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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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匕首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白发男人面带笑颜,牵着苏令仪的,走向远方。

    “你倒是有趣,既然这门是第十一次开,又你促成十存一的局面,所谓令名不彰,对外便叫令仪如何?”

    苏令仪呆呆地看着他。灰暗无神的双眼终于开始展露出新的光芒。

    似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好。”

    她继续跟着白发男人走着。

    走过了春夏秋冬,从稚子孩童变成了窈窕少女。

    她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只知道——要跟着他。

    不知不觉,她又一次地依靠在男人的腿上,闭上眼,恬淡地睡去。

    白发男人一如既往地抚摸着她。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同样怜惜地捧住她的脸,同样想在她的唇瓣上一亲芳泽,可这回不一样了。

    在白发男人的那张脸要裂开之际,一个人抓住了她的腕,带着她拼命地往外跑。

    苏令仪茫然地看着慕容泽。

    “你是谁?”她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慕容泽,也从未知道他是谁。

    但她能感受到自己对这个蓦然闯进来的男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慕容泽面色难看,看着身后的白发男人已经裂变成一个怪物,他也来不及做过多的解释。

    “快跑!”

    “跑?为什么要跑?”苏令仪站在原地,十分不解得看着慕容泽,“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要将我和师父分开?我得罪你了吗?”

    “十一,他没有得罪为师,他只是在觊觎你。”

    白发男四分五裂的脸皮重新粘黏在一起。

    只在缝合处留下淡淡的愈合的痕迹。

    苏令仪一听,连忙挣脱了慕容泽的,往白发男的背后缩了缩。

    男人背过身,摸着苏令仪的脑袋,高雅得像是一位谪仙。

    殊不知他完美无缺的白衣后面,裂出了无数道光。

    它们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地往苏令仪的身体挪动过去。

    慕容泽毫不犹豫挥剑斩断那些宛若蠕虫一样的光芒。

    白发男愤怒了。

    搂紧苏令仪,示威似地看着他。

    “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染指我的十一?”

    慕容泽冷哼一声:“来杀你的人。”

    “就凭你?也能杀掉我?”白发男狂笑着。被斩碎的白光在他掌中盘旋,逐渐凝结成一把剑,“放马过来吧。”

    慕容泽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打从他闯进这片迷雾开始,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难以预料的改变。连让他仿徨的会都没有。

    有时是一片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

    有时是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

    有时是花前月下,地上满是白衣男人的血迹。

    现如今终于看到了自己要找之人。尽管此时面对的是一个看似和怪物一样的男人。

    但他又怎么可能会退缩呢?

    答案早就汇集在他中的刀剑之上。

    迎着男人漂浮于半空之中的身躯,慕容泽便又斩下一剑。

    刀光剑影,在这黑夜里闪现。

    二人像是针尖对麦芒一般,你来我往,竟然谁都没能占得上风。

    慕容泽喘着粗气,盯视着他。

    中的佩剑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停歇。

    白发男的武艺不同于岳湛禾的变化莫测,真正让他心惊的,是自己从未见过他,可他却总是本能的预测出,他会躲在哪里;

    同样的,白发男也像是这个世界另一个兄弟一般,精准地预测出自己将会刺向何处,从而躲开。

    就像——内心里的蛔虫。

    更要命的,他的每一击都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就像是在照镜子。

    每一式都是自己的招式。

    他,到底是谁?

    显然,白发男根本就没想过慕容泽会怎么想。

    来来回回,好几次的交锋,慕容泽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而白发男依旧是云淡风轻,似乎他刚刚仅仅只是在呼吸。

    “不自量力,我的十一也是你能碰的?”

    “是谁在不自量力,还尚未可知。”慕容泽嗤笑罢,借力腾空,甩出一道剑气,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刺向白发男。

    这一次,慕容泽没有选择躲,而是正面硬受那白发男的一击。

    顶着腰腹部的伤痛,将中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师父!师父!”苏令仪慌乱了,她连忙抱住白发男下坠的身子。

    慕容泽留下的伤口此时多了一把匕首。

    苏令仪沾满献血的恰巧就在那个伤口附近。

    她眼睛一阵恍惚。

    好似又回到了她亲将师父杀死的那一天。

    涓涓不壅的血液染红了白发男的头发。

    苍白的脸色,依旧无法阻挡白发男想要抚摸苏令仪的脸:“十一十一不哭,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岳潇潇,你在发什么疯?”

    忽然,慕容泽厉声问责着苏令仪,将她从悲痛欲绝里拉了出来。

    包裹着她的浓雾不知何时消失了干净。

    遍布在她周围的不是那若隐若现的雪松香,而是铁锈混迹着古怪味道,一种特殊的腥臭。

    而臭味的来源——正是自己怀中抱着的,已经断气了的南阳公。

    此时他的胸口处正往外涓涓流着血。

    她的刚好按着这个缺口。

    不远处的草地发出了折压的响声。慕容泽顿觉不对,赶忙将苏令仪拉起来。

    一老婆子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南阳公,伸探探他的鼻息。

    猛地缩回,大惊失色地尖叫一声:“救命啊!死人啦!快来人啊!”

    慕容泽没敢让老嬷嬷声张,中石头对着老嬷嬷的脖颈处一砸,她便双腿一软晕厥过去。

    苏令仪现在都是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南阳公。

    “他不是我杀的。”

    慕容泽的喉结上下一动:“我知道。”

    苏令仪死死咬着下唇,惴惴不安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那层迷雾是怎么来的。

    但现在沾了南阳公一身血的她,无异于跌入他们的算计之中。

    可她的脑子乱的很。现在贸然出现的南阳公尸体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泽看看天上逐渐往下压的乌云。眉头愈发紧缩。

    “要下雨了。”

    下雨天是个好天气。

    尤其是对于一个犯罪者,因为雨水会冲刷掉线索,让一件原本能破获的案件悬而未决。

    但,眼下这场雨却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