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不止是有聂桑和肖璐的替身，还有操控水下摄影机的摄像师。特写、远镜头、水下特写……各种镜头拍完的时候，聂桑已经冻得唇色发紫，几乎是被人架上岸的。

    因为没有特写镜头，替身的拍摄时间比她短些，上岸后便被人带进室内休息。

    等到聂桑上岸的时候，便有四五名工作人员冲上来给她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棉衣和羽绒服，甚至还有人给她裹了一床被子。

    聂行舟自然是心疼的，但是另一场戏还在等着他拍摄，他也没办法一直守着闺女照顾，只得叮嘱了几句，便跟着众人急急忙忙的转场，聂桑被人带到室内，里面已经被一台太阳烘的很暖，但是身上衣服是湿的，聂桑脑袋都被冻得有些发木，一时半会儿没有缓过来。

    莫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沉默着帮她换下湿衣服，这里只是个化妆间，也没办法更没时间让她冲个热水澡，只得先努力帮她把身上和头发擦拭干净，然后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再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棉物。

    有人敲门，莫冷着脸开门，便看到几名工作人员拎着各种瓶瓶罐罐和棉物等在门口，林轩则又拎着一抬太阳，见莫没有阻拦，便一抬脚先于众人走进屋里。

    “一台不够的，这鬼天气在水里待那么久，前后心都要哄一哄才能快速缓过来。”

    他把太阳摆好开，调整好与聂桑的距离，这才拍了拍手直起身，看着聂桑苍白的脸儿，心疼的咂了咂嘴：“要不我跟聂导，拍戏的顺序调一下，下午你回酒店休息吧。”

    “不、不用……”聂桑牙关还有些颤，“改顺序，一天的调度就要重做……不值得……我没事……”

    她见林轩还想劝，便挥了挥手：“你、你赶紧去拍戏，别让大家等你……”

    林轩知道聂桑的性子，别看她平常很好安排，但是自己坚定了意见的事情，别人再什么也是没用的。

    林轩走后，后面的工作人员也冲了上来，又塞暖暖包，又递姜汤，瞬间站满了整个房间。

    姜汤用保温瓶装着，倒出来的时候热气蒸腾，生姜的味道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聂桑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脸色都仿佛更加苍白了几分。

    “姜汤拿出去，她喝不惯。”陆铭哲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本能的回头去看，下意识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陆铭哲走到聂桑身旁，皱着眉头拿过工作人员已经递到聂桑面前的姜汤，整碗重新倒回保温瓶里，然后盖紧了盖子。

    “这个东西她以前喝伤过，再喝会吐。”陆铭哲对那个送姜汤的工作人员温和道，“好意心领了，不过这个不要再送了。”

    众人：“……”

    总觉得好些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可、可是刚刚下水前，她喝了啊……”那个工作人员不死心，努力做出最后的挣扎。

    “哦，可能她是不好意思拒绝你们的好意吧。”陆铭哲笑了笑，转头望向聂桑，“毕竟她那么好安排，又没什么性子。”

    聂桑&众人：“……”

    聂桑终于忍不住“咳咳”干咳了几声，正要话，另一个保温杯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

    陆铭哲：“热巧克力，没加糖。”

    所有人：“……”

    有反应快的突然响起开拍前陆铭哲发过的微博，和网上曾经传过的八卦，于是几名工作人员之间迅速交换了眼色，便寒暄着放下东西，只带着装着姜汤的保温瓶，尽数退了出去。

    莫当然不会走，她抱着胳膊站在角落，默默的看着陆铭哲。

    陆铭哲就当她不存在，在他的空间意识里，现在就剩下了他和聂桑两个人。

    聂桑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灵光，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木然，感觉上又有些怪异。手里的保温杯和她平常用的那一款一模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

    好暖，好好喝！

    一股暖流随着热巧克力涌入身体，聂桑原本被冻得冰冷的神经仿佛瞬间抓住了救醒，她索性咕咚咕咚的把一杯热巧克力尽数灌进喉咙，放下杯子的时候，甚至舒服的叹了口气。

    陆铭哲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她，直到她喝完，才忍不住道：“不亏是当年跟我抢过高乐高的女人。看这样子，是多久没喝过了？”

    聂桑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望了一眼天花板：“考上中戏后就没喝过了。要做身体管理啊！这些都在禁用列表里……”

    陆铭哲挑眉：“谁给你定的禁用列表？”

    聂桑：“我自己……”

    陆铭哲微微一愣，叹息道：“难怪你现在这么瘦，瘦成麻杆的样子不适合你，你应该蓄点肉，这样看着下饭些。”

    “是吗？”聂桑忽然歪了歪头，望着陆铭哲道，“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人过，女孩子要瘦一点才精致呢？”

    陆铭哲：“……那是因为你当时男孩子要壮一些才有安全感！”

    聂桑：“我那么，是因为你我个子差两公分不到一米七，不够舞台标准！”

    陆铭哲：“我的是舞台剧！又没所有的表演形式！而且你演的朱丽叶是欧洲人，欧洲人就是高啊！”

    聂桑：“我还没你演的罗密欧不到一米八呢！”

    陆铭哲：“瞎！我那时已经超过一米八了！”

    聂桑：“你才瞎扯！”

    陆铭哲：“……！”

    “那个……”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两人停下幼儿园式的争吵，齐齐的向门口望去。

    林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

    “聂导让我来找铭哲，那边的拍摄已经准备好了。”

    陆铭哲站起身，低声嘱咐了聂桑一句：“暖和了再过来，不用急。”便跟着林轩走了出去。

    一路上，陆铭哲和林轩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还是林轩忍不住先开了口：“你跟桑……以前认识？”

    “嗯。”陆铭哲丝毫没有回避，“高中一起做过话剧社。”

    “哦……”林轩顿了下，貌似随口了一句，“难怪你知道她喝不下姜汤……”

    “你这么快就听了？”陆铭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是啊，那个时候，她喝的热巧克力，都是我冲的。”

    林轩心头一紧，下意识转头看他。

    陆铭哲眼眸微垂，一脸柔和笑意，仿佛在回忆着当年的往事，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那些记忆对他而言，似乎如同般温暖，让人无尽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