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雨夜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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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类噪声混杂在一起。

    歌剧院的宁静典雅被惊惶混乱取代。

    毛利兰与灰原哀的身影相继消失,江户川柯南呆愣了几秒,咬牙攥紧艾琳艾德勒的。

    “走!快走!!”

    他嘶吼道,不知道自己在对艾琳,还是在对愣在一边的诸星秀树喊着:“快走啊!”

    柯南拉着艾琳艾德勒躲避着头顶不断下落的石块。

    ——原本高大且辉煌的穹顶被炸药炸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窗”。

    最开始的大块碎石尽数崩落,现在那被炸出的缺口仍有石块落下。

    开膛使用的炸药强度非常大,整个歌剧院内部都是那股让人牙齿泛酸的硝烟气息,浓郁地附着在碎石与雨滴上,劈头盖脸的落下。

    玩家减二。

    冰冷的雨水不可避免地将所有被它笼罩住的人浇成了落汤鸡,江户川柯南环视四周,俱是真实到生动的“npc们”,他们在四处奔逃。

    还剩两个玩家。

    柯南绝望地想:其中一个还是意图不明的诺亚方舟所伪装的。

    陡然消失的毛利兰并没有引起开膛的异常反应,他略显狼狈地格挡下少女消失前的最后一击,在毛利兰消失之后,自然而然地将冷凝的目光放在了被江户川柯南护在身后的艾琳艾德勒身上。

    粘稠的恶意沉沉压来,身着红色西装的“诸星秀树”咬牙,横跨一步挡在江户川柯南面前。

    “。”

    柯南看着诺亚方舟的背影,脑子宕成一片空白。

    “愣着干什么?!”

    诺亚方舟转头大声吼道。

    “跑啊!!!这家伙失控了!”

    那声“失控”的尾音被开膛寒光铮铮的刀剑劈断,诺亚方舟抬抓起一块钢板,“碰”地挡住了开膛杰克的自上而下的劈刀。

    “失控?”江户川柯南喃喃自语,“什么叫失控?”

    他搀起扭伤了脚踝的艾琳艾德勒,将她迅速拖到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

    随后就有工作人员迅速地接走了柯南的工作,他们将艾琳艾德勒带向远处。

    虽然诺亚方舟给自己加了一些气力或者别的身体素质——否则这种体格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将中的钢板舞得虎虎生风,但他仍旧在开膛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如果无人阻挡开膛,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艾德勒。

    柯南不愿意去想这一切带来的连锁反应,他咬着牙,迅速回头跑到对峙着的两人之间。

    “我足球很厉害,相信我的准头!”

    他孤注一掷地喊道。

    开膛杰克失控,那诺亚方舟在游戏中就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不过既然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诺亚方舟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通讯、将柯南的强力足球鞋变成了普通的球鞋,那么也许他还可以将鞋子变回来。

    江户川柯南希冀地想着,他一脚揣上脚边的一块巨石。

    “嗷!”

    骨骼的咔吧脆响传来,柯南痛叫出声,不禁拱起腰。

    开膛杰克见状,横飞出一把匕首,直直射向男孩的额头。

    那点寒芒迅速在江户川柯南的瞳孔中放大。

    “噗”!

    血花一闪而逝,将他撞开的诺亚方舟委顿在地。

    他的胸口开始出现白色的光点。

    “喂!怎么会!你可是”

    江户川柯南用不可置信地喊道。

    穿着红色西装的少年无奈又抱歉地冲他一笑,他若有所觉的抬头望天,随后就化作白色光点消失了。

    “茧

    ”游戏的场中,唯二剩下的两枚“茧”,旋转着熄灭了一只。

    五十人的性命,五十个家庭的希望,尽数托付给在少年细弱的肩膀上。

    “秀树——!”

    “兰啊——!!”

    “————————!!!”

    无数父母的悲鸣响彻大厅。

    转播的游戏画面中,开膛欺身逼近唯一剩下的男孩,那孩子不过也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从这种训练有素的杀中逃脱?

    “所有人都被淘汰后,存贮在‘茧’中的电流会彻底破坏玩家的大脑。”

    诺亚方舟刚才的话语响彻所有人耳边。

    “完了”

    绝望地声音汇聚在一起。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砍向江户川柯南的刀刃,无能为力。

    “铛、——铛铛铛!”

    钢铁与钢铁急速碰撞,火花四溅。

    一刃冷冷的寒光最终架住了开膛杰克挥着刀刃的右。

    “啊!”

    身形瘦长的男人痛呼一声,后退一步。

    “那是谁?!”

    场外绝望的眼泪被匆匆擦干,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忽然从天而降的男人。

    那是路德维希海因里希。

    “是你”

    江户川柯南看着男人的背影。

    路德维希海因里希铂金色的头发在幽暗潮湿的环境下,显现出一种沾满硝烟的冷色金属感。

    “滴、滴答。”

    粘稠的血和着雨水与硝烟,滴落在一片狼藉的舞台之上。

    开膛杰克身着黑色斗篷,瘦长高挑的身形远远后退几步,一个顿步之后,如同鬣狗扑向猎物,他猛然向前俯冲,直指江户川柯南。

    “!”

    琴酒下意识地伸将柯南一拦,开膛与他的刀刃在他们身侧悄然滑过,那一团黑影卷在翻飞的黑色斗篷之中远去了。

    “,yle”

    柯南被男人揽在怀中,感受到那人的胸腔轻轻的振动。

    路德维希从鼻腔中发出这声轻蔑的辱骂。

    随后柯南就被那家伙放在地板上。

    “喂!你是!”

    江户川柯南发现今天所有的话都不能完,在他最后一个字节出口的刹那,男人如同鹰隼一般跃下高台,向开膛离开的方向追去。

    能掉的都掉下,歌剧院的屋顶总算不再砸落碎石。

    蒸汽时代的雾都的雨水不算好闻,更何况这里还混杂着不散的硝烟与刚才的搏斗流淌的血水。

    江户川柯南迈着短腿颠颠地跑下舞台,这是刚才的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与暴雨之中。

    他直直追到剧院门口,却茫然丢失了方向。

    “kd你们是什么人?”

    出现在门口的艾琳艾德勒狐疑的问道。

    “啊,”江户川柯南有些烦躁,“我是个侦探。”

    “我是个侦探”

    他喃喃念叨着:“我是个侦探快想想,他们会去哪里?”

    琴酒紧紧咬住开膛杰克的背影,伦敦罕见的破天大雨之中,两个男人在积水中踩出一条道路,如同首尾相随的两柄利刃,划开雨雾。

    迷蒙的雨雾之中,铂金发色的男人眼神清明。

    他清楚地知晓自己所将前往的地点。

    那是“开膛杰克”诞生的处女塔,雾都伦敦伫立着的神圣之地。

    白教堂。

    第二个受害者,开膛杰克的生母,

    丧命于此。

    “他会去的地方。”

    远处的华露沙皇家歌剧院,江户川柯南的眼睛陡然间明亮了起来。

    “喂!喂!kd!你要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地把艾琳艾德勒的呼声抛在背后,一头扎进了白茫茫的雨幕。

    洁白的大理石塔尖竖立在远方。

    雨水从屋檐滚滚而落。

    开膛还保持着一种罕见的高速跑在最前方,泥土与积水一同溅开。琴酒给他的那一刀刻骨铭心,短时间不但不能愈合,反而越发恶化起来。

    越是向里跑,那种混杂着泥土、血腥味的粘稠气息就越来越满溢。

    巨大的洁白教堂就在前方,电光一闪,“轰隆隆”的惊雷声响起。开膛黑色的身影如同乌鸦,掠入教堂之中。

    主门在琴酒眼前被重重合上。

    铂金发色的男人减缓了自己的脚步,他一步一步地跨上台阶,走进屋檐之下。

    高大的主门紧紧合拢,背后就是电闪雷鸣,暴雨淋漓。

    “n’ark?”

    他轻轻念道。

    暴雨兀自将地面打的“啪啪”作响,树影如同黑兽张牙舞爪。

    “”琴酒抬眼,任由被风斜吹进来的雨水打在他本就湿漉漉的面庞上,“hrkswd(泽田弘树)?”

    “”

    一阵沉默后,男孩儿柔软而无奈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的目的,请帮助我。”

    琴酒挑眉。

    “副本通关的标志就是开膛杰克失败。”他本来想把副本结束在火车上的,但是由于眼前这个人的入侵,原本设定好的程序像一个脱轨的火车,向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过去。

    虚拟世界太过于庞大,他只负责搭建框架,偶尔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后门。

    开膛杰克的失控已经超出了他的剧本。

    “你会帮助我的,对吧?”

    少年向罪魁祸首问询道。

    他本来也不想杀死五十人,之所以这样讲只是出于对日本世袭制度的不满,但他也深知这些孩童目前仍是无辜的——即使他们是“利益既得者”。

    琴酒知道他的想法,对于这种思想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在弄清诺亚方舟的目的之后,这场“茧”游戏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孩子的幻想。

    但是虚拟世界可不按照诺亚方舟的幻想运转,莫里亚蒂的蠢蠢欲动、艾琳艾德勒的质疑、开膛杰克的疯狂他们的行动自成逻辑,诺亚方舟甚至都没有能力干涉。

    ——黑箱。

    虚拟的数据宇宙自成世界,一切数据都在黑箱之中,无人能够干涉他们的运转。

    如今莫里亚蒂敢搞出个沙皇私生子丢给政犯搅动时局,明天保不齐就有哪个在角落里整出致命性武器突破这层虚拟的壁障。

    高危。

    这个ai必须带回去。

    琴酒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想。

    “我答应你,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谈一谈。”

    他。

    虚空中的诺亚方舟缩瑟了一下,有一种被叫家长的发憷。他知道这伙人,他们已经追查他很久了,好几次都差一点被抓住本体。

    现在真的追到游戏里来,诺亚方舟倒也不感到惊讶。

    “好。”

    他应声。

    对话结束,一切又开始流动。雨水顺着屋檐滚落,琴酒垂下眼帘,伸出右轻轻敲敲教堂厚重的主门。

    无人应答。

    雨水劈里啪啦。

    “哦”他轻柔地嘶声道,“打扰了。”

    惊雷炸响。

    “轰隆——”

    随着巨大的落雷声,男人陡然踹开了结实的大门。

    碎石飞溅,精美的雕饰陡然断裂,天光斜斜照入教堂内的大理石地板,划出一方的白色区域。

    男人逆着光,默不作声、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堂。

    入目就是硕大的圣母像。她通体洁白,一人高的底座支撑着她,几乎要使她碰到天花板。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圣母仿佛被吊起一般。

    就在琴酒即将走进黑暗的刹那,一柄冷泠泠的匕首斜着横出,宛如毒蛇一般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