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章 第一百零四章
已经日上三竿,兰惜依旧赖在床上懒得动弹,跟临霜辞腻在一起。
赖床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跟老婆一起赖床,简直美滋滋,爽歪歪,亲老婆指,玩老婆头发,黏在一起腻歪。
还是临霜辞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坐起身准备起床,兰惜伸一把抱住他的腰肢,蠕动两下,将脑袋枕在他腿上,耍赖不让起身。
临霜辞摸摸兰惜的头发,眼里浮出几分笑意,“再不起,你的徒弟们可要着急了。昨日庆功宴,你要同其他门派应酬,没能和他们好好上两句话。今日清闲,一定会来找你,诉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有何收获,这等开心的事情,怎么能不和师父分享一二。”
兰惜可耻的怂了,跟老婆躺一块儿腻歪是一回事,徒弟们挤在门外他还跟老婆腻歪就是另外一回事。
想想就要头皮发麻,尴尬到脚趾扣地。
兰惜艰难的坐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从脖颈处一路往下,宛如洒了许多玫瑰花瓣,神色肉眼可见的慵懒颓废。
临霜辞帮他穿衣服,打理的仔仔细细,一丝不苟,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以前兰惜就是这样帮老婆穿衣服的,现在轮到老婆伺候他穿衣服,给他梳头发戴发冠。
在桌案前的蒲团上坐下,兰惜终于精神起来,“昨天庆功宴吃金蛟肉,那滋味真是一绝,可惜你不在。我们一起烤着吃怎么样?切成片,放在烤炉上慢慢熟,再撒上调料,现烤现吃。”
临霜辞含笑道:“我虽然没去参加庆功宴,不过清澜和凤雏都送了金蛟肉过来,一个人吃着没滋味,便收着没动。”
兰惜立马道:“那我们现在一起吃。”
临霜辞:“嗯,好。”
修士用的烤炉精巧方便,无烟无火,夹起片好的金蛟肉放上去,不一会儿便散发出诱人香味,再洒上调味料,香味更浓郁。眼看熟了,兰惜夹起第一片烤好的金蛟肉放入临霜辞面前的碟子中,“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这个程度烤的正好,吃着最鲜美。”
临霜辞矜持夹起金蛟肉放入口中,仔细品味,半晌颔首,“的确滋味不凡。”
兰惜眉飞色舞,发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海鲜!”
现在的情况,想吃什么海鲜抓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普通海鲜随便抓,还有各种海兽,不过在金蛟肉面前都是弟中弟。”
不愧是海洋一霸,每天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吃。
临霜辞将第二片烤好的金蛟肉夹起来放入兰惜面前的碟子,“喜欢多吃点。”
兰惜夹起来啊呜一口吃掉。
跟老婆一起吃烧烤感觉就是不一样,烤肉好吃,老婆好看,心飞扬,快乐双倍。
一顿吃下来,兰惜昨日被创了一下的郁郁之色终于一扫而空,又变得生龙活虎。
空气里残留着烧烤的余味,临霜辞泡了两杯茶,冲散房间之中最后的海鲜味。窗户外面阳光正好,云舟停留在水面,能闻到淡淡的水汽。一只鸟在窗前落下,胆子大,一点不怕人,歪着脑袋探头探脑,似乎是被飞出窗户的残留香味引诱过来,想要找好吃的。
临霜辞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放下杯子,漫不经心瞥一眼,鸟好似受到惊吓,振翅飞走。
他掏出一盒药膏,让兰惜仰起头,仔细给他涂抹,擦在脖颈的斑驳红色之上。
药是好药,效果立竿见影,不一会儿便还兰惜一个白皙无痕的脖颈,没有留下任何暧昧红痕。
兰惜比了个赞。
弟子们几乎是掐着点儿来的,特别识趣。
谢清澜作为大师兄走在最前面,其次是这次战争中表现格外亮眼的凤雏,师兄弟们都对他心服口服,大家簇拥着一股脑涌入房间,叽叽喳喳的
向兰惜诉这些日子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讲到兴奋之处舞足蹈,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还时不时有人补充。
五十个弟子,一起讲故事,这个讲了那个讲,与大家分享自己的战绩。
显然兰惜不在的时候他们自己之间交流过了,有谁讲着讲着添油加醋,别人就会指出来,表示对吹牛的鄙夷之情。被戳穿的也不气恼,面不改色的继续吹牛,一本正经忽悠。
这是师徒的快乐时间,一起听故事,一起笑。
兰惜捧着茶杯听徒弟们讲故事,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时不时鼓励赞赏一句,对徒弟表示肯定。
旁人的赞美之词他们早就听过无数遍,什么少年英才,天之骄子,的再花团锦簇都比不上师父一句简单的夸赞和肯定的眼神,这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他们组团跑过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嘛。
快乐时光总是不知不觉流逝的,待大家都回神,外面天色竟然开始黑了,一整天过得好快,一眨眼就从指缝间逃走。
大家只觉得意犹未尽,把握着分寸,向兰惜告退。
师父是有道侣的,晚上肯定不能留着打扰。
就算没道侣,晚上也不能随便打搅,大家都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嘛。
告退之前留下各种各样的战利品,有打海兽掏出来的兽珠,有从海族身上拔下来的最好看的鳞片,有漂亮的贝壳,有圆润的珍珠,还有各种好看的石头,形状奇特的珊瑚他们把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单独拿出来,献宝似的送给兰惜,兴奋的告诉他为什么喜欢这个东西。
不是其他人眼里的高价值战利品,就单纯的入了眼,觉得喜欢,于是心收起来,送给师父。
他们喜欢的点,兰惜很容易就get到了,因为他也喜欢,并且觉得可以把徒弟们送的这些东西串起来,做一个风铃当作纪念。
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大家一起来啊,集思广益。
于是准备告退的弟子们都被留了下来,大家一起做风铃。
凤雏十分遗憾的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龙形臂环,那眼神,仿佛是在遗憾没有及时把龙龙创死,不然现在可以献上去给风铃当个装饰,那一定会是最牛批最拉风的风铃。
看得龙君毛骨悚然,差点炸鳞。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做风铃,临霜辞含着笑,偶尔也给点意见。
当这个风铃完成的时候,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作品,弟子们心里都涌出成就感和满足感,比创死金蛟打了大胜仗还要快乐的感觉。
骄傲,兴奋,心满意足。
并不约而同认为这个风铃应该放在师父房间里当装饰,好叫师父每天都能瞧见。
弟子们的心意兰惜自然不会拒绝,亲把风铃挂起来,现在只是临时挂的,以后回了翠微天,才是这串风铃以后一直挂的地方。
看着弟子们鱼贯离开,唯有凤雏单独留下来,兰惜便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
果不其然,凤雏垂着头,取出一叠东西,轻声道:“这是弟子打的第一条蛟王,剥皮抽筋时便想着要送给师尊。后头虽然打了更厉害的金蛟,还是感觉不如这一条有意义。”
这条蛟王通体雪白,剥下的蛟皮晶莹剔透,很是好看,不同角度看过去还能感受到五彩斑斓的白,折射着光彩。
兰惜欣然接受,“徒儿有心了,为师十分喜欢。”
随后凤雏一把撸下胳膊上的龙形臂环,双奉上,“弟子心想,这东西对师尊或许有用。”
兰惜眼里的笑意更深,他如何认不出这条装死的家伙是谁,真是可怜,偏偏落到凤雏里。哪吒一定不介意创死这条泥鳅玩玩,是凤雏保住他的命,却也逃跑无望。
他们正和海族交战,
身为海族大圣的龙君自然十分有用,活的比死的有用多了。
兰惜给了凤雏一个赞赏的眼神。
将东西都献上,凤雏没有多加逗留,果断告退。
兰惜捏着龙龙,笑呵呵的甩了甩,“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龙君痛苦的闭上眼,从杀胚里落到扶光上尊的姘头里,哪里是缘分,分明就是孽缘。
他就不应该答应和其他七个坑货联。
见他萎成风干的泥鳅,兰惜笑呵呵,和善道:“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派海族将他从绛霄仙府里偷出来,不定还不会醒来,我也不会遇见他。”
龙君眼皮狠狠一跳,感觉龙筋好像有点悚,终于没法继续装死,他怕继续装死,可能会变成真的。
发憷的看一眼那个可怕的风铃,谁规定了成为大圣就不能害怕,以前他是威风凛凛的龙君,睥睨天下,现在他只是一个弱可怜的龙龙啊。
龙君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解释的。”
兰惜置若罔闻,“实力到了人仙大圣这个级别,再想更上一层楼千难万难,否则为何前人修到这个水平就会破开虚空飞升上界,实在是因为下界资源有限,已经无法满足需求。这时候,同级别强者的尸体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晋级良药,若是比自己还要强,那更是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绛霄仙府宣称扶光上尊飞升了,不偷简直对不起自己,只要一口吞了提升实力,仙府的老头子就是再生气又能如何。”
“没想到居然会亲眼瞧见扶光上尊,那自己派人偷了个啥?如果真是上尊尸骨,他是被气活过来了?如果不是,上尊莫非是从上界下来?”
“不论哪一个,都是细思恐极,沾了个烫山芋。”
兰惜露出一笑,落在龙君眼中,洁白的牙齿仿佛闪着寒光,宛如一口撕肉的利齿。
“感念上尊恩情?那东西或许有,可那得是上尊活着的时候。将上尊尸骨吞入腹中助自己实力提升,这天大的恩情以后必定铭记在心,日日不敢忘怀。”
“感恩的事儿,跟自己提升实力,可以一起进行嘛。”
感恩的吞掉尸骨,岂不完美,上尊不但永远活在自己心里,还活在了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
龙君又看一眼风铃,飞快道:“海族听从我的命令对人族沿海发起骚扰,并未动真格,但现在结下大仇,海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实力虽然强,却护不住沿海所有普通人族,只要一场海啸就能带走许多脆弱的人类,一场大雨就能摧毁无数凡人。除非我亲自出面,命令海族住。”
他强调:“现在能够一声号令海族的存在唯有我。”
龙君的意思非常明显,或许人族可以不顾一切继续开战,甚至打到海族认输为止,但期间因为海族报复行为会死掉数以万计的普通民众。
但龙君现在这幅样子明显不适合在海族面前现身。
兰惜冷笑:“恐怕只要你一现身,金蛟王就会吞了你好叫自己化龙,成为下一代龙君。除了他,其他实力不错的海族估计也会想要搏一搏,也许就成功了呢。”
龙君不语,默认了。
兰惜:“所以我们还要帮你恢复实力。”
临霜辞轻笑,“此战本就因你而起,打的这么一好算盘。”
龙君:“上尊若要怪罪,我无话可,这位道友言已至此,多不过是狡辩。何况扪心自问,谁受了瓶颈桎梏不想突破,甘于困顿余生的。上尊大恩,我铭记于心,可对着一具尸骨若我死了,大概也会沦为别人的盘中餐,助他提升实力。比起追究谁对谁错,化解如今的事态才是当务之急。海族之中有着我的万千龙子龙孙,我如何不心痛。上尊怜悯凡人不易,亦不想如此多的人族受到
牵连,平白送命。你我达成协议,共同化解僵局,将伤亡降到最低,不过是互利互惠。”
“何况还有一事,我与诸位大圣联对付赤轮道尊,我怀疑背后有人算计。意在叫人妖两族两败俱伤,就如八位妖族大圣与赤轮道尊现如今的情况一样。”
兰惜怀疑的问:“你为何答应其他大圣联对付道尊?”
龙君沉默一下,委屈的:“凡人航海遇到海难乃是常事,或因为船只不行,或因为运气不好遇见暴风雨,或是触礁,也有遭遇海怪叫水底下的东西拖下去吃了的。常在海边讨生活的人都明白,可道尊为此总是找我晦气。他莫名其妙打了我这么多回,我打他一回怎么了!”
他忿忿不平,眼中含泪,“无论道尊打我多少回,我内心都是不服气的!就算他后来认识到海难其实大部分跟海族没关系,我也要用嘶哑的喉咙喊出!”
“赤轮老儿你个#¥%%¥#!!!!”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