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今夜要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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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一顶简陋无比的青布轿,从流芳园出发,绕到齐王府后门进来,最后又停在了流芳园门口。

    “这是什么新派的出嫁方法?从来没见过啊?”

    “嗐,咱们王爷纳个侍妾而已,哪配用‘出嫁’两个字。”

    “没想到,表姐平时这么受宠,到头来却只是个侍妾,跟咱们这些下人没两样了。”

    “哎呀,别了,我都替她丢人。”

    丫鬟婆子们看戏不怕台高,沿路看热闹,笑得幸灾乐祸。

    白千蝶死死攥着帕子,长长的指甲刺破帕,戳进了肉里,留下斑斑血痕。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一定要以牙还牙,让花娇娇好看!

    好容易捱到下了轿,重新回到了流芳园,杜子腾却又倚在门边,讲风凉话:“哟,白姨娘回来了?”

    “你之前牛皮吹得满天飞,一定会嫁进齐王府,敢情就是这么个嫁法?”

    白千蝶气不打一处来:“都怪那个不合时宜的嗝!不然我一定是侧妃!”

    “嗝?”杜子腾“啧”了一声,“那是万能药的副作用,你就不能忍着点?”

    “那是万能药的副作用?!你怎么不早!”

    白千蝶气疯了,扑上去就打。

    “我还以为是花娇娇使坏,原来是被你害了!”

    “你赔我的侧妃!你赔!”

    杜子腾一个闪身躲开,让她扑了个空:“我哪知道这么巧?罢了,你也就侍妾的命。”

    “谁的?!”白千蝶怒目圆睁,“你给我看着,今晚过后,我就是齐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你能怎么尊贵?”杜子腾半点不信,“别瞎折腾了,先老实当你的侍妾吧。”

    让她老实做侍妾?不可能!

    白千蝶憋着一口气,唤了碧池进来,给她梳妆打扮,最后换上了薄薄的一件纱衣。

    那纱衣若隐若现,就连里头的肚兜都看得见。

    杜子腾惊讶无比:“你要去干吗?”

    “圆房!”

    白千蝶憋着一股劲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衡元院里,顾子然坐在灯下,捧兵书,但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今天在马车上,缘巧合下的那个吻。

    这让他心烦意燥,把领口的翡翠纽扣解了扣,扣了又解。

    不一会儿,天青进来,禀道:“王爷,表姐哦,不,是白姨娘,白姨娘来了。”

    “让她直接去本王的卧房。”顾子然神色淡淡的。

    王爷这是要跟白姨娘圆房了?!天青惊讶无比,几度欲言又止,但还是领命去了。

    顾子然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把花娇娇红艳的嘴唇,从脑子里赶了出去,这才摇着轮椅,也去了卧房。

    他一进门,白千蝶就欣喜地迎了上来:“表哥,我都等你半天了!”

    顾子然的目光,从她薄薄的纱衣上掠过,微微皱起了眉头:“把衣裳穿好。”

    “表哥,我这不是穿好了吗?”白千蝶委委屈屈地一瘪嘴,“今天是我们的洞房之夜,难道你让我裹成粽子吗?”

    顾子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本王娶你前,你是怎么跟本王的?”

    “好啦,我知道啦。”白千蝶娇嗔着,从肚兜里摸出了两包药粉,“瞧,我都带来了。”

    顾子然就着她的看了看:“这些东西,真能治本王的病?”

    “那还能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表哥?为了这两包药,我可是苦苦求了我师傅五年!”

    白千蝶着,把两包药粉并排摆到了桌上。

    “这包红色的,是治腿的。”

    “这包黄色的,是治那条腿的。”

    白千蝶着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顾子然身下扫过,泛起满脸的红晕。

    “但这两种药,不能同时服用。”

    “所以,表哥是想先治两条腿,还是先治那一条腿?”

    白千蝶完,羞答答地看了顾子然一眼,垂下了头。

    顾子然想着太后亲拟的“和离标准”,还有花娇娇张狂无比的笑声,毫不犹豫地把黄色药粉一指:“先用这个!”

    到底是男人,在他心目中,重振雄风,与她圆房,比治好双腿重新站起来更重要。

    白千蝶娇羞无比地看了顾子然几眼,娇嗔着一甩帕:“表哥讨厌”

    他只是不想让花娇娇和离得逞,怎么就讨厌了?顾子然没想明白,疑惑了一会儿,问道:“这药该怎么用?”

    白千蝶扬起脸来:“表哥,第一次服用这种药,必须以处子血作引。”

    “如此残忍?”顾子然皱起了眉头。

    “表哥上战场厮杀的时候,刀尖饮血,杀人如麻,竟也会觉得残忍?”白千蝶掩嘴而笑。

    “那是保家卫国,驱逐外敌,怎能一样?”顾子然凛然道。

    顾子然的语气里,有了责备的意思,白千蝶觉得有点尴尬,连忙解释:“这处子血,取一杯就够了,不会致命的。”

    “这还差不多。”顾子然神情终于缓和,“本王这就派人去寻处子血。”

    “表哥,不必了。”白千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雪亮的刀,“取我的血就行。”

    顾子然摇头:“你自娇养长大,哪受得了这种疼,本王还是让天青去府中找些下人来,多给她们些银子也就罢了。”

    “表哥,下人的血,哪能与我的相比?”白千蝶凝望着他,满眼深情,“这是我对表哥的一片心,也正好以此证明我的贞洁。”

    不像某些人,还没跟自家男人圆房,就先把贞操给了野男人。

    顾子然听懂了白千蝶的意外之意,眼神一冷。

    白千蝶目的达到,暗自得意一笑,举起刀,对准自己的腕,割了下去。

    血一滴一滴,落入了酒盅。

    明明只有一道细细的伤口,白千蝶却疼得泪花直冒:“表哥,今日我为你取血作引,来日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好。”

    顾子然颇为动容,郑重承诺:“本王一定不会辜负你。”

    “虽然本王给不了你男女之情,但今生荣华富贵,任你享用。”

    “以后等你想开了,愿意离开齐王府,另嫁他人,本王一定把半个齐王府,都陪送给你做嫁妆。”

    给不了她男女之情?

    只怕过了今夜,这事儿就由不得他了!

    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今夜一定要得到!

    白千蝶暗暗发着誓,等血滴到浅浅一层,便移开了腕。

    顾子然唤来丫鬟,给她包扎了伤口。

    白千蝶亲斟酒,再加入黄色粉末,与鲜血搅匀。

    她调制妥当,双将酒杯奉给了顾子然:“表哥,快喝下这杯酒,看看有没有效果。”

    “哪能这么快,这又不是神药。”顾子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白千蝶默默地数着数。

    一

    二

    三

    顾子然身子一软,晕倒在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