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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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铎月娘点头点到一半,又赶紧摇头。张秀和施玲儿一时都不明所以,只觉得她的如此不确定的动作看着却甚是可爱,不由笑了出来。铎月娘只能犹豫着开口道:“能听懂一些,大多还是听不懂的,今天在书房也是连蒙带猜,也不知猜对了几成。”

    时罗铎继续笑着,温和的道:“如此也不错了,明天便与你哥哥们一起上书房吧,虽然女儿家学这些没什么用,可多个技能傍身也是好的。”他着看向铎玉娘,“玉娘也要去,不许再偷懒。”

    玉娘圆圆的脸蛋上挂上了一抹委屈,可怜兮兮的道:“阿爹,那夫的戒尺打人好疼,我实在是害怕,阿爹可看到哥哥的手都肿了。”

    时罗铎慈爱的揉着铎玉娘柔软的头发,声音里又加了几分温柔,“玉儿莫怕,今天月娘可是帮你哥哥们挡了夫的责罚呢,她会保护你的。”随即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张秀,“罗望和罗?都听不懂夫讲的课,只有月娘一个人听懂了,阿秀教的好呀!”

    张秀没有答话,却是身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被施玲儿身边的丫头及时扶住。只见她脸色刷白,半天不出话来。

    铎月娘紧张的看着张秀,也不敢话。时罗铎目光深沉的看了张秀一眼,又转向铎月娘,思索了一下,笑道:“玉儿,还不带妹妹看你们哥哥们骑马去?今天马场里新添了马驹,很是漂亮。”

    玉娘猛的一拍手,“呀!我看到月儿就开心,都把这事给忘啦!月儿,我们快点,不然哥哥就要开始学射箭啦,那个没意思。我们先看他们骑马,然后取看马驹。”着拉了铎月娘就跑。

    铎月娘却不似玉娘的开心,她心里忐忑着。实在是她太大意了,这么大的纰漏,无论如何是圆不了了。只看今天张秀的表现,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什么,然后把自己当妖怪一样拉出去烧了,早知道当时直接淹死了也好过如今的担惊受怕。不知不觉竟被玉娘拉着跑远了。

    看着俩个孩跑远,张秀隐忍了多时的泪,无声滑落,时罗铎叹息一声,眉头蹙起。施玲儿心中不忍,轻声了一句,“无论如何,她还是个孩。”

    张秀无力的跪倒在地,似在自语,“我不管她是什么,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孩儿,只要她还能跑,还能跳,我便安心了,求少主给她一条活路吧。”

    时罗铎又是悠悠一声长叹,“我如何舍得这孩,虽然我与她不曾过多亲近,可我毕竟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出生到如今,”他长长叹息一声,“罢了,她终究喊了我一声阿爹,她就是我的女儿,这个孩,好好养着吧!”

    张秀难忍伤心和感激,掩面抽泣起来,“少主和夫人的大恩,张秀来生愿为牛马,结草衔环来报答。”

    施玲儿拉起张秀,“妹妹什么糊涂话,月娘是你的孩就不是我们的孩了吗,哪里要你报答了,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句话轻轻带过了许多。

    马场上,绿草如茵,如一块绿色的地毯。铎罗望和皮罗?正骑着马在草场上奔跑,他们现在还,还在练习驾驭马儿,等熟练了才能学习马术。如今的六诏之间的局势很是微妙,战事一触即发,他们学习这些功夫不只可以强身健体,最要紧的是还可以防身。而马则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铎月娘和玉娘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玉娘笑道:“等我们在大一点,让阿爹给我们挑两匹马驹,我们也学骑马!”

    月娘看看那些矮脚马,也觉得有趣,这些马奔跑的速度没有吐蕃的马儿快,但是耐力很好,特别适合这边的坝,可以爬山可以走平地,还可以驮货物,实在是当下最经济适用的交通工具。再看看那些高大的战马,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惊秫,她是没胆量骑上去的。后世只知大理的矮脚马善走山路,能驮能骑,一直以为大理马就是矮的,今天铎月娘才知道原来大理也盛产高大的战马。

    有玉娘在一边笑闹,铎月娘也暂时忘却烦恼,不去管那心里的隐忧。等晚上回到院,便看到张秀站在院门口等她。见到铎月娘回来,她牵起铎月娘的手,默默的进了屋,一改往日的温柔,只是一直注视着铎月娘,那深沉的目光似要穿透人心。

    铎月娘也不做声,她知道肯定与今天时罗铎的话有关,他们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张秀看了铎月娘半天,最后她无力的抬了抬手,温柔的了一句,“早些歇着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铎月娘心里一喜,她这是放过她了,竟然什么都不问就放过她了,当下欢喜的道:“是,娘亲,孩儿去了。”

    回到屋里,才知道今天是春桃的生辰,因为施氏待人和气,丫头们也自在,几个闹得好的便凑了份钱给春桃庆生,为人奴婢,也只有这点乐了。冬桃早早的找张秀告了假,顺便把绿桃也拉了过去凑热闹。张秀思量着她们偶尔才闹一天,也是难得,当下便应允了,还赏了一吊钱让她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铎月娘的屋里只剩下了乳娘刘慧和苳雨伺候。经过上次的责罚,她们到是安分了不少。

    洗过澡,铎月娘换上中衣,准备睡觉,刘慧捧了杯茶进来,笑道:“姑娘先把这山楂茶喝了再睡吧,奴婢听姑娘今天吃了肉食,你身弱,那些东西不好消化,喝了茶水好睡觉。”

    铎月娘听到是山楂茶,也知道那个是消食健胃的。她现在的身体确实有些弱,想她带团的时候,一口气走上一天也不带喘的,如今稍微多走几步就感觉头晕眼花,全身都不好了。又因着上次的事发后,刘慧也消停了下来,再没搞过什么动作,铎月娘只以为她是长记性了,当下也不怀疑,接过茶喝了,只感觉茶水的味道略有些怪异,却是不出哪里不对。

    半夜时分,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很痛,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想叫却叫不出来,身上冷嗖嗖的,眼皮重得让她睁不开。迷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又如同置身在炭火上一般,热得让人难受,觉得每一口呼吸都是那么困难,头脑也是昏昏沉沉,本就模糊的意识却更是迷糊了。

    朦胧中,一些苦苦的汤汁灌入了她的口中,仿佛过了许久,她的意识才一点一点回笼。她有些兴奋的想,自己是不是回到现代了,是不是躺在医院里。耳边的声音有些模糊,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气愤的着什么,有人在平静的指挥着丫头们做事。

    铎月娘的意识终于一点点回笼,她努力的睁开眼,只看到张秀红着眼睛坐在床头,时罗铎和施玲儿坐在床榻对面**上,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又被人设计了,只见乳娘刘慧则跪在一边哭诉,“昨天晚上,奴婢帮姑娘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姑娘身上的伤,只是姑娘不允许奴婢告诉姨娘,只怕姨娘担心。奴婢本想着这事悄悄的也就过去了,谁知到了半夜姑娘便发起了高热,奴婢才知道此事定是瞒不过去了。”一边着一边还在嘤嘤的哭泣,一副忠仆的模样。“昨天姑娘是跟了大姑娘出去玩的,回来就成这样了,真是可怜。”听到这里,铎月娘恨不得起来踹她两脚,可惜她不能,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哦,如此来,你觉得此事是玉娘所为了?”时罗铎淡淡的问了一句,神色平静,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施玲儿嘴角动了动,没有话,张秀只是淡淡的看了刘慧一眼,眼神有些鄙夷。

    铎月娘想起昨天晚上怪异的感觉,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想,她很想骂刘慧几句,却觉得嗓干的厉害。心里恨得不行,这乳娘是跟玉娘杠上了吗?怎么什么污水都往玉娘身上泼,明明那么一个娇憨可爱,毫无城府的姑娘,到她嘴里都成了什么样了。心里焦急,努力半天,她终于微弱的挤出一句,“阿姐昨天头上戴的花儿真好看!”她的话一出口,满室寂静。

    施玲儿腾的一下从**上站了起来,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唇角,时罗铎拍了拍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又慢慢坐了下去。是啊,她的女儿还不曾及笄,头上的饰品多是花冠帽、绢花、或者是鲜花,她还没有发钗。可是铎月娘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发簪扎的。心里暗自佩服铎月娘的聪慧,简单的一句话就把铎玉娘撇清了关系。