁”

    尉迟焱看着她又因关心自己而泛起的泪光,不由心头一暖,语气轻柔起来:

    “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所以,本王知道如何熬过这情毒。”

    完就拉了楚潇潇坐于软塌之上。

    楚潇潇尚在犹豫间,就感觉自己掌心像是被磁铁吸附般,紧贴到了尉迟焱中,怎么也扯不回来。

    虽然体内燥意随着这吸附,开始被缓缓抽离,但她看到男神愈发苍白起来的脸,和额间渗出的细碎汗珠时,还是忍不住抽抽嗒嗒出声哀求起来:

    “王爷,你别这样!会有危险的你别这样潇潇害怕,潇潇可以想其他办法”

    楚潇潇一边抽泣一边使劲往回抽着,她怕万一男神真因为她有个三长两短她想都不敢想这种可能性

    尉迟焱强忍着内力耗费的不适,和体内多年累积的慢性毒药反噬的痛楚,努力凝起个笑容,想句安慰的话,可嘴唇张了张,却一阵腥甜涌到喉间

    他忙抿紧双唇,闭上眼凝神克制。

    “诶,你再这样哭下去,你家王爷可是会真气紊乱的!”一旁的夜寒忍不住出声警告。

    真气紊乱?是不是就是走火入魔那一套?!

    楚潇潇立即闭嘴噤声!可明显眼泪流得更凶、眼中惊恐更甚

    夜寒无奈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闷闷了句:

    “嘁,好的强取豪夺,真是扫兴”

    完迈步上前,快速在楚潇潇脖颈处一点。

    楚潇潇登时眼皮一沉,头部无力垂下。

    夜寒又浅浅叹气,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上前给楚潇潇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力道却前所未有的轻。

    擦完将雪帕又收回怀中,一撩衣摆坐到尉迟焱身后,单置于他肩上,开始凝神运功。

    不一会儿,尉迟焱面色已缓和许多,紧拧的眉头也略略舒展。

    一炷香时分后,夜寒收回,吐纳调息片刻,起身将尚在沉睡中的楚潇潇缓缓放平于软塌上。

    尉迟焱亦缓缓睁开眼,目光在沉睡的楚潇潇脸上扫过,起身朝夜寒微微颔首:

    “多谢夜宫主出相助。”

    方才夜寒搭上他后肩时,他便感到一股雄浑内力压制住了自己体内的毒发反噬,不由诧异于此人的功力深厚

    再一联想到他姓夜他似乎已知晓此人身份了。

    果然,夜寒听见“夜宫主”三个字,略显诧异。

    随后看了眼他苍白脸色,大大咧咧一摆:

    “我是帮她不是帮你!不用你谢!”

    “那本王替潇潇谢过夜宫主好意。”

    “”

    尉迟焱不待他反驳,便转身走向隔间耳房。

    耳房内,浴桶里的水已凉透。

    虽是刚刚沐浴过的,可仍清澈见底,且浮在水面的香叶和花瓣仍散发着淡淡馨香。

    尉迟焱踩着脚踏,合衣迈入水中,将身体缓缓没入至齐胸深,闭眼调息。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泡冷水熬过这一夜?”后脚跟进来的夜寒好奇挑眉,

    “那换个人也并无不可”

    “唯有心性至坚者,方可捱过心魔。”尉迟焱一句话便打消他所有念想。

    习武之人,最惧心魔扰乱神智。

    果然夜寒不再言语。

    “夜宫主,本王很是好奇,这天下第一宫的堂堂夜宫主,为何会对我王府的一个丫鬟纠缠不放?”尉迟焱闭眼盘坐水中,嗓音沉稳无异。

    夜寒眼神一晃,双背后踱步至他面前,悠悠开口:

    “既然焱王爷问了,那本宫主也不惧告诉你,虽然潇潇是你的通房丫鬟,但本宫主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过,惯爱做这强取豪夺之事,所以还请焱王爷有个心理准备。本宫主虽不会趁人之危,但待你身体恢复后”

    尉迟焱在听到“通房丫鬟”四个字时,已是眉头微动,睁开了眼。待再听到后面,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开口打断他这狂妄之语:

    “哦?你要从一个最受如今皇帝和太后看重的王爷这里,强取?豪夺?”

    夜寒闻言,表情一滞。蹙眉思索片刻后,转而问道:

    “先不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可单就你这王爷的身份,你能给她什么许诺?难不成要潇潇做一辈子的通房丫鬟?”

    “你应当知道,本王尚未娶妻。”

    “”

    “亦无妾室。”

    “”

    “所以,本王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

    夜寒无语片刻,可随后再问出的话却正中要害:

    “那你身上这毒是怎么回事?明显已中毒多年!”

    尉迟焱闻言眼神一暗,复又缓缓闭上眼:

    “本王自有办法,时候未到而已。”

    夜寒还想什么,却耳根微动,猛然抬眼看向屋顶。

    尉迟焱也霎时睁开眼,眸中射出一道精光:“谁?!”

    屋顶刚刚出现的异响,即刻又消失。

    夜寒面色凝重,看向尉迟焱。

    尉迟焱伸出,以指沾水,在浴桶外侧反写下两个字:皇上。

    夜寒点头会意,缓步走到后门旁侧耳听了会儿,才轻轻脚推门而出,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耳房一时只剩下尉迟焱一人。

    刚刚凝神与夜寒对话,自然不觉体内燥意汹涌,可此时心思松懈下来,便觉那灼热燥意似火焚心,很是难熬可明明上次并不似这般难熬

    不由心中暗骂自己:作甚要去翻那画册!又作甚要去逗弄丫头!以至如今闭上眼,眼前便是

    真是自讨苦吃,活该难受!

    想当初自己无欲无求,唯有琴棋书画是勉强能提起兴趣之事,所以被下药那次,稍稍定神便止了欲念。

    可如今自己对丫头动了心,捏过了那细细腕、抱过了那温软身躯、看过了那曼妙曲线自然脑中便奢想无限,整个人被欲念席卷、无处安放

    意识到脑中画面越来越不堪,尉迟焱急忙心思一转,迫使自己凝神思考起目前处境来:

    刚刚屋顶异响,定是皇帝的人无疑。每次太后往自己房中送女子,皇帝的人便紧随其后来听墙角。他之前懒得搭理,概因他都会将房内女子赶出去。

    但显然今日不同,丫头留宿一夜,势必会让皇帝起了戒心和杀心。

    不过他明知如此,却并未粉饰——他已无需粉饰。

    之前他从未反抗,并非因他毫无反抗之力,而是这世上没有值得他反抗的人和事。

    可如今,他有了想守护的人,自然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为之筹谋——

    若她想要无上荣耀,他自有办法将这天下送到她中;若她想要闲云野鹤,那他亦有办法脱离这深宫牢笼。

    只因他想要的,唯有一个她

    又一阵燥意袭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些时日出现于他梦中的画面:那是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与丫头白日策马奔腾山水间、晚间耳鬓厮磨床

    兜兜转转又回到欲念最初点

    尉迟焱整个人被这阵汹涌燥意充斥,自觉难以抵挡,便索性缓缓后靠、双搭于桶沿之上,任它在周身肆意冲撞这一时半刻——

    闭眼,是画册上的景象与丫头重合睁眼,耳旁是丫头的婉转低语:疼

    甚至就连今夜捏起丫头下巴、丫头红唇微张、眼神似水地望着自己的画面,亦浮现眼前

    正被这噬心滋味折磨得无所适从、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要将这情毒引至自己身上、而不是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丫头解毒时,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心翼翼的软糯声音:

    “王爷,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