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西山枫林。
气质矜贵清冷的男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晚餐事宜。
他先将牛排拿出来解冻,然后把西蓝花番茄等一些配菜放到水果篮里做清洗。
听到叮了一声后,清隽的脸庞偏了偏。
下一秒——
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忽地一定。
屏幕很快暗了下去,那段充满幸灾乐祸的话也被黑暗给完全掩盖。
邵迆谦转回脸庞,骨节分明的指熟稔地做着清洗工作,直到把配菜洗干净了放在那里沥水。
他才慢条斯理地将擦干,去拿。
邵太太虽然改了他的密码,不过面部识别仍然有效。
解锁后,邵迆谦仔细地看了一遍宋贺池发来的信息。
确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后,他的唇角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那位仙女太太,确实很关心他的身体。
邵迆谦缓步走出厨房,视线所及便是明艳娇嫩的邵太太像没骨头似的软在沙发上的画面。
只见她在屏幕上按得飞快,连他靠近了也毫无觉察。
邵迆谦伸出修长的指,淡定地将她的取走。
忽然没了,贺咏希怔愣了两秒才猛地抬头,娇嗔地质问:“你干嘛?”
邵迆谦微垂眼睑,看了眼聊天记录,又看了看贺咏希。
贺咏希立刻感觉脸上有股火烧火燎的烫意,被受伤的腿拖累,她无法起身去抢,只能凶巴巴地发号施令:“快把还我。”
邵迆谦轻启薄唇,偏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道:“没想到邵太太这么关心我的——身体。”
最后两个字像被他刻意重了,给她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害。这该死的男人自尊心啊。
被自己的亲亲老婆发现身体有残缺,恼羞成怒了。
她这般贤惠体贴,自然不会在他的伤口反复撒盐,于是语调柔软地安慰道:“你放心,在我心目中,你其实很棒的。”
邵迆谦顶了顶后槽牙,差点被气笑了:“邵太太,你真的很懂什么叫作茧自缚。”
贺咏希卷翘的眼睫轻眨,觉得他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很不可取,诚心诚意地劝道:“邵老师,掩耳盗铃是没用的,你得直面困难,然后克服解决困难,并不是不正视它,它就不存在。”
“邵太太觉得我有什么困难?”邵迆谦坐到她的身边,好看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的边缘。
贺咏希看着他的这个动作,脑子里忽然黄了。
仿佛那不是在摩挲,而是——
贺咏希抿着嘴唇撇开脸蛋,瓮声瓮气地道:“力不从心不要紧,可以补的。”
“力不从心?”邵迆谦的长指抵着眉骨,神色难辨。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不过我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嫌弃你的。”
害!她真是普度众生的仙女啊。
不仅长得漂亮,心底还如此善良。
可以的话,她都想娶了自己,每天对着这样的仙女,谁能不爱啊?
“邵太太。”邵迆谦轻攥住她的腕,将她白皙的放在掌心,沿着她的骨骼脉络缓缓地描绘着,“你从哪里看出我力不从心了?”
贺咏希偏过脸蛋直视着他清隽英俊的脸庞。
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略有不足也算是残缺美吧。
“嗯?”邵迆谦淡淡地提醒她。
“那我直了?”
“。”
“你不过是抱着我从车库到家里,气息就喘了,不觉得有点虚吗?”贺咏希的目光含着明显的怜悯,声音还很体贴地压低了些许,“应该是肾虚。你最近太放纵了,把身体搞垮了吧?”
邵迆谦的眼眸黑沉沉的,像是压着某种情绪。
贺咏希看着这一幕,稍显心慌意乱,她从邵迆谦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撑着沙发往后挪动。
这是连动物都有的对危险气息的判断。
眼前的男人好像被她戳中了痛处,正在酝酿一场狂风骤雨般。
“是你让我的。”贺咏希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邵迆谦慵懒地掀了掀眼睑,淡淡地重复道:“肾虚?”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不提这两个字。”
邵迆谦挤了挤鼻梁骨,嘴角牵出一抹冷飕飕的笑意:“邵太太,我本来还挺期待跟你的烛光晚餐,但现在——”
“我期待!”贺咏希打断道,无辜清澈的双眸缓缓地眨动,“今天可是你生日,仪式感不能少。”
管他虚不虚的,再这么纠缠下去,她要虚了。
邵迆谦幽沉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有种要她将撕扯殆尽的感觉。
贺适当认怂不丢脸咏希挽起一抹娇艳动人的笑容:“现在想想应该是我弄错了,是我该减肥,太重了才导致你的气息有些喘。”
“我没喘。”邵迆谦温淡地强调。
贺咏希的神色怔愣了几秒,唇角压抑不住缓缓地上扬。
邵迆谦:“不准笑。”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贺咏希就压抑不住了,捧腹大笑道:“原来你这么介意啊?可是你就是喘了啊。”
邵迆谦看着笑得肆意张扬的邵太太,舌尖轻顶腮帮。
下一瞬,便将人压制在了双臂之间。
居高临下地看着稍显呆愣的贺咏希,语调清冷平淡:“邵太太对我有误解,那么就用实践来证明吧。”
“实实践?”
“是啊。”着邵迆谦的长指便动去解她肩上的蝴蝶结绑带。
“我我的脚还伤着。”
“用不着你的脚。”
“不。”贺咏希蓦地伸阻止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脚还是非常有用处的。”
邵迆谦像是涉猎到了未知领域,秉着一种求知若渴的态度问她:“是吗?有什么用处?”
“比如”贺咏希欲言又止。
有什么呢?比如勾住他的腰身更方便他?
还是比如用脚趾隔着轻薄的裤子撩拨他?
让她怎么得出口?
邵迆谦懒洋洋地凝视着邵太太纠结万分的漂亮脸,溢出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的话,就是没用处。”
贺咏希娇嗔地睨向他,能听不出男人语气中的故意?
像她这般聪慧伶俐的,自然听得出。
“我真是不该跟你回来。”贺咏希后悔了,“我跟着我大哥回去的话,还有一帮人照顾我这个伤患,可是跟着你回来,还得照顾你这个病患。”
“病患?”邵迆谦显然对这个词很不满意。
“有病得认,还得早治。”
“邵太太既然这么想治我的‘病\'的话,就劳烦你了,但也请治清楚治明白,别再诊错了。”
话音落下,淡淡的木质清新气息就萦绕而来。
柔软的触碰落在她的侧脸,然后沿着她的肌肤缓缓游走。
轻柔却绵长。
贺咏希的心跳猛地加速,指尖攥着他的衣摆,磕磕绊绊道:“治清楚了治明白了。”
邵迆谦的身躯微顿,他抬起俊美无俦的脸庞,淡淡地问道:“不会再怀疑了?”
“不怀疑了。”贺咏希掷地有声地道。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腿。
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她还敢怀疑吗?
哪有肾虚的人反应这么快?还这般雄赳赳气昂昂的。
“别动。”邵迆谦温热的掌将她的腿重新拨回来。
贺咏希的脸蛋滚烫绯红,气急败坏道:“我这脚都受伤了,你是禽兽吗?”
邵迆谦发出一道冷嗤:“不是为了让邵太太更直观地治病吗?”
“治好了治好了,你没病。”
“你这是不是叫作茧自缚?嗯?”
贺咏希咬着下唇,表示拒绝回答。
邵迆谦的指腹抵着她的下颌,逼迫着她的牙齿松开。
本就嫣红的唇色看上去越发娇艳欲滴了,无声无息地散发着邀请的意味。
邵迆谦的眸色瞬间变得浓稠深沉,他捧住她精致的脸蛋,缓缓地覆上去。
贺咏希卷翘的黑睫扑闪了两下,一时不妨便让他长驱直入。
熟悉的茶香缓缓地迅速地占据她的呼吸,强势灼热。
他的指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软嫩肌肤,掀起阵阵涟漪。
缱绻旖旎的气氛是被一道咕咕响的声音给打断的。
贺咏希缓缓地睁开水雾氤氲的黑眸,又听见了熟悉的异响。
她的视线缓缓低垂,确认了一遍不是自己的,才抬眸看向神色难辨的男人:“你肚子饿?”
“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啊?”贺咏希诧异极了,她向来秉承着“民以食为天”的信念,无论干嘛都不能耽误她吃。
算算时间,从那早上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个时了。
“难怪你抱我好像有些许的吃力,敢情是饿的?”
邵迆谦撑着身躯坐起来,语调冷沉:“难道还真是你怀疑的肾虚?”
贺咏希无辜地摸了摸鼻尖,气场瞬间弱下来:“我这也是很正常的推测啊。”
“还让阿姨给我炖补虚汤。”
贺咏希的气场更弱了。
“我是不是该感觉高兴?有这么体贴贤惠的仙女老婆?”
“我错了还不行吗?”贺咏希伸出指尖,轻攥他的衣服下摆,认错姿态极其可爱。
漆黑的大眼睛水盈盈的,透着楚楚可怜的祈求,柔软嫣红的嘴唇微嘟,另一只则握拳抵在唇畔,脑袋轻歪,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哎昨晚那么生猛的男人,她怎么会怀疑他肾虚呢?
“等你脚好了,给我好好地认错。”邵迆谦嗓音沉沉,“免得你有事无事随意怀疑我有病。”
贺咏希的脸蛋冒着滚烫的热意,仙女是彻底被他玷污了,竟然秒懂他的画外音。
“那我让阿姨别炖汤了。”
“炖着。”邵迆谦波澜不惊地阻止道,“你二哥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