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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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问身体再次开始刺痛起来,这次比之前还要剧烈,像是有几十万只蚂蚁在疯狂啃食他的皮肉一般。

    他生出了想跑的念头,缓缓起身,被看出他想法的谢叙按住了肩膀。

    楚清问被迫坐回去,疼得牙齿都快咬碎,脸色扭曲虚白,到最后实在受不了,强行推开谢叙的,开溜的想法都出来时,眼前出现一只。

    “师兄还要坚持十个时辰,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可以咬我的。”

    楚清问先是被他话里的十个时辰,也就是二十个时弄震惊了,盯着眼前的,摇头不敢咬。

    咬反派的,那不是不想活了吗?

    桶里的水莫名滚沸起来,楚清问没忍住闷哼一声,直接起身。

    被按回去的那一瞬间,他什么也不想了,抓过谢叙的咬了下去。

    死就死吧,总比现在活生生疼死好。

    炙热的液体滴落在背,谢叙低头,就见楚清问双眼通红,眼角滑下泪水,看着极为委屈可怜。

    他一顿,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梅子,:“师兄张嘴。”

    楚清问疼傻了,让张嘴就张嘴,发现谢叙的被自己咬出一个很深的牙印,还微微出血时,有些愧疚,刚要道歉,嘴里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酸意立刻吸引了楚清问的注意,他终于缓和些许,人也清醒很多,指尖轻轻摩挲着谢叙上的牙印,愧疚道歉:“抱歉,师弟。”

    “无妨。”谢叙垂眸盯着背上的牙印,语气淡淡地开口。

    *

    南序把传音符送到太一宗大殿的时候碰到了另一伙人,看着有些欠打,进去后才知道是寒山宗的人。

    是什么宗门长老命牌出事,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太一宗界外,觉得和太一宗有关便匆忙赶来。

    殿上的人正在讨论杜峰,他们一来瞬间沉默。

    感觉到氛围的诡异,寒山宗的人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怎么回事。

    这次寒山宗掌门也来了,原本让人通传后不见人出来迎接本就不爽,如今一见众人脸色,更是觉得宗门长老的死和他们这群人脱不了关系,质问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寒山宗掌门来这里有何贵干。”一向温润好脾气的掌门景恒脸上也没了笑意,寒山宗掌门心里一个咯噔,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下意识赔笑道:“我宗大长老杜峰命牌出事,得知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太一宗界外,特意过来,想问问各位有没有看过我宗长老。”

    韩远生才把事情始末禀告给掌门和各位长老不久,原本还在思索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寒山宗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一想到杜峰杀死了自己的师兄,他就没好脸色,全程冷着脸道:“这句话之前,你不如先问问寒山宗大长老杜峰做了什么事。”

    这话让寒山宗掌门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却不慌不忙:“他已经离开宗门数日,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哪做了什么,还是命牌出事,才找过来。大长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贵宗的事,被杀”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韩远生闻言怒声道:“他杀死了我大师兄。”

    寒山宗掌门一惊,还没开口话,身旁的长老就怒喝一声:“你血口喷人!我寒山宗长老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你问剑宗弟子。”

    “好了。”寒山宗掌门清楚知道这里是太一宗,怕出什么事儿,连忙开口,“杜峰他虽然是寒山宗长老,但是无论做了什么事儿,都是他自己做的,和我们寒山无关。”

    “你这会倒是把自己撇得挺干净,刚刚不还一口一个大长老吗?”韩远生气极反笑。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想知道事情原委。”寒山宗掌门不理会他的讽刺,看向景恒,长叹一声。

    景恒没话,闭上了眼,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

    这明摆着就是故意,自己怎么也是一宗掌门,亲自过来竟然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寒山宗掌门刚想发火,白听起身道:“我来吧。”

    “近日来我宗出现众多叛徒,最后都查出来和寒山宗有关,只是我们知道兹事体大,隐瞒了下来。没想到这次弟子下山迎接问剑宗参与交流会,途中问剑宗中弟子碰到一人将他们打伤。此人穿着我太一宗弟子服,装作我宗之人,想引起我宗和问剑宗矛盾。”

    “问剑宗弟子韩远生和我宗弟子楚清问察觉出不对。没想到那人见一次不成,又来了第二次。这次装作我宗弟子谢叙的样子,杀了问剑宗弟子,随后逃跑。在这期间凶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杀了很多人,把他们引到万魔之渊,还掳走了一个凡人。”

    “后来我宗弟子谢叙和楚清问,随问剑宗弟子进入万魔之渊寻找凶,没想到凶狡诈,再次假扮成我宗弟子伤人,试图迷惑几人,互相残杀。我宗弟子楚清问相信谢叙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和他们分开,随后发现了凶,一番纠缠后,将凶杀死。”

    “你们杀了杜峰?”听来听去,寒山中掌门就注意到了这么一个重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们如何杀得了杜峰?”

    白听面无表情道:“他们到的时候,杜峰想杀了那个凡人,我宗弟子毫无办法,自知修为不敌,为救人也只能冲上前。杜峰却想杀了他们,如今你们寒山宗有何脸面来这里质问?”

    “事情未清楚之前,怎可杀人?而且杜峰金丹后期,你宗弟子没有一个金丹的。筑基弟子,如何杀了我金丹长老?”寒山宗掌门皮笑肉不笑地怀疑道。

    “谢叙进万

    魔之渊前已是金丹初期,寒山宗掌门真会避重就轻。”韩远生听不下去,“不在乎被杀的人,张嘴就是一句杜峰被杀了。那样的人渣,死有余辜。”

    他直接把杜峰的尸体甩了出来。

    见到那碎尸和已经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脑袋,寒山宗长老震惊后满腔愤怒:“是谁把尸体毁成这个样子?是谁如此恶毒?都已经死了,还要这般凶残至极,实属可恶。”

    白听重新坐回椅子上,毫不在乎道:“我宗弟子谢叙,杀了他之后为报仇所作,有何问题?”

    “你,你,你们太一宗欺人太甚!”轻飘飘的语气让寒山宗长老翻翻白眼,差点气晕过去。

    “欺人太甚?”一旁忍了又忍的赵子墨一掌拍碎桌子,猛地站起身,“你们寒山宗大长老杀人怎么不?这件事不给个法,诸位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寒山宗掌门脑子转得很快,立刻:“空口无凭,你们要是杀了杜峰,再随便安个罪名给他,就算他活着也洗不脱。他为我寒山宗长老时和善无比,不可能会做出此等恶事。”

    韩远生确实没看到杜峰的脸,只能通过那个痦子辨认,之前的事也没听见杜峰亲口承认,听见这句话沉默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寒山宗长老惋惜杜峰尸体的声音。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仰天怒吼:“你们好生恶毒,竟然把我师兄的金丹也给毁了!”

    白听撑着脸,神色慵懒:“想要证据很简单,等我两个弟子修养好了,自有证据。”

    直到这个时候南序才反应过来,飞快跑到白听身边,把传音符递给白听,悄声:“师尊,这是大师兄让我拿过来给您的。”

    白听接过,用灵力打开,里面很快传出声音。

    先是一声咆哮:“好好好,区区一个练气的也敢过来送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们。”

    随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楚清问震惊的声音:“寒山宗长老杜峰!”

    “认出来了也没事,记清楚我这张脸,死了之后就知道是被谁杀死的了。”

    “这是我寒山宗的铁壁之身,岂是你一个刚刚踏入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破的。”

    这声音直接表明了身份,下面站着的寒山宗掌门脸上血色全无,指抖了又抖,也不挣扎了,勉强笑着出一句话:“杜峰此事和我寒山宗没有关系,从现在起,他不再是我寒山宗长老。”

    “我两个弟子为了救人,身负重伤,寒山宗掌门是想用这一句话就带过?”一直闭眼没有话的景恒忽然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睨着寒山宗掌门。

    殿内充斥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叫人喘不过气。

    寒山宗掌门修为和景恒差远了,被压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开口:“自然不会。我宗出了这种孽障,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我宗会弥补两位弟子,以及问剑宗,下山后我也会去问剑宗亲自赔罪。”

    寒山宗长老还不肯相信,对于掌门的承认有些火大:“师兄,你”

    “住口!”寒山宗掌门厉声打断他的话,“那确实是杜峰的声音。”

    长老再有不甘,也只能闭上嘴。

    大殿上无人话,面色皆为不善。

    看着地上杜峰的尸体,寒山宗掌门咬咬牙,直接给彻底毁掉:“这件事我宗一定会调查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但请诸位相信,我寒山宗绝无与太一宗为敌的想法。”

    他将身上的灵器与上等丹药全部留下:“还有一些,我会命人送来。”

    一片沉默中,他拉着长老灰溜溜地跑了,本以为会被阻拦,没想到压根没人正眼看他们。

    寒山宗掌门再有不满,也无法发泄。

    “伤我弟子,竟然就想用这点东西打发。”景恒起身,看也没看地上的东西。

    白听捏着中的传音符,心事重重:“寒山宗这些年一直很安分,这杜峰突然这样,要身后无人,我是不信。”

    “我也觉得。”一直没话的林至柔开口道,“他一个金丹,就想引得我宗与问剑宗交恶,杀我宗天才,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韩远生给几人行礼,轻声:“掌门与各位长老,我们要离开了,今年的交流会怕是办不成了。”

    “你们也都劳累受伤,在这里住下歇几日吧。”景恒大一挥,沉声道,“此事绝不简单,恐怕背后还有宗门搅和其中。”

    闻言,韩远生看了眼身后的弟子,应声答应了。

    大殿稍微安静下来,白听想到什么,微微蹙眉:“会不会是凌云宗?”

    “应该不会。”林至柔摇头,“寒山宗这么多年一直依附凌云宗,要是凌云宗授意,事情一败露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凌云宗。”

    “为什么就不能是杜峰自己的计划?”赵子墨不以为然道,“他想带领宗门翻身,便残害我宗天才,想让我宗门败落。”

    三人共同看他一眼,没再话,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无奈。

    景恒岔开话题,对白听道:“你那两个弟子实属不易,让他们去天眼泉养伤吧。”

    天眼泉灵气浓郁,是养伤的圣地,对修炼也有好处。

    白听应下,替谢叙两人道谢。

    赵子墨还在纠结:“你们不理我是几个意思?话啊,师弟,师兄,别沉默啊我那个问题有那么蠢吗?”

    楚清问这边还在被药浴折磨得痛不欲生,几次想跑都没跑掉。

    好在到了后面像是适应了一样,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他也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恢复。

    白听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楚清问乖乖地坐在药桶中忍不住笑了笑:“这次倒没跑。”

    以前每次药浴,楚清问都会偷跑,下场是无一例外地被白听抓回来。

    “师尊,杜峰那件事最终结果是什么?”看到他,楚清问精神了几分。

    白听:“寒山宗掌门主动上门来了,你的传音符来得很及时,他们什么都不出,道歉离开了。”

    “就这样?”楚清问不可置信,“那个杜峰杀了很多人,还杀了问剑宗的弟子。”

    “问剑宗自会问罪。”白听长袖一甩,旁边桌上出现各种东西,“这是寒山宗给的赔罪,还有一些择日会再送过来。另外,掌门特许你们进天眼泉调养三日。”

    他完就离开了,出门对上诸多眼睛,一看盛行也在其中,皱眉道:“都挡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打扰你们师兄休息。”

    白听离开后,剩下四

    人对望一眼,纷纷跟着离开。

    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见白听,或者是怕白听和楚清问之间发生什么。

    能察觉出白听在隐瞒什么,楚清问趴在桶边,感慨出声:“我记得天眼泉好像是只有宗门最厉害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去,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

    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他的脸被热水熏得通红,墨发垂在身侧,那张脸瓷净无瑕,引人不断侧目。

    谢叙盯着楚清问的侧脸片刻,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

    那层衣衫实在没什么用,湿后贴在肩膀上,完全可以看到衣衫白玉般的肌肤。

    完话没得到回应,楚清问扭头一看,恰好对上谢叙沉沉的目光,顿时一怔:“师弟?”

    谢叙淡声道:“怎么了?”

    “师弟打算哪几天过去?”楚清问没好意思出来自己想避开他,不想和他一起去。

    “师兄问这个做什么?”谢叙似笑非笑,“是想和师弟一起,还是不想和师弟一起?”

    当然是后者了,天眼泉是个温泉,虽然都是男人,一起泡也没什么,但前几天谢叙还对他表白了,一起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楚清问什么都没有,只微微勾唇笑了笑。

    他的唇最开始十分苍白,现在是一种淡粉色,看上去莹润泛着点点光泽,柔软到想让人试一下。

    谢叙倏地站起身,目光挪向别处:“就最近几日。”

    楚清问应了一声,想着那等一周后他再去好了,反正没有时间限制,只规定了三天。

    房间里静默下来,楚清问发现谢叙就那样突兀地站着,不由得问:“师弟你的伤都好了吗?这样站着不累吗?”

    他往后靠了靠,脸上的水滑落至脖子,隐入衣衫中消失不见。

    仅仅一眼,谢叙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仓促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虽有点奇怪,楚清问也没去多想,将自己沉入水中,尽情的放松,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从水中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叙不在,他又泡了这么久,差不多了吧?

    楚清问双扶着桶边,刚动一下,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我还在。”

    他瞬间蔫了,坐在桶里,仰头盯着房顶,感觉自己再泡下去真的要疯了。

    一直坐在桶里直到睡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开门声响起,楚清问被人轻轻碰了下。

    “师兄,可以了,去房间里睡。”

    楚清问意识迷糊,第一想法竟然是:“师弟你一直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吗?”

    他睁开眼,有些懒得动,好半天才从桶里站起来,眯着眼走出桶外,摇摇晃晃地准备去外面。

    但因带出了些许水,脚下一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去,紧接着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抱进温暖的怀里。

    看到少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楚清问登时清醒,有些结巴:“师弟,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谢叙没有理他,直接抱着他走出房间,顺便把他的衣衫和头发都弄干了。

    一路上的风都似乎是燥热的,吹得楚清问脸颊滚烫。

    他能清晰感觉到谢叙抱着他的那双,最后疯狂低头,生怕被其他师弟看到。

    少年的怀抱很温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到房间时,楚清问差点又睡着了,被谢叙放在椅子上才清醒过来。

    他立即站起身道:“谢谢师弟,我准备睡觉了,师弟也早点睡,晚安。”

    谢叙后退几步,沉默地望着楚清问片刻,才转身离开。

    衣服上多少有些药浴的味道,楚清问脱下,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听见门外响起谢叙的声音:“晚安。”

    他似乎对这个词不太适应,得十分生涩。

    楚清问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顺嘴了晚安,穿衣服的动作都麻木了。

    还好谢叙没有疑惑,但又把这个晚安了回来,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哪天要是真暴露了,也是没办法的事,等死得了。

    楚清问脱力地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刚穿进来各种怕死紧张,现在才过去多久,就开始摆烂了,不免想笑。

    兴许是药浴起了效果,这一夜楚清问睡得很好,醒来时虽身体还有些疲惫,却没昨日那么严重。

    他穿戴整齐,洗漱后去了太一宗食堂。

    这一次楚清问出现后没那么多鄙夷的目光了,因为他和谢叙杀了寒山宗金丹长老的事出传遍了整个太一宗。

    楚清问打饭的时候,还有弟子笑眯眯地让他多吃点。

    现在的目光比之前还让人不舒服,楚清问如坐针毡,快速吃完饭就回竹息峰了。

    他现在御剑飞行比之前好了些,从竹息峰出来再返回完全没问题。

    回房间前,楚清问特意去谢叙那看了一眼。

    少年不在房间里,应该是去了天眼泉。

    住所重新修葺好,楚清问搬了回去,看着比之前简陋很多的住所,实在没什么事儿做,开始练字。

    最初还好,到了后面累了就瞎练起来,最后还在纸上画了一只喜羊羊。

    楚清问快速涂掉,折好纸,准备放进抽屉时,看到里面有张从没见过的纸,似乎是画。

    之前房间塌陷,东西是南序他们重新整理的,这张画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翻出来放这儿的。

    楚清问打开一看,微微怔住。

    纸上画满了格线,线上画着很多黑色的实心圈,和空圈。

    五子棋?!

    楚清问满眼震惊。

    这纸肯定是原身画的,五子棋这种只有现代人才知道,原来的楚清问难道也是个现代人吗?

    不太可能,这里是世界,在他来之前,这里应该是按照发展。

    而且在设定中,楚清问因身体不好,没什么感兴趣的事。

    打斗声从窗外传来,楚清问思绪混乱地放下那张纸,起身开门。

    这次不是江少为和南序,而是李允蘅和盛行。

    两个人脸上都没什么神色,打得十分不留余地,几个回合下来,身上都挂彩了。

    李允蘅了一句:“龌龊。”

    “你在你自己吗?”盛行收了长剑,直直地站在李允蘅面前睥睨了他一阵,转身离开。

    楚清问听不出所以然,看到李允蘅也要走,瞥了一眼桌上的纸,叫住了李允蘅:“师弟

    。”

    李允蘅步伐一顿,看到他,神色有些别扭。

    楚清问知道他是怕自己刚刚听到他和盛行的对话,笑眯眯道:“你跟在这干什么呢?修炼?我这有一事想问你。”

    “什么事?”闻言,李允蘅神色好了一些,以为他是在盛行离开后才出来的。

    楚清问拿起那张纸,低声问李允蘅:“师弟见过这个吗?”

    李允蘅看看纸,又看看楚清问,皱起眉头。

    楚清问心里一个咯噔,略觉不好。

    果然,李允蘅不答反问:“师兄不知道?”

    楚清问穿进来一切依靠的剧情,他没有原来楚清问的记忆,还真的没办法确定在他来之前,原身有没有过关于五子棋的事。

    “我知道。”楚清问挺直背脊,给自己一点底气,直视李允蘅,面不改色地,“我就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

    李允蘅点头道:“还记得,虽然已经很久没和师兄玩了。师兄现在是想玩这个吗?”

    玩?他们之前还玩过?原身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难不成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也穿过来了?

    楚清问大脑一片空白,连李允蘅的话都忘记回答了。

    直到李允蘅喊了一声,他才:“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你玩的时候了什么吗?”

    李允蘅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记得了,却也没多想。

    “我们没有见过这种玩法,师兄你这是你时候无意间看到别人玩的,学会了。之后教我们怎么玩,还这个叫作五子棋。”

    楚清问不敢再多问,怕露馅,对李允蘅笑了笑,返回自己房间。

    五子棋起源什么时候虽然不太确定,但里原来的人物是绝对不可能会。

    李允蘅也了,这个玩法是楚清问教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原来的楚清问一个人知道。

    可能在他来之前,真的还有一个穿书者。

    想到这里,楚清问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来了之后那个人呢?回现代了吗?那他是不是也要等到有个人穿过来,才可以回去。

    敲门声响起,楚清问起身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谢叙,他目光越过楚清问,落在桌上一瞬:“二师兄师兄闲来无事,想找人玩五子棋,让我来看看。”

    楚清问下意识问:“你也会玩吗?”

    谢叙神色一开始有些复杂,最后变得略微诡异,直到他开口话,楚清问才知道他为何古怪。

    “师兄和他们玩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看多了就学会了,三师兄有时候也会和我玩几次。”

    ——和他们玩,我看着。

    楚清问脑海里瞬间浮现原身和其他师弟笑嘻嘻玩五子棋,谢叙一个人被排斥站在一边,偷偷地看他们玩的场景。

    有点可怜。

    楚清问吐出一口气,不再想原身的问题,反正也得不到结果。

    他正好无聊不知道做什么,既然谢叙也知道这个玩法,刚好可以一起玩,顿时笑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师弟进来,我们玩这个。”

    谢叙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

    楚清问拿出一张白纸,快速在上面画好格线,想了想:“我们来猜拳,谁赢了谁先下。”

    谢叙没有异议,出了个布。

    楚清问下意识出了个剪刀赢了,在格的中间划下一个圈涂黑:“我用黑子,师弟用白子。”

    他把笔递给谢叙,接过的时候,谢叙的指不可避免地碰了他一下。

    只是简单地触碰,却让楚清问顿时受惊般收回。

    他偷瞥谢叙,见少年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微微放松。

    谢叙在黑子旁边画了一个圈代表白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原本的白纸快画满了都没分出胜负。

    楚清问心自己好歹也玩过那么多次五子棋,不信赢不了没玩过几次的谢叙,目光死死地盯着纸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位置,画上黑圈。

    “这样就四子了,师弟你认输吗?”楚清问指了指四子。

    谢叙没话,在楚清问地注视下画了个圈,:“五子,我赢了。”

    楚清问不可置信,把纸举起来看了又看,有些懊恼。

    他刚刚完全没有看到这边已连成了四子,直到谢叙画下第五个圈他才看到。

    楚清问本来打算换张纸重来,想到什么,笑道:“我们换一种玩法,这种叫井字棋,和这个五子棋差不多。”

    “师兄从哪里知道这么多奇怪的棋?我从来没有听过。”谢叙倏然问。

    楚清问早就想好解释:“也是看别人玩的,就记下来了。”

    他在纸上画了个井字,把玩法告诉谢叙:“用圆圈和这个三角,无论是横着竖着或是斜着,只要是连成三个了就算赢了。不过他和五子棋不同,只能在这个空白的区域下。刚刚你赢了,这次你先下。”

    谢叙率先在中间画上一个三角。

    这个棋没那么多下的会,大多数都会打成平局,楚清问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结果他和谢叙玩了十几次,谢叙赢了十次,剩下的都是平局,楚清问一次都没赢过。

    又一次输了后,楚清问不打算再玩了。

    “师兄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见他挫败的模样,谢叙忍不住弯了弯唇。

    楚清问把纸挨个折好:“有,下次我们可以玩斗地主。”

    他动作一顿,抓紧补救一句:“这个是在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比较复杂,也需要东西才能玩,现在玩不了。”

    “做梦?”谢叙一顿,缓缓地,“师兄的梦真好。”

    梦到的都是他没接触过没见过的东西,而他的梦境混乱血腥,到处充斥着危险,不是他把别人杀了,就是别人把他杀了。

    楚清问注意到他的语气不太好,转移话题:“师弟早上去天眼泉了吗?”

    “去了,那边对修炼很有益。”谢叙起身,准备离开,“我回去了,下次有空”

    他侧身睨着还在整理纸的楚清问:“再和师兄玩斗地主。”

    楚清问含糊应下,等他走了,把那些折叠好的纸张放进抽屉里。

    如果原身真和他一样是穿书的,会不会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留下的?

    楚清问这般想着,把房间翻过来了也没找到有用的。

    房间修葺过,就算真有

    什么也不好找了。

    可能五子棋真的是原身时候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楚清问放弃寻找,躺在床上,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中他和南序几人开心地玩着斗地主,谢叙站在一边,神色让人看不太清。

    楚清问嫌弃地叫他走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少年“哦”了一声,嘴上温声着“我听师兄的”,下一瞬直接拔剑杀了几人。

    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变得血流成河,楚清问从梦中惊醒,发现外面天色渐黑,他因没有盖被子的原因身体变得冰冷无比。

    一定是因为谢叙先前的话,他才做了这么个荒唐的梦境。

    楚清问揉了揉太阳穴,发誓一定要对谢叙好到他想杀所有人都不会想杀他。

    困意再次袭来,眼皮发沉,楚清问换了个姿势,盖好被子继续睡过去。

    清晨,洗漱后的楚清问坐在床上试着修炼。

    他的伤没好全,只要一凝神就疼得受不了,无奈放弃时又想到了天眼泉。

    现在这么早,谢叙应该不会去。

    楚清问立即起身穿好衣衫,往天眼泉而去。

    门口有两个弟子把守,看见楚清问直接开门放行。

    楚清问刚走进去,迎面就飘来了热气,身体变得轻盈松快许多。

    他很快看到了天眼泉,乍一看像个眼睛,足足可以容纳近百人。

    周围雾气缭绕,泉水极为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此刻不断往外冒着热气。

    看上去没有多热,楚清问脱了衣服进去后就被烫得惊呼一声。

    好在只是一开始有点热,之后就完全适应了。

    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楚清问靠着光滑的石壁,惬意地眯了眯眼。

    或许是泉水的原因,石壁一点都不冰,反而很温暖。

    楚清问仰头盯着天空,感觉不太安全,谁要是从上面飞过,能把这里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他又打消这个想法,四周肯定有结界,不可能随意从上方飞过。

    雾气微微散开,变淡了些,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楚清问一开始以为看错了,反应过来后凝眸望去。

    雾气之后,他对面坐着一人,隐约可见肩膀和胸肌。

    真的有人!

    这里除了他就只有谢叙能来,对面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正好这个时候,雾气完全散开,太阳出来,明媚灿烂的阳光下,对面之人的容貌越发清楚。

    少年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平时束起的长发此刻散了下来,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出的慵懒。

    谢叙脸上没多少表情,楚清问和他相反,基本能露出的表情都露出了,最后略微麻木地挤出一抹笑:“师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叙缓缓开口:“来很久了。”

    楚清问眼皮一跳,那岂不是他从进来开始,谢叙就看到他了。

    兴许是温泉热气蒸的,楚清问的脸一开始只是薄红,现在直接红到了脖子。

    没了雾气遮挡,两人基本面对面,再细微的表情也能被看到。

    楚清问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希望热气多一些,到后面偷看谢叙,见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就自己一直别扭,干脆服自己放开点。

    两人隔着这么远,很难看到身体。

    他很快感觉到天眼泉的妙处,闭眼开始尝试修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听见水声,楚清问下意识睁开眼。

    谢叙在水中站了起来,彻底露出了上半身。

    似乎没想到楚清问会这么直白地盯着,谢叙往前走了几步,有种既然你要看,我就让你看得更清楚的意思。

    楚清问从来不知道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望着他显眼的腹肌,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心里一阵吐槽:随便分点给我也行。

    直至对上谢叙深沉的双眸,楚清问才发现自己看得太久,顿时收回目光,低咳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朦胧的声音随着温热的风传来,带着一点笑意:“师兄还看吗?”

    “不用了,我看够咳咳咳。”后面的话到一半才惊觉自己了什么,楚清问疯狂摆,“不用,师弟你要走吗?”

    他干脆侧对着谢叙,这样表情什么的就不会被谢叙看到了。

    却不知这一侧,白皙挂着水珠的纤细脖颈就十分显眼。

    谢叙目光落了一刹就收回,应下一声,拿起自己的衣衫穿上。

    他动作太慢,楚清问怀疑他是故意的,最后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都不知道。

    谢叙走上岸时,楚清问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他要离开前偏头看了一眼,步伐顿时停下。

    水雾之中,眉眼如画的男子轻趴在旁边的石壁上,长发遮住了两边的肩膀,只露出一点得以让人窥见,像是玉一般光洁无瑕。

    他闭着眼,黑翘的长睫有些湿润,呼吸平稳,唇瓣褪去了苍白,此时显得微红柔嫩,因为睡着的原因,看着有些不出的温顺。

    这副样子和平时完全不同,谢叙鬼使神差般地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