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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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和镜的回答,林宜簌并不满意,但她细细一想,既然和镜选择了非直接的方式,那么她也该接受。

    可能还是因为关系没彻底修复吧,林宜簌心中失落,面上却没显,浅浅地笑了笑。

    不过

    她自己其实有些茫然,因为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没问过华初,没问过岑若灵,没问过明柏。

    她只问过和镜,并且还不止一次。

    “对了,簌簌,我助理刚刚发消息找我有事,我等下就先回去了。”和镜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

    林宜簌的思绪回笼:“好。”

    和镜抿了下唇:“是真的有事。”

    “我知道。”

    “我没是假的。”

    “对哦,你没。”和镜弯了弯眼,又垂眸看向正在享受按摩的aa,藏起来自己的慌乱和心虚。恶

    实际上还是假的有事,童溪乔一个人就能搞定晴,也没要她回去,是她自己想离开林宜簌的身边。

    否则她怕自己再跟林宜簌待下去的话,会露馅。

    她不想露馅。

    于是没多久和镜就离开了,林宜簌送她上了车,又折返回到了办公室。

    有风在房间门里穿着,自由自在,掀了掀林宜簌的头发,她不为所动,盯着放在面前的装了耳钉的盒子发呆。

    她先是抚了下自己耳垂上戴的这款煎饼造型的耳钉,这才又轻轻地拆开了这个盒子。

    里面躺的是一副枫叶模样的耳钉,旁边也有一个纸条。

    林宜簌舔了下唇,将纸条拿到了里。

    这回的一行字很简短:今日宜出门。

    是她曾经过的话。

    林宜簌甚至还能回想起来自己当时这话的场景,眼前的女生眼睛润泽明亮,唇边扬着狡黠的笑容,用了不一样的方式来要她的微信。

    能跟和镜联系到现在,其实有些超出林宜簌的意外。

    但她们很聊得来。

    或者

    和镜一如她当初开始的那样,吸引着她的目光。

    林宜簌执起那两枚耳钉放在掌心,她借着光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放了回去。

    她重新盖上盖子,思考了一会儿,又拿过,拨通了华初的号码。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华初开口就问,“还有一会儿我才下班,麻了,不想打工了。”

    林宜簌一脸淡然:“我想你了。”

    “噗”

    华初心中震撼:“你谁?你把簌簌还我!”

    “怎么?”林宜簌看向窗外,“很惊讶吗?”

    “那当然,你在发什么神经。”华初喝了点水,“真够吓人的。”

    林宜簌再次确认:“我以前没对你们过?”

    “没,你怎么会这种话啊?我跟你认识二十年什么时候听你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了?”

    林宜簌眸光微动,“嗯”了一声:“知道了。”

    “所以为什么突然这个?”

    林宜簌沉吟了两秒,不紧不慢地问:“我是不是在镜的面前有些不一样?”

    “有点。”

    “你对她是要特殊些,不过我也能理解,因为她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你多上点心很正常嘛。”

    “你信任她你喜欢她你把她带到我们面前,你当然得对她多费些精力。”

    林宜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又挑不出华初的话里面的茬。

    华初今天一直在摸鱼,林宜簌这通电话打到她心上了,于是干脆就唠了起来:“对了,簌簌,你上次抛出去的那些信息那么多,什么时候打算收啊?”

    “快了。”

    “争取这个月吧,我跟宗已经商量好了。”

    华初很振奋的语气:“好!”她想起来一件事,“镜妹妹知道真相吗?”

    “”

    “我不知道。”

    林宜簌微微拧起眉:“在刚认识那会儿,她问我戒指的事情,我有简单一下这是为了应付家里的。”

    华初:“哦豁。”

    “那我怀疑镜妹妹其实不知道。”

    “我猜测着酒吧那晚你们之间门不愉快,就是因为她们在宗的事情,而镜妹妹因为被瞒着有些不爽你吧。”

    林宜簌的眼前闪过好几个画面,她的心头一震,开口道:“我还有事,阿初,先挂了。”

    “拜拜。”

    林宜簌立马站起来,她穿上外套挎上包,出了办公室。

    她真是个笨蛋啊。

    林宜簌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自己。

    她上了车把包放在一边,就朝着和镜居住的地方开去。

    但路程刚过半没多久,有一通林云雅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开了免提。

    “姐。”

    “你在哪儿?”林云雅问。

    “我在去朋友家的路上。”

    “爸摔着了。”

    林云雅:“你忙完就过来吧。”

    年近七十的老人家摔着了不是事,林宜簌紧紧地抿了下唇,做出了决定:“哪个医院?我现在就来。”

    -

    和镜回到家瘫在了沙发上,耳旁一遍遍地回响着林宜簌的那句“你不想我吗?”,她颇为烦躁地皱起眉,过了会儿索性一头扎进服装间门。

    全身心投入工作了,才能让她暂时摒弃掉一些想法。

    童溪乔照例在早上来上班,以往她的老板会在九点到十点之间门醒来,但等下就快十一点半了,卧室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她自己也没闲着,跟晴对线了以后,就进了服装间门准备整理东西。

    结果门一开,她就有些震惊。

    因为压根不需要她再来收拾,这两间门房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比得上市中心的大商场。

    她知道和镜有些强迫症和洁癖,所以她基本上每天也会来整理,可是远远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和镜揉着眼睛出了卧室,就听童溪乔问:“老板,房间门交给我来就好。”

    对服装的日常维护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

    和镜摆了摆:“没事,你就当休息了。”

    童溪乔迟疑着问:“老板,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哪儿有。”和镜顿时清醒了,“你做的很好,我能招你来简直属于运气爆棚了,而且我昨天看了你跟晴的对话,看着你逐一击垮她的心里防线,有被爽到。”

    和镜一脸的认真:“我昨晚忙活纯属我闲的发慌,能理解了吗?”

    “好,我知道了。”童溪乔扬了扬笑,“那我去做午饭。”

    童溪乔还能烧得一好菜,和镜在之前都是点店外卖对付一下,自从童溪乔来了她就没愁过午饭。

    “好,那我去洗漱。”

    洗漱完和镜又回到了卧室,放在床头的昨晚被她关了,否则她总是点开跟林宜簌的聊天对话框。

    幸好昨晚林宜簌没有逮到过她。

    和镜悄悄松了口气。

    开的时间门不长,几个呼吸过后屏幕就亮了,有微信消息的提示立马弹出来。

    和镜点开。

    最上面的就是林宜簌的。

    林宜簌:睡醒了吗?镜。

    林宜簌:我爸昨天下午在外面溜达的时候被不牵绳的狗绊了一下,老人家摔着了。

    和镜本来还有些疑惑“老人家”个字,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外甥都有贺修文那么大了,林宜簌父母的年龄肯定比一般的父母高很多。

    她继续看下去。

    林宜簌: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更好一些,只是现在看来要等到我这边忙完了。

    林宜簌的消息就发到了这里,和镜敲着输入法:你爸爸情况还好吗?

    还好。

    只是狗主人一家的态度有些恶劣。

    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和镜放下心来:那就好。

    她又问:那你在医院吗?

    嗯。

    第一骨科医院。

    和镜下午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调整了一下气色就出了门,她在昨晚就把新的一期视频的穿搭都旋出来了,今天也就稍微闲一些。

    到达骨科医院的住院部时是下午四点左右,和镜左提着水果篮右抱着鲜花,就进了电梯。

    任谁一看都知道她是来探病的。

    林宜簌父亲昨天下午的那一摔没有伤得很深,但老人家年龄毕竟在这,自然是需要留院观察的。

    和镜还问了华初,对方表示中午就去探望过了。

    那她就更该去了。

    起码她现在在林宜簌这里也是很重要的朋友,看望一下林宜簌的父亲很正常。

    医院内的味道不怎么好闻,和镜到了五楼,看了眼病房的号码指示,就朝着林宜簌的房间门走去。

    拐了个角,和镜就看见了站在走廊靠着墙的林宜簌。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林宜簌在她出现的下一秒就侧过了脑袋。

    和镜笑了笑,走过去。

    林宜簌也站直了身体。

    和镜把鲜花往前一递:“给,我抱累了。”

    “不用买的。”林宜簌接过花。

    和镜扬眉:“那怎么行?花多好看啊,而且我买的向日葵,寓意也好。”

    林宜簌附和:“行,知道了。”

    两人就到了门前,和镜望着病房号,终于有了一丝紧张。

    实话她跟丛望舒和段锦薇关系那么好,她也没见过对方的家长。

    见朋友的家长还是她长大以后的第一次。

    林宜簌开了门,和镜也跟了上去。

    “爸。”林宜簌喊了一声。

    和镜看着病床上靠着的头发花白的老人,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伯父好。”

    林弘方长得慈眉善目,他还在用pd看视频看剧,见到和镜他的笑容很灿烂:“和是吧?我们女的新朋友,欢迎你跟她做朋友。”

    “对,我是和,伯父。”和镜自然地把果篮放在了柜子上,凑过去看了眼pd,“伯父,您也在看这部剧啊?”

    林弘方奇怪地反问:“你也在看?”

    “当然。”

    和镜眼睛弯弯:“我也可喜欢这些抗战剧了,不过还没看到这里来,这个导演拍的另一部叫,您看过没?前几年的老片子了,我看了好多遍。”

    “看过。”

    林宜簌在另一边放着花,看和镜跟自己父亲聊了起来有些讶异,这个画风是她没想到的。

    她的目光在和镜的身上落了一会儿,才又悄悄地收了回来,给和镜支了把椅子过去:“坐下吧。”

    “对对对。”林弘方,“和,你快坐下。”

    和镜转过头朝林宜簌扬起唇角:“簌簌,伯父该吃点水果,但我削得不好。”

    林弘方张了张嘴,和镜就扭过头来看着他:“伯父,您是得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这样早点出院回家用大电视看剧多舒服啊。”

    “你的对,和。”林弘方望向林宜簌,“女,给爸切点和买的苹果来。”

    被当成削水果工具人的林宜簌:“”

    不是,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没记错的话,她爸从来都不主动要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