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犹豫了片刻，“是，也不是。”

    贤妃眉毛一挑，“嗯？”

    这话倒得奇怪。

    端妃没着急开口，只看了看周围，贤妃立马会意，摆示意众人退下。

    很快，殿内就只剩银夏和云茵两位大宫女了。

    贤妃看着面前捏住勺柄，轻轻搅动淡白色汤的人，“姐姐是要和我什么？”

    “前些日子我从御书房回宫的时候，见了丽嫔一面，感觉变化挺大的。”

    端妃缓缓开口，眼睛有神，却仍旧掩盖不住眼下的青灰，语气似有怅然和惋惜。

    贤妃在听到“丽嫔”二字时，眼底就浮现了几分凌厉，却又很快遮掩过去。

    轻叹一声，“我也注意到了。”

    她没提自己当初去冷宫的糟心事，只轻描淡写地叙述道，“先前便晓得她脾性不算好，和多位姐妹都有龃龉，还以为进了冷宫能让她稍加反省，收敛一些，如今看来反倒还不如从前呢！”

    “谁不是呢，”端妃顺着她的话道，“不久前陆贵人还哭着跑到我宫里求我给她做主呢，丽嫔为了个畜生对她动。”

    “那脖子上满是红痕，触目惊心，光是瞧着都觉得疼。”

    着，不免又想到昨夜的梦，眉头微微拢起。

    贤妃先是一惊，随即疑惑道，“还有这样的事？”

    端妃轻笑，“我记得陆贵人自己当时还来了趟你这儿。”

    装什么呢！

    “成日里事情多，我倒是记不清了，”贤妃当然没忘，只推道，“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拒了许多来客。若当时知道陆贵人找我是为了这事，怎么着也得见一面。”

    她脸上染了些愁容，心底却更明镜似的，对端妃来此的目的也摸了个七八分，“听姐姐的意思是”

    “这里是后宫，不是菜市场，更不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江湖武林，总得有点规矩才行。”

    端妃放下汤勺，看向不远处的人，“你觉得呢？”

    端妃走后，贤妃让银夏重新替自己盛了碗汤上来，慢条斯理地喝着。

    “娘娘，”银夏在旁边道，“奴婢前些日子还听端妃娘娘有意拉拢丽嫔，现如今却要和娘娘联对付她，可信吗？”

    贤妃喝下半碗汤，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擦嘴，“你觉得她想法变得太快了是吗？”

    “奴婢是怕其中有诈。”

    二妃本就存在极大的竞争，真能因为丽嫔站在一起？

    贤妃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扶，看向远处，目光悠悠，“本宫觉得有七八分可信。”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和丽嫔接触，却一直都有留意她的动向。

    丽嫔这性子啊，一看就是不甘屈居人下的，怎么可能甘愿成为端妃里的一颗棋子呢？

    “端妃先前想拉拢她，不过是看她独得圣宠，想以此扩大势力，压制本宫，可惜丽嫔并不吃她这一套。

    若陛下对后宫众人一视同仁倒还好，偏偏对丽嫔恩宠有加，端妃也是怕陛下升了她的位分，以后就不好控制了。”

    她和端妃相争，好歹算知晓些底细的，可对丽嫔的了解却不多，单打独斗太冒险了，得拉个盟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