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楚清问换了一个理由：“我们可以进去等韩掌门出关,不然等韩远生回来也可，来这里也想见他一面。”

    听出他的意思是一定要进去，那弟子走过去和远处的一个弟子了什么。

    对方穿着的衣服和打扫卫生的不一样,应当是内门弟子。

    他看了楚清问两人一眼，沉声道：“那随我来吧。”

    楚清问和谢叙快步跟上。

    “掌门正在南峰闭关，你们既然要等韩师兄的话，就在这北峰住着等吧。”弟子一指远处的山峰。

    楚清问故作随口一问：“韩掌门闭关很久了吗？”

    “突破入神后便开始闭关了，算算日子，有半月了。”弟子完，将两个人带到北峰。

    楚清问看到很多内门弟子正在修炼,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路过北峰，未见一人，现在怎么有了这么多内门弟子？

    他还想多看两眼,领他们过来的弟子强硬地挡在两人面前，推开眼前的房门：“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楚清问瞥了眼房间：“只有这一间吗？”

    “你们不是师兄弟吗？”弟子反问,“目前北峰只有这一间空房间了,房间很大,足够你们住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若是吃东西,从这里到那边就可以看见食堂了。”

    他用下巴示意前方山峰上的食堂,转身离开,没再给楚清问话的会。

    原本在外面修炼的弟子也逐渐离开，来的时候那么热闹，几个眨眼就没人了。

    房间很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好在的是这张床睡下三人还有余。

    楚清问关上门后问谢叙：“你有没有发现这北峰的弟子有些奇怪。”

    他们这两个陌生人出现,那些弟子基本都没反应，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像是只有躯壳没有灵魂般。

    谢叙：“发现了，领我们来的那个弟子也不对劲。”

    整个问剑宗上下都很奇怪，楚清问觉得这一趟来对了。

    现在就是看不到掌门韩白觉。

    他起身走到窗边，眯眼盯着灰蒙蒙的天，有点想去南峰一探究竟。

    才刚冒出这个想法，先前离开的弟子重新出现：“掌门出关了，听你们来了想见你们，跟我来吧。”

    楚清问打开门，确认道：“出关了？”

    弟子点头：“是，已经出关了，你们去不去？”

    “去。”楚清问沉声道，和谢叙一起跟着弟子去了南峰。

    北峰和南峰距离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议事厅内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蓝色的衣衫，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

    注意到两人，正在整理衣袖的男人抬眼看来。

    那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目光，犹如鬼魅。

    楚清问想起五宗比试看到的韩白觉，当时的他表情很少，不似里写得那样平易近人，但绝对不是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

    楚清问和谢叙刚走进去，韩白觉一改先前的神态，笑了起来：“听你们两个想见我，我就让他把你们带过来了。”

    “韩掌门。”楚清问行礼笑道，“我代掌门前来祝贺您突破入神期。”

    “你们掌门有心了，还特意让你们跑一趟。”韩白觉哈哈大笑，“坐吧。”

    他这笑像极了故意发出的，有些僵硬和别扭。

    楚清问不着声色地将他打量了遍，：“掌门可知最近发生的怪事？”

    韩白觉并无异常，顺着楚清问的话问了句什么怪事。

    楚清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多个镇子出现了白衣鬼，他们杀人后尸体干枯没有任何一滴血，像是在进行邪修，问剑宗界内也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事。”

    韩白觉皱起眉头，沉声道：“此事我略微知晓，我儿远生就是为了此事下山调查去了。之前只是听死了几个人，却不想尸体如此之怪。”

    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楚清问没话。

    韩白觉：“突破入神后，我修为不稳，便一直闭关。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们就留在这里，待此事了结了再走，我一定会查出这件事的幕后真凶。”

    楚清问一开始是想着留在这里，找找线索，没想到韩白觉会直接提出。

    他点点头，顺着韩白觉的话留下来了。

    周围静了下来，只剩下谢叙拿着茶盏在桌上活动的声音。

    片刻后，韩白觉叫了几人进来，让他们下山去仔细调查死人的事。

    楚清问一直在偷偷盯着韩白觉的脸，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对劲，那张脸像是适应了该出现的表情般，不再有什么割裂感。

    他忽然开口：“韩掌门，您是何时突破入神的？”

    这段时间山下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来的时候韩白觉又在闭关，有太多值得人怀疑的地方了。

    韩白觉神色不变：“有些时日了。”

    他知道楚清问在怀疑自己，不多什么，也不多问。

    楚清问微微敛眸，半晌起身道：“那我们就先下去了，如果韩远生回来了，告知我们一声，我们有事找他。”

    韩掌门点点头，见两人离开，继续吩咐身边弟子：“去看看远生现在在哪，派人去协助他们，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是。”几名弟子应下。

    楚清问走了很远，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

    身后的弟子并未理两人，步伐迅速地离开。

    韩白觉站在议事厅内，一脸忧愁担心，似乎注意到了楚清问的目光，抬头看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触及，楚清问对他微笑点头，收回目光。

    返回北峰房间，楚清问关上门，确定窗外无人后问谢叙：“你感觉到韩掌门的古怪了吗？”

    谢叙：“一开始确实有些奇怪，不上来，但是后来感觉不出了。”

    楚清问和他想法一样，倒了一杯水，刚到唇边，听见外面下起了雨。

    他放下茶盏，缓缓走到窗边。

    天色阴沉，雨水细密，问剑宗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蒙蒙细雨之中变得模糊神秘起来。

    寒意随着风雨而来，楚清问瑟缩了下，准备去关窗。

    一只先他一步将窗户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雨声。

    “风凉。”少年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

    楚清问笑了笑：“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点风不算什么。”

    虽然这么，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变得冰凉僵硬。

    楚清问走到桌前，喝了杯热茶，身体才暖和些许。

    他越发觉得修仙是个方便的事，茶水凉了加热就加热。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旁边的大床，上面只有一床被子。

    楚清问估算了下，他和谢叙在上面睡应该很难碰在对方的身体，就是被子会有点不够。

    “师兄困了？”见他一直盯着床，谢叙问。

    这一句话让楚清问如梦初醒，他摇摇头，看向别处。

    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弟子停在门前，是有多余的房间了，问两个人要不要换房间。

    楚清问没话，等着谢叙回应。

    少年走到门后，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答那弟子：“不用。”

    弟子再三确定不用后才离开，没多余动作。

    窗外的雨变大，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极为吵人。

    寒意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钻进，楚清问想换个受不到风的位置时，有人坐在了他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所有侵袭进来的凉风。

    他似乎什么都不用，谢叙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对上少年明亮如镜的双眸，楚清问全然忘了自己要什么，大脑空白一阵，才胡乱扯出个话题：“马上就到冬日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他在的现代世界属于南方，很少下雪，已经快十年没看到雪了。

    谢叙目光沉冽深邃，语气却无比温和，像是一阵柔软的风轻吹过耳畔：“会的，到时可以同师兄一起赏雪。”

    一起赏雪吗？

    楚清问幻想了下那个场景，心里莫名滋生了些甜意。

    他反应过来，陡然起身：“师弟还去吃东西吗？我打算休息了。”

    “不吃。”那慌忙转移话题的模样让谢叙不禁失笑。

    “那休息吧。”楚清问。

    房间里没有水，他出去找人想询问哪里有水，结果把周围房间敲过来也没得到回应，水倒是找到了。

    楚清问接了点要用的水，放回房间，而后不死心地顺着所有弟子房间找过来，一个人都没。

    就算去外面调查事情，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了。

    楚清问蹙眉，觉得不对，想返回房间时，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很轻，不仔细听都容易忽略。

    他转身看去。

    是最初将他们领过来的问剑宗弟子，此刻神色木讷，盯着楚清问语气诡异：“你在这里干什么？若是没辟谷想吃饭的话，宗门食堂在那边。”

    他指了一下食堂所在的方向：“不是之前就跟你过了吗？你若是不知道路我现在可以带你过去。”

    楚清问：“我来找水，但不知道水在哪里，本来想找人问问，结果一个人都没看到。他们人都去哪里了？”

    “全都在南峰，为了山下发生的事。”弟子面无表情地完，似是警告，“水就在前面，没什么事晚上就不要随意出来。天气冷，若是乱走出了事，掌门知道了会怪罪我们。”

    楚清问没动，盯着他笑问：“所有弟子都去了，你怎么没去？在这里做什么？”

    弟子冷声道：“我只负责你们，对其他事不用负责。”

    了这么多，他脸上总算是有了别的表情——不耐烦。

    雨水飘溅在脸上，冷得刺骨，楚清问抬拂去，那弟子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任由雨水落下。

    楚清问没再什么，越过弟子回了房间。

    关上门后，他敏锐地察觉出什么，透过门缝看去。

    那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脸上表情又变回了最初的木讷僵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具死尸般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