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 4.
找到人的是去往北边的一队,你和亚伦赶到那里时,卢飞他们已经把找到的oeg护在中央。
虽然几个年轻的军校生很努力地在克制了,不过那视线还是好奇地直往oeg的娇脸蛋上瞅,把浑身沾满泥土,像只落水麻雀的oeg吓得瑟瑟发抖。
离得很远,你便注意到卢飞他们的包围圈中只有两道的身影,你一怔,心里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鹊老师!”
看见又有人影过来,本来还抱到一团更加害怕的oeg一看是你,眼睛顿时亮了,往这里一扑就埋在你胸前嘤嘤哭泣。
这两个oeg不大,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这会儿是吓坏了。
你胸前挂一个腰上挂一个,拍拍她们瘦弱的肩膀安慰了几句,随即抬起眼眸,询问那个找到人的alp:“辛苦你了,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吗?”
“没有,问过她们了,她们是为了找人掉进泥坑,之后就和大部队失散了。”
你眉心微拧,听他这么你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不离十,这里泥地软滑,路段坑坑洼洼,可能最开始只是不心丢了一个,但伍老师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做出应对,找了半天最后自乱阵脚,跟种萝卜似的让一个个oeg掉到不知哪里去了。
然后就是中心城停电,信号变得时有时无,为了找人,带队老师和bet们也许是采取了分开找人的策略,发现联系不上别的队时已经晚了。
现在只能祈祷孩子们身边都跟着大人,就算分开也不要有事。
于是你好不容易安抚住怀里的这两个孩子,放轻声音问她们:“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你们要救的人在哪里?当时还有几个人在你们附近?”
两个oeg抹抹通红的眼角,哽咽着把情况这般那般地了一通,随后埋在你怀里头也不抬地赖上了。
你带着她们走了两步,发现有些不方便,亚伦在旁边看了你半天,这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我来?”
着往前伸了伸,一副认真要替你分担忧虑的模样。
只是两名oeg不买他的账,孩子刚刚在黑暗的泥坑里困了那么长时间,又突然遇见那么多一过来就使劲盯着她们看的alp,这会儿吓得呜呜哭着拒绝:“不要alp,只要鹊老师呜呜呜”
亚伦:“”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他很自觉很局促地把收了回去,脊背微微压弯,看起来饱受打击。
你默了默,心里有点可怜亚伦,但没有孩子缘也是没办法的事:“没事,我来吧。”
在你没注意的时候,你们的互动被几个正处于青春期的alp看个正着。
“你看队长那样,像不像被女儿嫌弃的废柴老爸。”卢飞眼神四处乱飞,眼看着美人和队长都没注意他,连忙贱嗖嗖地找同学悄悄话。
同学默了一下:“那你算什么?盯着别人家女儿看的变态大叔?”
“我那不是没见过oeg,就是看着太可爱了多看两眼,这有什么。”
“闭嘴吧变态。”
卢飞被骂得讪讪,憋屈闭嘴了。
循着oeg们指的位置,你们又连泥带水地拖出了第三个凄惨的萝卜。
按照孩子们给出的时间线,这个萝卜比她们丢得还要早,又是一个人在泥坑里待到现在,你见她时这孩子连话都不会了,你担忧地蹲下身帮她脏污的脸擦干净,她呆呆地看了你好长时间,才突然一下子呜咽出声。
“鹊老师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群被娇养起来,
又年纪不大的孩子,你心疼地把她抱起来,本来黏在你身边的两名oeg见状,很自觉地不再缠你,牵跟在你身后。
亚伦低头,金眸默默看了一眼面前这两个还不到他腰的女孩,指微动。
趁着大家没人注意,他弯弯腰,又试探着伸出骨节分明的大,像只笨拙努力,想要和她们建立起友谊的大猫。
两个oeg看都没看他,“嗖”地一声躲在了你的身后。
亚伦:“”
让你放心一点的是,之后你们又绕着林地仔细搜查了一遍,没再在这一片发现其他oeg了,这算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可能其他孩子并没有和老师分开。
“现在的问题是找到伍老师他们,”你皱起眉,“但再深入的话”
这片林地比你想象中要大,现在中心城的信号还没有恢复,要想找人大概率也得分开找。
再加上这会儿又是深夜,不好分辨路况,你担心遇上和伍老师他们一样的事。
“先一起找找看,”亚伦平静开口道,“实在不行,先找人把这三个送回去,之后我们再分开行动。”
“分开找人也没什么的啊,我们这几个野外求生课程都拿到了s,不会把自己丢了的!”
卢飞安慰般地对你笑出了一口白牙。
你想了想,担忧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只能先这样了。”
时间逼近凌晨,四周像泼了墨般的暗沉无光,唯一的光源只余下窗缝边洒进来的朦胧星辉。
夜间有些凉意,清河上楼好几趟,抱了不少毯子下来,把身边这群慌乱又强忍困意的孩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使他们紧张得睡不着觉,但过了一段时间,毛绒绒的毯子和身边凑在一起的同伴让他们变得暖烘烘的,不少人都有了困意,在那里声地打哈欠。
“清河老师,请问鹊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有人扯了扯清河的袖子,清河怔了怔,面对着露娜清澈追寻的目光,他勉强对她安慰般地笑了笑:“大概还要一会儿,鹊老师还在忙。”
“你先睡吧,露娜。”
金发的女孩子摇摇头,拒绝道:“我等鹊老师回来再睡吧。”
露娜性格腼腆,很少表露出喜好和自己的情绪,但清河知道她很喜欢闻鹊,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份喜爱的缘故,露娜的数学学得很好,每当闻鹊给她讲题时,女孩子的眼里都带着光。
清河劝不动,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起刚刚bet军人来递的留言她和那些alp一起行动,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要是当初她能和他商量一下就好了。
他会选择替她去的,自己已婚的身份反倒让他没那么多顾忌。
男oeg一边出着神,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储存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alp同性相斥,一闻到同性的气味就恶心得不行,偏偏又喜欢把自己的所有物打上标记。因此尽管从基因中就决定了他们觊觎着oeg,但面对已被永久标记过的oeg,他们是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的。
“瑞恩。”
清河定了定神,缓了一下后,上前两步把里的毯子递给一直在窗边坐着的少年:“盖着吧,再来往中间坐一点,这里漏风,要是受凉就不好了。”
“没关系,老师,”瑞恩笑着接过毯子,“我在这里能看看外面的情况,万一鹊老师回来了,我也能及时告诉你们。”
“好吧。”
清河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把瑞恩盖在身上的毯子拉好,这才舒了口气,回到了其他孩子们的身边。
起初厅内还有窸窸窣窣的声谈话,但随着夜深,渐渐地陷入一片静谧。
瑞恩蹙眉,指揉揉眉心,就在他艰苦忍耐着困意时,突然有载运车的声音轰隆隆地传到耳中。
他一瞬惊醒,不仅是他,清河和露娜,还有几个年龄大一点的oeg都醒了。清河站起身,温润而担忧地环视了大家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道:“你们都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阿诺德和瑞恩也站起来了,秉承着自己一向完美的处事方针,瑞恩抢先阿诺德一步,温和请求道:“让我陪您一起吧。”
清河看起来想要拒绝,不过想了想,万一自己有事也要去森林,可以让瑞恩帮忙向屋里递个话,便点点头同意了。
一在bet军人的陪同下出门,清河和瑞恩便微怔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军用载运车——和刚刚那辆很像,但他们可以肯定不是同一辆,并且车上的人数也不对。之前那位红发队长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了二十名alp,但这辆车看上去并没有少人。
在他们迷茫的注视下,车门打开,随即一个双脚悬空的萝卜头出现在视线里。
“鹭鹭!”
清河担忧地唤了一声,连忙上前想要接住那孩子,鹭鹭呆呆地被身后一个棕色皮肤的alp提出来,有些吓到也有些茫然地和清河对视:“老师?”
弗朗茨笑笑,把里的oeg扔到了清河的怀里,随后一个漂亮的翻越跳下车,臂紧绷的肌肉像是野兽准备狩猎前的姿态,不过他很快揉了揉自己酸劳的肩膀,把鼓出的青筋都按下去。
“都出来了,鸡仔们。”
他拍拍,真的跟唤养在家里的鸡似的把躲在驾驶室的oeg都叫了出来,oeg抖抖索索地一个个从座位后探出脑袋,排着队下车,有些年纪太的oeg腿短够不着地面,被弗朗茨好脾气地揪着衣领带下来,往清河那里塞。
驾驶室就两个位置,却塞了五六个oeg,清河抱着一群围在他身边发抖的孩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道谢。
“不用谢,让他们受苦了就是。”弗朗茨笑呵呵地指了指身后纷纷从载运车后方跳下来的同级,“后面位置大,但这些鸡仔是不能跟他们在一起吧?那些跟着他们的bet都被塞到后面了,有什么想问的你一会儿问他们吧。”
他嫌麻烦。
清河表示了解,随后又向他礼貌地道谢。
弗朗茨这一队当时也收到了看护院的求助信息,但他们到的比亚伦那队晚了点,运气却是不错,车还没行驶到地方就在森林外围见到几个狼狈的bet带着一堆oeg,顺就带回来了。
“请问现在情况如何?”
本来跟亚伦打不成架就让他不太高兴,弗朗茨不想管这些事,一边摸鱼休息去了,接替这位队长责任的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灰发alp,他身材高大,气质冷漠而高贵。尽管语气十分礼貌,可与人交谈时,还是带着不经意流泻出的傲慢。
瑞恩站在清河身后,从刚才他就沉默下来,明澈的茶色双眸复杂而带着些微微的光亮,注视着面前的alp。
“之前另一队已经出发去找人了,现在信号还没有修复,一直没能联系上,我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人。”
“我明白了,那么修整片刻后,我们也会去帮忙。”
“真是真是十分感谢。”清河松了口气,神情焦急中又带有忧虑。
等他们简短交谈几句后,埃德加才将带有一丝无质感的灰眸放在瑞恩身上,苍白英俊的脸庞露出些僵硬的笑意来。
“好久不见,瑞恩。”
“是,”瑞恩牵强地也露出一个笑容,温顺答道,“大人,许久不见,请问您的身体一切都好吗?”
“
尚可。”
“太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气氛微微停顿。
当瑞恩话音落下后,这对已然经过试婚期考核的未婚伴侣竟再没什么话可,瑞恩表面默不作声,心中却像是静静塌陷了一处角落,他涩然地回忆起自己与这位大人相处的片段。
就算是在本应该甜蜜的试婚期,埃德加对他的态度也不上真情实意的爱护,虽然并没有亏待他的物质享受,但他们彼此的交流最多一天也不超过十句。瑞恩曾深深地怀疑过,他与这位大人匹配度究竟是否真的合格了?
为什么大人从不对他表现出喜爱和亲密,婚后,他们真的能成为一对彼此爱重的伴侣吗?
不对,也是有的。
偶尔埃德加会温和地招,示意瑞恩伏在他的膝盖上,佩戴着套的修长指从他的后颈抚摸到脊骨。
瑞恩通常在这时一言不发,心里却压抑着冷汗和惊恐,这明明是未来伴侣难得对他的示好,可为什么他的举动却让瑞恩感觉像是在测量肉畜一样?判断着他的肉质是否符合他的口味、够不够格端上那古老高贵的餐桌,然后被物理意义上地剖开身体,吞吃入腹。
瑞恩向往这位大人的身世与背景,这能让他离自己所想的一切更近一步,但实则他心中也有退怯,埃德加身上的非人感浓重,就像是不懂任何感情的器,那高贵冷淡的面庞和举止只是模仿着正常人所设的伪装罢了。
清河听到他们的对话,反应了一下也就知道这位alp和瑞恩是什么关系了,他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这时心里更有别的挂心的事,忍不住焦急轻声询问:“这位先生,劳烦给你们添上了额外的负担,但请您告诉我,你们何时能出发?之后若有得罪之处我会亲自向您赔罪。”
“稍后便可。”
埃德加微微停顿,回复不冷不淡,瑞恩在旁怔了一下,发觉埃德加大人这是有些不悦?他一向不喜别人的催促,这似乎会让他感到被冒犯。
但oeg失踪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也不能放在心上?
埃德加大人,您真的有在意的事或者人吗?
瑞恩微微犹豫了片刻,思考着他要不要随老师出声劝一下,这本该是不需要纠结的事,然而埃德加里握着他的命脉,既然发现了他的不喜,那么更加顺从他才是应做之事吧?
然而瑞恩混乱的思绪只是纠缠了片刻,下一瞬间,远处传来的行驶声便将他从自我折磨里拉了出来。
是皇家的另一辆运载车,刚刚去找人的队回来了。
清河瞬间表情欣喜,而瑞恩也在心底长长地舒了口气。
凌晨两点,你们终于找到了失联的伍老师,还有在他身边的十几名oeg,回去路上又碰见了另外一组bet军人和他们所护着的孩子。
你松了一口气,算算应该还差一组就能全部找到了,但你们又找了一个多时却全无所获,天冷路滑,身边又有十多名oeg跟着——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发起了高烧,伍老师就是因为这孩子不妙的情况,才没有再尝试带着其他孩子冒险找人,而是找了一个山洞,用溪水给这孩子降温。
如果你们再晚一点过来,伍老师真的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回去的一路他都在愧疚而自责地搂着那群孩子,像是过度惊忧般地不敢松开。
你本来想的是将伍老师他们送到这里,之后你和亚伦再回去找人,没想到一到旅馆你就看见了那组本应还没找到的oeg正在清河怀里委屈地求抱抱,这下你才彻底放心。
“清河老师,麻烦搭下。”
你抱着那高烧的孩子跳下车,清河这时已经跑到你身边接应你,一见这孩子的不正常脸色便慌了:“这是怎么了?”
“
高烧,你去看看旅馆里有没有冰袋和药,再找条湿毛巾给这孩子擦擦泥水。”
“我马上去。”
瑞恩也连忙上前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助,因为忧心过度,你的大脑只能占住这一件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多出了不少alp:“麻烦拿张毯子来吧。”
你径直抱着怀里意识不清的孩子掠过身旁灰眸沉静的alp,夜风骤然掀起一阵馥郁的花香,就如同幽静而一瞬绚烂盛放的昙花
即使浑身沾满泥水,衣着狼狈而脏乱,仍无法掩住那样清丽幽雅的气息强势地侵入感官,埃德加下意识地将灰眸追随着你的背影,如同被人强硬地拖入了一场甜美而荒诞的梦境。
原来那天。
埃德加就这样站在门外,动也不动地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厅里,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条条理清。
真的是你。
厅里都是oeg,外面的alp就算想进去也要考虑值不值得冒着被打成变态的风险,于是大家面面相觑,很克制地都没有动作。
亚伦走了几步,便也守在了门外,弗朗茨摸鱼回来,一看他就笑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这次没打成,下次再来啊。”
亚伦没理他,心里却有点烦。
无关的人能不能别来烦他,他现在只想给你守门。
你们忙脚乱地将那孩子安顿好,吃过药后,他的脸色好了一点,又过了一会儿开始出汗,你们终于松了口气。
你有些脱力坐在地上,这才感觉到自己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瑞恩和清河赶紧为你拿来毛巾和热水,慢了一步的阿诺德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好闷闷地上前抱抱你。
“脏别动。”
你有气无力地推推他,阿诺德根本不放:“不脏,姐姐什么时候都不脏。”
从那种紧绷的状态脱身,你才能感受很多事,比如这时你就感觉到阿诺德抱着你腰的臂都在抖,一副被吓住的模样,于是你拍拍他的头:“好了放开,我没事。”
“”
“乖点,还有事要做,还没给别人道谢呢。”
阿诺德停了一会儿,默默地松开站起来:“我陪你去。”
你拗不过这孩子,只好被他挽着臂带出门,亚伦还蹲在门口,见你出来,他那双显眼的金眸亮了亮,你看到还觉得有些好笑。
但紧接着,他如同应激的大猫般瞬间跳起来的动作就让你想不通了,他很少露出这样戒备警惕的姿态,于是你短短疑惑了一下,心里想不会是你脏过头的样子吓到他了吧。
“亚伦?”
亚伦看了你一眼,又看向你身后,没话。
阿诺德也没话。
你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发现他们好像认识,彼此都使劲地盯着对方看,只是跟你和亚伦见面那时好像要黏在一起的目光不同。他俩简直像是结了仇一样,阿诺德挑衅又恶狠狠的目光跟被抢了鱼干的暴躁猫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当然亚伦也不遑多让。
“阿诺德。”
知道亚伦沉默的性子,你想让他来解释一下,阿诺德一将目光转向你,便变脸般换上了笑盈盈的表情,问:“姐姐,怎么啦?”
“你们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怎么呀!”
就像是饿肚子的猫猫见到了一直以来投喂他的饲主,并且饲主里还拿着撕开的猫条一样,阿诺德带着一副溺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声音也自动转换成夹子,听得你有些僵硬。
迎着你惊讶的目光,阿诺德甜蜜蜜地凑近你啵了一口,随后羞涩地垂头四十五度道:“人家只喜欢姐姐,才不会跟这个臭alp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