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还可以更大逆不道
到底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虽这些日子托了她那个将军爹爹的福,养的总算是多了些肉,可将一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孩子拖回来,还是花了不少力气。
“二娘,我见当初你推我落井时那么开心,也想试试推人下水是什么感觉,今日这么一试,倒是觉得一般。”费力将昏迷的少女拖进屋,她“啪”的一声松开,脸上满是无奈。“这一路也没看到一个下人,好在离你的房间也不算太远,不然池儿可真的是无法将她送来呢。”
虽的轻松,这一路的的确确是差点没累死她。
云碧澜一双美目霎时瞪的大大的,原本红润的脸颊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惊叫了一声扑向地上的柳曲。“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柳池随在衣衫上擦干打湿的,冷笑道:“二娘记性怎么这么差,池儿方才不是了吗?池儿只是想试试将人推下水的感觉如何而已。”瞥了瞥女子惊恐的表情,她继续道:“不过池儿倒是不像二娘那般歹毒,见姐姐要沉了,就用棍子给挑上来了,差点打湿了池儿的新衣裳。”
她将新衣裳三个字咬的重重的,好笑的看了一眼美妇的表情。
完,她捧着茶杯蹦上椅子,晃着双腿看着眼前的美妇惊恐的将柳曲抱上床,换下一身湿衣裳,面上笑意不减。
这种做法本不是她擅长的,婆婆妈妈,肆意挑战别人的承受力。
只是,她忽然觉得,倒是真的非常有趣。
“你究竟想做什么?”美妇猛然夺下柳池中的水杯,面容因为怒意显得有些扭曲。
"想做什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柳池脸上笑意更深了,只是却半分未达眼底,“二娘这话问的好奇怪,你赠我的,难道我不该悉数归还吗?”
“你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一时间,气愤与恐惧并存,她伸出纤纤细指颤抖的指向她,在这府里十几年,她云碧澜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便是她的娘亲,那个妖媚的贱女人,也不曾这样给过她气受。
大逆不道?
柳池冷哼,跳下椅子走到她身边,脚上一使劲,将她踹的屈膝一跪,正好与她一般高度。
拉过眼前女子的衣襟,她稚嫩的童音凌厉似寒冰,一字一句道:“我还可以更大逆不道。”
其实打一开始,柳池并不想撕破脸的,只是这个女人实在太碍事,若不好好教训一番让她长点记性,诸如刺绣,云福一事,还不知道要给她弄出来多少,既然如此,对付恶人,她也不必伪善了。
云碧澜眼底闪过一丝惧怕,猛地推开女童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厉声道:“你我要告诉老爷我要让你”
“告诉柳贺?”柳池眉梢一挑,双背在身后,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将脸凑近面前这张扭曲的脸孔,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池儿也只好悉数相告爹爹,当初你是怎么将我推下水的。”
她这句话不过是想吓唬吓唬眼前的女人。
毕竟她现在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仅凭现在的记忆也根本不知道柳贺和这个女人到底关系有多么亲密,只怕她的话,她那个将军爹爹并不会相信。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唬住云碧澜就可以了。
而揭发她,以后再吧,只要查到有没人目击证人或是别的证据
“你”云碧澜看着这张娇嫩,透着甜美的脸蛋,一瞬间竟有种错觉,这个人真的是那个胆懦弱的痴傻女吗?为什么在她的眼神里,有种超乎同龄人,不,甚至是超越了成年人的成熟。虽然觉得荒谬,可是她却笃定的觉得,眼前这个孩童,绝对不是柳鸢,绝对不是。
分明,落井之前,她还只是个傻子
“你究竟想怎么样”语气从最初的尖利变得软弱,云碧澜眸中闪过一丝凶狠,却软下了声音,此时她不是这个孩子的对,纵然,这只是个孩子。
柳池当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轻轻一笑,也当做并没有看到,淡淡道:“二娘,你也不必害怕。”
论变脸,她以前虽然没有学过,但想来也并不难。
原本咄咄逼人的模样忽然转为平静乖溺,“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往后我只想与二娘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二娘不来打扰我,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我的既往不咎,自然也算上你逼死我娘亲这件事。”柳池回到桌边,抬倒茶,喝了一口,抿了抿,果然是比她房中的粗茶要可口的多了。
这最后一句她其实并没有把握,只是猜测的罢了,毕竟沈墨去世的时候她才不过两岁,柳鸢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全面,刚好这一段,那会儿的柳鸢并没有留给她。
云碧澜看着孩童悠然的摸样,惊恐的表情再次出现“我我何时,何时逼死”
果然,这个试探见了效果。
看她这个慌张的样子,八成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段时间她也不全是在养肉了,逛完了整个将军府的同时,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沈墨在世时候的情况。
沈墨一向来是个温婉的女子,虽然怨恨柳贺又再娶了个平妻,倒也从来没有在府里生过什么事端,一直相安无事的住在将军府北面的院子里。
据沈墨当年也是忽然得病的,柳贺还专门从宫中请来了御医,诊断结果是积郁成疾。
可她倒是不信了,两人若是相安无事,那沈墨仅仅积郁了两年就郁闷死了,这也太夸张了些。
想到这,又晃了晃脚,“哦?难不成,你还当我是那痴傻女童?”柳池悠然一笑,放下茶杯后跳下椅子,步履稳健的朝门口走去,脚刚踏出门槛,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道:“我明日起就要习武了,既然池儿决心要变作男儿身,还烦劳二娘为池儿定制一些男装。”
“砰”房门忽然大响一声紧紧闭合,随着房门声响,云碧澜也重重的颤抖了一下,耳边又依稀传来女童的声音。
“二娘,若是明日辰时之前我未看见新制的衣裳,莫怪池儿不讲母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