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 抓到坏人

A+A-

    时千以为大家都是队友,但显然陈牛习惯了单干。一上头,一路再次跑进赵康家堂屋,都没回头找一下牛。

    黄牛熟练迈动四肢,轻快地跟在后面。

    四条腿跑路,还是很快的,没被陈牛落下多少。

    进了屋,陈牛先看一眼林南音,然后正色道:“怎么能不查呢?放着这么一个坏人,就呆在我们附近,多少家夜里都不安心。”

    算是用正当理由,遮掩过他想要查清楚的更主要的原因。

    徐有光点点头:“嗯。”

    徐有光又看向赵康,得到赵康回应——“是这个理。”

    但问题还是原来的问题,陈牛要怎么查?

    当下所有人都看着陈牛,就连时千都有些怀疑。

    虽然接触不多,但时千也认识到了,陈牛不比龙叶脑子灵活、心眼多,他是个很“正常”的普通青年。

    比起他的大脑,可以他的脸蛋更出色。

    但这个年代,大方正气的长相更为吃香。陈牛名字糙,五官却随了老太太,偏冷峻,看着就不好惹。

    被认作坏人,或许也跟这张脸脱不了关系。

    只听得陈牛声音突然变得不是很有底气,平和下来:“我觉得人是不是没找对,我看你们找的都比我矮不了多少。”

    然后陈牛看向林南音:“我要是动,林知青可能就挣扎不了。”

    “而且从后面伸勒脖子,太不方便了,也没有必要。”陈牛比划着伸出的自己健壮有力的胳膊。

    只虚虚比划一个圈,就能看出来,他真的很有力气,一只就能搞定体型娇林南音。

    完全可以捂住嘴,直接开始干坏事。

    陈牛着着,抛开昨晚想到的一些细节,还在一瞬间有了新的思路:“而且秋天穿的都是长衣服,特别是夜里。那个人的衣袖是什么样,猜猜他穿的什么衣服,同样可以作为依据。”

    “光比划不好看出来。”徐果子看一眼林南音,“我跟南音差不多高,你勒我试试?”

    徐果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没发觉是哪。

    陈牛不,还真想不到体型差太大了。听着有道理,还是不如真的试试,反正就是比划一下。

    “不太好吧。”陈牛觉得不好。

    他目光转了一下,扫到身边的黄牛。

    再一看桌子,就“嘿”一声,将黄牛扛到不远处的空桌子上。

    茫然的时千:?

    关我黄牛什么事。

    下一瞬,时千又被锁脖了。

    站在不高的桌子上的黄牛,正好和站着的徐果子、林南音差不多高。

    而作出锁脖动作的陈牛,他模仿的正是赵康刚刚回顾时提到的动作。

    一只捂嘴,臂绊着脖子处,而后因为挣扎,又换成两只来。但因为个头太高,胳膊又长,做第二个防挣扎动作时,显得很是多余。

    就不是他这个身高最方便的姿势。

    “我怀疑那个人,肯定没我高,估计比我矮一截。”

    陈牛一边示范,一边又道:“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在后面?前面一压不是更方便么,那个人可能也不是特别强壮。”

    胜利村算是个大村,陈牛能长成大高个,全都靠老太太舍得给吃喝。

    更多的人,是没有陈牛这样的体格的。

    这会儿的人都偏矮,可能是弯腰太多,也可能是生活的重担太沉。

    时千听着觉得很惊奇,他也没想到强壮的问题。只觉得陈牛跟林南音放一块,他太高大了。

    但细想的确很合理。

    林南音应该不算“强壮”的女性,不能碾压她的,自然也不算男人中的“强壮者”。

    几人听得若有所思,徐果子跃跃欲试:“牛还是不准,都不会挣扎。人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也会力气变大的!让我来试试。”

    时千:“哞哞。”

    我会,怕吓着你们。

    就不展示了。

    林南音则是不确定地道:“好像是没有这么高大。我自己试试吧,只有我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回想到昨夜,林南音也开始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陈牛这么高大。

    她是有些怕陈牛的。

    因为这人长得太高大,又壮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凶,不像是好人。

    林南音也知道以貌取人不好,好比陈牛为人的风评还是不错的,但胆的性格却不好改。

    虽然有些恐怖,但林南音更想找到昨晚上那个人。

    一想到那个人不知道是谁,不定下次还会半夜里偷偷找上她,那真是睡觉都不得安稳了。还有其他姑娘,可能也会被欺负,经历她昨晚上经历的恐怖事情。一想到这,林南音的想法也变得坚定起来。

    因此林南音拉住好心想替代自己的徐果子,独自走到了陈牛面前,转过身背对着陈牛。

    “你、你来。”林南音声音轻颤。

    方才锁时千脖子痛快的陈牛这会却不敢上了。

    他抱着牛脖子,呆呆地站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林南音会主动站出来。

    离得最近,能听出林南音的害怕,更为这个姑娘的坚强震撼。

    时千:“哞哞。”

    松开我啊。

    陈牛还是不动,时千就退一步,头一拱,挣脱了陈牛的束缚。

    时千还提起蹄子,轻轻地踢了陈牛一下,好叫他回神。

    “好。”回神的陈牛应了一声,别扭地上前,脚都同步了。

    索性就两步,也没人注意到他走路时的奇怪样子。

    唯有陈牛自己在意,他后悔中午没擦洗,挤了黄牛的草堆睡。

    这会儿身上都是臭汗,衣服上可能还沾着草,他甚至怀疑自己沾泥的上有没有洗干净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陈牛也知道抓到夜里那人更重要。于是止住犹豫,果断抬起,锁住林南音的脖子。

    他一认真,上、胳膊用劲,一只就能将林南音从后面扣在怀中,让她不好挣扎。

    有个词叫铁臂,不过如是。

    再加上另一只,如他所想,林南音根本没法挣扎,像只被他抓住的兔子,只有红眼睛的份上了。

    “可以了!松开松开!”徐有光喊一声,喝止陈牛这个快把人吓哭的傻子。

    陈牛立马松。

    徐果子也跑过来,扶着林南音:“没事没事,都是扮的,你别怕啊。”

    “我没事儿。”林南音坚强地摇头。

    陌生人的和胳膊从背后袭来,不只让她恐怖害怕,也让她能够确定:“昨晚上那个肯定没这么高,力气也没这么大,要矮上不少。”

    一次勇敢尝试,逼真的模拟,也让林南音想起来更多的细节。

    “那个人衣服挺不错的,不是这种薄衣服,是有点厚度的,也不软,料子还有型,应该就穿了一件。”

    陈牛的衣服是洗了很多次的单衣,外面一件很薄的外套。

    村民们大多这样,几件衣服来回地穿,来回过水洗,不可能不薄。

    “厚的?那还挺像新衣服。”徐有光摸着下巴道,“能做新衣服的可不多。”

    布料产能少,并不在国家生产计划的最前列。有时候一对新人结婚了,都不一定能穿上一身新衣裳,有块红布就不错了。

    “那我们又多了一个可以排查的线索了!”

    徐果子惊喜出声,而后又看向好一阵没吭声的赵康,“赵康哥,你这果然学得不行。”

    赵康解释道:“昨晚上我哪敢上,怕吓着林知青嘛。”

    他这么,时千反倒觉得不对了。

    怕吓着林南音,干嘛还要连夜追问。肯定是为了抓住最好的时,方便“破案”。

    如果他怕黄金时间过去,不好找到凶,那刚刚陈述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人像是在暗暗强调各种困境,和已经尽力了,暗示林南音、徐有光放弃。

    一个有公心的人,行为不该前后如此矛盾吧?

    只会秃头想尽一切办法,和林南音继续沟通,或者是用别的方式找到更多线索,而不是把选择权交出去。

    黄牛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转向僵坐着的赵康。

    赵康下兄弟帮着他话:“赵哥一宿没睡,眼睛底下都青黑了,你这话就过分了吧。”

    徐果子道:“这不是刚才请老公安,赵康哥不让。这会儿陈牛都想出法子来了,我当然要怀疑他的能力和水准行不行了。”

    她又不是胡乱赵康不行。

    昨夜里,她可是听见赵康怎么“好找”的。

    刚刚林南音放弃那会,徐果子也差点就出“不行”,只是被陈牛抢了先。

    时千则开始怀疑赵康不是不行,他可能是太“刑”了。

    一个学过的专业人员,还能注意不到更多的细节么。他和陈牛都想到了。

    徐有光听到女儿口吻带气,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是把那个流氓抓到。”

    “眼下有新的线索,是好消息,对不对?莫要弄得内部不和气。”

    着,徐有光又望向女儿:“果子,你坐下,少两句。赵队长不辛苦么?昨天一直熬到现在,一时没想到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他也的确忙,往常都没时间着家,各个地方跑,精力上不免不足。”

    赵康师从老公安,破过不少“案子”,在徐有光这儿有些信用。加上治安队要管的事也多,不可能长久在一件时尚耽搁下来,的确各有各的苦衷。

    “身高问题,估摸着是当时林知青太害怕,看到那个影子很高,就误以为对方也很高大。这点也确实容易误会。”

    赵康听着点点头,又歉意道:“也是我不仔细,就想着早点抓紧时间,好找到人,没考虑到这点。”

    都这么了,徐果子也不是瞎杠人的,拉了林南音坐回去。

    徐有光又招呼陈牛:“陈牛,来,你也坐吧。我看你也有些想法,大家正好集思广益。”

    陈牛也就准备跟着坐下,时千赶紧叫他:“哞哞哞!”

    我!你别又把你的牛忘了啊。

    陈牛这才想起来,刚才把黄牛抗桌上去了。

    他去抱了牛下来,还跟赵康句抱歉。

    毕竟,一般牛也上不了桌。

    徐果子也知道牛有多重,感慨道:“陈牛,你力气果然好大。”

    陈牛笑笑,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夸奖。心里头是有些高兴的。

    就是眼神偷偷看向林南音,却发现人林知青好像不在意这个。

    时千回到地上,也不准备挨着老把他忘了的陈牛,开始往前溜达。

    赵康家堂屋里放了两张桌子,一张就是刚刚时千站的,是张四方桌子。

    另一张眼下众人围着坐下来的,是比较大张的圆木桌。

    从厚实的圆木桌能看出来,赵康家条件不错。

    眼下桌上除了水杯,还摆着这个时节应季的秋梨。

    许是为了表示尊重,装梨的碗离徐有光最近。

    梨碗的另一边,就是赵康了。

    黄牛盯着梨,目光放光地绕圈,来到了赵康和徐有光中间。

    陈牛抬头喊道:“牵牛花,回来。”

    倒是赵康这个主人不气,伸摸摸黄牛的头,拿起一个梨问道:“是不是想吃梨了?刚刚辛苦了,给你也尝个。”

    赵康拿着梨子逗黄牛。

    时千就张嘴一口咬上去,在他把梨子咬到嘴里后,赵康也转头招呼其他人吃梨。

    梨从时千嘴里掉了出来,掉到赵康身上。

    然后时千的嘴就跟着咬了上去。

    时千保证,他绝对不会咬到赵康的。

    搞错人的话,他也一定赔钱。

    时千把梨子连带衣服一起咬到嘴里,然后用他两百多斤的身板往后一拉。

    啪——

    赵康的扣子被硬生生扯掉。

    还掉了不止一颗,两三粒一起滚落下来。

    扣子掉落的同时,衣服也被扯开。赵康连忙伸去捂,也挡不住他露出来的胸口往上的一大片。

    赵康一拉扯着衣服,看向牛的眼中带着凶光。

    “哞哞”

    这么凶看我干嘛。

    时千松开嘴,将咬烂的梨子吐出去,砸在赵康脸上。

    徐有光离得最近,赫然也看到了赵康身上的痕迹:“你——”

    他话音未落,坐在陈康对面的陈牛已经完成了——起身、绕圈、掐脖的一整套动作了。

    陈牛掐住赵康的脖子,另一只还蛮力地一扯,直接让紧包着的赵康臂也露出来。

    比起胸口前,他臂上的抓痕更明显。

    赵康可没老婆,他也是个单身青年。

    陈牛再一看赵康的虚胚子、不高不矮的个,心里头就肯定了八分。

    下一瞬,赵康还没反应过来,陈牛开始出拳。

    砰——

    还带暴怒音效:“瘪孙玩意儿!老子捶不死你!”

    附送吃痛的惨叫声。

    赵康的弟呆愣在一边,估计是在怀疑人生。

    怎么查人查人,查到他们治安队队长身上来了?

    徐有光砸吧了下嘴,很快反应过来前前后后,全他妈被赵康这孙子玩了。

    什么身高太高,就是赵康趁着人知青恐慌,故意放出来的迷雾弹。

    这可不是没学到本事,而是学歪了。

    怪不得跑的那么利索,连个人影都没叫人见着。自己抓“贼”的,可不是最懂行的么。

    再了,赵康家正好还离得贼近。

    见陈牛来了好几下,打得赵康脸都歪了,血也往外飙。

    徐有光才开口道:“好了好了,暂时给他个教训就行了,后面有的他苦头吃。”

    徐果子和林南音一开始惊得站起来,躲到了一边。

    胆子大的徐果子看着也觉得怵。刚刚陈牛动作那么快,还一拳打出血,太悍猛了。

    林南音愣了好一会,听到徐支书声音,才帮着劝道:“别打了!陈牛,你别打了。”

    偷偷踹了两下的时千见收回自己的长腿。

    时千还帮着咬住陈牛衣服,把他往外拉。

    “哞哞。”

    克制,别打出人命来。

    陈牛还气呢,被拉着退开时伸出腿,又踢了蜷缩起来的赵康一下。

    恰好踢在时千下狠“脚”的地方,于是屋子里又响起赵康的惨叫声。

    “嗷”一声,惊动了正休息的邻居。

    好些人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这些村民赶来,徐有光已经拿绳子捆猪一样给赵康捆了。

    还特意没给赵康留衣服,把证据都给露出来。

    面对许多问话和探究目光,徐有光先不话,指挥赵康的弟和陈牛一道,在屋子里先翻翻衣服和酒瓶、还有碗筷。

    衣服很快找到,都被林南音抠出丝来了,可见她当时有多恐慌。

    经由林南音确认,的确是个这个感和材质。

    酒瓶打开过。没洗的碗筷攒了不少,但没有带酒味的酒杯。

    “喝酒?你昨晚上可没喝酒吧。”

    徐有光有理有据道:“你昨晚上不是忙了一宿,今天又一直在忙。正好你老子娘不在家,碗筷都没人给你洗。我倒是要问问,你喝酒用的什么?对瓶吹啊?”

    这下造假的证据都有了,何必再那么多。

    赵康赤着上半身,头低着,不敢再抬起来。

    周围人已经骂起来了,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毕竟谁家没个媳妇、女儿。

    就算没有的,那也是个人,看不惯这种不是东西的。

    时千还看到有个大妈朝着赵康丢烂菜叶子,估计是以前故事没少听,加上确实跟着气。

    不过他真真切切松了口气,找到凶了。

    从此以后,林南音不用再担心英年早逝在这个乡村,她会考上大学,去学校里跟一群同道好友一起学习,去沉心工作、搞她喜欢研究事业,去过她该有的璀璨人生。

    那任务岂不是完成了?

    时千正茫然,忽地觉得不对。

    95没来接他,明任务没有结束。

    还有——貌似是要保护到林南音走上医学路,成为大佬。

    仔细算算,要十来二十年。

    所以我还得继续在艰苦年代当牛?

    不行。

    时千将目光转向拳头上带血的陈牛,心中没有一丝惧怕,还立下新的目标——得想个办法,混成这傻弟的“真祖宗”。

    当然,也最好跟林南音混好了,方便随时得到新消息。

    任务道长且远,不可疏忽大意。

    这次终于成功保护了林南音,时千心里的愧疚感大减,敢凑上去了。

    黄牛哞哞叫着,步跑到徐果子和林南音身边,组成“害怕”队。

    隔着桌子,徐果子两人也没看到黄牛的英勇。

    徐果子蹲下来,摸着时千的脑袋,仰头对林南音:“可多亏了牵牛花,不然还不知道他要装到什么时候,骗过多少人!”

    “是啊,多亏了牛。”

    林南音也跟着蹲下来,第一次伸出,触摸牛。

    她对村里的黄牛还不够熟悉,好奇地问道:“不过它是叫牵牛花?是母牛吗?”

    时千低头,露出自己的角:“哞哞!”

    长角了。

    徐果子也常听徐爱刚念叨养牛的事,笑道:“牵牛花,母牛有的也长角啊。”

    时千:??

    对不起。当牛才两天,还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