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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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一从方家吃席回来,赵玉珠就收买了两个街头叫花子,一个去方府盯梢,一个去衙署盯梢,若方珏与外头女人私会立马来报。

    不想,次日晌午,她收买的一个叫花子就被方珏的人逮住,一顿恐吓臭揍,吓得另一个叫花子也携款跑了,再不敢回来复命。

    赵玉珠:

    方珏果然不愧是方珏,一般人弄不过啊。

    不想,三日过去,连薛妖的回信也始终没能等到。

    “怎么回事的呀?”

    赵玉珠拧着眉头坐不住了,焦急地找上薛府,却从管家来福那得知,两日前薛妖回了趟府,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

    “他可有给我回信?”

    “应该没有。”

    “哦。”一脸失落的赵玉珠又找去锦衣卫卫所,却被一个瘦高个告知,薛妖出任务没回。

    “陈南在吗?郭盼盼也行!”赵玉珠不死心地追问。

    “咱们头儿带上陈南和郭盼盼一块出去了,何时归来不知。”

    赵玉珠:

    得,等不来回信,也见不到得用的人。

    赵玉珠咬了咬唇,只得豁出去自己上!

    回府后

    脱掉裙子换上一件华贵衣袍,玉带往腰间啪嗒一扣,一头如瀑青丝用紫金冠束上,绣鞋踢掉也换成了云纹靴。

    一通捣鼓,噼里叭啦,男子该有的装饰统统往身上挂。

    还从兄长房中偷出一块上好的男子玉佩,往腰间一挂。

    又从爹爹房里盗出一把玉骨折扇,往心一握。

    再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个翩翩佳公子就在街头飞奔起来了。

    两刻钟后,与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擦肩而过,马车里的薛妖险些没认出她来。

    忙忙碌碌两个月没见,赵玉珠面庞似乎更白润了些,迎着初夏的日光,似一片洁白晶莹雪,白晃晃地勾人。

    少女生得美,换上男装也惊艳夺目。

    赵玉珠一闪而过,很快隐没在车流里。

    “头儿,要不要唤住赵姐?”

    郭盼盼从鱼铺里买了半桶鱼出来,见薛妖探出窗口盯着一个“男人”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是赵玉珠。

    薛妖收回眼神,催促道:“不了,差事要紧,赶紧走。”

    提着鱼桶的郭盼盼:

    差事要紧,还让中途停车去买鱼?

    马车里坐着的陈南白了郭盼盼一眼,明摆着,买了鱼,今夜才好找赵玉珠一块烤鱼嘛!

    头儿最近太忙了,两个月没陪赵姐了,好不容易空闲了点,自然得想法子讨未婚妻欢心不是。

    陈南可还记得,上回见面,赵玉珠还莫名其妙狠狠瞪了头儿一眼呢。

    也不知今夜会不会给头儿好脸色。

    话,在街头飞驰的赵玉珠丝毫没留意,她过于俊美的面庞和高华的气质,勾得街上的妙龄少女一个个驻足痴望。

    直到“如玉公子”拐入某条白日人流量少、夜间繁华的街,发-春少女们才收起爱慕之色:“呸,又一个花花公子!”

    “哟,这位爷是新客呀,不知好哪一口啊?”秋香楼的老鸨,指挥十几个美人站成一排。

    呃,是了,赵玉珠来的是秦楼楚馆。

    傅蝶出身寒微,能有什么好行业支撑她香车宝马、绫罗绸缎?

    唯有这等烟花柳巷了。

    赵玉珠冲一排美人匆匆一瞥:“就这些货色?”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这位爷别急呀,咱们这儿可不看男人颜值,是看这个话。”

    老鸨含笑盯着赵玉珠那张娘得足以祸国殃民的脸蛋,大力拍了拍腰间钱袋子。

    赵玉珠眼都不眨,直接一个金元宝抛过去。

    大白日的难得来了个出阔绰的财神爷,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来,带上咱们的头牌姑娘”

    “头牌姑娘未必对我胃口,还是唤来所有姑娘,本公子亲自遴选的好。”

    赵玉珠又拍上一个金元宝。

    钱给到位了,啥条件都好谈,不就是多道“选妃”的程序嘛。老鸨乐呵呵应下,不多时,全楼姑娘赶趟儿扭着腰下楼,乌压压站满了大堂。

    “这是全部?”赵玉珠挨个儿扫过去,没有傅蝶。

    得到肯定答案后,赵玉珠离开秋香楼,去了隔壁家。

    一连走访半条街,均未寻到傅蝶。

    来到下一家,是个占地面积极广、霸了半条街、装潢上档次的官营教坊司,不想在这儿摊上了事。

    此时,再不是生意寡淡的白天,太阳落了山,暮色沉沉,不少官老爷下了值相聚在此吃起了花酒。

    慕容铭(荣国公世子爷)在顶楼吃醉了酒,燥热难受,下楼来寻个清静地散散心。赵玉珠打他跟前走过,留下一股若有似无的幽幽梅花香。

    其实,赵玉珠今日一身男装,素面朝天,早已洗净了面上的梅花香脂粉。

    可架不住慕容铭有一个特灵的狗鼻子啊。

    哪怕只残留昨日的一丢丢香气,也让他嗅了出来,心神荡漾。

    与鱼骨上残留的梅花香一模一样呢。

    “喂,你停下!”醉酒的慕容铭不管不顾地大喊。

    赵玉珠正在审视大堂里服侍人的美姬,目光掠过一张张脸蛋,失落她们都不是傅蝶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女扮男装的少女下意识地回头。

    酒劲上头的慕容铭微微张嘴。

    显然被面前“男色”惊艳到了。

    慕容铭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精致的少年郎,白润脸秀气得有几分女气,扇子似的眼睫毛更比女子的还长还卷翘,视线下移,楚楚腰不堪一握

    一个爷们,生得比妙龄少女还勾魂呢。

    慕容铭下意识地喉头一滚。

    慕容铭痴缠的目光似黏腻的蜘蛛丝,上下黏住“少年郎”玲珑曲致的身子。

    赵玉珠可不是缺男人欣赏的宁银月,只觉恶心,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冒出。

    兴许是出门没拜菩萨,才会倒霉地遇上慕容铭这个浪荡子。

    傅蝶也不寻了,赵玉珠一脸败兴地顺着楼梯就要下楼。

    不想,喝高了的慕容铭抢先一步,一堵墙似的堵住了楼梯口。

    赵玉珠不悦地晲他:“这位公子要作甚?”

    “你是谁家的少年?长得比姑娘还迷人!”

    慕容铭这样流连花丛的老,若非醉眼迷离脑子转不动了,哪怕裹胸布缠得再紧,也是瞒不过他的。

    慕容铭轻佻地去勾“少年郎”下巴,想摸摸肌肤是不是比姑娘的还润。

    赵玉珠中折扇恼怒地打开臭男人的爪子。

    “啊”疼得慕容铭直甩。

    “放肆!敢打我们世子爷!”一个护卫冲了上来。

    在教坊司这种**,赵玉珠一个姑娘家惹出是非终归不好,恼火地瞪了慕容铭一眼,也就强逼自己息事宁人地下楼去。

    不想,酒劲上头的慕容铭竟是记吃不记打,疼劲刚过去就立马丢个眼风,两个牛高马大的护卫冲上去堵住了赵玉珠,将“他”逼到了楼梯拐角。

    赵玉珠后背抵着墙,一脸愠怒:“你们要作甚?”

    “乖,陪本公子玩玩,不要叫。”慕容铭确实有些喝高了,从没龙阳之好的他,今晚倔劲犯了,“他”越清高不陪他玩,他就越想玩“他”。

    啧啧,开辟龙阳新领域,尝尝鲜。

    慕容铭色-眯-眯地一步步凑近。

    视线流连在“少年郎”领口,还大胆地往胸前横扫。

    这可把赵玉珠冒犯得很了,气红了脸,待慕容铭凑近了,愤怒抬脚,一脚就踹向他下三路。

    醉醺醺的慕容铭“嗷”地一声捂住下头,疼得那个表情丰富。

    两个护卫大惊,可他们哪是赵玉珠的对,三两下给踹趴下。

    赵玉珠这几日本就因傅蝶的事窝着一股邪火没处发,慕容铭撞上门来引爆了它,爆发得那个猛烈,哪能轻易收?

    “世子爷是吧?好的不学,光学下三滥的玩意,今儿个撞到本公子上也算你运气!本公子就好人做到底,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个人!”

    罢,甩出折扇,对着他的嫩脸就左右开弓!

    “你敢打老子?你可知老子是谁?”慕容铭边躲闪边叫嚣。

    “不就是个吃白食的世子爷吗,又不是天皇老子,还打不得?”

    赵玉珠一脚踹上慕容铭屁股,让他像只四脚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狠狠撞地,险些没把门牙磕掉。

    慕容铭爬起来“嗷嗷”叫着,像头受伤的野兽四处逃窜,嘴里却依旧放着狠话:“你给老子等着!非找人来弄死你不可!”

    “有种你别跑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弄死我!”

    赵玉珠火气上头,一路追一路踹,踹得慕容铭不停摔倒又爬起

    一前一后,楼上楼下,两人追打了大半个教坊司,引得无数人睁大眼围观。

    教坊司顶楼,最金碧辉煌的一处大殿,连地板都是金丝楠木铺成的。

    此处,专供顶级贵人玩乐。

    眼下正大摆筵席,为此次西北大清洗运动的成功,大摆庆功宴。

    由太子朱寿做东,宴请了所有排得上号的西北官员,荣国公、宁啸、薛妖,以及薛妖器重的十几个锦衣卫全部到场。

    方珏这个太子宠臣,这种庆功宴怎能少得了他?咳咳,方珏是个宠妻的,为了在家陪伴挺着大肚子的赵玉露,特意向朱寿告假,朱寿给面子地恩准了。

    薛妖也推辞不来,朱寿憋着一股恶气不予。

    朱寿权限再受掣肘,终究是当朝太子,薛妖作为臣子犯不着在事上忤逆,心平气和带着下出席。

    今夜,教坊司内一流的美姬,全部在此殷勤伺候。大宁国吃席有美姬作陪的风气,在坐的官员无不搂了美姬在怀,逢场作戏,纵享欢愉。

    唯有薛妖,连衣角都不让美姬碰,高冷矜贵。

    头儿如此,薛妖的十几个下自然也放不开,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跟个座钟似的,木讷地去接美姬递来的酒水和茶果,“以嘴渡酒”这类风趣事儿是万万不敢沾的。

    朱寿今夜招了薛妖来,可不是为了看他守身如玉摆清高的。

    丢个眼神下去。

    凌梓云心领神会,带头囔囔起无趣来,得过凌梓云好处的官员全都给面子地响应起来,一时闹着要做游戏、行令的声音此起彼伏。

    其中一个颇为巴结太子的文官,揣摩清楚了太子意图,端起酒盏起身:

    “光喝酒吃菜甚是没趣,不如来个有趣的游戏?美人肩窝作酒盏,酒水入肩窝,喝得最快的由太子殿下赐下彩头,喝得最慢,或是不喝的那个认罚!”

    肩窝盛酒,这个可是暧昧极了。

    文官讨好地看向朱寿,果真见朱寿满意地点了头。

    文官一声令下,在场作伴的美姬纷纷红着脸,将肩头衣裳往下扯,露出白润的美人肩,再高举酒壶倾斜了,让酒水徐徐倒入白莹莹的肩窝里。

    美姬们把肩窝往上送,勾着男人脖子来喝。

    这样的刺激玩法,对朱寿、凌梓云等姬妾众多的男人来,不过是多亲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肩头罢了,不算什么。

    于薛妖、陈南这些连女人是什滋味都没碰过的男子来,就有些过了,纯属刁难。

    朱寿飞快喝干了,饶有兴味地瞥向薛妖。

    “凌将军,还不快些。”美姬柔若无骨的勾住凌梓云脖子,娇滴滴地喊。

    凌梓云带笑的嘴贴着美人肩头,哧溜一下吸了,朝对面坐着的薛妖大笑:“指挥使大人,太子殿下和我可都一干为敬了,你也快上啊!”

    伺候薛妖的美姬,名唤如玉。

    如玉是个聪明人,得了凌梓云发话,瞥了眼自己白嫩肩窝里的酒水,大着胆子膝行至薛妖身边,吴侬软语:“指挥使大人”

    真真不愧是朱寿专门挑给薛妖的头牌美姬,简简单单的“指挥使大人”五个字,从她嗓子眼里滑出来,竟似拐了十八道弯儿,生生要将在场男人的魂给勾走。

    可惜,这招对薛妖不起作用。

    凌梓云大笑:“如玉,看来你魅力不行啊,再换一招,若还是勾不动指挥使大人的心,再不许自称头牌。”

    此话一出,在场的数名美姬无不等着看如玉笑话。

    头牌这样的美名,谁不想要?

    唯有如玉下了,她们才能上!

    如玉一时压力山大。

    尤其别的美姬成功让荣国公、宁啸等同样不苟言笑、高冷矜持的高官饮罢后,如玉压力就更大了。

    勾不动薛妖,当真是她无能了。

    “指挥使大人,救救奴家,奴家不想被妈妈打不想被姐妹们嘲笑”

    如玉最会扮可怜,红唇几乎咬出血来,眼中泪光闪闪,眼神里更是含了无限期待和祈求,将楚楚可怜之态做到了极致,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怜香惜玉那种。

    锁骨盛着酒,边边尽力贴近。

    男人微微低头,便能啜饮。

    那个文官揪住时,以怜香惜玉之名,发动酒劲上头、爱闹腾的官员们大声起哄:

    “喝了呀,指挥使大人!”

    “必须赏脸啊!”

    “瞧你,都快把美人期待哭了”

    如玉头牌之名就要不保了啊,真心想哭了:“指挥使大人,还请怜惜奴家”

    如玉柔软的腰肢缓缓往上送,见薛妖依旧冷面不为所动,甚至眼神嫌弃地偏去了别处,半分都不给她,美人肩难堪得微微颤抖起来。

    随后,如玉委屈地啜泣上了。

    陈南等下见状,丝毫不觉奇怪,他们头儿本就不好女色,唯一亲近过的女子也就未婚妻赵玉珠了吧。

    朱寿见薛妖还没中招,面上笑容淡了淡。

    那个文官见朱寿不满意了,连忙撺掇好几个酒劲上头的高官,为如玉打抱不平上了,一个个抄着大嗓门数落薛妖:

    “指挥使大人,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生生要弄丢了人家的头牌美名啊。”

    “伺候你一场,真是罪过”

    突然,薛妖用佩刀冷冷格开过分逼近的如玉,扬声道:“此等游戏不必再玩,是在下不行。心爱的女人是个母老虎,委实不敢招惹旁的女子。”

    此言一出,笑翻了众人。

    荣国公直接笑喷了,酒水喷了身旁美姬一脸,把嘴一抹,迫不及待探过身去问邻桌的宁啸:“敢情薛妖惧内啊?”

    宁啸眼前闪过赵玉珠甜美的模样,不像是凶悍的母老虎啊,不至于惧内吧?

    好些锦衣卫都见过赵玉珠,也确实见识过他们头儿对赵玉珠不一般。只是没料到,已经发展成“惧内”了。

    一个个偏过头去偷笑。

    唯有朱寿笑不出来,死死捏紧了酒盏。顿了顿,直接拆台道:“薛大人至今还未成亲,孑然一身,哪来的惧内?”

    惧内也得有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可惧啊!

    好些刚从外地调来的高官便以为自己被骗了,高喊薛妖拿鬼话诓骗他们:“罚酒,罚酒!必须罚酒!”

    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跑进来,在薛妖耳边低语了什么。

    就见薛妖面色微微一沉,旋即起身,端起一盏酒:“好,这场游戏在下输了,认罚!”

    一饮而尽后就要退席。

    陈南等十几个锦衣卫也不愿喝美人锁骨里的,齐刷刷起身一齐认罚。

    不料,凌梓云大声拦住:“指挥使大人误会了,游戏输了自然得罚,却不是罚酒一杯。”

    薛妖懒得废话:“行,那就认罚三杯!”拎起酒壶就倒。

    凌梓云又笑了:“指挥使大人还是误会了,输了者,要罚就得罚个厉害的,以嘴渡酒,随意挑一个你看得上眼的美姬喂下去,如何?”

    这便是逼迫薛妖含一口酒水,接吻似的,喂到美姬嘴里去了。

    委实过分了啊!

    可也够香-艳啊!

    “来一口!”

    “来一口!”

    “来一口!”

    那个文官带头起哄,其余酒劲上头的纷纷跟上。

    如玉微微抬起下巴,羞涩等待。

    朱寿又得意地嘴角上翘了。

    同时,朱寿心怀恶念,恨不得赵玉珠悄然现身,好好看看薛妖最后不得不贴上美人红唇,以嘴渡酒的色模样。

    正在这时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蓝袍少年被人一脚踹得破窗而入,接连撞飞好几张条案。

    居然有人砸场子?

    起哄的众人哑声望去。

    只见地上“哎哟”的蓝袍少年,脸都跌破了,额头、下巴更是撞得发青。

    众人一怔,这不是荣国公的世子爷,慕容铭吗?

    谁敢把他揍了?

    “你不是牛逼哄哄吗?有种别逃呀!”

    下一刻,揍他的白衣“少年”就破窗而入了,稳稳落地后,冲上前一把揪住慕容铭衣领,就把人从地上拽得坐起。

    这一幕,完全将众官员看懵了。

    薛妖早从下那儿得知两人追打半个教坊司的事了,眼下,他盯着一身男装的赵玉珠攥紧别的男人衣领的白,眸色沉了沉。

    陈南惊呼:“是赵”姐,后面的话及时吞了回去。

    “爹救我”慕容铭哭着朝他爹爬去。

    赵玉珠再次一脚踹出,慕容铭直接飞去了他爹脚下。

    荣国公面色阴沉,盯着素来纨绔不羁的儿子没吭声,不消,又是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活该被揍。

    “放肆!胆敢动世子爷?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他拿下?”那个文官为了讨好荣国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招呼在场的护卫上前揍人。

    赵玉珠一身好武艺当真不是吃素的,来一个踹飞一个,来两个踹飞一双。

    其中一个还飞去了那个文官怀里,连同文官一块撞翻在地,撞得文官后背都快折了,那个“哎哟”惨叫。

    不想,赵玉珠调整角度,将七八个护卫全踹向文官,前仆后继,在文官身上叠起了高高的罗汉。

    刹那间,好好的庆功宴,生生演变成了“狂揍文官现场”。

    看得在场官员一愣一愣的。

    赵玉珠身当真极好,在一张张案几上,跳上跳下,滚来滚去,灵活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那些护卫们资质平平,又不是精挑细选的皇家大内高,哪里是赵玉珠的对?

    一个个被耍得晕头转向。

    太子身边的侍卫统领看不过眼了,那群饭桶简直太丢官家脸面,他必须亲自出马维护一下现场秩序。

    恰巧这时,赵玉珠从薛妖面前的长案上滚过,目光瞥见薛妖面庞的一刹那,赵玉珠明显一怔。

    薛府、卫所,哪都找不到薛妖,最后,居然在教坊司这种**撞上他?

    一个失神,赵玉珠动作就慢了半拍。

    待起身时,侍卫统领一掌劈来,恰好打落了赵玉珠头上的紫金冠。

    紫金冠弹跳在地,叮当作响。

    唰的一下,少女黑发倾泻如瀑。

    赵玉珠旋转的身子带动黑发飞扬,她张开双臂稳住身子。

    侍卫统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女子,又一掌推出,眼看要击打上赵玉珠胸-脯。

    赵玉珠一扭腰,侧身避过。

    其实她完全能自己避过的

    “住!”薛妖迅捷飞出酒盏,裹挟千钧之力,震开侍卫统领的臭爪子。

    侍卫统领的指骨险些断裂!

    缩回疼痛不已的掌,侍卫统领不解地望向突然发飙的薛妖,顺着薛妖紧盯赵玉珠的目光,茫然片刻,他也后知后觉看清了赵玉珠耳垂上的耳洞。

    再看赵玉珠生得娇玲珑,一张白皙脸只有巴掌大,面皮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红唇也娇艳,哪里像个男人?

    “你你是个女人?”侍卫统领结结巴巴,险些犯错的大尴尬得不知该往哪藏。

    与此同时,侍卫统领还认出眼前这绝色少女貌似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糟糕!

    果然,侍卫统领一偏头,就对上了太子恨不得剁掉他爪子的犀利眼神。

    虽然没有触碰到,但赵玉珠还是滋生出胸-脯被冒犯了的不悦,愤怒抬脚,一脚踹飞了侍卫统领。

    别的护卫也纷纷住,他们全瞧出这少女与太子殿下和薛妖熟识,识趣地退了下去。

    面上摔得青肿不堪的慕容铭,却是被赵玉珠的女儿身给惊艳到了。

    “你你是个姑娘啊”好似赵玉珠是个姑娘,慕容铭就感受不到自个的疼了。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被这样美艳的少女揍了,还委屈个啥?

    尤其这姑娘身上的梅花香,让他忍不住幻想,莫非她就是投喂鱼骨的那个妙龄女子?

    几个月的相思有了寄托,慕容铭“嘿嘿”傻笑开了,只觉少女的一颦一笑都美到了极致,似天仙下凡,比他在京城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即便动粗揍他也认了。

    朱寿也惊呆了,没想到他心头刚默念“赵玉珠悄然出现就好了,正好瞅瞅薛妖以嘴渡酒的色模样”,下一刻,赵玉珠居然就以这样的方式,轰轰烈烈地出场了。

    赵玉珠见自己被围观在中心,悄摸摸打量了一圈,糟糕,西北重量级的高官几乎全在场,太子也在。

    呃,明摆着她砸了场子,搅乱了高官们的狂欢,这该如何收场?

    最后,赵玉珠只得寄希望于薛妖。

    以薛妖今时今日的地位,现场没几个人敢招惹他,有他在倒是好脱身。

    正琢磨该如何收场时,赵玉珠忽然发现薛妖身侧有个风姿绰约、妖娆万分的美姬。

    定睛一看,那美姬还露出一截诱-人的白润美人肩。

    赵玉珠眼尖,锁骨里居然还有酒水在微漾!

    一副等着郎君采撷的骚模样!

    呵呵,薛府寻不到他,锦衣卫卫所也寻不到他,敢情薛妖在这乐不思蜀,拥着美人玩起了花样情-趣?

    蹭的一下,一股邪火压抑不住地冒出!

    “这位姑娘,咱俩不打不相识”慕容铭腆着笑脸,试图与赵玉珠讲和。

    赵玉珠一脚踹开挡道的慕容铭,咬唇径直向薛妖冲去。

    “薛妖,你个混蛋!我在等你回信,你却在这吃花酒?”

    一阵破空声,“啪”的响起。

    薛妖歪过脸去。

    现场空气瞬间凝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竟是恼怒的赵玉珠撸起衣袖,扬就是一巴掌,那个掌风犀利。

    “这,这这真是”现场的母老虎啊。

    陈南等锦衣卫,吃惊得集体张大了嘴,他们头儿被人打了,居然被人打了?

    要知道,他们头儿一向威风凛凛,素来只有揍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揍过?还是被一个女子当众扇脸当真是史无前例啊!

    正在这时,“啪”的又是一声脆响。

    这——这——

    好家伙,他们头儿居然被连扇两耳光?

    这年头,敢扇薛妖耳光的,除了赵玉珠当真没别人了!

    如玉美姬见赵玉珠这般生猛,吓得双腿一软,肩窝的酒洒了一身。她是真怕自己落得个与慕容铭一样的下场啊。

    慕容铭是男人,可以没那般在意脸皮破不破。

    如玉可是靠脸吃饭的嘤嘤嘤

    如玉悄无声息爬走,千万别被赵玉珠逮住了一顿猛扇啊祈求上苍

    那些高官们,先头还起哄薛妖“喝锁骨酒”、“以嘴渡酒”,嘲笑薛妖“惧内”呢,见识到赵玉珠的生猛后,一个个气都不敢喘了!

    生怕这只母老虎,转头将战火杀到他们头上来啊!

    赵玉珠的好身,他们方才可是有目共睹的,论单打独斗,那是绝对干不过啊!

    纵然他们有一堆护卫,可回忆之前的战况怕也只是略胜于无,一旦被赵玉珠找茬,鼻青脸肿铁定跑不掉。

    这,这

    吓得官员们一个个赌咒发誓,此生再也不敢逼迫薛妖玩美人了!

    真的,真的啊!

    插播剧场:

    赵玉珠眼泪汪汪:我真不是母老虎真滴平日的我老乖巧可爱了,一点都不生猛嘤嘤嘤都是慕容铭那个混蛋害的我!

    薛妖:母老虎有何不好,一战成名,日后谁还敢给你夫君塞美人?

    赵玉珠:

    剧场结束

    话,在场之人胆战心惊的恐慌样,陷入盛怒的赵玉珠可是半分都没瞧见,她的目光全投在了薛妖脸上。

    薛妖缓缓摆正一度被打歪过去的脸。

    薛妖面上丝毫怒色不显,反而勾唇笑了,气的。

    “打够了没?”薛妖盯着少女问。

    “没!”赵玉珠仰起一张愤怒脸,答得倒快。

    若是平日的赵玉珠,见到素来不笑的薛妖突然笑了,铁定会心中发怵的。

    可今日的赵玉珠显然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前几个月薛妖对她有意无意的纵容,让丫头胆子越来越肥!

    还不怕死地扬起就要打出第三个耳光

    果然,薛妖忍不了了,一把捉住她就给反剪到身后去。

    顺势扣住少女往怀里一按,就将赵玉珠牢牢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薛妖低头瞅着怀里张牙舞爪、不怕死还想动的少女,突然敛了笑。

    一面盯着少女,一面摸来一盏酒一口闷了。

    空了的酒盏往地上猛地一摔,就低下头冲赵玉珠红唇毫不客气堵去,用力扣住少女后脑勺,沾了他温度的酒水徐徐渡进她的嘴里。

    赵玉珠身子一僵。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怔愣盯着近在咫尺、闭上眼一个劲往她嘴里喂酒的薛妖。

    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让从未沾过酒的赵玉珠回过神来,恼怒去推薛妖肩头,可是后脑勺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牢牢扣着,光是去推肩头有什么用呢。

    丁点都抗拒不了。

    赵玉珠涨红着脸一副想咬死薛妖的神情,这个男人怎么回事的呀,公开场合乱发什么情?

    在场的美姬可是羡慕坏了,她们做梦都想被薛妖这样英气逼人、高冷范十足,又位高权重、从不沾花惹草的男人,扣着来一个霸道之吻呢。

    陈南等锦衣卫逐渐反应过来,这是续上了先头的游戏,输了的,以嘴渡酒?

    他们纷纷红着脸转过身去,一边渡酒一边疯狂地吻,他们全瞧见了,吻比渡酒时间还长。

    好不容易结束了。

    却见薛妖又拎起酒壶,朝主位上的朱寿笑道:“太子殿下,方才了一杯不够,自罚三杯是吧?”

    朱寿:

    面色黑如锅底,却被噎得一个字都吐不出。

    陈南等人震惊地回过头来,不会是他们心头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果真见薛妖高高举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又强势地捧起赵玉珠脸,迫使少女仰起脸承受。

    流出嘴角的酒水,薛妖还顺着下巴吻干了。

    朱寿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陈南反应过来,及时招呼上十几个锦衣卫弟兄,拉开一条条披风,首尾相接围成一圈,自发给身后借酒亲吻的两人,挡住四面八方偷窥的视线。

    朱寿看不到披风后的情形,但有些事儿吧,想象比亲眼见到更磨人!

    朱寿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完全成了一片绷不住的乌云,即将大雨倾盆那种!

    那个文官好不容易从叠罗汉的护卫们身下捡了条命逃出来,一看太子殿下抓狂的脸,吓得心肝乱颤。

    完了,他的前程怕是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